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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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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黑透了,浓稠黑暗叫夜风也显得愈加寒冷。

    两人在办公楼下分开,苏时往后方军部的核心区域走过去,埃尔维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忽然隐约生出些许不安。

    夜色浓重,青年劲瘦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仿佛再也不会回来。

    苏时走进授勋室,目光忽然微凝。

    原本应该绝对安全的屋子里,隐藏着细微的精神力波动,至少有三个实力在双a级以上的高手,正潜在角落里伺机而动。

    埃尔维斯不知道,自己为了逼迫军部公布事实,已经惹怒过军方一次。这个一等功批得这样痛快,甚至已经隐隐有些急不可耐,本身就有些奇怪。

    可他那时候将背景过了一遍,也没想出自己身上究竟能够承担什么阴谋。

    下一步迈出,已经有凌厉的风声从身后袭来。

    强悍的精神力潮水般涌出,身体化成兵刃,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最脆弱的部位上。在【百分百击中目标】的加成下,苏时的每一次攻击都能顺利得手,不过片刻间,几个高手都已经被他近距离散开的精神力震荡击昏,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苏时胸口急促起伏,才退开一步,精神镣铐的威压却骤然增强数倍,叫他脱力地跪倒在地上。

    寒意骤然增强,沿着胸口源源不断灌注周身,冷汗却依然不断顺着额角滚落,不多时就洇透了衣物。

    苏时抬起头,目光落向眼前的投射台。

    几次的攻击他都堪堪闪过,却依然被划伤了胸口,汗水蛰得伤口隐隐发疼,叫他忽然明白了军方的用意。

    人造能量核,质量最高也只能到a级。埃尔维斯现在急需水平足够相当的能量核,才能叫精神力不至于彻底溃散,从而通过训练回到巅峰状态。

    最好的选择,无疑是一个同样有着s级精神力,甚至犹有过之的天然能量核。

    精神力永远都是可以提升的,但身体素质却完全取决于天赋,丹尼斯的身体素质已经到达极限,永远不会再有提升,甚至因为长期不惜代价的高强度压迫训练,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简单,冰冷,不近人情,只有强的那一个才有资格活下去。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父亲,您敢出来见我吗?敢出来和我说一句话吗?”

    清冷的嗓音响起来,情绪无限淡化下去,只余泛着寒意的凛冽锋芒。

    真正的丹尼斯已经彻底消散了,他的儿子已经不在了,他居然还在打这颗能量核的主意。

    苏时的目光冷下去,垂下视线,重新艰难地撑直身体。

    在完成隐藏任务之后,他其实很乐意换个身份,给对方点结结实实的教训。

    “我愿意相信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我击毁了沃纳将军的能量核,也毁了帝国唯一至强者的希望。军方一旦得知沃纳将军的能量核被彻底击毁,我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你是在给我赎罪的机会。”

    冷汗滴在地上,留下深痕,又转眼归于浅淡。

    “我现在告诉你埃尔维斯的能量核没有被击毁,我可以把它找回来,为了我能够顺利操纵机甲,请不要夺走我的能量核,你会同意吗?”

    空无一人的投射台闪烁两次,终于显出熟悉的人影。

    老梅尔头一次正视向眼前的儿子,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以我为荣过,我是你人生里唯一的失败。”

    苏时身体微晃,抵抗着精神镣铐的滔天威压,艰难地缓缓站直。

    “但我是你的儿子。父亲,你的儿子想活下去,你会同意吗?”

    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过强的精神压力,身上隐约出现伤口,血色迅速被冷汗冲淡。

    老梅尔眼中终于隐约显出不忍,却依然没有解开精神镣铐的威压。

    一个双s的至强者,对于一个帝国的意义几乎是无可比拟的。可丹尼斯却不一样,他从小接受训练,挣扎,发狠,日复一日,拼了命提升,早已经到了极限。

    用一个濒临破碎的极限来换取无限的希望,是很合理的选择,即使牺牲的一方是他的儿子,也理应感到骄傲。

    “你该感到自豪,丹尼斯……”

    影像缓声开口,苏时目光不着痕迹地一亮,眼底闪过利色。

    隐藏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已经响起,没了顾忌,他一定会叫老梅尔彻底体会到后悔的滋味。

    望着眼前的儿子,老者深吸口气,缓声开口。正要再说下去,一阵强烈的电流却忽然击中脑海。像是被愤怒的蝮蛇狠狠咬住,激烈的痛楚迅速剥夺了所有的意志。

    屏幕啪的一声熄灭,精神镣铐的压迫陡然减轻,苏时身形一晃,脱力地跪倒下去,耳旁忽然传来了欢天喜地的熟悉机械音。

    “宿主宿主,我帮你把那个老混蛋打昏了!主角我也按住了,你快跑,快去虫子窝”

    声音戛然而止,门被嘭地一声大力推开,埃尔维斯已经大步冲了进来。

    不知经历了什么,他也是一身的惨烈血气,杀意凌厉吞吐不定,一见到眼前的情形,眼底立即蔓开无声血色。

74、冰冷的牺牲者

    夜色还长; 暖融的灯光透过窗棂,初雪悄然而至。

    干净松软的床铺被铺得平整; 屋子里仿佛透着温暖的太阳气息,宁神木的淡淡清香混着药水的气息蔓开; 透明的液体沿着输液管落下来,一滴滴注入淡青色的静脉里。

    苏时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屋角的落地灯上。

    不是星际时代常用的白光灯,暖橘色的亮芒柔柔地透过棉布的灯罩,洒落在地上,透过眼睫,居然隐约折射出金色的余晕。

    世界天差地别; 人设也从来不同; 可对方身上那些叫他不舍得放手的特质,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即使是被骗到小黑屋里险些被挖了能量核; 他也敢不留后手地强势爆发; 从没觉得担心或是后怕。

    门被小心推开,埃尔维斯拿着特制的药水快步进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事重重地一缩,才放轻脚步走过去。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悄然靠近,绷带被小心掀开,沁凉的药水涂在伤口上,不可避免地带来些微刺痛。

    难得有一次正经帮上了忙; 却被主角险些直接揍进了回收站,好不容易绕过黑名单的系统藏在他的个人终端里,还在耳边沮丧地抽抽噎噎。

    苏时忍不住蹙了蹙眉,拂拭在伤口上的药棉就忽然紧张地停顿,迟疑着悬在半空。

    担心自己碰疼了他,埃尔维斯不敢再贸然下手,躺在床上的青年却抬起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像是那一次昏沉中的提防警惕,力道很柔和,苍白微凉的指尖碰在温热的皮肤上,又稍稍握紧。

    胸口蔓开酸涩,埃尔维斯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另一只手拢过他的脑后,缓缓穿过柔软的短发,眼里露出无声的征询。

    “没关系,不疼。”

    气流划过充血的声带,叫声音也变得喑哑下来。埃尔维斯眼眶一烫,握住他的手:“我去给你拿点水,不要动。”

    他冲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是叫人怵目惊心的血色。黑发的青年半跪在地上,永远笔挺的肩背弯折下去,低着头,额发散乱摇摇欲坠。

    精神镣铐依然在青年颈间,晃动着,闪着叫人心冷的金属寒芒。

    那样的景象,他实在不想再回想一次。

    加了营养液的温水很快被端回来,有力地手臂揽过背后,身体被轻缓扶着欠起,倚在强劲坚韧的臂膀间。

    营养液的味道实在很难叫人产生好感,苏时被他扶着,抿了两口水,终于忍不住把头别开。

    青年的脸上依然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淡色的唇微抿着,从斜上方往下去,却意外露出一点近于任性的不情愿来。

    心口蓦地温软下来,连歉疚伤痛也被一瞬熨帖,埃尔维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缓语气:“怎么了,不喜欢喝吗?”

    青年别着头,安安静静靠在他肩上,没有应声,动作却摆明了十足嫌弃。

    他还愿意在自己面前展露真实的感受,还愿意接受自己的关心,还愿意相信自己。

    滚烫的热流几乎叫埃尔维斯有些失态,快速眨了眨发潮的眼睛,重新挑起温和的笑意,耐心哄他:“你身上受了伤,喝这个对身体会好一点。好好喝下去,我再给你冲热可可,好不好?”

    眼睫微敛,明静的瞳眸带出一点光亮来,慑得他心口一滞。

    丹尼斯居然真的重新撑直身体,扶住他的手臂,完成任务一样将那杯水一口口喝了下去。

    埃斯蒙德望着他,眼底盈出暖色,又叫他靠了一会儿,才重新扶着他躺下去,将伤口利落地处理完。

    簇新的绷带被重新裹上去,力道使的刚好。埃尔维斯没有叫他多等,处理好伤口就去冲了热可可,熟悉的醇香在空气里蔓开,叫人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苏时被重新扶起来,靠在有力的怀抱里,双手捧住杯壁,将眉睫埋进袅袅的热气中。

    “在想什么?”

    耳旁传来柔和的嗓音,苏时回过身,抬头迎上漆黑眼眸里藏着的无声歉疚:“你。”

    他其实从没怀疑过,埃尔维斯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觉察到不对,然后排除万难地杀过来,把自己从那里带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就敢那样刺激老梅尔,甚至没想过自己强行爆发之后,如果无力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这样的信任有些危险,却意外地叫人感觉不错。

    唯一的意外,就是系统居然绕过防火墙侵入了军方的系统,甚至还直接帮他电晕了老梅尔。过于强悍的战斗力实在叫他有些咋舌,也头一次忍不住掂量起了似乎总是在添乱的系统真正的实力。

    他很清楚埃尔维斯在愧疚什么,却不打算放任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就算要走,也要干干净净地走才行。

    青年的眸光明净清澈,眼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叫埃尔维斯的呼吸忽然微滞,视线几乎被热泪模糊遮蔽。

    是他替丹尼斯汇报的功勋,是他把对方亲手送到一场阴谋之中。他从来没想过,原来所谓的一等功只是个陷阱,只是为了抢夺丹尼斯的能量核,为了他。

    这样的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几乎逼得他失去理智。

    可丹尼斯的目光却在清清楚楚地传递着忠诚和信任,那双眼睛清澈得容不下半分杂质,没有恨意,没有阴霾,专注得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个,分明清冷,分明灼烫。

    于是所有的激愤狂怒惶恐不安,就都在触及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时,化作足以铭刻在血肉上的深彻情感。

    想拥抱他,想叫彼此的骨肉交融,想和他一起葬身在虫潮里,用白骨蚀刻下彼此的名字做成墓碑。

    第一次濒死,是对方的精神力及时在黑暗中寻到他,将他脱离死亡的威胁。第二次求生,是怀里伤痕累累的身体放任贴近他的胸口,叫他从狂怒中忽然惊醒。

    生死都走过了,如果这就是结局,实在没有什么不好。

    埃尔维斯侧过身,把杯子从他手里接开,拥著青年劲瘦的身体,深深吻下去。

    对方没有拒绝。

    或者说,丹尼斯甚至在努力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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