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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鬼事手札-第93章

小说: 鬼事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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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故意扯开话题还是怎的,朋友接下去跟他探讨了不少行内的学术问题,他们说的有些深奥,我还没接触到,所以便不多听,自己随处走走。前些天那个巡房老师的尸体也已经找到,寝室一边的楼梯拉起了封锁线至今没有解,不少学生也因为害怕搬离了此地,但我知道这幢楼不论曾经如何,是“肮脏”或是“可怖”,至少现在是干净的了。

    接下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密切注意着校园暴力事件,也时常在放学时间闲来无事步行到周遭几所学校附近的小路去,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饭后一百步能活九十九,虽然不押韵,但我觉得有道理,这个习惯我一直保留着,多年后都不曾改变。吃完饭,拉上朋友亦或独自一人散散步,看看青春朝气的学生们,感受一下学府里吹出充斥着知识气味的风儿,沐浴祖国和谐发展的春风,让它吹开我心中的那朵小喇叭花。

    2007年4月12日凌晨2点半,刚踩点回来的我在跟朋友争谁先洗澡的战役中败下阵来。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新买的不带雪花的电视机,耳边是浴室里水流的哗哗声,正欲睡着,朋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我摸过去在他刚脱下来叠好的衣服里一顿乱翻,终于找到那打扰我睡眠的声音的来源。

    等我接起电话,对面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不是指没有人说话的安静,而是静谧出奇,简单点说就是什么声音也没,没有人声没有车声没有电视机充当的背景音乐,连电话总充斥着的杂音都听不见。我咽了口口水,几乎能从安静的听筒中听到自己口水的回声。

    “哪位?”我忍着不安又问了一次。

    这回终于有个男人从对面传来,但这声音却叫我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每一个音节他都拖得老长,此刻听来幽幽而绵长,竟还生出几分空灵感,不过其实他说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他只是报了一连串地址,接着什么也不说,就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拿离耳畔,望着正在“嘟嘟嘟——”的手机正出神,朋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你翻我手机?”

    我白了他一眼:“神经病,我翻你手机干嘛?”

    我知他在开玩笑,他当即也没当回事儿,一边擦着头发挨着我坐下,一边问我那拿着手机干嘛呢?我说刚刚手机响,我接了电话。“哦?”他头发湿漉漉地杂乱地耷拉在额前,闻言从发丝间侧目看我,“有单子?”

    “我不知道。”我扁着嘴耸了耸肩,将他的手机放在他眼前的桌子上。

    他瞥了眼没拿,朝我眉心一敛,冷声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是智商退化到不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了,还是语言退化到不能转述别人说的话了?”

    “妈的,你小子现在嘴怎么那么毒?是不是我每天好吃好喝往家里买把你给惯坏了?”我骂道,见我语气不善而且有不再管伙食的趋势,他没再敢拿我开涮,又正正经经问了我一回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一五一十将接到电话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他静静听着,也不发话,让我心里着不着地的难受。

    良久,他拿起手机朝着已接来电最上面那个号码拨了回去,结果大出我俩所料,手机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怎么回事?”我有些愤愤道,“灵异事件啊,刚刚打过来的不是人?那这鬼也太大胆了,吓人吓到祖宗头上来了。”

    他思忖片刻,让我把刚刚听到的那个地址记下,明天我们走一趟。“明天?”我一听明天,明天我还跟一个刚认识的妹子约好了去吃烧烤呢。

    “明天,有问题吗?”他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我又不好说我有约会,只说这样就去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只是个恶作剧呢?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白跑一趟不要紧,车票钱可是很贵的。

    他说是不是恶作剧我们不得而知,但如果真的是出事了,我们不去,就是我们的过失。他这么说我也没啥意见了,悻悻回了房开始整理东西,第二天一早便如他所说出发了。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在湖南常德一个叫做钟家铺乡的地方,我这人从小地理就没学好,朋友告诉我在桃源的时候我以为他又想忽悠我,结果自己一查,还真是桃源。多年后我跟别人谈论起这单单子的时候为表现自己是个摇滚青年,我就会说:对腾格尔大叔唱的“来了一个武陵人,桃花源里走了桃花运”的那个。可再后来,为了显得自己逼格高一些,我会告诉别人,那是陶潜的《桃花源记》,注意要说陶潜或是五柳先生,不能直呼陶渊明。

    长途车首先停在了武陵区,然后我们又找了辆巴士,上县道,大致花了快一天时间,到了钟家铺乡最近的路段违规在县道上下了车,又徒步行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这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快死了。

    朋友丝毫不在乎我生命迹象是否还正常,一味只顾自己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我又不会认路,要是走丢就完了,无奈这下我只好紧随其后。我们照着昨夜电话中男人报的地址找到一户姓徐的人家,至于为什么还没见人我就知道他们姓徐,因为他们家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徐家秤。

    我觉得这三个字特眼熟,却不知道什么意思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累得无暇去揣测,当即抬手敲开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少见的布衫,上面有缝补的痕迹,灰扑扑脏兮兮,应该是工作服一类的东西,他见到我们他没有丝毫惊讶,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我们是干嘛的就领着我们往里去。最后还是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为什么不询问我们的来意。听我有此一问,他倒是满脸吃惊:“你们不是来买秤的?”

    我一怔,我说这徐家秤三个字怎么这么耳熟!百年老店啊!徐家秤在从前来说非常有名,传闻秤砣重量毫厘不差,而且全部都是手工制秤,由徐姓一家代代相传,时至今日已经很少人用这东西,但徐家秤名气早已在外,慕名而来的人虽不如过去,却也不在少数。谁曾想,如此大名气的老店原来在这种犄角旮旯里,我暗暗感叹。

    我还未将来意说明,那个中年男人率先自我介绍起来,他说他叫徐浩,是徐家秤的下一代继承者,也是现任店长。下一代继承者为什么已经是店长了?可能看我目光中闪烁疑惑,他解释道:“前一任是我爹,但是他重病,所以我就先接手生意了,其实也就这几天的事。”

    看得出他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我也东西胡乱扯了几句跟他先聊起来,期间我有留意他的声音,他好像并不是昨日打电话给我的人。聊了会儿,他问我们到底是来干啥的,我就将昨日的电话和我们的来意说与他听,谁知他蓦地脸色一变,朝我们挥了两下手作势要将我们赶出去,同时厉声道:“谁打过电话给你们?!你们快走快走,快离开!真不吉利!”

    这话说的,我一路来的怨气登时蹭蹭蹭往上窜,高声回呛道:“什么叫不吉利,我们不辞辛苦跑那么远的路过来是想帮忙,不要帮就不要帮,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还不等他再说话,大门后的石头小路尽头,一个女人从里屋奔出来大喊大叫:“糟了糟了!大嫂越吐越厉害,血都吐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不知道为什么,一写秤砣就想到宰相刘罗锅。。

第107章 秤心(二)() 
徐浩表情顿时一滞,惨白异常;哪里还顾得上我们;扭头就往里屋跑。我与朋友相觑一眼,他问我:“你怎么看?”我说我用快播看;他斜了我一眼啥也没说就跟了进去。我没立即跟上;我觉得咱们这样贸贸然过去是不是有点欠妥当;到时候让人打出来打成重伤报警警察都不帮咱。不过很快我也追了上去;因为只余我一人站着的这条过道有些阴冷;穿堂风最凉快也最吓人;那风从我耳边吹过,就像有人吹气儿似的;我怕。

    等我跑到里屋门前,往里一瞧,入目是一个厅堂,左右各有一扇门户,听声音人大致都在左边,我三步并两步过去。这是一间卧室,简单花式的木床上躺了个中年女人,正侧身脸朝下猛吐,我这人不但手贱眼也贱,就朝着盛呕吐物的盆里瞥了眼,这一眼,直叫我看的胃里翻腾,那盆里的东西很怪,不是一般食物的残留,而是类似带血的生鸡鸭内脏似的东西。我赶紧移开目光,那女人的呕吐声此刻也暂时告一段落,她大口喘着气仰面躺回去,我将目光投在她脸上,虽说病容满面,但也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儿,身材微胖但并未过分走样,算得上风韵犹存。徐浩此时半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面色凝重,看这节奏,我估计这女人是他媳妇。

    我刚光顾着看床上的病人了,未有注意到附近的人,等我重新注意到,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朋友站在了床头边,刚才还撵讨饭似的撵我们的徐浩又滚到了另一头对着朋友好求歹求要他救命。朋友没说话,从包里掏了一张敷,让他们贴到床底下,然后霸气非常地把屠夫刀往窗台上一丢,接着点起一根白蜡。我看他这都已经动手了,就知道我们这一回没白跑。说来也怪,就在他把这几样东西放好的同时,徐浩老婆的动静逐渐变小,很快就没再吐血了。朋友让所有人退出去,有话去厅堂说。

    到了厅堂,刚才那个喊徐浩的女人唯唯诺诺地给我们搬来两个凳子请我们坐下,而徐浩仿佛还没回过神,愣在那一言不发。良久,才反反复复重复一句:“刚才那是啥?刚才那是啥?”

    小爷我本就算不上什么圣人好人,这会儿便小人得志般道:“刚才那是啥?就是你自己不可能解决的了,咱们要来帮你解决的事,不过要是不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我们也就不浪费时间了,走了啊?”

    “别别别!要帮要帮!大师我求你们了别走!”刚才那个大呼小叫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往回抽了抽手,看她模样我真是怕她下一秒哭出来。她死死拉着我不放,哽咽着反复哀求,就差以头抢地了。

    我又看了看徐浩,可能被刚才老婆吐血那幕吓得不轻,到现在还跟丢了魂似的,目光呆滞。经这个女人自己介绍,她是徐浩的亲妹,叫徐莲,她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听得太费劲,朋友让她别着急,她嫂子暂时不会有事,不必担心。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一下她为什么会这样,变成这样前后有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她做过什么,再一五一十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知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他解决问题。

    听朋友这么一说,徐莲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沉寂片刻后,她告诉我们,她嫂子叫赵燕,不久前有一个客人在他们这定制了一杆秤,因为是特殊定制价格不菲,他们就替人家送货上门。徐家秤的手艺跟很多武侠小说里看过的绝世武功一样,只传后代不传外人,只不过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徐浩和徐莲都是徐家的血脉,就从小受祖训学手艺,故而现在家里制秤都靠他们,这样一来,送货的工作就交给了赵燕。

    那位客人住在镇里,说近不近,但也并非太远,按照赵燕的脚程来回大致是一天,去的路上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赵燕也是想着早些回去帮衬家里就特地加紧了步子。可等送完货回来,路径钟家铺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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