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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失贞童妃-第76章

小说: 失贞童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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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蓦地一紧,五指收起,南烈羲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他掀动丝被的声响,吵醒了琥珀,南烈羲依旧早早离开,她的神色不安,却依旧不曾挽留他。

他说,明日就回去。

算是敷衍吧。

琥珀的双腿垂在床畔,坐了许久,才算有了些精神。

她幽幽走向前几步,坐在铜镜之前打量自己的模样,血色全无,苍白而憔悴的宛若一朵还未盛开就要从枝头摇摇坠下的白色桃花,失去了原本的粉嫩气色。

“玉儿,这包药帮我煮半个时辰,再给我端来。”玉儿端着洗漱的热水走入房间,琥珀回过头去,从一旁的盒子内,取出一包草药。

自从南烈羲表明彼此都不要麻烦的坚定立场之后,琥珀从不忘服用药物,毕竟她这个年纪,是无法应付那些累赘的。

“王妃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玉儿一听药,自然想到王妃生了什么疾病,表情猝然焦虑起来。

“不用了,快去吧……”琥珀回过头去,支开了玉儿,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还好南烈羲说明天就走,她终于不必在这个地方继续煎熬了。

细嫩的手指,捉着一把白玉梳子,轻轻梳理着及腰长发,铜镜中的女子,眼神平和,却看起来带着几分孤独和寂寥。

喝下玉儿送来的药汤,琥珀连眉头也不皱一分,将那一大碗温热苦涩的汤药,尽数咽下。苦,从嘴里,蔓延到心里每一个角落,她垂着眉眼,捧着那空空的药碗,眸光一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儿也觉得整个山庄太过清净,王爷一走就要到黄昏才回来,她以为王妃百无聊赖,不禁笑着说道:“王妃,山腰上有座佛光寺,听说可灵了,王妃想不想去许愿?”

琥珀将目光转过,她淡淡睇着玉儿,却似乎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许愿?”

“是啊,每个人都有未完成的心愿吧,玉儿一直很想要去烧香拜佛,祈求老天爷让弟弟的病情好转……”她顿了顿,随口问了句:“王妃难道没有愿望吗?”

愿望,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不是更让人心酸么?琥珀苦苦一笑,不再回话,转过头去径自梳着长发,玉儿忙不迭从琥珀手中夺过了梳子,替她整理发饰。

“出去走走也好。”

琥珀沉默了些许时间,才下了决定,幽兰山庄就像是一张网,网罗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闷在这个地方,迟早要得出病来。

玉儿顿时眉开眼笑,替琥珀换了身轻松的纱裙,两人就一同离开了幽兰山庄。

金管家在半路上遇到了,不过还是笑容不改,说了些场面话,倒是鼓励琥珀去佛光寺游览一番。

琥珀冷眼瞧着他伪善面孔,这个老人能够掌控幽兰山庄的总管一职,自然跟他之前的身份有很大关系,他跟了太上皇几十年,也是轩辕淙面前最红的公公,如今老了老了,也自然成了人精了。

那副笑容背后,又是什么样丑陋的嘴脸,精于世故的眼神深处,也藏着很多丑恶的念头吧。

佛光寺离幽兰山庄不远,走了几百层石阶就到达寺门,如今正是清晨,来的善男信女也就三五个而已,踏入佛门净地,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琥珀的脚步,定在正中央,那青铜鼎中的香气萦绕,白烟氤氲,有一瞬间的功夫,迷幻了她的双眼,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仙境一般。

佛香的气味,很浓重,刺激了琥珀的眼眸,让她不自觉,竟然淌下眼泪来。

她取出手边丝帕擦拭,玉儿在身边轻声提醒,她笑了笑,一同走入大雄宝殿,其中陈列着菩萨罗汉,各个金碧辉煌,有的眼神或仁慈,或悲悯,或庄严,或肃穆……

琥珀轻轻跪下,膝盖的疼痛,彻底蔓延开来,仿佛刚刚结痂的伤口,又再度渗出血来,她抬着脖子,看着正中央的菩萨,面色却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悲切。

一直这么看着普罗大众,芸芸众生,即便善心的人,得到最凄凉的下场,也一直这么半睁着眼睛,慈眉善目地俯视着吗?

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

她真的替爷爷觉得冤枉,替上官府每一个人的无辜感到冤枉,上天给过她整整十二年的安逸生活,也在一夜之间,全部收了回去。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这辈子要这么对我?”琥珀低低叹了口气,望着那一尊金色佛像,眼底仿佛也要被那看似悲天悯人的光辉刺伤。不言不语支持了这么些日子,她一刻间变得一无所有,如今获知了真相,居然也如刀俎上的鱼肉,无力反抗。

从前,她没有爹娘的日子,也过得很幸福,因为那些关爱和感情从未品尝过,从未拥有过,所以她不觉得太过痛苦。但生生剥夺掉她的亲人和身份,那种痛几乎是狠狠撕扯着她的血肉,让她愈发的疼痛,那些人看着如今背负韩王妃名号的自己,都说自己年纪轻轻,命却这么好,可以永享一世荣华,谁又知道,她的命运是多么可笑和悲凉?

玉儿还在大殿之外候着吧,她一心祈求弟弟的平安,或许因此而停留了许久。

整个大殿之内,特别的安静,除了不远处的佛经颂鸣声不绝于耳,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扶着桌角起身,淡淡瞥了一眼这菩萨,紫色纱裙被风轻轻吹动摇曳,微微失了神。

自己都没办法自救,还指望谁来帮她呢?

她淡淡一笑,正要转身,却不料眼角余光,仿佛看到大殿之后的红色幕帘之后,有个黑色身影闪动。她心头紧缩,再定睛一看,却是无人,风吹动着幕帘,发出细微声响。她环顾四周,一切如常,甚至大殿之外,还看得到一个小沙弥,正在打扫庭院落叶,很是认真。

她从正中央,缓缓走出去,经过竹林小径,却隐约听到了脚步声,是错觉吗,还是真的?那人脚步声已经很轻,但她却听得很细,那个人应该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步伐仓促!

琥珀蓦地神色一变,急着小跑起来,但才跑没几步,她就觉得脖子一紧,强烈的力道把她拖了回去,差点截断她的呼吸。

“咳咳咳,放……放开……”她反手一握,发觉对方竟抛绳勒住她颈项,对方森冷的双眸淡淡一扫,持绳的手分毫未动,另一手轻易借力使力,一分分收紧。

那是个杀手的眼神,是真的全然墨黑的眸子,琥珀正在挣扎着,他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她一手紧握着绳子,呼吸愈发困难,那人还在往后退,她双脚无力地被他拖行,她一手慌乱地从发髻拔出银簪,指尖一颤,一道银光闪过,她猝然将那银鞭狠狠抛向脑后,在那人鼻梁上划下一道细小血痕,虽然伤口不大,但她的反击还是惹怒了对方。他黝黑的面孔狰狞起来,冷着脸抹去鼻梁上的血迹,那目光是一派杀气。

那个人的蒙面巾落下,那是她完全陌生的面孔,琥珀眼眸一沉,又是甩出一鞭,那人身影灵活,一闪而过,银线尾端不过触碰的到他的衣裳,却没有伤及他一分一毫,她却花去大半的力气,累的无法喘气。

他是杀手,她哪里打得过他?琥珀的心里,猝然升起一抹极致的寒意,就要将她彻底灭顶。眼前这个杀手,身材魁梧,手脚有力,不用几招就足以对她致命!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是做惯了这等为虎作伥的勾当,根本没有一分情绪,宛若他杀一个人,跟杀一只动物没有两样!

今日,她逃不过去了么?!

“王妃,玉儿给你请了个护身符——”玉儿回来见琥珀不在大雄宝殿,便追了出来,她的声音似乎打乱了对方的全盘计划,他蓦地右手一松,身影闪动,跃上屋顶,很快消失在琥珀的眼线。

琥珀瘫坐在地上,将那麻绳套环从脖颈上取下,收起手中银鞭,反握在手中,藏于袖口。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方才的挣扎已经擦破了她细嫩肌肤,她眼眸一沉,拉高自己绣花的竖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盈盈走向前去。

“王妃,你果然在这儿呀。”

玉儿见到琥珀,总算敢大口喘气了,她急着凑到琥珀的身边,将手中刚刚讨来的红色护身符,递给琥珀。

“我要这个做什么?”琥珀淡淡一笑,心情还在胸口肆虐,未曾彻底平息,所以没有立即接下。

“可以保护王妃的……。奴婢的娘亲过世之前,我就总是懊悔,自己没有帮她求一个护身符,或许自己虔诚一些,上苍就会对她好一些呢。”玉儿谈及自己母亲病逝的过往,不禁有些感伤,她出身乡野,比读过书的人更要相信命中注定和上天安排,所以也就更相信神佛的存在。

琥珀默默凝视着玉儿,沉默了半响,终于一手接过那艳红色的护身符,轻轻藏于腰际,柔声笑了笑。

“这样行了吧。”

“王妃你会一辈子平安的——”玉儿见主子收下了自己求的的附身符,顿时眉开眼笑,这一句,几乎也是不假思索,冲出口中。

一辈子平安吗?

琥珀回过头去,望着那庄严的金色宝殿,杀手居然在佛门净地动了杀念,这个世道,真的乱了么!

她的目光,扫过那空空荡荡的屋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冷。

但,那个人看起来气势汹汹,一开始那一招,完全是想要杀了她,取她性命的!如果玉儿来了,惯犯自然是来一个,杀一个,绝不可能松手的。只要他再坚持一段时间,她自然无法抵抗,会死在那个杀手的手里。

据她所知,这种杀手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为何他听到玉儿的脚步声就仓皇而逃呢?就算来十个玉儿,也不可能阻拦他要做的事,不是吗?

这一切,太可疑了,也……。太刻意了。

除非,那个人不是真的要杀她,而是,给她一个教训。

是谁想杀她?

像是她杜撰的。

她走出这一座清净的佛门圣地,周遭的佛经,隐约再度穿透她的耳边,佛光寺隐匿于山林之中,树荫葱葱,溪流淙淙,唯独只有她心里清楚,自己差点血洒佛寺。

还能是谁呢?

她走下一级级石阶,脚步仓促,面色青苍,胸口的愤怒冲撞着,仿佛要全部宣泄出来,匆匆赶回了幽兰山庄。

还未踏入山庄,金管家听到脚步声,却是笑着迎了出来。

还不等他说话,琥珀已然眼眸如冰,冷冷淡淡丢下一句话。

“带我去见他。”

“小丫鬟,厨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不能去厨房帮忙做点事?”管事的表情有些着急,朝着急急忙忙追上来的玉儿,这么询问。

玉儿不好回绝,却又望向琥珀的方向,见主子已然默认点头,她才低着头跟了过去。

“支开了所有人,可以带路了吧。”琥珀的眸子几乎要冒出火来,那金管家有些黯然的眼眸淡淡划过琥珀的面色,然后,停留在她脖颈上的淡淡血痕,然后……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他动作轻慢,缓缓转过身去,带着琥珀走入花园,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来。

“怎么不走了?难道太上皇还藏匿在这里?”琥珀无声冷笑,眸光一灭。

那视线中微微佝偻的身影,嗓音低沉,隐约听下去,似乎还带着几分故意掩饰的尖细,让琥珀听了,觉得很不舒服,毛骨悚然。

她张开右掌心,垂下眼眸,昨日那根刺,她早上已经拔除,只剩下血红一点,宛若天生的朱砂痣。

但那根刺,似乎还留在自己心口,拔不掉,总是隐隐作痛。

老者的目光清幽,似乎又带着一些不屑漠然,跟往日的金管家,判若两人。“主子不想见你,所以一切由小的代劳。”

“不想见我?昨天不是跟我谈了很长时间的心么?”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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