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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南北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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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调。我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城镇化,喜欢工业化,喜欢高楼大厦,喜欢车水马龙,喜欢把自己禁锢在建筑森林里。

我驱车拐了几条国道,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西藏大学。它背靠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天空很透彻,仿佛蓝天白云就挂在学校上面。校名写在落地的围墙上,“西藏大学”几个字体遒劲又有风格,后面则是藏语的部分。

我把车停在学校外面,想到就要见到小路了,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心情,乱成了一团。学校的人有些稀疏,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也许正是青藏高原独有的地域魅力吸引了很多人到这里留学。

学校里面和中原地带不同,这里稀疏的种着一些树木,长的不高。草地也是不同的,长的有些枯黄,根系错连在一起,这是不同于江南的草的,它的生命力极强,即便现在的模样,也是牛羊的好餐。

我一时间也不知从何找起,想了想,还是去档案室找一找吧,看看她在哪个系哪个班。还好这里什么都是用中文和藏语双重标注的,我很快就找到了档案室。看守档案室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带着金丝眼镜,正在看报纸。我说明来意,想找一个同学,他就帮我查了起来。

我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等着,可是他手里的资料越来越少,最后再也没有了,他摇了摇头:“这里没有这个人。”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又是一个五雷轰顶,她不在拉萨上大学,那会是做什么呢?我的脑子越来越乱。

“您确定没有吗?”我问道。

老人家点了点头:“我们学校所有人数加起来都没有万人,你们省的就只有十几个人而已,不会错的。”

走出西藏大学的时候,我心底满满的全是失落,学校后面起伏的山峦,上面漂浮着大片洁白的云朵,天空湛蓝的像用冰雪洗过。

我驱车往回走,我不知道小路为什么要躲着我,她就像风一样,永远抓不到,而我却一直追逐着风。有人说,追逐风很累的,因为风没有脚,永远停不下来。我知道,我的脚步永远及不上她,我只是想在风累了的时候,做一棵树,让她缓一缓脚步。

我没有回北城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片高原,我甚至有在这里长居的冲动。我在高原上呆了五天五夜,我在车里,望着巍峨的山峰,望着洁白的雪山,望着清澈的云朵,再到繁星满天。高原上的月亮分外的圆润明亮,我累了就躺下睡了,醒了又看着外边的景色。这样天昏地暗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我很想这个世界就永远这样,本是混混沌沌的世界,又何必有日见光明的时候。

第五天的时候,阿飞给我打来了电话,他问我找到没有,为什么还不活来,过几天就是洋洋哥开审的日子。我猛地惊醒,我忘了洋洋哥开庭的事情,我想我必须要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沿着来时的路折道返回,可是回来的路上我再也看不见埋着荔枝的地方了。我忽然感到落寞,就像有些人对你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接你,而你,一辈子也等不到他的到来。我感觉自己就是说这句话的人,而荔枝,不知道在哪里等着我,我还要到哪里去找他。我下车眺望,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高原,一片一片的叠加在一起,天空显得格外的高。我想,荔枝埋在这里应该不会孤单吧,我一定会回来陪着你的。

路过秦岭的时候,我又想起和荔枝一起拍照的情景,我打开手机,荔枝乖巧的模样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想,终究是这样了吧。

我回到北城的时候,马上被密不透风的建筑所包围,我忽然感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还有青藏高原,时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就这样,我还是没有找到小路,阿飞劝我不要伤心,却去的就过去了,她不想见你就有她的理由,何必太过执着。我想了很久,几个晚上我都彻夜未眠,我想,或许是我太过于执著了,我把我们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想了一遍,又写了一便,然后,我说,我要把这一切都删除、忘记。

当所有一切视乎都已经沉淀下来了,世界一片安静,我时常茫然的不知所措,有时突然地一个电话,一声响动,都让我惊慌失措。阿飞说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每个夜晚,我都难以入眠,我想阿飞都知道,他总是陪着我默默地抽烟,一直到黎明。

洋洋哥审判这天,法院坐满了人,洋洋哥出来的时候,人们都指指点点,小声的谈论着,还有许多记者,端着或大或小的设备,挤满了会场。

和洋洋哥分手后差不多一年没有见过他,再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我止不住的一直流眼泪。洋洋哥消瘦了很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穿着一身囚装,目光呆滞,在法警的押解下慢慢的走着。

我忍不住的叫了一声“洋洋哥。”

我看见洋洋哥回过头来,望着我,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随即他走上了被告席。

在法院审理洋洋哥的案子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法官的每一句问题,同意或是不是,对不对。他都点头说是。洋洋哥没有辩护律师,在法律上,人人都有权利为自己辩护的,我和阿飞想过给他请律师,但他传来消息说不必了,他所犯下的,都是事实,他不想那些人枉死,有些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我一直望着他,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看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他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审判进行的很快,中途休庭十五分钟,就要宣布审判结果。

休庭的时候,我忍不住像洋洋哥跑去,法警一下子拦住了我,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洋洋哥,你过得好吗?”我听见洋洋哥沙哑又低沉的声音“我很好。”

我在座位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想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莫过于此,听着自己的亲人被判死刑,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消失。

我不知道那十五分钟是怎么过的,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座巨大的摆钟,当当的敲着,一声声,让我心脏颤抖不止。

宣判结果的时候,全体起立,媒体聚精会神的在拍摄,或许这是他们中午、晚上或明早的头条,这将为他们带来更大的销量,就等同着带来更多的财富,那就是钱。

庭宣判的时候,我的头有些晕,大脑一片空白,我一直望着的洋洋哥也变得朦朦胧胧。

法官先读了洋洋哥犯下的几个案子,然后讲到哪个案子牵涉到哪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法则》,再最后,法官敲了警钟。

“根据北城市最高人民法院审判结果,判处被告人张洋死刑,但鉴于其较好的认罪态度,缓期两年执行,对于本判决不服可于十五日内向省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法官宣判完结果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要跌倒,虽然这一天在我的意料之中,迟早都要到来,虽然洋洋哥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判决,没有一点不满,但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抖动。洋洋哥被带离法院的时候,众多媒体一拥而上,洋洋哥最后回头望了望我,微微一笑。

洋洋哥就这样离开了我们,许多年以后,他那微笑的脸庞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生的解脱,灵魂上的自由。

后来的世界就真的沉淀下来了,我打过几次电话给小伊,但都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好像是我见过的那个保姆,她不是说小伊在休息,就是上学去了。我不知道小伊为什么不理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生我的气了,总之,我一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

北城的雪来的很早,十月中旬就开始下了起来,一直飘飘洒洒的连绵好些日子,都不见停歇。这里的雪很散,下雪的时候风很大,风一吹,雪花就像满天飞舞,像飘洒的盐一般。一望无际的平原都被笼上了一层白雪。我喜欢在学里面站着,让洁白的雪花把我身上的悲伤还有情愫洗的干干净净。

雪下了大半个月才停下来,过了几天又下了起来,听说北城就是这样,雪,要一直下到三月,才会慢慢的少了。

我申请了一次探监的机会,但洋洋哥不肯见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我见了他的模样,更加难过,他是希望我好好地,他让律师传了几句话给我。洋洋哥让我两年后去收他的骨灰,他本来求速死的,但没想到反而死的更慢,他希望我能好好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到洋洋哥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就像得道的高僧一般,把生命看破,期待灵魂你的超度。我想,这个世界终将就是这样了,洋洋哥看的比我透,比任何一个人都透澈。

(休息日,多更一章)

第三十九章:就这样吧

我就这样看着雪飘飘洒洒的落了几个月,阿飞决定要离开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身无分文,我把奥拓也卖了,卖的时候我有些不舍,毕竟它陪着我和洋洋哥这么长的时间。但最终他们还是慢慢的离开了,我感到这个世界逐渐暗了下去。

阿飞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想还是写文吧,有的时候,心里有太多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来。阿飞说他想做很多,但却做不了,我望着他无奈的表情,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可悲的。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北城遇见小楚,这次也是如此,她走到我的面前,和我拥抱。我拒绝了她,她微微一笑:“你还在怪我。”

我说:“我从来都不怪你。”我不知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小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是发现现在的小楚已经再不是原来的小楚了,有一句话叫再也回不去了,或许就是如此。

小楚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说:“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小楚说:“我想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真的。”

我看她的眼神的时候,感觉她眼里有许多无奈,有许多悲哀,我想她是有故事的人,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我们自己想做的,但却变成了伤害。

我原谅了她,她很开心的抱着我,我想,生命中有许多人,你都是希望他们好好地。

五月,雪停了,风和日丽,小楚说她已经调到了北城工作,她常常来看我,买很多东西过来。她对我很关心照顾,我们常一起出去,一起吃饭,别人看来,我们就像一对小情侣,但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阿飞也看不下去,他说我其实并不爱着小路,我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亲亲抱抱,就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找小路的吗?我说,我忘不了,但是她消失了这么久,她也丢下我这么久,我早已经把她忘了。

阿飞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得到消息就不顾一切,丢了性命也要去西藏找她,现在为什么不找了?”

我说:“我已经找不到了,你不是说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吗?何必太执着。”

阿飞叹了口气说对不起,过了几天,阿飞说他要走了。我又有意外,但终究是要走的,我说我送你,阿飞说,不必了。

阿飞拿了一个小书包,戴了顶鸭舌帽,什么也没有带走,就走了,他走的很快吗,一转眼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还是忍不住的追了出去。

北城火车站,人山人海,这里是城市的交通枢纽,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大多是外来人口,他们占据着这个城市绝大部分的人口比例,但却拿着绝小部分的工作劳筹。他们像是二战期间的士兵,被一列列的火车,满载着驶向前线。到了年关,又被满载着驶回来,而过了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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