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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君心应犹在-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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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莞双耳隆隆,胸膛中犹如战鼓擂动,她怔怔的望着刘珩,脑海里却记起了流觞诗会时,王樊的那番话:
  “你姓崔,名莞?莞尔之莞?”
  “可是居于清河郡?”
  “阿挽,可曾去过清河郡?”
  ……
  原来,王樊口中之人,就是她。
  原来,梦里那一幕幕,当真曾发生在这世上。
  原来,她真是世家女郎,是堪比王谢之尊的清河崔氏之女。
  崔莞脑中竭尽全力思索着,好似有什么要自迷雾中挣脱而出,可始终差了那么一丝,她不禁一急,唇瓣微启,刚要出声多询问一些,忽的听见那道磁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过,于清河崔氏而言,甚至于世人而言,崔氏长女崔莞,已于三年前,病殁。”
  闻此言,崔莞脑海中嗡的一声,干涩的喉咙里骤然梗住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她张了张口,却无半点声响。
  病殁?
  以刘珩的为人,断然不会扯谎,可既然她是崔氏之女,自己又明明仍活着,怎会病殁?
  莫名的,她眼前浮现出阿音的面容,那个荒野小村中,救了她一命,却又害了她一世的村妇。
  阿音曾说,是路过在荒林的乱葬岗时,无意中发现尚存一丝气息的她,这才将人救回了村。
  倘若她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又岂会无缘无故毁了容貌,被当成死人一般弃于荒野坟间?
  崔莞从不愿去细想这些过往,只因失了那段至关重要的往事,而今虽仍是毫无头绪,可被眼前这人一勾,思绪再也抑制不住翻腾,涌动。
  “阿莞。”刘珩伸手,一把握住她不断发颤的手,温热的茶汤自两人肌肤相贴的双手间滴落,她恍惚的迎着那双黝黑的眸子,手上不由一缩,却未能挣脱。
  “孤初见你时,心中惊疑不定,曾差人前往清河郡探查,最终自一名崔氏老仆口中得知,崔氏长女,并非病殁,而是前往安康郡途中,车队遭山匪洗劫,人亦被山匪掳走,不知所踪。而后,崔氏差人寻了半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方弃之,宣告于世,长女病殁。”
  虽说大晋风气开放,男女皆可随意出行游玩,但贵族女郎遭山匪掳走一事,也甚是有失颜面,莫说半载,便是半月,这姑子女郎,任凭身份如何尊贵,也难在匹一门好亲。
  “既然殿下差人前往清河探查,为何不与…不与家父家母坦言?”崔莞并非三岁稚儿,自是知晓以清河崔氏这等大族,最为重视声誉,既然已宣告她病殁,那么这世上便再无崔氏长女此人,即便她仍活着,即便她未失清白,崔莞,也不再是崔莞。
  刘珩感受到掌心中逐渐冷下的那抹温热,亦听出她话中压抑的怨气,他一手取下崔莞端着的茶盏,搁置在几上,另一只握着她的手拢紧几分,沉声说道:
  “孤确实未曾与崔氏透露风声,一来是因孤当时并未确认,你就是清河崔氏之女;二则是你容貌尽毁,又失了忆,便是与崔氏言明,也无大用,而且待孤再次寻到你时,你却跟在秦尚身旁,避孤如猛兽。”
  说着他一顿,反声问道:“阿莞,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身上所遇之事?”
  崔莞怔怔的望着刘珩,缓了缓心绪,方轻轻摇头,一点一点抽回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柔荑,“我只知,是一名村妇在荒林内的一处乱葬岗中将我救回荣村。”
  雍城与安康郡,相距不算太远,不过中间隔着延绵千里,山峦起伏,地势险恶的秦岭山脉,若无确凿的寻人方向,想在这崇山峻岭中寻一人,堪比海底捞针,怪不得崔氏寻了半载,也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自那老仆人口中,孤还得知,你之所以前往安康郡,乃是受陆氏女所邀,且同行之人中,还有李、徐、姜三氏女郎。”
  敛回手,掌心中消逝的柔软,令刘珩心底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他捏了捏拳,继续道:“你被山匪掳走一事,乃是陆氏与其余三氏女亲眼所见。”
  陆氏?
  崔莞心头莫名一颤,脱口问道:“是哪个陆氏女?”
  “颍川陆氏,陆岚。”

☆、第二百三十九章 清晨详谈身世现(下)

    陆岚?
  耳旁陌生的名讳,落入崔莞心中,令本就翻腾不止的心湖,窜起另一股莫名的念头。
  几乎是一瞬间,崔莞眼前便浮现出梦境中那名少女,那名被她亲切唤为阿姐,却探手将她推入湖中的白裳少女。
  “怎么?”看着她渐渐苍白的面容,刘珩一双墨眸随之眯起,薄唇掀动几下,磁沉的声音低低的道:“可是忆起了往昔,知是谁害的你?”
  一番低语,唤醒出神的崔莞,她双眸轻阖片刻,竭力让自己沉静下来,方缓缓睁开,摇头说道:“无,我只是忆起前些时候,夜里时常做的一个梦。”
  “梦?”刘珩眸光微闪,“何梦?”
  “梦见与一名白裳女子在临湖的木亭中抚琴,作画。”崔莞放在几下的手慢慢蜷曲成拳,唇角一抿,缓缓将那梦中之景述出,不过,她刻意敛去了被那白裳女子推入湖中一事。
  毕竟,目前尚不知到那名白裳女子究竟是谁,且更为重要的是,她心底深处隐隐觉得,此事还是不在刘珩面前提及为好。
  静静的听完崔莞断断续续的话语,刘珩乌黑的眉心一拢,道:“你梦中之人,便是陆岚。”
  崔莞心头轻颤,“何以见得?”
  “孤倒是一时忘了,你不记前尘,自然也就不知崔陆二氏的交情。”接着,刘珩难得当一回事好人,将清河崔氏与颍川陆氏之间的盘根错节,简略扼明的告知于崔。
  末了,他再道:“陆氏子嗣虽繁盛,但嫡出之女,又与你年岁相仿者,唯有一人。故而,你梦中的女子,自然便是陆岚无疑。”
  果真是与她有半分血亲的陆岚么?崔莞面上强装镇定,几下越缩越紧的粉拳却不免有些发颤,她咬了咬下唇,将心中最后一点疑惑问出口:“陆岚,事后如何?”
  倘若一车队人,偏偏唯有她被山匪掳走,此事也太过蹊跷,难不成崔氏中竟无人起疑?
  而清河郡与安康郡相隔千里,崔氏怎会应允她随陆岚出游?
  如秦四郎出行,身旁的护卫随从便有三、四十人,她与陆岚,还有另外几名世家女,千里迢迢前往安康郡,又岂无人相护?
  以崔氏的权势,即便族中护卫身手不及刘珩身旁的墨十八等人,却也断非一般山匪歹人可抵挡,如此庞大的车队中,她确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
  这其中隐藏之事,定不会那般简单!
  崔莞愈想,心中愈寒凉。
  “据李、徐、姜三氏所述,陆岚曾为护你,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刘珩看出崔莞的异样,幽冷的眸光微微闪烁,径直言道:“此举令陆氏巾帼之名四扬,今春,王陆二氏议亲,陆岚嫁于王樊为妻。”
  今春?那岂不是稷下学宫之后?崔莞忽的记起流觞诗会过后,她欲寻王樊一问究竟,可向萧之谦打探其踪迹时,方知王樊已匆匆离开临淄,返回建康,想来便是为娶亲一事。
  如此,陆岚终是得偿所愿了,崔莞垂眼盯着几面又饮又泼,仅余下小半盏的茶汤,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到底没有记下这亲身所历的痛苦,亦对陆岚无半分手足之情,所思所想,均为此事的蹊跷之处,可这副平静的面容落在刘珩眼中,却令他生出一丝莫名的躁意。
  他凝望着崔莞垂首不语的面容,低垂的眼睫在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投下两抹淡淡的青影,透着让人无法看清的朦胧,好似连她整个人都要没入这片朦胧之中,再也无法触及一般。
  刘珩心中微漾,两个字脱口而出,“阿莞。”
  忽闻这磁沉沙哑的唤声,崔莞思绪一清,抬眼便对上与自己不过隔着一张长几的身影。
  初升的朝晖自屋顶的琉璃瓦片错漏而下,恰巧映在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染上一层华光的墨眸熠熠生辉,仿若最璀璨的玉石,引住了她的目光,也缓下了心底那一丝不安的动荡。
  她的名,秦四郎唤过,卫临唤过,岑娘唤过,裴清唤过,上一世所遇之人,皆是如此唤过。
  可偏偏此时此刻,这最为普通的两个字,自眼前这人口中磁沉的,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低低唤出,她沉静无澜的心,竟止不住失了方寸。
  “殿下有何吩咐?”崔莞被这突如其来的悸动,惊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移开眼,落向摆在角落里炭火正旺的三足暖炉。
  “嗯?”刘珩似是不悦她这般神态语气,不过也仅是轻哼一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探出手,扣住那小巧的下颌,稍稍用力一转,迫使崔莞与他四目相对。
  “你已过及笄之年,孤虽允你着男装行事,但与男子之间的举止往来,你当心中有数。”
  这数月,刘珩人不在建康,可对于城中的局势,崔莞身旁的大小事宜,均了若指掌,那场别出心裁的赏梅宴,王樊裴清等人待崔莞的言行,他亦清清楚楚,不思不觉,现下想起,抑在心底的话便再也忍不下了。
  “你虽无法光明正大的被清河崔氏认回,孤亦会设法为你正名,而后,孤还会上奏,求父皇将你指于孤为妃。”
  “在此之前,孤允你随心所欲,允你进出自如,甚至可允你张扬跋扈,唯独不允你与秦尚王樊等人行得过近,你且记牢了。”
  一句又一句低沉的话,却似惊雷隆隆炸响,崔莞怔怔的望着刘珩清冷的面容,唇角微张,呆若木鸡。
  这,这是何等情况?明明前一刻正谈着她的身世,怎么眼下却又言及婚嫁?且两人间又是这样一个姿势……
  下颌处愈来愈拢紧的力道,让崔莞蓦然回神,她静静的看着刘珩,努力忽略下颌渐渐泛起的痛楚,竭力稳住摇曳的心神,平静的道:“殿下所言,恕莞不能从命。”
  闻言,刘珩那双微微透出一丝拘谨的墨眸,转瞬间流转出无边的冷冽,好似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凶光大胜,直直的盯着崔莞,冷声道:“为何?”
  为何?
  只因这一世,她断不会再全心信任一人。
  心绪轻转,崔莞的唇角勾起一抹复杂至极的笑容,清透澄澈的眸子忽闪,少女独有的玉石之声慢慢传开:“无故,只因心中不愿。”

☆、第二百四十章 王宅故人齐相见(上)

    刘珩走了。
  崔莞的一番坦心言语,令刘珩盛怒之下,起身拂袖而去。
  那怒气冲冲的身影,落在墨七眼中,却掺着一丝极为罕见的狼狈,他又惊又诧的瞥了一眼仍稳稳坐在屋中的崔莞,快步随刘珩离去。
  “主子。”轻巧地跃上马车,墨七侧首望向微微晃动的车帘,低声唤了一句。
  “回宫。”
  一声冷若寒霜的嗓音传出,墨七心中微凛,应声扬鞭,马车缓缓驶出绘心园。
  谁也不知,此时的刘珩,面容虽冷厉,可一双半阖的墨眸中却透出点点茫然与疑惑。
  他历来寡情,更不知情爱为何物,虽对崔莞动了心,可又拿捏不住其中的分寸,原以为,许之,伴之,便足矣。
  不想,话出口,得的却是她回绝之言。
  刘珩的身子斜斜地倚在车厢内壁上,缓缓合拢的眼帘彻底掩下眸中渐渐弥漫开的迷惑。
  他该如何行事,才好?
  愈升愈高的朝晖,透过窗棂缝隙以及屋顶的琉璃瓦错漏入屋中,斑驳的光影倾洒而下,映照得静静端坐在长几一侧的人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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