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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宋阀-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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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变的真理!

徐卫领着军官们,光着膀子,一人扛一截盆口粗的木桩,围着麦场挥汗如雨。其他人倒好说,马泰身体肥胖,越跑越慢,被徐卫杨彦两个足足了三圈。可不要小看马泰,这厮从前虽然胆小怕事,但那是性格使然,不代表他没有真本事。在徐家庄,论武艺,徐卫要数第一;论箭术,张庆当仁不让;论悍不畏死,没人强过杨彦;要说到骑术气力,谁敢跟马泰比?别看他肥头大耳,形如弥勒,在马背上跟平地里没区别,尤其臂力过人。白马沟一役,他亲手杀了六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老子巴巴赶来投奔徐卫的原因。儿子一下挣了十八贯赏钱,他得打多少铁才能换来?

“徐副使,徐指挥,徐大人,徐九哥,不行了,真不行了……”马泰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马大牛四十多岁,满面胡须,一身肌肉硬得像铁块一样,皮肤经长年累月的炉火烘烤,黑中泛红。此时正从打铁棚里出来,见儿子坐在地上,上前就是一脚:“个没出息的吃货,起来起来!看人徐副使,比你还小一岁半呢!”

“他爹是五品大官,我爹是打铁匠,能一样么?”马泰反驳道。

马大牛一怔,又踢一脚:“嘿,倒怪起老子来了……”见徐卫过来,也不搭理儿子,迎上前去唱个肥诺,拱手道:“徐副使,那杭州富商所献之铁端得是上等好铁!新铸了几件兵器,您和众位都来瞧瞧,看趁手不趁手。”

徐卫等人,卸了木桩,随他进入打铁棚下,只见那木架上摆放着几件刚刚铸好的兵器。杨彦二话不说,大步窜过去,抢起一杆枪,紧紧握住道:“都别跟我抢!这柄我看上了!九哥,你肯定不喜欢这玩意吧?又难看又难使……”

那杆枪,枪头似马项,两侧有弧形曲刃,头尖尾大,枪杆长八尺,尾部有樽,为宋军制式兵器“枪九色”中的一种,为名曲刃枪。

马泰还没选,他爹就从架上取了一柄全铁铸造的开山大斧扔过去,嘴里骂道:“都怪你祖父给我取这破名,大牛,生个儿子也跟牛一样,拿去。”马泰裂嘴一笑,执了巨斧,一通横扫,呼呼生风,乐得杨彦直呼凉快。

张庆老早就盯见一件兵器,此时上前取过,似戟非戟,似刀非刀。说它是戟,那枪头却似剑,又长又宽;说它是刀,偏枪头下又有月牙刃。全长七尺,名唤“戟刀”,为“刀八色”之一。

“哎,九哥使什么兵器?”杨彦突然问道


第一卷第三十九章江湖豪杰来相助

马大牛一笑,招呼一个人过来,五十出头,独眼塌鼻,其貌不扬,一直缩在旁边,屁也不放一个,委实是个老实巴交之人。

“这位和我出自同门,手艺却强我百倍。他重操铸锤,亲自为徐副使铸造了一件兵器,师兄,还不快些取来。”马大牛介绍道。那汉子应了一声,麻溜的跑到兵器架旁,从地上拾起一个包裹来。

“好东西!”杨彦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抢先赞了一句。

那汉子将外面缠绕的布打开,露出一柄刀来,杨彦又抢了一句:“好刀!”

“娘的,你看完再说成不成?”徐卫笑骂道。说归说,笑归笑,这刀甭说是不是好刀,光看模样就挺唬人。刀身长四尺,宽五寸,刀背厚两指,刃口极薄,刀头往上呈圆弧状翻卷,饰以一颗兽头包裹。与刀柄相接处,又是同样的兽头吞口,柄长一尺,后接长樽。这刀全长五尺,介于长短兵之间,非常适合劈砍。徐卫接过刀,感觉分量颇为沉重,应是双手使用。

马大牛让师兄介绍一番,那汉子却憨厚的笑笑,不一言。前者摇了摇头,说道:“此刀并非军中制式,名狻猊刀,非力大者不能用。吹毛得过,斩铜剁铁,刀口不卷。”

徐卫听到此处,失笑道:“应该还有一样,杀人不见血吧?”那水浒中,杨志卖刀,说宝刀有三样好处,第三点便是杀人不见血。

马大牛一愣,陪笑道:“杀人不见血,是淬火之时加了东西。徐副使是堂堂正正的好汉,我这师兄哪敢造次?”他这话虽说得隐晦,但却不难明白,所谓的“加了东西”应该是指淬毒。

四人都有了趁手兵器,杨彦等三个迫不及待的奔出去,在麦场上操练起来。徐卫则嘱咐几名铁匠,抓紧时间休整大名府分拨的那批老旧装备,马大牛等人连声称是。正说话时,一人奔进棚内,姓周名基,与他哥哥周熊同为都头。他两兄弟的父亲是徐家庄猎户,生长子时,猎到一头熊,遂给长子取名周熊。生次子时,运气不济,只射到一只山鸡,于是给次子取名周鸡。乡下村夫,并不讲究,名字越贱越好养,倒也没谁在意。升了都头后,徐卫实在觉得不像话,才征求了他父亲意见,改名周基。十六岁,英气勃勃,孔武有力。

周基奔入棚内,拱手大声道:“徐副使,有人投军!”

徐卫一听,喜上眉梢,急忙奔出去。那麦场边上,立着二三十个面生的汉子,正观看着场中士卒操练。徐卫赶了上去,周基对其中一人说道:“这位便是我们靖绥乡勇营的指挥使。”

那人三十左右,身高仅五尺出头,又极瘦弱,须泛黄,一双小眼都快睁不开了。见了徐卫,上下一通打量,纳头便拜:“见过大人!我等前来投军,愿为大人效死!”那二三十汉子一见,跪倒一地。

徐卫也不叫起来,朗声问道:“你等从何处来?因何投军?”

“我等从高唐县来,听闻大人招兵买刀,奉命剿贼,特来投奔,为的是杀敌报国!”那五短汉子跪在地上,大声回答道。

徐卫听罢,冷笑一声:“杀敌报国?果真如此?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汉子闻言,抬起头来,见徐卫这般神情,讪笑道:“大人法眼如炬,那小人就明说了。只因从前在高唐时就听说夏津有条好汉,姓徐名卫,排行第九,武艺了得,为人仗义。近来又闻得徐九被朝廷封了官,正招募敢战之士,清乡剿贼。所以领了乡里三十余人前来投奔,图个三餐温饱,按月领钱,听说斩一级,可得银钱三贯,岂不强似窝在地里扒粪刨土?”

徐卫瞥了他一眼,笑道:“斩一级,赏钱三贯不假,你有那本事领受么?”

那汉子略一迟疑,从地上一跃而起,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执出两把短刀。徐卫身边士卒一见,长短兵器一同招呼,同声喝道:“放肆!你想作甚!”

徐卫将手一举,士卒退下,那汉子执着刀对徐卫一揖,当即耍了起来。只见他身材虽短小,却极灵活,一双脚不沾地似的跳跃。那对短刀,上下翻飞,又急又稳,招招都是杀手。后来耍得急了,竟看不清他面貌来。围观的士卒看得惊奇,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耍了一阵,收了短刀,却是面不红,气不喘,一双小眼,炯炯有神。再度对着徐卫拜下道:“大人若瞧得起,便收了我们,我等愿牵马坠镫追随大人!”

徐卫在他耍刀之时,便看得两眼放光,听他这么一说,便命其起身,嘉奖道:“好!果然有些本事!我就收下你们,但有一点先言明,进了我靖绥营,吃不少你们,穿不少你们,军饷赏银一钱不扣。谁要敢触犯纪律,作战不利,休怪军法无清!”几十条汉子七嘴八舌,连称不敢。徐卫再度嘉奖,命周基引领他们前去报到,并登记在册,编入队伍。

正打算去找几位教头议事,忽听场外一人高声叫道:“九弟!”

寻声望去,那场外站着一位官人,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军士,正是徐胜!

徐卫大步上前叫道:“四哥!几时回来的?”自从当日夏津一别,徐胜回大名府复命,两兄弟将近一月没有见面。

徐胜一把搭住兄弟肩膀,仔细的打量一番,心中实是欣慰,触景生情,黯然神伤道:“出息了,出息了,我家九弟终于出息了。”母亲早逝,父亲拼杀一生,性子古怪,他这个作哥哥的,对这亲弟弟极是疼爱,哪怕他再坏再浑,终究是一母同胞,骨肉兄弟。母亲临终前再三嘱咐,好生照顾九郎。历年来,他从来舍不得打一掌,骂一句,天可怜见,弟弟如今省事了,出息了,母亲在天有灵,也当含笑。

徐卫见兄长伤感的模样,心里着实感动,笑道:“四哥夏津守城有功,回去之后,上头肯定有嘉奖吧?”

“借九弟的光,升了武翼大夫。”徐胜大笑道。武翼大夫,为五十三等武官官阶中的第第二十二等,为正七品。徐卫虽是正八品官衔,与兄长只差一品,但其修武郎的军阶却位列第四十四等,差了整整一半。

“禁军招兵,都以身形高大,臂力出众为标准,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那等五短身材之人,用来作甚?”徐胜又笑问道。

徐卫也不说破,随口应付道:“我这乡勇营如何能与你们禁军相比?滥竽充数,滥竽充数罢了。”两兄弟又说了一阵,徐胜扯着徐卫就往家里去,说是趁三姐回来,一家人好好团聚。稍后让浑家整几个好菜,喝上一杯


第一卷第四十章如花似玉的弟媳没了

回到家中,先上堂拜了父亲大人,见两子同归,徐太公心中欢喜,便命女儿儿媳收拾酒菜举行家宴。又听闻徐胜升了官,更兼徐卫打了胜仗,更是心情大好,搂着外孙范宜连亲几口。徐王氏徐秀萍两个也欣喜不已,忙领了仆妇钻进厨房,置备酒菜,自是不表。本来徐卫见四哥难得回来,想和他讨论一下军务,顺便打听禁军行动。但见老爷子那般欢喜,不忍扫了他的兴,遂将话装在肚子里,等适当的时候再说。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说了一阵闲话,原来徐胜这次返乡,正是奉命给靖绥营押送粮草军饷以及斩级赏银。这事本不该他来,那郑监押却念在徐卫的盛情上,故意给个机会,让他回家一趟。

范宜一直缠着外祖父玩耍。徐太公也乐得含饴弄孙,便抱了小外孙步出客堂,临走之行对徐卫说道:“你四哥不常回家,有事可和他商量。”

徐卫心下感激,应了一声,待老爷子走后,迫不及待的将靖绥营的现状一五一十告诉兄长,请他指点。其中特别提到了目前最要紧的人才问题。徐胜侧耳倾听,待兄弟说完,沉吟半晌,突然问了一句:“老九,你想干什么?”虽然挂名在大名府路安抚使司下,但九弟这靖绥营说到根上,性质还是乡兵,不过有些特权罢了。一个乡兵组织,居然要按照禁军编制,设各级统兵官,还要设后勤,文案,工匠,军医这些职能,老九这不是在搞乡兵吧?虽说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自打大病一场后,这小子简直换了一个人,自己也捉摸不透。

徐卫当然知道兄长所指的意思,丝毫不避讳,直言道:“我想组建一支军队。”

徐胜眉头一动,追问道:“什么样的军队?”

“攻必克,伐必取,进能夺城掠地,守能固若金汤。”徐卫朗声答道。

徐胜却还是不明白,问道:“你既有如此雄心,何不直接投入禁军,以你的本事,早早晚晚必成镇守一方的将领,又何必……”

徐卫叹了一声,直视着哥哥说道:“因为还有两个多月,金军就将挥师南下。”

徐胜的反应,和当初徐太公听到这句话时如出一辙。徐卫不想转弯抹角,不等他询问,已把事情的原由据实以告,并特别说明,以目前宋军的实力,只要朝廷保持戒备之心,或可与之一战。但坏就坏在,如今的大宋从上到下,几乎没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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