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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魔鬼经纪公司-第73章

小说: 魔鬼经纪公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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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之间一直处于大哥与小弟、搭档与搭档、上与被上这三种关系的平衡点上。

    其实做top对于直男来讲不是那么困难:这只是身体的发泄而已,男人和女人都有洞,而且把一个强势的男人压在身下,尤其是一个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的男人压在身下,所能获得的征服的快感却是女人无法给予的。

    那时候我真蠢,打死都不愿意承认我对他,是有那么一丝情义存在的。我太年轻,不知道情欲情欲,情与欲是分不开的,做多了尚且会做出感情,况且他对我真的很不错。

    我猜他也只是和我亲密无间地“玩一玩”,我们俩谁都未曾走入对方的内心。

    直到那一次火拼。

    缅甸的局势很动荡,当地政府和军方和贩毒集团是有交易的,但这种交易只建立在利益分配合理的基础之上,一旦谈判破裂,黑道内部的高层人物也不一定安全。

    白诺被暗杀过一次。

    刺客是一群佣兵团伙,政府没有亲自出动人马,而是选择雇佣国外的佣兵团,这样即使暗杀失败,他们也能一推四五六,以后黑道白道生意照做,大家和和气气,白诺则无法利用这种理由来声讨对方,苦果只能自己吞下。而如果暗杀成功了,呵呵,就没有然后了。

    当时我在白诺身边,坤赞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小白哥”的床伴、情人兼打手和保镖。

    他受了重伤,子弹打光了,我身上只有一把钢尺,那是我偷偷塞在兵靴里的,而白诺穿着西服,过安检的时候所有武器都被假装接头、实际已经被政府的人买通的叛徒给卸了。

    他一共中了三弹:肩头、小腹、右腿大腿根。肩头是贯穿伤,比较好解决,但另外两处的子弹都嵌在肉里面,尤其是大腿根部的伤口,差几寸就能划破大动脉,那样整个人就完了。

    我背着他,在潮湿泥泞的热带雨林中狂奔,沼泥和被雨水浸软的树皮会偶尔发出几声闷响——那是子弹打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我们俩潜伏在湿地的污水中,嘴里含着空心的竹节杆,一潜就是三个小时,这才躲过了敌人的搜索。我们的人很快也进入了雨林的势力范围,那帮佣兵眼见任务一定是完不成了,也就不再拼命,很快就分批撤离了。

    接下来,是默默的等待。

    他失血过多,竟然还能保持清醒,我们俩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他的大腿根都发白了,但声音却是镇定而沉稳的:“阿敬,别动,你身后有鳄鱼。”

    跪地,难道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鳄鱼咬合的力量是很大的,但它们张嘴的力量却很小,趁着那麻皮鳄的嘴巴还没张开,我迅速用双臂勒住了它的上下颚,鳄鱼挣扎的力量很大,而且作为两栖动物,它在水中的优势十分明显,很快就将我掀翻,然后压在了水中。

    我憋着一口气,死命抱住它的嘴巴,我知道,只要一松手,我就完了。

    水面是黄浊的,眼睛被水中的杂物刺得生疼,但我不敢闭眼。就在我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黄浊的水面泛起一阵猩红。

    是血的猩红!

    鳄鱼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小了,它在水下是无法呼吸的,和我一样只能闭气。现在我们俩在水下已经僵持了将近七分钟,这是我的极限,也是动物的极限。

    然后,沉重的鱼尸压住了我,我的意识模糊了:头脑越来越胀,耳鸣越来越清晰,水面的世界越来越远……

    有一个精瘦的身影“扑通”一声降临到我的世界。

    一双冰冷的手抱住我的脖子,柔软的唇,带着血腥味与体温的热气从他的口中渡到我的口中。

    我们两个人浮上水面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右腿再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抽搐,而肩头和小腹的伤口全都泡得浮了白,最严重的是,他额头滚烫,正在高烧和打摆。

    感染。

    一旦能正常呼吸之后,我的体力很快恢复了过来。我将他拖上岸边的树洞里,那里至少安全一些,没有毒蛇和瘴气。他手里握着我的钢尺,钢尺已经被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但上面的刻度全都被磨光了,显然插进过什么硬物。

    我知道,这钢尺刚才一定染了血,是鳄鱼的血。白诺用这柄钢尺戳瞎了鳄鱼的眼睛,救了我。

    漫天繁星,月儿躲进云朵里,指甲盖一样大的蚂蚁不断钻进衣服里,皮肤上全是干硬的沼泥。

    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

    我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卧底,我只是一个旅人,和自己的同伴遭受鳄鱼的袭击,现在同伴受伤了,我们正坐在湿冷的树洞中等待救援。

    他嘴唇发紫,意识不清,糊里糊涂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有阳光和海滩……有一艘我自己做的帆船……小白楼……向日葵……海鸥……”

    我随着他的描绘,走进一个二十六岁青年的内心世界。

    “我一辈子不想拿枪了,毒品……没办法……”

    那时候的我还太年轻,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心里想着反正他快要死了,嘴里就忍不住反驳:“怎么会没办法……咱们钱已经够多了,现在收手,投资矿石和蚕丝,做国际贸易去,怎么也比走毒道安全得多。”

    虽然话用的都是黑道的话,但一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毒贩子哪里有怕死的,这么一说,岂不是让对方怀疑我的身份?

    反正他快要死了,这种重伤,就算被立刻接到医院里抢救,也活不过今晚吧。

    我一边盼着他挂掉,一边又奇异地希望他能活下去。

    我说不清楚自己矛盾的理由,只能简单地将这种奇异的希冀解释为“要是白诺死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卧底行动就白干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坤赞的亲儿子的,他的亲儿子在瑞士开画廊,他的女儿做平面设计师,没有一个和黑道扯上任何关系……我是他领养的,六岁以前……住在孤儿院……孤儿院之前……”

    “算了,反正我也记不得那个家的模样了……”

    “总之身不由己,你不坐到我的位置上……不会理解的……”

    每个人犯罪都要为自己找个理由,但我其实愿意相信,白诺不是真正的毒贩。

    据说他早年做过运毒的买卖,因为重大失误,所以被坤赞勒令暂时不得接触坤氏的运贩毒生意,这一“勒令”就勒令了七年,他为坤氏做的最多的工作是火拼、洗钱、投资,所以大家也在观望,只有他真正经手毒品生意的那天,才算正式接了坤赞的班。

    “为什么把货留给条子了?”那一次运毒,他明明有机会带着毒品方子和工人一起撤退,却故意把这一切都留给警方,这种行为在毒贩子里已经算是叛变了!要不是白诺是坤赞的义子,他活不到今天。

    白诺气若游丝,半天答不出我的问题,只是连连摇头,嘴唇微微颤动。

    我隐隐约约读懂了他的话:制毒的工人都太惨了。

    一个同情制毒工人的毒贩子……

    他的柔软和天真,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他。

    白诺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帮着毒贩子洗钱经营,却从不运毒贩毒,难怪坤赞有时候对他的态度总是不阴不阳的,恐怕也是对这个义子并不信任吧。

    他也确实是一个奇怪的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他意识清醒的那天,炮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你要是真死了,兄弟到地底下陪你。白诺笑笑,说就算是烂命一条,不到最后一刻,他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跟在他身边,整整十年。

    我们做了整整十年的情人,后来连坤赞都开始赏识我,准备将我拉入他的麾下,但我拒绝了。

    白诺笑着对我说:“你这个傻子,我都没资格跟着义父混,你有这个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只有我心里清楚:时机已经成熟,名单已经拿到了手,而证据,全都搜集齐全了。

    白诺对此似乎有所察觉,他多次欲言又止,但这种怀疑又被我们疯狂的性爱打断。

    我们做得越来越频繁,体位越来越浪荡,身体和心灵也越来越契合。

    但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交融,他开始为我洗手作羹汤,照顾我的起居日常,每次看到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时候,我都莫名想起东方不败来,虽然心里有点恶寒,但看着他被小熊维尼布裙包裹住的翘挺的臀部,我还是一阵心猿意马,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彻底弯了。

    炮哥戏称我们是“老夫老妻”。那时候,白诺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说要和我做一辈子。

    看着他眼中愈发明亮的光,我的心中开始隐隐不安。

    他不会……当真了吧……

    最后的收网之日愈发临近。

    行动前天,我收到了两个电话。是用特殊的信道传输过来的信号,一条来自我的直属上司——缉毒特搜大队的刘警督,主要是讲后天行动的时间安排和交接暗号。他说的每个字都进到我的耳朵里去了,但每个字又不能引起我大脑的重视,我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今天白诺对我说的话:

    “阿敬,我有一个大大的惊喜要送给你。”

    “我打算洗手不干了。”

    “我们到菲律宾去吧,那里有海滩,环境好,而且是坤氏势力触及不到的死角。我在那里买了一套别墅,不知道经手了多少次,知道情况的人只有炮哥,义父找不到我们的!”

    “你跟不跟我走?”他伸出手,素白的手掌心上静静地躺着三张机票。

    一张从缅甸到新加坡,一张从新加坡转马来西亚,一张从马来西亚飞到最终的目的地——菲律宾。

    我愣了好长时间,他不耐烦地把机票塞到我手上,然后连珠炮一样说:

    “明天一天我都要到义父那里做些安排,情况有些复杂,而且都得暗地里进行,所以估计不能和你联系了。”

    “你收拾一下行李,后天早上第一班飞机,我们明天晚上在机场见,用我以前跟你说的另一个号联系,这个号除了你谁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定见面的具体地点。”

    ……

    “你跟不跟我走?”

    我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抽了一个晚上的烟。

    第二个电话是我父亲打过来的。

    朱建明,云南省厅厅长,一级警监,比我的上司刘警督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他话音很沉重:“后天就是一切结束的日子,不要给我丢脸。”

    我没有答话。

    父亲不习惯我的沉默。

    他问我话,向来我都要用“明白”或者“不明白”来回应,否则就是对他的不尊重;而他的意见,向来都是命令,我除了服从就只能服从。我十多年的人生被他掌控在手中,只有警校填报志愿的那次,我违逆了他的意志,没有选择他给我定好的行政路线,而是选择了没人愿意填报的“缉毒禁毒培训班”。

    他抽了我十几个巴掌,然后说毕业了你照样要给我坐到局子里来,从低级警司慢慢爬起,直到坐到他这个位置,接班,或者比他爬得更高。

    我举着小路的骨灰,不肯让他下葬,我问父亲:“什么是正义?”

    “什么是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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