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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宋阀-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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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宋公原必须紧守,下了原就是阔地,我们这千把人就是为大军争取时间。只要我们不动,金狗就过不去!大帅了话,战后,守宋公原者都有重赏!”徐成抓紧时间鼓舞士兵,因为他清楚,前哨都到了,金军主力距此恐怕也不远。

听到有重赏,士兵们越精神了,这守土护境本是我辈职责,现在徐统制以制置相公之子,经略相公之侄的身份与我等并肩而战不说,上头还悬了赏,咱们岂能不效死力?

“统制,军旗!”有士兵手指北面大声叫道。

徐成回头一看,果见对面原上出现一杆军旗,也看清旗上写的什么,反正就现了一点。刚才,那数百金军骑兵布于原上,阵势还不骇人。可眼下,以原上直道为中心,左右散开,入眼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虽然身在五六百步外,仍旧能感受到那股泰山压顶的气势!

金军主力到了!

徐成将长刀一把插进土里,从背上取下弓,先扯开弓弦,虚一次。他手里那黄桦弓足有两百多石弓力,让他扯得浑圆,放手时,弓弦响如霹雳!士兵们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好!所以在虎捷当兵就是好!他叔祖是枢密使,位极人臣;他父亲是制置副使,手握兵权;他叔父是陕华大帅,名震河陕。可那又怎样?还是要和我们这群扒粪种地出身的人一样,站在这里作战!这就是大帅经常反复强调的,官兵一体!

数百步外,军旗之下,大金国头号掌权人物粘罕正手搭凉棚眺望对面宋公原。

其实这次出战,各族文武都劝他不必亲自来,反正大局已定,国相身份尊贵,实在不应该冒险。可粘罕执意要来,不为其他,他就想亲眼看看紫金虎是个什么样。就算看不到紫金虎,也见识见识虎儿军。老子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将领,什么样的军队,能让我女真精锐连吃败仗,能让完颜择离不临死都还耿耿于怀。徐卫,最好别让我失望。

耶律马五立马于粘罕右侧,这个细节不难看出他地位的变化,因为左边就立着完颜委宿。眼看着对面宋军凭险设防,虽然兵力不多,但却堵住去路,随口说道:“这倒象是西军风格。”

闻者皆笑,什么是西军风格?就是防守,缺乏进攻意识。按说眺延之地,正是西军逞威之所,却拖到现在才幕”

“国相!我率部拿下对面山头!”说这话的是金军勇将韩常,本是辽东汉儿,现今为粘罕麾下一员得力干将,他的辽东万人队颇有战力。

粘罕一时没有回应他,而是向宋公原两侧张望。宋军据在此处,恐怕也是解一时之急。只因此处并非必经之所,我完全可以从两侧迂回前进,不过就是费些事罢了。

耶律马五见他不话,笑站对韩常道:“大可不必,不消到中午,对面宋军自然会撤。”

韩常一张黑脸拧成一团:“这是为何?”

耶律马五还没回答,却听粘罕道:“绕过此地,从两侧迂回前进,不必搭理对面之敌。”金军占领卿州时。又特别是将帅府设在嘟州之后,他已经考察过远近地形。知道这里有处宋公原,更知道宋公原两侧虽然没有秦直道这样的大路,却也可以通过。宋军在此处设一道防线,无非就是想争取时间。我与其将大军耗在这里,再拿较大的伤亡去换取捷径,不如迂回。

道理很浅显,对面虽然只有几百,撑死了一千宋军,可居高临下,又设置了障碍,准备了滚石,我若强攻,就算打上去,也只灭他千人而已,金军却有可能付出数倍的代价。而且即便打下来,对方拖延时间的目的也达到了,用南人的话说,这就叫损人不利己。

第一卷第三百三十四章骑兵对冲

一,报!大帅,金军避开宋公回前来!”徐成派出切撑大声禀报道。

正指挥各部结阵的徐卫并不感到意外,下令道:“行了,让徐成撤回来布兵宋公原,主要就是为了延迟金军进兵度,现在既然对方迂回前进,这个目的也就达到了。等他们抵达战场上,我严阵已成。

紫金虎的身后,长枪如林,身披数十斤重甲的枪兵整齐戈一,排成一个个长逾百步,纵十数列的方阵。与以前的“叠阵”不同,紧随枪林之后的并不是弓手,而是袍车阵。清一色灵活轻便的单梢袍,每一座袍车配备“震天雷。三颗。这是经过都作院工匠们反复核算的,单梢袍打几斤重的“震天雷。”射程最远为一百五十步左右,这个距离抛射三枚出去,已经是极限了。

将袍车群布置在枪兵之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旦战事不利,敌军骑兵突入我方阵营,这袍车群一定程度是能够形成障碍。保护后面数以万计的弓弩阵营。

马泰和吴瞬二人率领陕华泾原两军的骑兵,蔽于大阵两翼,待阵成马军方退。若战局不顺。则救之。若敌溃败,则追之。持大刀重斧装备长盾的重步兵依旧左右排开,将弓弩手包裹在内。但杨彦第一指挥的精锐步兵,全部换装了京兆下的那种既长且窄的长刀,作为除骑兵之外的第二梯次突击部队使用。

徐原的泾原军同样和陕华军一般无二。列严阵以待北夷。此时,阵形已经布得七七八八,将领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网想松口气,不知从哪处冒出的号角声惊得他们四处张望!

徐卫寻声望去,东北方向,那处小山丘之后,转过一队骑兵。度飞快,眨眼间已在数百步外。这支马军约有数百骑,直奔宋军大阵而来,却也不是直冲。而是绕阵窥视。徐卫不理它,目光始终放在那山丘转角处。

终于,一杆大旗徐徐露出,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如同一条大蛇般从山后蜿蜒而来。攒动的人头难以计数,金军来得不少。

“大帅,左边。”吴疥大声说道。

徐卫转向左,那边的阔地上。黑压压的人潮正向他们汇聚。徐卫看了片玄,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徐成还没有撤回来!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大哥交待?正着急时。便望见数里之外的直道上,一片黑影渐行渐近。

几乎在同一时间,金军前哨骑兵也现了驻守宋公原的西军部队在往回撤,号角声徒然大作,这数百骑调转马头。直奔徐成而去。徐卫大惊!才想命令马泰立即率领骑兵前去迎接,嘴里方叫出一个。“马。字,却听得不远处泾原军阵中蹄声大作,展目望去,只见一小将率百十骑火离开主阵,直冲北面百去,不是杨荣是谁?大哥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护卫马军也派出去了,到底是父子连心。

两支骑军,从不同的方向往同一个地点冲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那杨荣收了长枪,从鞍上取下铁弓一箭射去,离着一百六七十步的距离,敌骑居然应声而到。不过眨几下眼睛,杨家小将已经射出两箭,无一虚。

说来也怪,这支金骑似乎得了命令。一见宋军骑兵策应,估计着要撞在一起,竟调转方向,避开了杨荣所部,向主力靠拢。

“不愧是麟州杨家后人,了不得。”吴阶赞道。

说话间,徐成已经越来越近。杨荣率部上前接住,让步军先行,自率马军殿后,而他本人则留在最尾端。执长枪护卫。

金军那支哨骑蠢蠢欲动,杨荣始终掉在后头,一直到徐成安全回阵为止,他才一提缰绳,那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而后才撒开四蹄,闪电般奔回!

“人如冠玉,马如蛟龙!好!”徐卫难得如此毫不掩饰地夸赞谁。杨荣应该觉得荣幸。

金军越来越多,左右相对而行。于直道前停下。那杆军旗立在当中。上面写的什么看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旗下之人,绝不是寻常之辈。你看,那军旗下方连着十数骑,全都披着战甲,跨着骏马。在金军里,无论步兵骑兵,装备铠甲的都只是少数,即使是宋军。甚至精锐的西军,也不可能作到人手一件重甲。要是那样,大宋朝再雄厚的财力都得亏空。因此,军旗下,必是金军统帅。

只不过,徐卫并不知道,女真人还算给他几分薄面,粘罕亲自来了。

“哪处是虎儿军?”粘罕远眺对面严整的军队,却视若无睹,只顾着寻找虎捷和徐卫。

耶律马五望了片刻,指着那杆“忠勇徐卫”大旗道:“国相,那处便是虎儿军大阵!”

“看看。”粘罕话音未落,已经策动战马出阵。直奔对面而去。慌得活女,银术耳,习不几名金军勇将紧紧相随,生怕他有个闪失。

奔出约两箭之地,再往前估计要进入神臂弓射程了,粘罕方才勒住洲光明正大,地察看起陕华军大阵来六“这就是虎儿军早用的阵法?”粘罕侧向耶律马五问道。只不过这问题马五也答不上来,因为见识过“叠阵”的完颜突合已经挂了。马五和委宿等人围平阳时,徐卫是依托城池反击。

“不错,长枪居前,弓弩在后。马军护于两翼,这便是紫金虎惯用的阵法完颜银术可在平阳城外吃了徐卫的亏,对这阵法颇为熟悉。已经抓住了几个主要特征。不过话说完。却又疑惑道“眼并这阵,却多了饱车。不知为何。”

粘罕仔细观察,点头道:“确实严整,这种阵形,若是直接遣马军从正面冲击,那是自寻死路,铁浮屠都不一定能冲得动。定戎之役,你们为什么惨败?”

定戎,是金西路军一干将佐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因此他一问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个个双手提缰绳,挺直腰板,直视前方,满脸的大汗也不敢去擦一下。惨,确实是惨,十万大军,折了一半,被挤入渭水溺死者难以计数,实在是大金立国以来未有之惨败!

“妾宿也是百战名将,居然犯这种错误!西军号称南朝精锐,跟党项人纠缠一百多年,如果把他们当成是两河宋军那样的乌合之众,焉能不败?你们说说看,眼前这阵,如何破?”粘罕目视前方问道。

“先用步军堵上去,待两军纠缠。再以马军攻其侧翼。”完颜银术可建议道。

粘罕一声闷“哼:小西军一役,完颜突合就是这么打的,数倍于紫金虎,一直打天黑也没分出胜负。”

此时,委宿之子小将完颜活女说道:“以马军袭扰。”

他这话虽简短,却得到了粘罕赞许的目光,难怪当初太祖皇帝说“此儿异日必为名将。”确实不错。手搭凉棚看了看日头,估计再有个把时辰就当正午了,遂调转马头,一面说道:“南人都以我女真喜严寒。不耐酷暑,今天我军便在烈日下打一场给紫金虎看看。

再说宋军这头,早瞧见有十数骑离了阵,大模大样的抢出来窥视我军。还在那里指手戈脚,好似品头论足一足,让人看得一肚子鸟样,可上头没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四万马步军保持着严谨的阵形任那毒日烘烤,我自巍然不动。时间渐渐消逝,金军似乎并没有急于进攻,当他们所有的部队抵达之后,就松松垮垮地列成阵。因为金军知道宋军没有骑兵优势,他不怕你突然冲过去。

徐卫摘下头盔抱在手里,脸上豆大的汗珠喘着脸颊流下。说老实话。这次金军种种异常举动让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他没跟粘罕直接交过手,当初在巩县,也仅仅是和两位哥哥一道,骚扰了一下对方。因此无从了解粘罕的指挥特点,据说此人暴戾成性,但能作一国之相,掌一国之权,恐怕不是“暴戾。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突然,他现对面金军阵前,骑兵正在集结,利索地戴上头盔,准备迎敌。吴阶一见,便知道对方又想用骑兵正面突击,心里暗道,怎么吃了好几回亏还不吸取教?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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