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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生之不做皇后-第72章

小说: 重生之不做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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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说着,语音毕竟已小了许多。外头慧清还在说着:“想是今儿起的早了些,才回房用了些早点,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荼蘼不觉一笑,当下扬声道:“三哥,请进来罢!我已醒了!慧清,给三爷沏茶!”

外头略顿了一下,季竣灏便已揭帘而入,慧清则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季竣灏进来便笑道:“我才进来,便听里头有声响,猜着你就没睡着,果真如此!”

荼蘼薄嗔的瞪他一眼:“本来倒是睡着了,被你那一声叫,便惊了一下,书也落了地!”她一面说着,一面爱惜的用手掸了掸手中那本书,生恐沾了尘土。

季竣灏呵呵一笑,在她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细细抬眼打量着妹妹。荼蘼被他打量的有些难受。忍不住蹙眉道:“三哥,你今儿是怎么了?又发甚么癫?”

季竣灏笑了一笑,真心道:“我们家的荼蘼真是大了呢!”

他的性情原有些粗枝大叶,对日常小事更是全不经意,虽然日日都在说妹妹大了,但心中其实还一直都将荼蘼看作是当年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小女孩。

数年前林培之与他同上庐山,他虽隐隐猜到林培之的用意,也大有乐见其成的想法,但那也只是基于兄长对妹子的一片呵护关心罢了。直到今日,忽然听闫超凡说起父亲绝舍不得将妹子嫁作续弦后,他才忽然意识到,妹子竟真的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荼蘼白了他一眼,到了这个时候,她哪能猜不出这个一贯粗心大意的三哥定是被别人的言辞给提醒了。“三哥,我走之后,你们都说甚么了?”等慧清送了茶来,她才开口问道。并示意慧清退下,且莫要让不相干之人随意进来。

季竣灏便将闫超凡的言语说了一回,然后道:“肃亲王这人心思内敛,他的想法,三哥哪里能猜得到。不过三哥倒是觉得明轩对你还真是有几分上心!”他说着,不觉又想起几年前,林家玩笑一般上门相看的情景。不过那时,林明轩的母亲对荼蘼似乎并不中意。

荼蘼点了点头,她对林明轩颇有好感,只是那种好感更贴近于兄妹之情,她愿意与他逗逗嘴,说说笑,却不会想到其他。更不愿涉及其他。林垣驰,她暗暗的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便又觉得一阵烦躁,前世,她与他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可是今世她却愈加的看不透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她很是苦恼,苦恼之外,更多的则是担心,盈盈满满的担心。

“荼蘼,你喜不喜欢宝亲王?”季竣灏注意的看着妹子阴晴莫定的面色,实在忍不住,当下石破天惊的问了这么一句。荼蘼正发怔,忽然听了他这一句,却是险些吓得摔下椅子去。

好半日,她才定神苦笑道:“三哥,你这一惊一乍的,总要一天要吓死了我!”

季竣灏嘿嘿一笑,见她惊得脸色都有些白了,毕竟不忍,因笑着从桌上捧了荼蘼跟前的茶巴巴的递了过去,讨好道:“来。喝口茶,压压惊!”

荼蘼轻哼了一声,翘一翘小鼻子,昂然接过茶来,揭盖浅浅啜了一口。等放下茶盏时,她才发现季竣灏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副企盼答复的模样。荼蘼略一错愕,心念电转之下,她忽然问道:“三哥这话,是替宝亲王问的,还是替你自己问的?”

季竣灏想也不想。脱口道:“当然是替我自己!”凭心而论,林培之的情性脾气与他极为相投,南渊岛之行后,更是暗中被他引为生平第一的知己好友,但再好的朋友,又怎及得上他疼宠了十几年,至亲至爱又流着同样血脉的宝贝妹子。

荼蘼点了点头,认真道:“如果三哥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三哥,宝亲王比起肃亲王自是要好上许多的!”她并不说自己是否喜欢林培之,却是拿他与林垣驰相对比,并说明,若是这两个人任她挑选,她是一定会选林培之的。这一点季竣灏自然也听了出来,他素日虽有些粗枝大叶,但若精细认真起来,却也并不比季竣廷差上多少。

“那明轩呢?”

荼蘼爽然道:“林明轩自然也是好的,只是我待他,只如待三位哥哥一般!”

季竣灏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只笑笑的说了些闲话,将至午时,这才出了荼蘼的院子。在月洞门外头站了好一会,他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培之,我这妹子,可是我的亲妹子!”

言毕,他毕竟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这才快步的去了。

……………

林垣驰在季府用完了早点,原想再留一刻,却不想肃亲王府已抬了轿子过来请他回府,说是他的舅父如今正在府上候着。林垣驰听见他来,不觉微微怔了一下,他**杜皇后在世之时,便不如何得宠,因此舅父虽名为国舅,却始终并不得志得势。

杜皇后去后。他幽居宫内,空有嫡皇子之名,却也并不受宠。他这位舅父也因此不得时时入宫,只是逢年过节得了机会他却总要进宫,看望于他。每次来时,又总会塞给他好些银两,希冀他能在宫内过得好些,也因此他对这个舅父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叹了口气,他起身向季竣灏告辞。他一开了口,其他三人自也不好再留,纷纷起身辞行。林垣驰别了众人,上轿归府。他这几年在京中颇做了一些实事,朝堂之上,声誉颇佳。宫内又设法结交了几名无子有宠的宫妃,在他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亦是蒸蒸日上。若论声势,这几年已是日益煊赫,只是心中却时时觉得空茫,日益喜欢与林明轩等人一道饮酒说笑。

这几个人,皆是朝中功勋权贵之子,于他既有助益,且为人洒落有才干,将来想必亦是得力臂助。他靠在软轿之中,默默想着,心中却又忽然飘过一抹红色倩影。

“荼蘼……”他轻轻的念了一声,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温润。

她……变了许多……记得从前,她极爱穿艳色衣裳,她原就容貌绝丽,又肤光胜雪,着艳色衣裳,便更觉人比花娇,艳光照人。堂前偶尔回眸笑顾,四壁顿然生辉增彩。可是如今,她似乎已不那么喜爱穿艳色衣裳了。前几次遇见她,她总是或穿淡青,或穿藕荷,素色衣衫衬得她清秀出尘,雅淡似仙,一似飘渺月色中那一株亭亭玉立的荷他不由的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今儿清晨,她披着一袭大红猩猩毡斗篷立在雪地里的情景。琼楼玉宇一点红,纯净安详的天地之间,她的沉静与出尘便益发的夺人眼目。

他不由的慢慢握紧了手:荼蘼,当一切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重新来过的时候,我曾毫不犹豫的选择丢弃过去,给我们彼此一条生路。毕竟,相濡以沫,未若相忘于江湖可是,在我改变的同时,你却也在改变着

你……变得沉着冷静了许多,不复从前的娇蛮莽撞与不计后果而我,是否也该修整一下自己的计划

正文 07 谁是幕后高人

位于东华巷中的肃亲王府经过这些年的一再扩张。已充分拥有了一个亲王府邸所应有的一切,端凝大方又不失精致,这些年,这座王府更俨然成了整个玉京城的风向标。

林垣驰在王府门前下了轿,早有人迎了上来,当前一人正是曾在凤仪宫服侍过先杜皇后、现任肃亲王府总管太监的徐湖徐公公。徐湖此时才刚四十出头,眉目清秀,中等个头,人虽不胖,却生了一张面团团的笑脸,令人一见,便有种此人极好说话的错觉。

林垣驰对他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且问道:“舅父此刻人在哪儿?”

徐湖上前道:“奴才已将国舅爷请到王爷的南书房坐了!”

林垣驰便点了点头,也并不多说甚么,便举步直入府内,徐湖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肃亲王府内,共有三座书房,分别为东书房、南书房与内书房。东书房在外间,通常招待关系亲近的下属;南书房位于王府花园左侧,多接待身份高贵的公卿世家子弟;至于内书房。却是在林垣驰如今的居所之内,非关系极为亲密,通常不令人进入。

徐湖跟在林垣驰后头,禀道:“奴才已大略问了国舅爷的来意,国舅爷却只是说,是为王爷与堰王爷的终身大事来的!”

林垣驰微微扬眉,堰王是他的七弟,比他只小两岁,乃是严淑妃所出。严淑妃盛宠之时,他母后杜皇后正因缠绵病榻而失宠。宫中其时最为受宠的便是其后被扶为皇后的王贵妃与严淑妃二人,而严淑妃为了固宠,更在怀孕后求了恩旨,请让其妹严婕妤入宫。

严婕妤容貌不下于其姊,姊妹二人联手,几乎拿下了后宫的大半天下。只是可惜淑妃产子不到两年,忽然暴病身亡,白白的将大好局势拱手让了给其后的王皇后。

但也正因她盛宠而夭,他那父皇记着的便只是她的如花容颜,似水柔情,加之宫中还有一个始终不曾有子的严婕妤在,堰王所受的恩宠便也格外深重,乃至于为天下人所侧目。

终身大事!他微微蹙了眉,忽然便又想起荼蘼来。

要想娶她,花些心思,应该并不难!

而且,从前的经历也在在向他表明,季家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只是……他微不可察的轻轻摇了摇头。若想用季家三兄弟,便不能娶她;若是娶了她,就不能用她的兄长。否则,他没有把握不让从前的事情重演。

一把锋锐的尖锥,即使将它藏在最厚的布袋里头,它也终有脱颖而出的一天肃王府南书房,其实是一处极精致的水榭。水榭位于王府花园约半亩方圆的鱼池中,仅有一条九曲十八弯的石桥相连接。池中原先只零星的点了些许睡莲、菱角,此时正值冬日,菱角、浮萍一应不见,只见几株较为耐寒的睡莲幽幽绽放。而欲入水榭,必自桥上过,而人在榭中,放眼望去,四下一览无遗,商谈一些密事,也自然无人能够窃听得。

林垣驰上了石桥,那边榭中,他的舅父,也即当今的国舅爷杜聿清见他过来,已快步到了榭外候着。二人见了礼后方才入榭。林垣驰便请杜聿清坐了。一边的徐湖已亲自捧了茶来为杜聿清换了,又挥退了榭内的其他人等,自己在旁服侍着。

林垣驰微笑的凝视了杜聿清一眼:“舅父的来意,我已知道了!”

杜聿清点了点头,他此前已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徐湖,徐湖会告诉林垣驰,也早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伸手自袖内取出一张折的甚是齐整的笺纸递给林垣驰:“这是严婕妤为堰王择定的京内各家闺秀名单,王爷不妨先看看!”

林垣驰略一颔首,便伸手接了过来,目光一扫,不出意外的在笺纸的最末几行发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至极的名字——季水柔!这个名字,怕是只在宗谱之上罢!

他想着,竟是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季水柔……”他的声音极轻极缓,温柔的近乎梦呓。

杜聿清见他眸光温存,嘴角含笑,不觉怔了一下。这个外甥,自打几年前大病一场之后,便变了许多,非但处事稳准老练,性情也愈发让人无法揣摩。而且,这几年里头,他不经意时流露出的气势,有时更是几乎让他窒息。似这般温柔的表情,他几乎已记不得上一次他露出这个表情是在甚么时候了。他抬眼,征询般的瞧了徐湖一眼。

徐湖笑得一团和气,低声道:“昨儿王爷正是歇在了季家!”

杜聿清恍然大悟之时,林垣驰已放下了手上笺纸,问道:“堰王看上了荼蘼?”堰王从前对荼蘼也是颇有些意思的,否则也不会上了荼蘼的当。将当日那个犹算势均力敌的局面尽数葬送。不过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林垣驰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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