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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解剑天涯-第6章

小说: 解剑天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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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们两个小鬼头,想去就一起去吧,不过不要随便乱走,不要随便说话,好生在门外候着。”转头向那小厮笑:“两个乡下孩子,不懂规矩!”邵天冲和公孙二娘暗地里一声欢呼,连蹦带跳的跟上去。

小顺笑嘻嘻的领着他们穿亭过廊,走过许多曲曲折折的回廊庭院,每个庭院都是蜡梅怒放,幽香暗送,松柏常青,生机盎然。花团锦簇之景,比之冷清的听风榭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时能看见一些锦衣华服的婢女小厮,其华丽比之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亦无不及。而公孙正和那小厮每见一个,必低头哈腰的带笑打着招呼,叫着某某姑娘,某某哥,那些奴婢也是脸带笑意,神态傲然的回答一句,显然他们的身份较之公孙正这样的普通看园人要高得多。不久终于到了慕仁山庄正厅,厅内挂着巨幅篇额,金漆朱底,门上红纸金字对联,厅内陈设豪华富丽,檀香木桌椅,椅上是黄底黑纹虎皮,尤其是正中两张椅上的纯白虎皮,更是罕见。地铺红色滚花绒毡,桌上是景德镇薄胎细瓷,白腻细致得透明,几上是无锡紫砂壶茶具,造型古朴,雕花盘龙。一时看得邵天冲和公孙二娘双目发直,对于这些豪华陈设,他们自然不懂多少,但气派是看得出来的。正厅外垂手立着四个衣着鲜丽的小婢,脸带轻笑,正厅内还有几个年轻婢女侍立左右,正中两张椅上,坐着的便是慕仁山庄的主人裴濯行与他的夫人。裴濯行约摸四十许人,面容清秀,颏下无须,虽无凶恶之态,却自有一股威严,清雅高贵之气,自然流露。裴夫人是个容华照人的女子,虽然已至中年,但肤色细腻白晰,姿容秀美,头上珠翠轻绕,明亮的珠光似乎在她脸上流转,令她的脸庞看上去隐隐透着一种柔和的光泽。

公孙正垂手低头,微佝着腰走上前;邵天冲也学着他低下头,双手放在腿旁,十分规矩;只有公孙二娘不时偷眼抬头,到处乱瞟。公孙正毕恭毕敬地向裴庄主和裴夫人行了礼,垂手退在一旁,二小也学他的模样,跪下叩头行礼,嘴里念着已先背好的祝贺新禧之类的贺词,心里却如百爪挠心,只想到处观看。邵天冲尚老实,公孙二娘却是骨碌碌到处转着眼珠,且不时偷眼看着庄主与夫人。裴夫人令身边侍婢递上三个红包,公孙正连声道谢地收了自己的一份。那侍婢一手掩口轻笑,一手托着黑漆松木盘,模样颇不恭敬。但主人既不呵责,她便也放肆无惮。递到公孙二娘面前时,公孙二娘微抬头,朝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那侍婢本来也只有十六七岁,比公孙二娘大不了多少,见这小姑娘一脸精灵古怪之色,长得又颇为清秀可人,不由得咭咭笑起来,对她的无礼居然也不生气。裴庄主和裴夫人无法见到她的鬼脸,听见婢女嘻笑,不由微诧。裴庄主倒无甚反应,裴夫人却微微笑道:“吉儿,你在笑甚么?鬼鬼祟祟的,有何好笑的事说来我也听听。”那叫吉儿的婢女回头笑道:“夫人,这小姑娘十分可爱,朝我做了个鬼脸,虽是乡下孩子,长得却是动人。”裴夫人笑道:“是么,你走过来,我瞧瞧。”公孙正脸色微变,不知祸福,微侧头脸向公孙二娘,微带愠色。公孙二娘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加之对裴夫人颇有好感,听得夫人唤她,笑嘻嘻的便走上前,又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道:“夫人您好!”裴夫人听她脆生生的湖州土话,微笑道:“你是土生土长的湖州人?”公孙二娘正想口无遮拦的说出自己无父无母,不知家乡何方的话,随即想起自己是作为公孙正的亲戚而入慕仁山庄,便急忙改口:“是呀,我家住湖州乡下,因为自小没了爹娘,便跟着正伯来到慕仁山庄。”裴夫人温柔地道:“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便是。”公孙二娘朝她一笑,道:“夫人,您真是好心肠的人,不像一般大富人家的主妇。”裴夫人微微一怔,微笑道:“一般大富人家的主妇又是如何?”公孙二娘小嘴一撇,道:“咱们湖州福广绸缎庄那个黄夫人,一向都凶恶得紧,看到穷人都是爱理不理,有人去他家乞讨时,她不但不理睬,有时还放狗咬人……”说到一半忽地住嘴,心想这些事可不能说是自己过往经历,现在她的身份是公孙正的远房亲戚,绝不能让往事给人知道。她自己虽是作贼心虚,但裴夫人却未听出有何异常,只是微笑道:“为富不仁者,必有恶报,黄家在湖州虽也颇有豪富之名,不过向来强横,倚势欺人。前几年听说一次意外遭劫,损失过半家财,果然也是报应。”公孙二娘心头暗笑:“什么遭劫,就是我干的好事。谁叫他家丧尽天良,将穷人看得猪狗不如。”裴庄主听得此言,却微微皱眉,淡淡道:“夫人,今日春节新禧,不谈这等扫兴之事。”其实弦外之音却是让裴夫人莫道他人长短。裴家的声望财势在湖州地界虽几无人能及,但黄家也非泛泛,裴黄两家虽无银钱往来,但裴濯行素来行事谨慎,绝不愿得罪黄家这等有名的豪门富户,因此对夫人的一句随口之言也十分不满。公孙二娘少不更事,裴夫人却焉得不知丈夫之意,虽心中略有异议,却也不便在下人之前拂逆丈夫,仍是微微一笑,微颔首道:“是,今日喜庆,且谈些欢喜的话题。”话音甫落,便见一个小厮匆匆进门,垂首禀告:“庄主,夫人,凌老爷凌夫人一家来了。”裴夫人面色微喜:“快请进来。”

只听得门外有人笑道:“我们赶着给姐姐、姐夫拜年,不待人请已然自己进来了。”一个女子声音也笑着道:“今日春节新禧,姐姐姐夫想必不会怪我这个做妹子的失礼。”她的声音已近,接着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女孩走进了大厅,男的清癯斯文,女的明丽爽朗,都是四十不到年纪。女的样貌与裴夫人有几分相似,不过看上去显然比裴夫人要活泼,她一手牵着一个女孩儿,左边的十六七岁,一双大大的眼睛颇为灵活,下巴上扬,略带任性之色;另一个跟公孙二娘差不多年纪,身材纤弱,肤白如雪,姿容秀美,虽然年纪尚幼,但看上去已是个美人胚子。裴庄主与裴夫人见了他们,面色十分欢喜,从椅中站了起来,向他们迎去。那四人看上去便是一家子,看他们不用通报便能自由出入慕仁山庄,显是与裴家关系甚近。

公孙二娘好奇的看着他们,那两个女孩儿衣着光鲜,均是湖缎小袄,苏绣长裙,头上珠钗欲坠,耳边银环轻晃,项中明珠流光,与如画的眉目相辉映,真是越看越觉得自惭形秽,她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虽然是一身崭新,但布衣布裙,连绾发的也不过是根普通的红绳,跟二女相比,简直是云壤之别。她这年纪已经开始懂得爱美,虽然天性并非喜爱奢华,但对于华美炫丽的东西总难免有渴慕之心,尤其是看到别人打扮得绚烂锦绣,便不免微觉黯然。连裴庄主和裴夫人和那对中年夫妇在说些什么都没再注意,只是并着双足,两只脚尖不安份的相互踮着,捏着双手觉得全身不自在。这种感觉在她一生之中从未有过,或许是从未见过年龄相近,穿着如此高贵,长相如此娇美的小姑娘,或许是少女天生的小心眼,总之她觉得极不舒服,想要离开大厅。但她再不懂规矩,也知道自己是下人身份,如果莽撞冒失的离去,未免让人斥责为无礼。

但正当公孙二娘心思不宁之际,那年幼些的女孩儿却注意到了她,好奇的侧头看看她和邵天冲,又转过头问裴夫人:“姨母,那两位小哥哥小姐姐是什么人?我从没在府上见过。”裴夫人一怔,顺着她目光看去,方想起邵天冲和公孙二娘还在大厅之中,微微一笑道:“叶子,这两位哥哥姐姐是公孙大伯的远房亲戚。”那女孩儿道:“是洗心楼的公孙大伯么?”裴夫人微笑颔首。那女孩儿朝公孙二娘嫣然一笑,道:“姐姐你好,我们一块去玩行么?”她身边年长些的女孩儿看了二人一眼,面色微沉,语气明显不悦:“叶子,你这丫头没规没矩,还没给姨父姨母,表哥拜完年便只想着玩儿,和这些……这些陌生的孩子玩什么?”她原本多半是要说些仆佣,身份低微之类的话,但自幼家教甚严,她家素来注重礼节,不便在姨母庄上随便说些瞧不起奴仆的话语,便将这些话改成了“陌生的孩子”。公孙二娘如何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以公孙二娘火爆的脾气,便要发作,但今日新禧,又碍于公孙正的身份,她想了一想,便抑住心中之气,淡淡道:“天冲哥哥,我们自回听风榭去罢了。”邵天冲上前行了一礼,道:“庄主,庄主夫人,我们先行退下了。”裴庄主随意挥了挥手,他本性端严,寡言少语,对仆人就更懒得多话。裴夫人却随和得多,笑盈盈地道:“你们陪叶子去玩吧,她从小便少玩伴,哥哥姐姐都比她大得多,不与她为伍,今儿难得有你们这两个伴儿,她定然高兴。小孩子家无所谓生不生份,几句话便能混熟。”她这几句话一说,那年长的女孩脸色更为沉暗,却不便再多言了。那年幼的女孩儿便欢喜地上前拉着公孙二娘的手,公孙二娘不得已便被她牵着走了出去,邵天冲怕她说话做事会出岔子,只得跟了过去。

一路上恭谨肃立的小厮丫环不在少数,看见那女孩儿牵着公孙二娘的手,都颇感惊讶,但尊卑有别,均不敢相询,只是毕恭毕敬的叫一声:“表小姐!”那女孩儿只是点点头,朝他们笑一下,回答一句:“恭喜发财!新年快乐!”她拉着公孙二娘快步走了几条回廊,绕过几个庭院,来到一片诺大的梅林,江南人家多植蜡梅,但像慕仁山庄这般大的梅林,公孙二娘还从未见过,一眼望去,竟是不着边际,早春的寒意浸着冰冷的空气,这股清清冷冷的梅香就格外地让人沉醉,微风一送,沁人心脾。公孙二娘不禁闭了闭双目,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梅林中的气息有种清凉透心的感觉。邵天冲见了这一大片的梅林,不由得茫然间若有所思,似乎在遥远的记忆中有着与这样的梅林有关的东西。听风榭原也种了许多梅花,但却是早春的红梅,而且规模比之这片梅林相去甚远,而且蜡梅清香远送千里,比红梅更为诱人。邵天冲心中怔忡:“我原见了听风榭的红梅,并无甚感觉,但见到这片梅林,便觉得有所不同,究竟为何不同?”他苦思冥想,却始终毫无记忆。他独思索间,两个小姑娘已经相谈甚欢了。

那小姑娘一口吴侬软语,显然并非湖州人氏。她先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姓凌,小名叫叶子,就是树叶子的叶子。”公孙二娘笑道:“我复姓公孙,人家都叫我二娘。”凌叶子道:“我今年十三岁了,姐姐你呢?”“我比你长一岁,看来你真的得叫我姐姐。”公孙二娘问道:“你爹娘和庄主是什么关系?”凌叶子笑道:“庄主夫人是我姨母啊,庄主当然是我姨父。我们来给姨父姨母拜年来着。平日里都没有人陪我玩,难得今日遇上姐姐。”凌叶子性情随和,没半分大家小姐的架子,很快两人便谈得十分投契,咭咭咯咯笑个不停,公孙二娘原先面对凌叶子的拘束和局促之感已渐淡了。邵天冲却一直沉默地呆在一边,坐在一株梅树下,仰面向天,不知思索些什么。两个小姑娘聊了好久,突然发现还有个人坐在树下发呆,不由得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凌叶子好奇地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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