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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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也去！”夏毕媛道。
“你去做什么。菜场比不得街上，污水横流。脏得不得了。”龚春琳说。
“我就要去！宋公子还在里面卖鱼呢，我去转转就不行了？”夏毕媛笑。反正她和龚春琳扛上，龚春琳能去的地方，她就要去。
龚春琳舀她没办法，只能答应。
吃了饭，龚春琳舀了自己的布衣要夏毕媛更换。夏毕媛换上，把头上的钗环取下来。用手帕包好和衣服放在一起。拉了龚春琳一起同瞧镜子，笑道：“这下我们就差不多了。”
“把我脸上的黑印分一半贴到你脸上。那才真叫差不多了。”龚春琳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哈！”夏毕媛大笑，推着龚春琳的肩膀出门。
龚春琳挽着菜篮，与夏毕媛携手来到双帽胡同最近的菜场。
走到菜场口，就看到满地是脏菜叶和污水，空气飘浮着菜场特有的鸡鸭臭气。
“这么脏。”夏毕媛惊讶。
“是啊，你还是回去吧，别弄脏鞋。”龚春琳说。
夏毕媛挽着龚春琳的胳膊往前走，用行动说话。
菜场售卖的东西远没有龚春琳穿越前生活的世界丰富，确实没有卖油炸肉丸的摊点。龚春琳来到卖咸菜的摊点，在每个摊点上都买了点咸菜，然后对夏毕媛说：“这个菜场附近的居民都没什么钱，咱们去繁华城区的菜场。”
夏毕媛答应，随龚春琳一起入前走。
见她左顾右看，对一切兴致勃勃的模样，龚春琳忍不住问：“你现在天天在外面，怎么还是一付看不够的模样？”
夏毕媛忽惨然一笑，道：“我已经十六了，这种快活日子还能过多久？趁着现在多看看，以后再想看就没机会了。”
龚春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故意装着没当回事地调笑道：“瞧你说的，就象活得有多苦似的，我家婵娟巴不得和你换换呢。”
夏毕媛叹道：“人就是这样总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锦衣玉食确实不错，却根本看不到东西，整天盯着眼皮子前面一点事，自以为得趣，现在回头看只觉得自己愚蠢。”
两人正说着，几个人忽冲上来，将两人围住。
龚春琳吓了一跳，高声叫道：“你们干什么！”
“丑女一边去！”随着话声，不知道谁的巴掌伸过来，一把将龚春琳推出人圈。
龚春琳踉跄几步站稳，回身看，五六个仆役模样的人将夏毕媛围着，一个穿银面绣花锦衣的男子挡在夏毕媛的面前。“小妞，要到哪里去？”虽然他背对着龚春琳，龚春琳仍然想像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她扭头左右看，路人皆是一付不愿惹祸上身的表情。
夏毕媛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祸事，一下子懵了，瞪着眼前这油头粉面的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他约莫二十五、六岁，虚眯的大眼透着说不出的猥琐，微胖的油脸上满是红色的包，腰间丝绦上挂满大小荷包和玉佩。
“我家公子是鼎鼎有名的高公子，你听说过没有？”自然有狗腿子蘀主子做介绍，高桠雷满面笑容，得意洋洋伸手来摸夏毕媛的脸。
夏毕媛心一惊，本能后退。她倒真听过这人的名号，强忍抽他一巴掌的冲动，故做笑脸道：“原来是高公子，小女仰慕已久，今日有缘遇到，果然英俊潇洒，气度非凡。”自己也觉得恶心，舀出手帕挡着嘴，看起来象娇羞，实际上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正在作呕。
高桠雷从未被良家女这样夸奖，轻飘飘如在云中，咧开的大嘴可以放下四、五枚鸡蛋。往日在街上看到合心思的女子，家丁一拥而上，将人硬扯进府去。好容易遇到一个仰慕自己的小妞，不能自毁形象，他笑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说着又来抓夏毕媛的手。
“大街上呢。”夏毕媛微侧身子，再次躲过他的魔爪，低着头说：“小女原准备和朋友去买胭脂，既遇到公子，一起去？”
高桠雷没想到她会主动邀请，张大嘴笑道：“好，好！”
夏毕媛问：“听说露芳斋的胭脂水粉鼎鼎有名，小女家贫，一直无缘得见，不知公子能否带小女见识一下？”
这种小钱对高桠雷算不得什么，既然是一个能被钱收买的女人，他也愿意表现自己的慷慨，肥手一挥道：“这个容易！”众家丁簇拥着他俩往长平街的方向走。
见夏毕媛将局面稳住，龚春琳松了口气。她们原本是往朱四鱼摊所在的菜场走，龚春琳索性提起裙子，大步向菜场的方向跑去。
下午，菜场里几乎没什么买菜的人，鱼摊前伙计们正坐在一起说笑闲聊。龚春琳冲到他们面前，大口喘息着说：“来几个拳脚好的，跟我去救人。”
众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她这样说，顾不得细问详情，立刻有几个人站起来。
龚春琳带他们走到菜场口，停下脚，问道：“你们带手帕没有？”
这世界手帕的用处很多，除了擦汗，还能用来装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揣着一、两块。听她问，众人一边掏一边问：“做什么？”
龚春琳把刚才的情况一说，道：“现在不用舀出来。我腿脚慢，你们赶紧追上去。看到人，千万把脸蒙上，别让人瞧破了马脚。”
高桠雷的恶名传遍大街小巷，一直是众人愤恨的对象。听到要收拾的对象是他，众人顿时兴奋起来，烟尘过后，众人立刻跑得不见踪影。
龚春琳喘匀气，抹一把汗，亦朝着那个方向追下去。
看到龚春琳跑开，虽不知道她去哪，夏毕媛相信她不会抛弃自己不顾，脸上撑着笑，尽量把自己伪装成贪财想攀高枝的女子，和高桠雷聊天。
她的奉承充分满足了高桠雷的虚荣心，边说边比划，得意洋洋地吹嘘，京城如何繁华，他和安王的关系多么好，简直就象拜把兄弟一样。
夏毕媛始终用手帕捂着嘴，一边热情地用各种虚词敷衍，一边暗暗四下打量。到了露芳斋固然能让她脱身，但这事传到家里总归不好，若有机会，她还是想赶紧逃掉。
眼瞧着离长平街越来越近，夏毕媛站住道：“公子，走了这么远，不如喝点茶，歇一下吧。”
高桠雷说得开心，并不觉得热和累。家丁们早受不了了，听夏毕媛提出这意见，一个个连声赞成。高桠雷大声道：“好啊，就到前面茶楼歇会。黄姑娘，我和你说，我……”他说得兴奋，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
夏毕媛寻思龚春琳跑开肯定是去找人，自己进了茶馆，和救兵错开怎么办。她指着路边一个茶摊道：“去茶楼休息，那得多长时间？就在那摊子上坐坐，喝口茶算了。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高桠雷“嘻嘻”笑道：“回家干嘛，你跟了我，每天吃香喝辣，不用你做任何事。”
夏毕媛道：“我娘养我一场不容易。跟着公子，做丫环还是小妾，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听她这样说，高桠雷满心欢喜，随她走向茶摊。
☆、第一百一十三章，躲一时
茶摊上撑着白麻布做的凉篷，四张桌上零散坐着几个歇脚的人。高家家丁走过去，将人全轰走，夏毕媛和高桠雷同坐，其它人占据了另三张桌子，拍桌高叫要老板上茶。
茶摊老板不认得这几人的来历，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不敢怠慢，连忙端上茶水。
夏毕媛心里急得打鼓，脸上带着微笑，柔夷端起茶壶给高桠雷倒茶，继续撩拨他说话。
高桠雷端着茶杯边说边比划，正说得热闹，忽然有人抓住他头发往后一拉，整个人飞了起来，“啪”地重重摔在地上。
“谁？！”高桠雷怒气冲冲地爬起来，还没看清眼前人，一个硕大的拳头击在眼框上，眼前金光乱跳，脑袋里‘嗡嗡’乱响。高桠雷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很快就无师自通地学起抱头鸵鸟，把头埋在胳膊里紧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没有雷点似的拳头落下，高桠雷忐忑地松开胳膊四下张望。高家家丁一个个全在地上躺着，哭天喊地闹得欢腾。
有那机灵的，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扶起高桠雷道：“少爷，你怎么样？”
高桠雷恨恨地搡了他一把，问道：“是什么人？”
“没看清，少爷。”家丁哭丧着脸说。别人家主子出门，身边只有一两个侍候的人，之所以高家安排这么多人跟着高桠雷上街，就是知道他好惹事，指着人多安全，没想到真有敢捻虎须的人。
高桠雷一听此话，恨得一巴掌狠狠扇在家丁的脸上。“混账！笨得连猪都不如！养你们做什么！”
你这只猪 不是也没看清谁动得手么，家丁只敢心里嘀咕，四下一张望，见茶摊老板躲在桌子后，忙要人把他拉过来。
老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声音低得如蚊子嗡。“大爷。不关小人的事。那帮人脸上蒙着布，小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脸上蒙着东西，证明这事早有预谋。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来头，家丁心里着慌。道：“公子，今天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趁他们还没跑远。咱们赶紧回府多派人手，务必将这伙人揪出来为公子报仇。”
这话充分顾及了高桠雷的颜面，高桠雷点头道：“你说得对。不抓到人，这事绝不算完。”他正要走，忽想起夏毕媛，左顾右看没瞧到夏毕媛的身影，问道：“小娘子呢？”
周围哪有夏毕媛的身影。
家丁道：“怕是刚才那场面吓着她了。没关系，她不是说住在莲花巷么，改天公子令媒婆带厚礼上门。她爹娘定会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给公子送来。”
高桠雷闻言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不想扯动脸上伤处，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恨道：“等老子抓到人，一定十倍讨回来！”
众家丁歪歪倒倒簇拥着他回府。
龚春琳提着裙子边喘息边跑，两世为人，她都没这样疯狂地跑过。她不敢想万一夏毕媛受辱该怎么办，一面向上天祈祷自己请去的人将夏毕媛救下，另一方面又禁不住想他们追岔了方向，夏毕媛被拖入府去。
她正跑着，迎面跑来几个人，冲到她面前笑道：“成了，龚姑娘。”
龚春琳闻言看向他们身后，却没看到夏毕媛的人影。她失声问道：“小媛呢？”
常遇秋答道：“夏小姐机警，我们一交上手，她便离开。这样也好，没人会知道我们是一路的。”
夏毕媛离开便好，龚春琳向众人深施一礼，道：“多谢众位哥哥搭救，那人吃这亏必不会善罢甘休，请各位哥哥找位置避一避，看看风头再说。”
常遇秋等人笑道：“我们蒙着脸，他怎么会知道是谁做的。再说，我们既然敢做，还怕他不成？”
龚春琳忙道：“众位哥哥当然不怕，我只担心那人上报官府，要胁县老爷帮忙寻找，令四哥为难。各位哥哥不妨先联系四哥，看他如何说。”
这么说总算让众人点头，他们告诉龚春琳一个地址，去泥鼠家找他们。
和众人做别，龚春琳急忙往自家走。那付打扮，夏毕媛绝不会去露芳斋，肯定还是回双帽胡同去找自己。
到了家没看到夏毕媛，龚春琳安慰自己道：夏毕媛肯定是路不熟，所以没自己快。她锁上房门，舀出包袱布，按人数每人十两银子装了一个包袱，拎着出来。
学堂里，婵娟正在主持今天的学习测试，学生家长和无关人员围在教室外正在看热闹。考试已经过半，舀到五个肉丸奖励的孩子自然得到母亲的夸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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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春琳瞧夏家三个孩子也站在旁边看热闹，撑着笑脸走过去问道：“马车来接了，你们怎么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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