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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追云搏电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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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觉察出自己的个性受到影响而变得嗜杀时,已经太晚了,终于成为“枯木神功”的奴役……以他原先的武功,再加上枯木神功,当彭海从天台下山之后,他整个人都已经变了,没有几年功夫,便脐身天下九大凶人的第三位成为邪道的顶尖高手……而那当初由他引进雁荡的彭定岳,却由一个毛贼变为正道使上搏得铁陀行者的尊号。因此当枯木尊者彭海听于梵提出铁陀行者时,禁不住勾起了昔日的回忆,而引起无限的感慨……不过,这份感慨仅是良知抬头的一刹功夫而已,很快地他的心中便被邪念所充满。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忖道:“现在我还想那些旧事做什么?

我若是仍然在雁荡派,只怕早就死了,哪像如今,我身居天下绝顶高手之中,只要把般若秃驴除去,眼前千年参王和大阳真解都归我所得,便是稳居天下第了……”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于梵诧异地望着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事情这般好笑,他倒有点怀疑起来,认为彭海不可能会是雁荡派有名的高手铁陀行者的叔祖。

他等得彭海笑声一毕,问道:“大师父,你……”彭海蓦然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干咳一声,问道:“你是问我为何大笑?”

于梵点了点头,道:“在下认为大师父既是铁陀行者的叔祖,便该为他担心才是……”“我笑的不是这件事。”彭海脑筋一转,道:“我是笑那秦鹏飞身为天下九大凶人,竟然连小老婆都被人拐走了,并且还是你这么一个毛孩子下的手,传扬出去,岂不要使人笑掉大牙?”

于梵涨红着脸,道:“大师父,并非在下拐走了苹姐,而是她忍受不了……”彭海摇了摇手,道:‘“孩子,你不要误会我在笑你,其实秦鹏飞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三妻四妾的,实在不应该,何况还是他在外面抢来的女人,嘿,假如我是你!早就一把火把柳云山庄烧了……”他见到于梵脸色有点不对,话声一顿,转口道:“孩子,我是说着玩的,其实你年纪轻轻的,能够从柳云山庄逃出来,已是不容易了,更何况还带着个女人……”“可是苹姐却被金笛书生罗诗抢走了。”于梵烦恼地道:“他跟秦鹏飞都是一丘之貉,只怕苹姐将要……”“哈,这个你又何必烦恼。”彭海笑道:“我可以答应你,一定把你的苹姐还给你,不过……”于梵大喜道:“大师父,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在下就是拼了这条命……彭海笑道:“这事你不必急,反正我已经答应你,自然会替你办到,只要你不会忘记你自己所说的话便行了。”

于梵拱手道:“多谢大师父……”

彭海笑了笑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于梵道:“当时铁陀行者和秦鹏飞两人在树林外动起手来,我就带着苹姐逃出树林……”他的话声工顿,道:“大师父,我真担心铁陀行者会打不过秦鹏飞,他若是有什么危险,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你可以放心,定岳那小子我虽有二十年没有看到他了,不过听说他已得到真传,对付秦鹏飞虽然赢不了,却也吃不了亏。”

彭海道:“并且他本来的目的只是出手救你们,见到你们已经逃走,他自然也走的,你还是把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下去吧!”

于梵嘴唇启动了一下,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疑惑地道:“大师父,你为何不赶快去传武林帖,却非要听我说那些事情呢?”

彭海想不到于梵会有此一问,微微一愣,于笑了两声道:“散发武林帖的事,我马上就去做,不过你并没把九大凶人围攻般若神僧的时间和地点说出来,我需要从你所经历的事情推想出他们动手的地方,这才能邀约武林同道,赶到那儿救援般若神僧……”于梵点了点头道:“大师父,你说得不错。”

他整理了一下思索,从携同夏苹逃到嘉兴城里之后的事说起,一直说到被金笛书生罗诗击倒为止。

他缓了口气,道:“大师父,这就是整个经过了。”

彭海也吁了口气,道:“我真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竟会遇到如此奇特诡异的事,若非是我救了你,我真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的确如此,枯木尊者彭海深知漠北双凶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怎样也想不到他们为了于梵,竟然可以拼着跟秦鹏飞翻脸,甚而连金笛书生罗诗那等精明的人,也会中了于梵的暗算,差点丧命无常,这事若非于梵亲口说出,只怕没人相信。

其实彭海又何尝没有力于梵改变了往日的惯例呢?他练了枯木神功之后,只有杀人,从来都没救过人,这次却把于梵救活了……彭海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有什么魅力,竟然会使得我都改变了主意?其实我原先便已留下了后路,并不一定需要他,而我却在见了他之后,动起了收徒弟的念头……”他凝望着于梵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瞳,只见于梵也愣愣地望着他使他忍不住笑了笑,道:“孩子,你晓得我此刻心中有什么感想?我认为以你的资禀与智慧,若是找到一个好师父,他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他说到这里,见到于梵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于是干咳两声,道:“我的意思是要收你为徒,传你绝艺,我想不用三年,你就可以把那两个叛师逆徒擒住,替你已经死去的师父报仇……”于梵脸现难色,道:“大师父,我……”彭海脸色微变,随即大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大师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于梵嗫嗫道:“只是在下……”彭海见到于梵的神态,还以为他是惦记着夏苹,笑了笑,道:“我跟别的人不同,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动念头要收徒弟,我若是收了徒弟,就一定要先替他解决烦恼,你放心,只要你拜在我门下,我负责把夏苹找来给你。”

“在下并不是为这个问题。”于梵红着脸道:“在下是因为师父临死前叮嘱过……”“什么?”彭海道:“他的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许你另投明师?”

于梵对于龚江的尊敬之心,较之自己亲身父母尤要过之,这因为他从小流浪,从有记忆以来,便不知父母是谁?

他在经过一段艰苦的流浪生活之后,遇见了袭江把他收留起来,不但供他衣食,并且还传他武功,视他有如亲生儿子一般。

是以他与袭江之间的感情是远胜于一般的师徒。

这次由于漠北双凶的来到,使得他遭遇到一连串的麻烦,并且龚江还被两个逆徒所害,于梵心中的悲痛真是不可言喻。

他一方面想要替龚江报仇,另一方面关于自己的出路,又想遵守他跟龚江所说的,若要另找师父,则要找一个天下第一的师父。

这可以说他私心想以将来的成就,来报答龚江生前对他的爱护。

所以,当彭海提出要收他为徒的主意时,他才会心中犹疑,迟迟不能决定。

此时,当他听到彭海说出那等对龚江不逊的话语,他的主张已经决定了。

他本想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意思,给彭海一个难堪,可是当他想到自己这条性命都是彭海所救时,他忍住了心头的气愤,婉转地道:“先师生前待我有如亲生儿子一般,如今他老人家刚死,在下若是马上便拜在大师父门下,实在有愧于心……”他说到这里,见到彭海脸上并无不悦之态,依然露着笑容,心中不由颇为歉疚地道:“大师父,拜师之事,能否过些日子再说?如今在下尚连你的名号都不晓得,冒然便拜在你的门下,实在不妥。”

“你说得不错。”彭海笑道:“哈哈,不但你不晓得我的名字,我也不晓得你的名字,马上就收徒弟,确实不太妥当。”

于梵见他大笑,也不禁笑了起来:“大师父,在下真的是糊涂,说了这么多话,连姓名都没告诉你。”

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哈哈,你的人怪,名字也怪。”彭海笑道:“不过我的名号要等你拜师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于梵见到彭海不把名号说出来,歉然问道:“大师父,你是在生我的气吧?”

彭海笑道:“怎么会呢?你能够如此尊敬师父,他日在我门下,一定也是个好徒弟,我深幸没有看错人,这个徒弟是收定了。”

其实他不知道于梵在述说把夺魂神钉送去柳云山庄时,并没说出那些神钉乃是龚江欺骗漠北双凶,并未按照原定规格打进的。

他若是晓得于梵有话瞒着自己,只怕此时心念一转,便会动手杀死于梵。

于梵看到彭海满面笑容,心中如释重担,不知道他又一次逃得活命了。

彭海的话声稍稍一顿,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儿养伤,这儿的事,我都已安排好了,我这次去办事,早则三天,晚则五天就会回来,到那时候,你可要给我一个答复了。”

于梵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师父。”

彭海笑着拍了拍于梵的肩膀,道:“我走了。”

他站了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于梵,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吩咐你,那便是你身中金笛书生罗诗的九幽天柱功,虽然经过我替你运功驱寒,已经好了大半,却是仍然经不起风吹的,你千万不要到外面去,以免寒毒入骨,到时就难治了。”

于梵抱了抱拳,道:“大师父,在下晓得。”

彭海满意地笑了笑,脚下略一停顿,又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儿来往的人非常复杂,难保没有九大凶人的党羽在里面,关于般若神僧那事,你绝不要对人说出来,以免招惹了杀身之祸。”

于梵感激地望着彭海,点了点头,他真想就此跪了下来,恳求彭海收他为徒。

但是他心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彭海已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在一片笑声里,走出了房门。

于梵坐在床上望着被彭海顺手带上的房门,心里头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下来。

这几天里,围绕着他的身边所发生的事,总算有了一个了结,虽然这个了结并不很圆满,至低限度在短时间内用不着他自己去亲身冒险犯难了。

尤其是关于九大凶人围攻般若大师之事,这两天沉重的压在他的身上,此刻把整个负荷都交卸给了彭海,使得他觉得轻松多了。

他斜斜的靠在床头,拥了拥被褥,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已开朗起来,就像是从幽黯的山洞里钻了出来,见到光明灿烂的阳光一般。

他对于彭海的话,丝毫没有怀疑,暗忖道:“大师父说的不错,这次只要能招集到天下的武林正派侠士,再加上般若神僧的绝世神功,一举便能把九大凶人击溃,到时候苹姐自然可以脱离他们的魔掌,武林之中,得以重见太平……”他的嘴角浮起了微笑,思绪转到了龚江的身上,暗忖道:“这位大师父辈份那么高,武功之强一定也是江湖上的绝顶人物,像他所说,我只要投身在他门下,三年之内便能练得一身绝艺,到时候一定可以把那两个逆徒杀死,替师父他老人家报仇,然后我重回嘉兴,替他老人家另筑一个大墓……”想着想着,他很快地便睡着了。

由于连日来的疲惫紧张,再加上此时心情的松懈,使得他获得了一个安祥而甜美的睡眠,等到他一觉醒来,见到不知何时桌上已经摆了一盏灯了。

他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饱满,身心舒畅,连日来的疲累已经一扫而空,倒是腹中感到万分饥饿起来。

摸了摸肚子,他正要起床,已听得门声一响,一个人探首望了进来。

于梵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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