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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穿过天际-第3章

小说: 穿过天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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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骂人的冲动,心里早就啪啪啪的扇了他好几巴掌。不生气不生气,我安慰自己,越生气他越高兴,于是我气定神闲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鄙视他,幼稚!

我的枫露居生活就这样水淋淋的开始了。

说是书童,无非就是凌亦珣的贴身跟班,如果抛开他时不时恶意的捉弄,这倒也是份美差,但是凌亦珣总是变着法子的折腾我,这还不说,连带那一群仆人也总是隔三差五的找我的茬,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雄鹰

“哎呀,我的啊!”窗外传来凌亦珣鬼哭狼嚎似的声音,无奈的闭了闭眼,他惊炸炸的嗓子一开,我便知道又要倒霉了。果然……

“宋隐星,你给我出来。”放下刚端在手里的饭碗,认命的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向大门口走去。我这遭的什么罪哦,吃不饱喝不好的,连只鸟多不如。

“你看你干的好事。”凌亦珣看到我就劈头盖脸的冲吼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那个肇事者——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此刻它正站在树枝上老神在在的梳理着羽毛。

是了,这就是凌亦珣口中的雄鹰,我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它那瘦不拉几的身子,真想不明白它这条件能跟雄鹰能扯上哪门子的亲戚,取这样一个荒诞的名字。

“说话啊,你对它做什么了,为什么好好的它要跑。”真没面子,我居然被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儿吼得全身一抖。

“我什么也没做。”我正了正身子,理直气壮的与凌亦珣对峙着,“刚才给它喂食的时候还好好的在鸟架上唱歌呢。”

“那它为什么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你给它喂食后跑了。”一看就是不依不饶的架势。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它早就想跑了,吃饱了正好飞呢。”说实话,我很心烦,鸟跑了跟我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还说,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对我不满,不敢报复我就虐待我的雄鹰。”继续咆哮。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孩儿丰富的想象力,“扑哧扑哧”雄鹰像是看够了热闹,扑打着翅膀在预飞了。

“你还我的雄鹰,你还我的雄鹰。”凌亦珣闹着要来抓我,笨蛋,不跑都被他吓跑了。

我小声的吼道:“闭嘴,别吵。”

偷偷看了一眼,凌亦珣竟然真的听话闭上了嘴,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雄鹰低头看了我两眼,突地一声冲上高空。

“雄鹰,雄鹰,你还我的雄鹰。”凌亦珣凄惨的喊叫惊动了院子所有的人。

雄鹰像是故意逗我们玩似的,在林间飞飞停停。最后歇在了院中最高的枫树顶上,可能是累了。任我们围在树下,它只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快去拿梯子。”有人说,很快一架长长的木梯子架到树下,再往上一点就能够到雄鹰了。

“你,上去给我把雄鹰带下来。”凌亦珣冷冷的看着我。

去就去,我咬咬牙,“上去一点,再上去一点。”我已经爬到了梯子的顶端,眼看就要够着了,雄鹰半眯着眼看见我,扑腾着往上面又跃了一个枝头。我跟它是杠上了,非抓到它不可。我脱离了木梯,攀到树上,可耻的对着一只鸟,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一点一点的靠近它,心提到了嗓子眼,近了近了,说时迟那是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去抓它的腿。

“嘘。”长长地哨声响起,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雄鹰俯冲而下,然后我木讷的看着它乖巧的站在凌亦珣的肩膀上,仍是不紧不慢的梳理着它那眼花缭乱的羽毛,偶尔还抬起头斜瞥我一眼,像是在嘲笑我的受弄,跟他主子此刻的神情如出一辙,果然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在心里说到。不用再去看了,梯子一早久被人搬走了,我被架空了。

“你就在上面好好玩一会儿吧。”凌亦珣说着,一□笑着的嘴脸簇拥着皇帝般的他离开。

愤怒,极度的愤怒,凌亦珣是个小孩子我原谅他,可恨的是一群大人竟然也狠心把个势单力薄、身心脆弱的小孩子给挂在树上,这是什么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人。

愤怒过后心里涌起一股不可言喻的悲哀,然后是彻底的绝望。

我就这样吊在树枝上,无人问津,从大中午到夜暮降临,别说放我下来,连个送饭的都没有,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要结束在这里吗,死有何惧,可这么窝囊实在心有不甘啊。

不知名的虫子在身边扑腾鸣叫着,想起那些动物或冰凉滑腻或毛躁扎人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反胃,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我只能紧闭双眼搂着枝干,许久许久都没听脚步声,终于抑制不住,细细的啜泣起来。

哭着哭着,我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且敏感的意识到一个庞大的物体正靠在我后背,层层细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忘记了要呼吸,我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你没事吧?”耳边有人在问,这不高不低的声响,此刻如天籁般让我愉悦,整个身心都松懈下来,不管怎么样,起码我知道了此刻在我身后的是个人,一放松警惕,身子便瘫软了下来,直接的后果就是狠狠的摔到地上,幸好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稳稳的接住了。

我的天神

不敢置信的睁开有些酸涩的双眼,眼前放大的是骆逸尘那张英气的脸,在月光下的这张脸被照得有些清冷,可对此刻的我来说是再亲切不过,他周身散发的温暖让我的冰冻的四肢不再僵硬。像是坚冰融化成了水,我一头扑在他那怀里滔滔不绝的哭了起来。嚎得那个伤心啊,那个委屈,那个源远流长……

有些奇怪,前世遭情人抛弃,再被流放到这陌生的国度,枫露居上下众人的欺凌,我最多就是隐忍的流泪。这次不过也是常规的恶作剧罢了,我却在并不是太熟悉的骆逸尘怀里摧枯拉朽的哭了出来,像是要宣泄掉一直以来的委屈与无助。

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经声嘶力竭了我才安静下来,此刻我坐在骆逸尘暖和柔软的床榻上,他不带一丝温情的用袖口抹掉我脸上残存的眼泪。然后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我扯着他来不及撤回的衣袖,祈求的望着让,因为刚哭过,声音显得细弱可怜,见我异常坚定的摇头,他塞给我一盘糕点,无奈的叹息着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盆冒着气的热水。他拿起毛巾沾了些水润湿了,细致地替我擦手擦脸,然后把我的双脚放水里捂热后甩到床上,故作严肃的说:就留你一晚,明天就给我回枫林。嗯,我开心的点头,怕他反悔似的赶紧钻进被窝。

被子很暖和,听着骆逸尘均匀的呼吸,我不知道哪拿的勇气,悄悄地靠过去,紧紧地搂住骆逸尘,手太短了根本环不住他的腰身,最多算是半趴在他背上。他迷迷糊糊的抗议说:“小家伙,睡觉老实点。”

我则笑得很无邪,透过厚厚的背,我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夜睡得无比香甜。

“这小子,睡相真差!”骆逸尘边抱怨边把整个趴在他身上的我掀到一边,我的嘴角就忍不住要露出一丝笑来。

“还睡。”骆逸尘发现我在装睡,便伸手挠我咯吱窝。呵呵,我笑着一骨碌爬起来。

回枫林的路上,第一次哼起了这里的小曲儿,凌亦珣,你就等着吧,看我怎么制你。刚爬上阶梯就迎上了凌亦珣那张风雨欲来花满楼的俏脸。

化敌

“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在担心我啊,呵呵,我就知道少爷最好了。”

凌亦珣没料到我不但不反驳,还言笑晏晏,一时间有些错愕,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越是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担心你啊,想得真美,我是怕你又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坏事。”话虽不是好话,可此刻心情好,花是美的,风是香的,他嘛,顶多就是个闹别扭的孩子。

究其根本,不就是上次跟安静在池塘边让他吃了瘪吗?现在才想通亏我一个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却要一本正经的跟个小孩置气,还让自己日子不好过了那么久,想起来真汗颜。不就是哄人吗,想当初,我可是经常跟当幼师的朋友混的,哄小孩儿还不就小菜一碟。

“你怎么不说话。”看他要发飙,不知道又该诬陷我些什么,我感觉凑了上去。故意神秘兮兮的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向凌亦珣招手,他怀疑的看着我,但最终还是把耳朵附了过来。

“我跟你说哦,我昨天看到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凌亦珣受我影响,不自觉地压低了嗓子。

暗笑自己嗅着凌亦珣身上那股奶香尽然走神,我继续编道:“一个会吃人的大怪兽哦。”

@奇@“啊。”凌亦珣果然倒吸一口气。

@书@“身子有这么大,眼睛有这么大。”我伸出手瞎比划着,“还一直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声。”

“我才不信。”凌亦珣直起身子,故作镇静。

“你敢不敢晚上跟我去看看。”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哎,算了,还是不要了,免得你被吓哭了,怪兽可是最喜欢吃爱哭的小孩儿的。”

“谁说我怕了,去就去。”果然他好强心作祟,一口应承下来。

小孩子跟大人通病就是好奇又经不起激将法,不同的是小孩子认识有限,会对陌生的东西有更多的探知欲望,也因为无知,有时候胆子反而比大人的大。比如小时候总喜欢玩那些花花绿绿的虫子,只会觉得漂亮,并没想过它长得多恶心,或是带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毒素,反倒是长大后有了这种种顾及,再不敢碰了。

这一整天,我看凌亦珣上课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小孩儿啊,果然都是贪玩的。一到晚上他便急急的把我拉了出来,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凌亦珣偷偷摸摸的潜到树林寻找那并不存在的怪兽。其实很多时候,恐惧更多来自于心理,就像看恐怖电影一样,我们往往是在一阵诡异的音乐和悬疑的镜头拼接中,达到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等迷雾最终拨开,却是什么也没有。

此刻,我要带凌亦珣寻找的就是这胆战心惊的刺激过程,我要做的就是营造气氛。所以,我尽量屏住呼吸,眼睛四处逡巡,脚下小心翼翼的不踏出一点声响,凌亦珣紧紧的跟在我后面。选了处最茂密的树丛蹲下,我指着冒着雾气的湖心告诉亦珣,怪兽昨天就是跳那里面去了,这肯定是它在呼气。凌亦珣没有说话,我侧眼看见他的小手握得紧紧的,转头偷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左看又看,终于找到了那东西,我拉着凌亦珣的手尖叫起来:“看,它的眼睛,它发现我们了。”

两人慌不择路的狂奔起来,惊起林中栖息的夜鸟。等跑出林子,看到了远处扑闪的灯火才停下了,我们站在林边喘着粗气,然后四目相视狂笑不止。

至此,凌亦珣基本搞定,因为小孩子也有义气的概念,共同经历过危险,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盟友的心里暗示。长舒一口气,以为可以消停一会儿了,没成想我是大错特错了。

凌亦珣不再恶意刁难我,却成了另一个安静,像个跟班没日没夜的缠着我。钓鱼,打弹弓,捣鸟窝,斗蛐蛐……没完没了,虽然也有那么些趣味,可是,可是我毕竟是大人唉。

相对而言,我还是更愿意到骆逸尘那里去,他住的地方没有刻意取名,只因处在凌府的西北角落,便随意的称呼为西屋。

西屋硕大的院子里只有四间房,很简易的布局,正中一间空着,只在墙上挂了些字画,门是常年敞开的,权当做门厅了,左边一间与卧室相连,用布帘隔开(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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