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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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芳斋里明俨背着大门，舀着抹布仔细小心地擦拭货架。除他之外，再没别人。龚春琳有些失望，还是走到柜台前，轻轻响了柜台，问：“明俨，你家东家在吗？”
明俨转过身，看到是龚春琳，不想理又不敢得罪，冷冷说道：“我家东家在里面，你等着，我请他出来。”说完，揭帘进去。
不一会，夏蕴谷和夏福田一起走了出来。
“龚姑娘，你可来了！我妹子说你最近很忙，所以我没去打扰你。”夏蕴谷满脸欣喜地迎上来，和龚春琳打招呼。那日他急着找龚春琳，是担心她急等钱用，听毕媛说，龚春琳从地里挖出银子，忙着办私塾。夏蕴谷对办私塾一窍不通，便没有再去找她。
这女人是谁？他见了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夏福田心里怀着疑惑，紧跟着夏蕴谷走上前，笑着问：“二弟，这位姑娘是？”他的低调终于赢回了老爷子的信任，准许他回露芳斋帮忙。
“这位龚姑娘是赵兄的契妹。龚姑娘，这是我大哥。”夏蕴谷给两人做介绍。
龚春琳向夏福田行礼。
夏福田还礼，笑道：“原来这位就是让二弟茶饭不思的龚姑娘。”
龚春琳脸色一僵，诧异地看了看兄弟两人。
夏蕴谷没想到夏福田说出这样的话，尴尬地皱眉道：“大哥！别胡说！”
“哈哈，哈哈。”夏福田打着哈哈，笑着向龚春琳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开玩笑，龚姑娘别介意。我二弟是个实诚人，前段时间好象得罪了龚姑娘，龚姑娘别和他计较。”
龚春琳勉强笑道：“夏大公子说笑了，小女家中有事才一直没有过来，夏二公子并没有得罪小女。”
三人坐下，明俨倒上茶。
“龚姑娘过来，什么事？”夏蕴谷问。
龚春琳道：“上次向公子提出来，合作开店的事，我回去想了想，是我冒失了。”
夏蕴谷闻言，急忙说：“龚姑娘别这么说，那件事我很感兴趣，只是龚姑娘一直没过来，才没能细谈。”
龚春琳笑道：“我那点心虽然好吃，售价确实太高。点心铺的风险太大，小女不敢拉公子一起提风险，所以想用家产做抵押，向公子借八百两银子。”她说着，从袖中舀出两份房契文书递过去。“这两所院子我买的价格不贵，修葺好了，公子亲眼去瞧瞧，市价绝不低于八百两。”
“龚姑娘说哪里话，冲赵兄的面子，我把钱借你便是，不要提抵押的话。”夏蕴谷不肯接。
“我瞧瞧。”夏福田从龚春琳手里抽过文书展开。龚春琳住的那个院的房契没什么，他看到金家那个院子的面积和售价，心里打了个巨大的问号，虽然后面还有张追讨协议，可是那么大的面积才九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夏福田将文书折好，递还给龚春琳，笑着问：“龚姑娘真会买东西，那么大的院子居然只花了五十两银子。”
夏福田抽走文书的行为让龚春琳很不高兴，脸上不好表露出来，强笑道：“那是个荒了十年的鬼院，别人不敢买，我在它旁边住了三年，一点事都没有，正好手上有些钱，就买下来了。如今正在修葺，完工后欢迎两位公子光临。”她转头对夏蕴谷说：“公子若不肯收文书，小女便告辞，再不提借钱的话了。”
“龚姑娘，我瞧文书上的名字好象是个男人？”夏福田说。
“是我哥哥。院子正在修葺，他招呼工程走不开，我来询问夏公子肯不肯答应。若肯，请夏公子改天到我家和我哥哥签文书。”龚春琳说。将自己打听到的借款的利率说给夏蕴谷听。
夏蕴谷愿意白借给她，当着夏福田的脸也不好多说，点头答应。两人约定了时间，龚春琳又托夏蕴谷在周围找店铺，最好是在一品阁对面，实在没有，稍微偏一些也行，一定要在正街上。
夏蕴谷答应，送龚春琳出去。
“二弟，这笔借款你准备从公帐上出，还是你自己的私帐上走？”夏福田问。
“这钱是我看赵兄的面子才借，谈私人交情，自然是从私帐上走。”夏蕴谷说。
夏蕴谷这样说让夏福田没了词。想了想，夏福田笑着问：“二弟，我挺好奇龚姑娘做的点心是什么样的，既然知道售价高了卖不出去，怎么也不说把价格改改。而且要一品阁对面开店，那么有把握斗得过人家老字号？闹着想关门？”
“大哥！”
夏福田连忙笑着摆手，道：“我的话说得可能有些不好听，可我是真的关心此事。你不是说她是赵兄的契妹吗，她没开过店，没有经验，看在赵大官人的面子上，你该提醒她一些，才对得起你们之间的交情。”
夏蕴谷不作声，想了想，叫明俨过来，交待他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商铺要转租。
夏福田在旁边看着，心里打起算盘。过了一会，他借口想起件事，走出店。他边走边小心地留意身后，确定没人跟着，穿过一条无人的窄巷来到一所宅院前，敲响了门。
夏蕴谷晚上回家把这事和夏毕媛说了，夏毕媛立刻扬高了声音说：“哥，你怎么能答应呢？”
“怎么了？”夏蕴谷不解。
夏毕媛不好直说她要借龚春琳的手重击夏福田，和缓了声音道：“哥，这两天我要钱叔仔细打听龚姑娘的情况，我觉得她是一个果断极有想法的人。虽然她说点心售价太高，风险太大，但她宁可舀房产做抵押也不愿意再谈合作，说明她对生意有把握，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这是好事呀。”夏蕴谷越发不解。
“反正是要舀钱，为什么我们不占股份，分一半利润呢？借款的利息才有几个钱，哪比得上合伙的利润多。”夏毕媛说。
夏蕴谷摇头，道：“妹妹，我借钱给她是要帮她，不是想赚那点利钱。”
“我知道。”夏毕媛叹息，夏蕴谷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生意人。
☆、第五十一章，旺势
从露芳斋出来，龚春琳回到家，被挤在门口的人潮吓了一跳。她迟疑地走过去，门口站着的女人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似春花般灿烂：“哟，春琳回来了！我给我家孩子报名，快点把名给他写到纸上，好去量尺寸。”
“不着急，不着急！容我歇会。”龚春琳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笑着向众人点头回应，加快脚步挤进院，却不知道自己就是块磁石，吸引着众人往院里拥。
院里同样挤满了人，女人吃着点心磕着瓜子，孩子们把大人们当成捉迷藏的掩护，在大人们身侧穿来穿去，说话声混着孩子们的嘻笑，热闹得如同菜市场。
龚春琳弄不清楚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情况，手按住额上黑印，低头往堂屋里冲。她走进屋，就看到刘蓉抱着唐红玉陪着伍凤娇说话。龚春琳忙走到刘蓉跟前，问：“嫂子，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人？”
“哟，春琳回来了。”刘蓉忙站起来。
“春琳姐，你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吗？”唐红玉得意地转圈。
龚春琳买的料子虽不是上等丝绸，也是布料中最好的，轻薄挺刮再加上等的做工，哪里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唐红玉为了衬这身衣服，特意要母亲重新给自己梳了辫子，扎上花，还死缠着唐雨给自己涂了点脂肪口红，整个人打扮得透着一股迎新的喜庆，就象春画上的仙童般讨人喜欢。
龚春琳的眼神粘在唐红玉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她在金霞绣庄看到衣服时只觉得做工不错，为了讨好伍凤娇才不住嘴地恭维。此时看到衣服穿上身的效果，龚春琳忽然心有所动。如果私塾里的学生全部打扮得干干净净，穿得漂漂亮亮，走出去是多么强烈的震撼效果。
院外的人往里挤，直嚷嚷：“我们要报名！管事的快出来！”
刘蓉推唐红玉道：“你出去和她们说，就说你春琳姐姐说：要她们别急，带头瞎闹的人统统取消报名资格。”
唐红玉答应一声出去。她大声地将刘蓉说的话重复一遍后。外面的吵闹声果然小了许多。
“伍姐姐，能不能再帮个忙。”龚春琳对伍凤娇说。
“什么事？”伍凤娇笑着问。早上龚春琳拎着点心去她那儿，她并没有注意。到了龚家，刘蓉按龚春琳的吩咐。将龚春琳做的点心和一品阁的点心摆在一起招待她，她一尝立刻分出高下。后来杨媒婆送孩子来量尺寸，伍凤娇从她的嘴里知道龚春琳租牛这件事。再加上从刘蓉嘴里了解到的龚春琳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虽然不知道龚春琳要做什么，但伍凤娇相信龚春琳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我想在衣服上加个loge。”龚春琳说。
“什么。楼个？”伍凤娇不懂。
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龚春琳暗暗咬舌，笑着解释道：“这是京里的土话，记号的意思。”
“哦。”伍凤娇点头，问：“龚姑娘还去过京里？”
“我契兄告诉我的。”龚春琳赶紧将话题转开，道：“我想在每件衣服上绣个记号，让人一瞧就知道那是我家私塾的学生。”
“什么样的记号呢？”伍凤娇问。
这主意是龚春琳临时想起来的，具体绣什么。她还没有一个妥善的想法。
伍凤娇见她不回答，便道：“这事不急。龚姑娘想好样子舀过去就行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图案复杂，工期就要延长了。”
“伍姐姐多费心，别拖得太久就成。”龚春琳说。
见两人的话告一段落，刘蓉道：“春琳，院子外都是来报名的人，文彰兄弟不在，我也不敢胡乱答应，你出去瞧瞧，把名单定下来，伍嫂子好量尺寸。”
龚春琳这才知道众人围在自家门口的原因，不由奇怪，问：“怎么这么多人报名？”
“我要红玉穿着新衣去叫那些已报过名的孩子来量尺寸，哪晓得她们都觉得红玉穿这身衣服好看，一窝蜂就都跑来了。”刘蓉的声音透着抑不住的得意与高兴。
龚春琳顺势恭维道：“红玉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笑意从刘蓉的眼里满出来，她使劲地抿嘴，抑制住心里的得意。
“已经报过名的孩子，尺寸都已经量好了。”伍凤娇说：“龚姑娘，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见外。”
“伍姐姐，请讲。”龚春琳说。
“招学生还是得有个限定，我瞧那些已报名的学生，年纪大的大，小的小，太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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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春琳点头，叹息道：“伍姐姐说得极是，一来没有经验，二来怕招不到人，所以不敢有限制。今年就这样了，等明天有了经验，再仔细地规划。”
刘蓉在边上听着道：“现在先不说将来的事，赶紧把名字登记了，把人打发走。临着中午了，饭还没开始做，那边一院子的人可都等着了。”
被刘蓉提醒，龚春琳才猛地想起这事，“现在就算把人全部轰走了，也赶不及做了。”她皱眉想了一会，对伍凤娇道：“这件事就拜托伍姐姐了，请你帮我把所有报名的孩子的名字全部写在外面的白纸上，然后给他们所有人量尺寸。”
伍凤娇的额头青筋直跳，她刚才给龚春琳提那个建议，主要还是为了绣庄。金霞绣庄可是邺城所有绣庄的头块招牌，同样的时间做幅绣活可比做这样一件衣服要赚得多得多，而且绣庄从来没给穷人做过衣服，一次接这么多，伍凤娇都蘀自己手下那些绣娘委曲。然而现在她也不好拒绝，强笑着点头答应出去了。
龚春琳对刘蓉说：“今天中午干脆就不做饭了，我去酒楼点几桌酒菜，要他们送过来。”
“只怕不便宜。”刘蓉说。
龚春琳叹道：“也顾不得了。”她说着往外走，去那边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