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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拼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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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

    “三婶母想岔了,前朝是前朝,内宫是内宫。内宫不得干政,嫔妃不可擅见外男。”管沅不咸不淡地回嘴。

    于氏脸上拉不下来,一堆奉承巴结的话就这样噎在嗓子里,再说不出来。

    二太夫人冷冷一瞥:“沅丫头去了趟大同,旁的没有长进,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了。”

    “我听说边关那种地方,和京城没得比,粗陋不堪的,想必沅丫头跟着也学坏了——”于氏得了自家婆婆的提醒,似乎找到了突破点,刚想挖苦,就被管沅反将一军——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我父亲在大同这么多年,更是耳濡目染不少了?”管沅抬眼冷笑。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内宅里教训个人,骂几句小辈也就算了,牵扯到外面去,假如现在掌一家之权的管进,后果不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还有就是,”管沅顿了顿又补充,“边关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民风淳朴,百姓心地善良。皇上都喜欢去的地方,粗陋不堪?”

    这一句似问非问的话,把二太夫人和于氏吓得不轻。

    皇上都喜欢去的地方——

    她们在京城也听过小道消息,知道皇上去了两次大同。

    现在的责问,她们无从反驳也不敢反驳,否则岂不是成了质疑皇上?

    接下来的半刻钟,惠安堂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直到二太夫人让大家都散了。

    临走前,梁氏若有所思地看了管沅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答含露居,管沅便拆开了从靖恭坊递来的消息。

    首先说柳嫂和明掌柜都在靖恭坊待命,然后便是柏柔嘉听闻管沅回京,想来探望。

    “先把柏姑娘请来,她现在是带发修行的娘子,就说我要为祖父祈福,请一批人来府里诵经。柳嫂和明掌柜,我要缓一缓。”管沅吩咐。

    柏柔嘉她必须见一见,至于柳嫂和明掌柜,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安置。

    很快,来诵经祈福的尼姑到了上院的灵堂,开始做法事。

    管沅则请了柏柔嘉进了偏厅谈话。

    柏柔嘉的气色,比先前匆匆一别要好了不少,如今一身浅灰色衣袍,一头长发只有一支乌木簪,粉黛不施,打扮十分素净,却愈发显衬出不俗的气韵。

    她突然要行大礼:“多谢沅妹妹当日相助,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然而管沅也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只是不曾料想她刚烈至此。

    管沅急忙拦着柏柔嘉:“柏姐姐不必多礼,我也只是指了一条路。今日结局,也算天意,否则主持势必不会让你出家修行。”

    “但于我而言却是大恩,”柏柔嘉神色诚恳,“我知道,家父去了大同,接替令尊的职责,只是两家的矛盾,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肯帮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我的感激。”

    “我帮你,是因为你心本善,不管你从前是不是用了手段,用了什么手段,你都没有要害定远侯府的意思。但是,柏姐姐,可以告诉我吗?”管沅小心翼翼地问。

    柏柔嘉没有回答,眼神有些游离。

    “柏姐姐,事到如今我不想你再瞒我,有些事我自己能猜到原因,但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想怎么面对怎么处理。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管沅劝慰。

    柏柔嘉苦笑:“我能怎么做,又能怎么面对?青灯古佛三年,是对我最好的保护,然而之后呢?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希望,那么放下是最好的。”管沅轻叹。

    “如果可以放下,我早就放下了,不会等到现在,”柏柔嘉微微摇头,“沅妹妹,我很感激你,但是,恐怕你也救不了我。”

    “我的确救不了你,因为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放不下,那么就放手一搏,坚持到最后。但要记住,你可能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一生的苦难。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管沅双眸蓄泪。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盛阳,那么执着的盛阳,为了她东奔西跑,不懈努力。最终她是嫁进了靖安侯府,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大家一起毁灭?

    她不希望柏柔嘉是这样的结局,却也不忍心拦着柏柔嘉,更没有立场拦着柏柔嘉。

    那是柏柔嘉的感情,柏柔嘉的人生。

    “我早就决定好了,”柏柔嘉淡淡地笑,素净的脸仿佛朦胧了一般,“沅妹妹你放心,我无悔。”

    经文平和的声音若有似无从外间传来,听得管沅似乎有些疲倦。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向柏柔嘉了解了一些京城最新的动向,才送走了柏柔嘉,派人把柳嫂接过来。

    柳嫂在面对管沅时,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从前他们骗了管沅。

    管沅拿着书卷坐在含露居的院子里,眸光有些涣散。

    她面对柳嫂的时候,也多少有些不自在,想起自己从前是多么自以为聪明,自以为——

    现在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而这场笑话的始作俑者,还是盛阳!

    这般想着,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很责怪盛阳,却很介怀柳嫂跟明掌柜!

    她是对盛阳纵容到了什么地步?

    扶额的管沅有些头疼:“你们先查丽妃现在的靠山吧,以及丽妃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祖父的事,她还没有新的头绪,毕竟事情涉及朝堂,她有些无从下手,或许还要找大表哥帮忙?

    这般想着,她又写了一张帖子,派人递到杨家去。

    大表哥是李阁老的学生,或许大表哥会知道一些什么?

    帖子刚递出去,前院就有人来通传,管进从宫里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丽妃给定远侯府的赏赐。

    管沅闻言不禁拽紧了拳头——

    赏赐?管洛虽然不可能面见父亲,但是定远侯府爵位承袭,管洛从宫中赏些东西出来总是行的,只是管洛不会借机耍什么花样吧?(未完待续。。)

119 非病

    定远侯府前院。

    来传话赏赐的公公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但从父亲管进对他的态度来看,估计不是等闲货色。

    自宣读完赏赐旨意,管进就一直在与他寒暄。

    管沅低下头,看着身旁灵修手上端着的托盘。

    托盘上垫底的是压金茜红云锦,云锦上是一尊烟青色冻石香鼎,形状别致袖珍,极好的摆件。

    然而管沅不相信管洛安了什么好心。

    定远侯府除了下人,每人都有一件赏赐。

    父亲是一卷名画,哥哥是一张檀木弓,母亲是一套赤金头面。还有二太夫人他们。

    但这些东西,管沅一个也不放心。

    可惜是宫中下来的赏赐,没有拒绝的余地。

    “哥,这张弓你还是收库房吧,我怕不安全。”管沅淡淡扫了眼身边哥哥的托盘。

    “不需你提醒,我也不会用。丽妃和我关系从来都不好,和我妹妹就更不好了,”管洌回应得极其自然,“这个冻石香鼎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管沅淡淡一笑:“含露居就这么小,放库房我还怕不安全。自然是借花献佛。”

    “借花献佛?献给谁?”管洌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自然要等宫里的人离开。”管沅勾起唇角。

    看着宫里的人走了,管沅转身前往上房灵堂。

    祭拜过祖父后,她把冻石香鼎放在了灵堂的香案上。

    “既然丽妃娘娘没给祖父准备赏赐。那我借花献佛好了,”管沅兀自说着,仿佛已经过世的管路能够听见,“祖父泉下有知,一切安泰。”

    管沅怕管洛在冻石香鼎上动手脚,但宫里的赏赐不能拒绝,因此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借花献佛,又堵了悠悠众人之口——

    谁叫你管洛的确是没有给祖父赏赐!

    被她抓到的漏洞,不用白不用。

    “待会儿叫柳嫂来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问题。”离开灵堂前。管沅再次吩咐。

    没过几日,管沅便收到了盛阳的来信。

    冻石香鼎的确有问题,在香鼎的内部,管洛放了上好的当门子。又加了香料掩盖。如果管沅真的拿出来摆放。不消数月。就会严重影响生育能力。

    管沅不禁冷笑:果然入宫了学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鬼魅伎俩,这样的手段也拿出宫外玩了?

    不过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她还能应付。

    灵堂的冻石香鼎。她也没打算再拿回来。反正刚刚有了赏赐,一时半会儿管洛不可能再找什么理由赏赐定远侯府,宫中那边可以消停了。但管洛的靠山,才是真正不能掉以轻心的来源。

    这些还需要明掌柜他们去调查,现在管洛的靠山到底是谁。

    盛阳来信的后半部分,是对管路药方的答复。

    管沅通读了一遍,立马拽着几份记录去了东跨院。

    父亲管进把母亲和哥哥也一同叫来,听管沅解析祖父当日的境况。

    “这是当日的药方,”管沅说着把药方递给其余人传阅,“石菖蒲次入二分。羚角磨冲五分。丝瓜络三钱。生冬瓜子四钱。生苡仁杵四钱。生姜炒桑枝三钱。旋复花绢包一钱五分。净橘络次入八分。鲜葱须次入六分。川贝母杵三钱。钩藤钩次入四钱。陈胆星炖和服七分。”

    “这药方有问题吗?”管进率先问。

    “我找过医中高手,这药方治痰热化风邪实,但是哥哥和禺伯都说,当日太医说病因,说的是风邪寒症。虽然都是风邪,可是一冷一热,明显不符。”管沅解析。

    管洌抓紧了拳头:“所以是太医有问题!”

    管沅摇头:“也不一定,三个太医,太医意见相左也未可知。所以接下来我们来推理,把祖父的病分成两种可能,第一是风邪痰热,第二是风邪寒症。如果是风邪痰热,这个方子就对了,祖父不可能情况恶化。”

    “所以,父亲不是风邪痰热?”管进推断。

    “拿药煎药全是定远侯府的人在操办,我之前找他们一一询问录了口供,没有疑点,”管沅说着把口供递给父亲,“因此药绝对是对的,祖父不是风邪痰热。”

    杨氏柔和的眉心蹙起:“那如果是风邪寒症,用这个药会有什么结果?”

    “那个医中高手分析,如果是风邪寒症,用这个药方,绝不可能当夜就身故,除非超剂量服药。风邪寒症用这个药方,就算是垂老之人,体质虚弱,也能撑上三四天,毕竟这药有一半是对的,只有另一半是反的。”管沅把盛阳信里的分析说出来。

    “妹妹,你的意思是,祖父既不是风邪痰热,也不是风邪寒症,那是什么?”管洌越发疑惑起来。

    管进此时开口:“我调查了当日那三个太医的背景,并非一个派系。因此他们不可能统一口径,有可能意见相左,有人认为是风邪痰热,有人认为是风邪寒症,最后争执不下,用了风邪痰热的药方。”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断,”管沅继续补充,只是这个推断,其实是盛阳的,“祖父很可能不是病,而是中毒。”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很惊讶,然而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管路平日身体康健,为何仅仅病了一晚上,就没救了?

    而且这不是什么突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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