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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点灯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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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锋一变,凝重了起来,“但是,挽子,它走时看你的眼神,不咋对劲儿,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凡事你就小心些,因为这东西上身就跟处对象似得,对它来说一个人的头一回最难上成,往后便能随便上了。”

第0016章:祖宅() 
三叔这话让我心尖一凉,我问他怎么能避免被黄皮子上身,他说三盏本命灯火烧的旺,就难被上成,除非我自己愿意。经此,我觉得等第三件事办完必须得好好练五禽戏了。

    我们回到家,饭桌上放了一大盘辣炒黄鳝和其它几个菜,我妈问解决了么,我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讲述了赵村之行,董心卓和我爸妈听的惊心动魄,甚至连着做了好几天跟黄皮子有关的噩梦,这是后话了。

    辣炒黄鳝是我妈的拿手菜,虽然辣,但不是特别刺激的那种,吃完很久嘴边都会荡着这个味儿。

    我自己吃了半盘子,三叔看着我说道:“打好精神,九点半,准时去祖宅。要是成了,往后家里你就是老大,大哥都管不到你。”

    我讪讪一笑,老爸哼了下,道:“说的莫过早,八字没一撇呢。”

    别看他表面这样,其实眼睛流露的神色比谁都期待。老陈家这一代,三叔尚未娶亲,而二叔有一双女儿,所以就我一根男苗,这次若是失败,怕是又要等个十几二十年了。

    九点半很快到了。

    我们全家倾巢而动,就连二叔也在城里赶回来了,抵达村东头那间老式大院,这便是老陈家的祖宅,宋朝时就盖起来了,之后陈家祖辈上下翻修过,但大体没啥变化,算个老古董了。

    这些年来,奶奶在爷爷死后一直单独住里边,除了过年,吃住都不一起,却也只限于厢房范围,因为规矩便是非男丁不得入正房,所以…;…;我估计那里边应该灰尘有脸皮厚。

    三叔敲门,喊道:“娘,我们来了。”

    奶奶很快拉掉门闩,将门推开,她看见我们都在就知道要干什么了,便道:“挽子,这是你爷爷的遗愿。”

    我顿时感觉肩膀压力大了起来,用力点头。

    奶奶浑浊的老眼扫视着陈家所有人,她温吞吞的话语却不失气势:“除了老三,其他人跟我在院门外侯着,天亮之前不许离开,困了就席地而睡。”

    我爸妈、二叔纷纷退到两侧。

    董心卓正要走时,三叔说道:“娘,这女娃是挽子媳妇儿,正经的大旺夫命,今晚让她也留院子,兴许加持加持。”

    “哦?”奶奶打量着董心卓,后者都被盯的不敢抬头了,然后她良久满意的说:“挽子眼光真好,这女娃不孬。”

    我嘿嘿笑着,没敢说人家是三叔套来的。

    事不宜迟,我和三叔、董心卓进了院子,奶奶拿大锁在外边封死。今晚月色挺好,我望见中间有口八角铜鼎,每个角是一只野兽雕纹,龙啊虎的,熊什么的,这应该是个价值不菲的古物。

    三叔在奶奶住的厢房拿来九根一米长的大香,费了半天事烧燃,便扎进了八角铜鼎的香沙之间,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心卓到院子西北角蹲着不要动,挽子,随我跪下!”

    董心卓听话的去了那边。

    我和三叔扑通倒在地,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先是磕了九个响头,又把脑门贴伏在地,三叔这时念念有词的说着:“引魂道点灯一脉,陈氏第三十七代玄孙,陈一青,携第三十八代玄孙陈挽,祭拜祖师爷!”

    接着他一边让我抬头一边道:“今个是八月廿一,夜,特请祖师爷庇佑挽子入阁事成。”

    我抬起脑袋,看见八角铜鼎上的九根大香呼呼的燃烧起来,袅袅的熏烟像在鼎的上方形成一个模糊的人性轮廓,头还点了点,便消散了。而此刻,这些大香全部焚烧殆尽,留下九大撮均匀的香灰。

    “验过身了。”三叔站起身道:“挽子,起来吧,我现在和你说道说道点灯一脉。”

    我好奇的竖起耳朵。

    “先秦时期,曾出现过一个职业,叫引魂天师,咱祖师爷的名讳为姜大,创下宗门,引魂道。”

    三叔缓缓的讲述道:“过去流行土葬而非火化,停尸时间又为七日才会入土,但是枉死、横死在外边的人,魂魄如果虚弱或是因为某些原因迷路,头七之前无法归家就会起尸,魂魄要么就此消散要么化鬼。所以,引魂天师是专门接魂魄归来的术士,这是其一。其二则是人身上有三盏本命灯火,双肩一头;鬼身上有两盏本命鬼火,头腚各一,妖煞也是;僵尸唯有一盏尸火,于胸腔之心。引魂天师斗法捉鬼,打尸降妖,灭掉其火便能大幅度将之削弱,反之也可将火点旺助之提升。”

    我疑惑问道:“为啥咱们要叫点灯一脉却不是引魂天师?”

    三叔便继续介绍道:“引魂道延续许多年后发生分歧,就成了两派,南派为拘魂使者,接引手法较为粗暴,有伤天和,却十分直接,名气也大。而北派名为点灯人,接引手法平和,也会为死者善后,较为麻烦,却能积攒阴德,讲究低调,故此,旧时有句老话是‘世人只知拘魂使者而不知点灯人’。随着时境变迁,引魂道逐渐没落,早已淡出了众生视线,北派可能就剩下咱们老陈家了。”

    我心中了然,难怪他之前说继承了老陈家的衣钵比跟他做阴阳先生有前程呢,且不说接引魂魄回家,就拿打斗来说,灭敌之火,旺己之火,即便双方差距大的都能弥补回来!

    “不过点灯一脉青黄不接的,从我这辈往上数,已有四代断流了。祖辈们留下的古籍和手札,也在破四旧那年被烧的一干二净,具体的相关详情,我所知甚少。”

    三叔叹息连连的说道:“就知道一点,死者分男女老少,死法也有许多种,所以接引方式因尸而异,选用不同花纹和颜色的灯,比如青灯、黄灯、白灯和黑灯、彩灯什么的,收费按路程远近算钱,死的若是大善之人则免费。”

    我惊讶的说:“啊?失传了?那我就算进这祖宅得到认可,也没用啊。”

    “据你爷爷讲,他听他的太爷爷说,被认可后拥有资格挂点灯大旗了,就会开窍。”三叔摊摊手说道:“按理说,以前老陈家的点灯一脉虽然有过断流,但顶多隔代,也不知道现在出了啥岔子,近百年没有拿到资格的。”

    我摩拳擦掌的说道:“怎样才算被认可?开窍么?”

    “等下。”三叔跑去厢房拿来一杆旗子,上边有着烫金的点灯两个大字,他往正房前边的杆子上一挂,说:“看见没,现在有风,但旗子不动,倘若你进去正房到天亮之前,旗子飘起来了,就说明被点灯一脉的世代祖辈们认可了。”

    “那我进去之后该怎么做?”我询问道。

    三叔严肃的说道:“第一,对着咱老陈家祖辈们的牌位行磕头礼,一位一个,不能多也不能少,更不能偷懒,你爸当初就是犯了懒病,整一起就磕了一个头,连响都没有,便被莫名其妙的力道扫地出门,他加起来待了五分钟都不到。”

    敢情我爸还有这等光辉事迹…;…;

    三叔又道:“第二,里边有一蒲团,磕完头拿扫把将地扫一圈,由西向东扫,然后把南角放的阴灯全擦干净,就可以在蒲团上打坐了,切记,阴灯和牌位上不能留有灰尘。而第三,就是等到天亮之前,旗子飘时,我便会在外头喊你,然后再对牌位磕一遍头就能出来了。开窍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啊。”

    “唉。”我叹了口气,说:“那我现在就进去?”

    三叔眼中满是希冀:“去吧,多一刻便有一刻希望。”

    我走到正房门前,扭头看了眼院子墙角的董心卓,她鼓励的点头,我便抬起双手将门一把推开。

第0017章:坏事的黑猫!() 
我进去后反手关死门,光线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就掏了手机照明,地上中间的那只大蒲团,上边落满了灰尘,它的旁边有一个烛台扎着三只蜡烛,底部有一根火折子和一袋备用的蜡烛。

    我本想拿打火机点燃的,可转念一想,还是用这火折子吧。我拿到嘴边,朝着烛芯一吹,火光乍现,就点燃了。

    祖宅正房骤然通透起来,不过角落还是有些黯淡。

    前方有只紫檀台子贴墙放着,上边立了三十六块牌位,这供奉的是我们老陈家的世代祖辈,而墙上挂了一幅古朴画卷,画着位仙风道骨的男人半身像,那应该便是引魂道的祖师爷。

    我按着三叔的交代,挨个牌位去跪下磕头,砰、砰、砰…;…;一排磕完换第二排,完后脑门都肿了,但为了传承点灯一脉,是值得的,况且全是我祖上的先人,自己发自内心的敬重。

    第一个注意事项办完,该第二件了。

    我视线移向角落,那儿放了九盏奇形怪状的半透明灯身,咋一看全是灰色的,其实是这些年来的落尘罢了,它们的颜色、花纹有着很大的差别,里头却清一色的是油碗芯子。

    它们是点灯一脉用来接引死人魂魄回家的阴灯!

    这正房的灰的确够厚,我每走一步都是印子,因为磕头,头发上和膝盖也灰扑扑的。

    我捡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扫地,空间不大也不小,大概四十个平方,因为是密不透风的,动作不能过大,不然灰雾一晚都够呛能散掉。我轻轻地由西向动扫着,花了约么一个小时,将所有灰尘归拢到一处,快成个小土包了。

    接着,我便拿起绒布擦拭祖辈们的牌位和紫檀台子,这更得小心翼翼,万一冒犯了像老爸那样被踢出来咋办?又耗了一个小时,终于连带阴灯擦拭干净,已是午夜时分。

    三叔说阴灯和牌位、灵台不能留有灰尘,我再三检查才放心来到蒲团前,盘膝打坐,尽管三叔没教,可我觉得就是这样的姿势。

    祖宅极为安静,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几乎是针落可闻。结果倒好,我准备闭上眼睛静心打坐的时候,耳朵一动,身子右侧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十分短暂,却又微乎其微,就像有什么落下来了。

    我侧头看去,一地的新灰尘。

    这…;…;从哪掉的?

    我抬头便看到了上面的雕龙房梁,这一瞅不要紧,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那儿有一对蓝绿色的眼睛,透着幽光在凝视这边!

    第一反应就是祖宅闹了鬼…;…;

    我差点惊叫出来,所幸经历过先前的几个诡异事件后有了点定力,眼皮狂跳的细心再看,黑漆漆的一团东西,竟然是只不知哪冒出来的黑猫。紧接着,这只黑猫调头就顺着房梁踱步,每走一下,就有一堆灰尘往下落。

    它到前边的房梁了,落下的灰尘再次将紫檀台子和牌位们整脏了!

    这哪能行?

    我急忙拿起绒布上前擦拭灰尘,等到弄干净了,抬起头看向房梁,想警告那只作乱的黑猫并赶跑时,它在上边抬起爪子碰了一下旁边,突然掉下来一个大东西,我已是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

    当时我就感觉脑袋一震,眩晕的站不住脚,倒地上便不省人事了,临昏迷前,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怕是要让老陈家所有人失望了…;…;”

    …;…;

    迷糊糊的,我感觉脑壳像撕裂一样疼痛,艰难的睁开眼睛,抬手一抹,抓掉不少干固的血皮儿,火辣辣的疼,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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