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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回来的方式不对-第31章

小说: 我回来的方式不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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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尽管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苏泽锦还是记忆浮出大脑皮层时候感觉到代表恶心与恐惧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满身体。他皱眉隐去了这一段记忆,很快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平常不怎么用或者不重要的电脑?”

“有一台,怎么了?”

“今天有人给我寄了个U盘,我还没找到闲置的电脑插上看看。”苏泽锦说。

“就在咨询室里,我带你过去。”沈淮一已经将盘子都放进洗碗机里了,他洗了手,然后将苏泽锦带进一楼的资讯室,那里摆放着一台不经常使用的笔记本。

但等到两人走进了沈淮一的工作室,苏泽锦的目光就先一步被摆放在角落的东西抓了过去。

他走到那件新的家具面前,五指在上面轻轻滑过。

“Do Ru Mi Fa So Na Xi Do,Do Xi Na So Fa Mi Ru Do——”

低沉的音节被拇指轻轻敲下,苏泽锦侧头对沈淮一笑道:“医生也会钢琴?”

“并不。”沈淮一说,“我没有学过这个。”

“那打算学?”苏泽锦问。

沈淮一不置可否,他只是拿出那台闲置的电脑,开了机,接着再走到苏泽锦身旁,随手在琴键上敲击两下:“苏先生打算回避我买这架钢琴的最可能含义吗?”

苏泽锦闷笑出声,他抓着沈淮一的手,在钢琴上弹了一个很短很简单的曲子,然后凑到对方的耳边说:“应该说是又惊讶又惊喜呢。还有,我完全不介意教你弹钢琴,嗯……绝对是认真的……”

他们差点又吻到了一起,最后还是电脑开机的声音打破了旖旎。

苏泽锦决定先干正事,拿出口袋中的那个U盘插到电脑借口里。

看上去没有病毒。

只有一个不大的音频。

这样子的节奏……

苏泽锦微一挑眉,双击点开了U盘中音频文件。

低沉的男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苏泽锦眉头立刻狠狠一皱,他不会听错,这是蒋军国的声音。

而蒋军国在这视频里说的,正是苏泽锦的妈妈,苏夏熙!

“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他的声音拔得高高的,又尖又锐,就像陷入癫狂那样,和苏泽锦记忆中这个人的每一张面孔都不相似,“她刚刚才在我面前说原谅我出轨,等到了苏兴民面前,又像忘记了所有事情一样,只顾指责我!”

“苏夏熙疯了……”

“苏夏熙不肯离婚……”

“她说着爱我实际上恨我!”

“苏夏熙一定要折磨我,她绝不原谅我,她就是要我呆在她身边,她让苏兴民给我股份,她要捉弄我,她要捆住我——我对不起她,我——”

“我不知道——苏夏熙——我——”

作者有话要说:苏妹子不是那种典型的软弱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短短的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苏泽锦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同样听见了录音的沈淮一走到苏泽锦身旁,将电脑的音量调大了一些,属于蒋军国的、癫狂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在工作室内响起。

苏泽锦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沈淮一的脸上。

沈淮一并不急着说话,而是仔细地又听了一遍;接着才对苏泽锦说:“这个录音听上去并没有结束。你猜得出是谁寄来的吗?”

苏泽锦恍惚了一下。他说:“嗯……抱歉,我失态了。”

两遍的重复已经足够苏泽锦将这个短短的录音听得一清二楚,他先将播放暂停,接着慢慢放松肩膀,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等到他再和沈淮一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找回了平常的轻松:“差不多能猜出来吧。我想不出除了林美君之外,还有谁会给我寄这种意味不明的东西。”

沈淮一“嗯”了一声:“你觉得她为什么将这个寄给你?”

这并不像是单纯的疑问;苏泽锦看了沈淮一一眼:“你的意思是?”

“她明显有求于你。”沈淮一说。

苏泽锦笑了:“你是想说那笔股份?”

沈淮一坐到了苏泽锦旁边的沙发上,他双腿交叠,斜靠在扶手上,是一个很轻松的姿势:“我见过林美君一两次,那并不是一个很难分析的人。”

苏泽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淮一说:“过度的注意仪态证明她的不自信;频繁参加交际说明她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或者享受被众人环绕的感觉;而从她与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关系上看——”

“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苏泽锦忍不住打断沈淮一的话。

沈淮一笑了笑,补完自己没说完的话:“——他们并不亲密。”

“所以?”苏泽锦问。

“所以这是一个享受注目、不自信、有疑心病、或者有掌控欲的女人。”沈淮一说,“如果你要和对方打交道,你的诚实并不能保证对方的诚实。”他对苏泽锦微微笑道,“这就是我的建议。”

“非常感谢。”苏泽锦给了沈淮一一个拥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他带着歉意说,“不过我现在得回家里去了,我得整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他将U盘从电脑上拔了下来。

“当然。”沈淮一站起来将苏泽锦送到门口。

“下次再见,”在门口的时候,苏泽锦对沈淮一说,“希望下次我不会带来这么扫兴的东西。”

门廊的光线从背后勾勒出沈淮一的身影。

他的面孔与表情在逆光的情况下,都不能清楚地显露出来,但这反而叫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宁静感。

苏泽锦听见对方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很乐意给你做一些分析。这都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

“再见。”苏泽锦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就开车离开。他现在需要去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找陈简让对方分析这个录音是否有任何人工合成的痕迹,另一个,是回到自己的家里,去翻出他妈妈的那些老照片……也许还有,跟自己的外公聊一聊……

苏泽锦其实并不太能准确地将苏夏熙描述出来。

并不是长相的问题。

就算过了二十一年,苏泽锦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妈妈的长相,他能说出自己妈妈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更只要一闭眼,就清楚地勾勒出妈妈的样子。

他是有些……遗忘了那些和自己妈妈相处的细节。

他记得他和妈妈去过公园,却忘记了他们在公园里做过什么。

他记得妈妈把他抱在膝盖上,却忘记了自己在追逐着妈妈卷曲发尾时候,对方又说了些什么。

他现在回想起来,翻阅着照片,那个穿着长裙慵懒靠在贵妃椅上,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孔,就如同他的同龄人一样的年轻美艳。

他长大了,而她并未老去。

时光在此停滞。

苏泽锦将手中的相册合起来。

这个老旧的相册曾经塞满了一家三口的照片,但现在,全都只剩下苏夏熙与他的了。

并不是苏泽锦做的。

那个时候他是三岁还是四岁?他的妈妈在知道蒋军国出轨之后,总是压低了声音在卧室里和蒋军国争吵,他们瞒着家里的其他每一个人,他的外公忙着公司的事物,家里的佣人也不敢违背男女主人的命令,只有小孩子,大人往往低估他们的智商与活力。

苏泽锦有好几次都趴在门板上听自己妈妈与蒋军国的争吵。

甚至后来外公之所以去调查蒋军国,也是因为他在外公面前说漏了嘴。

他甚至还在某一天的晚上看见自己妈妈枯坐在相册前,然后冷笑着、扭曲着面孔,将相册里所有包含有蒋军国的那一部分撕下来,在火焰上点燃,烧成焦黑的灰烬。

脸盆中的火焰在这一刻似乎跳跃到了他妈妈的脸上。

这种阴暗的光亮在他妈妈的脸上旋转着、肆虐着,一直到他不慎发出响动,呆坐在椅子上的妈妈忽然转头看见他为止。

那张熟悉的面孔饱含着极强烈的恶意,冷笑全化成狰狞,将漂亮的脸变得丑恶。

苏泽锦还记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用手牢牢地抓住胳膊,尖锐的指甲都陷入肉里。

疼痛与害怕让他哇一下哭了出来。

再后来,他妈妈仿佛一下清醒过来了,连忙将他抱进怀里轻拍安慰,拍着拍着,她的脑袋就垂到了他肩膀上。

现在回想过去,苏泽锦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妈妈大概迫切地需要宣泄。

不管是发怒打砸,还是大哭大叫,或者向她的爸爸倾述痛苦再被对方安慰。

但是并没有。

她没有对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也没有对自己的爸爸说什么,她没有哭没有叫,而是收拾了脸上的表情,笑容满面地牵着他的手走到楼下的厨房,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给他吃,再看着他吃出一圈大大的白胡子。

再然后,一下子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苏泽锦环视着这件保留了许多年的卧室,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也正是这样的难受,让他打消了和外公交谈的打算。

老人失去女儿的所感受到的疼痛一定大于孩子失去母亲。

老人养育了女儿三十一年,他只陪伴了母亲五年。

而父母的爱总比孩子的爱多上那么一些。

别墅外似乎响起了汽车驶入的声音。

没等苏泽锦去看看是哪位客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陈简的电话。

“怎么不直接上来?”苏泽锦接起电话就直接问。

“待会还有些事,就不在你家呆了。”陈简在电话里说,“你刚才托我分析的东西出结果了。”

苏泽锦‘嗯’了一声:“你等等,我现在就下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苏泽锦穿着睡衣走到陈简的车旁,接过自己刚才交给陈简的U盘。

陈简说:“这份音频没有修改的痕迹,但显然不是全部。”他顿了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苏泽锦把玩了一下手中的U盘,他说:“就这样吧。”

“就这样的意思是?”

“一个小游戏,”苏泽锦笑道,“林美君出招了,还算有趣,我接下去就是了。”他没有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陈简的事情,“你现在是要去?既然有事干嘛还跑过来一趟?”

“一个朋友那边,有点事情。主要是顺路,就直接把东西捎给你了。”陈简说。

“那行,再见。”

“嗯,有事情联络我。”陈简说。

“还能跟你客气?”苏泽锦笑道,他看着陈简的车子消失在黑夜里,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直接拨打过去。

蒋容旭这个时候正在蒋家别墅里,鞍前马后地给自己爸爸端茶倒水。

接连两次对上苏泽锦却无一例外灰头土脸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脸上的伤痕被圈子里一个对家看见了,结果那个对家当时就在圈子里狠狠一番宣扬,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蒋容旭摘了一个大跟头脸都被打花了!

……这到底特么什么事啊……

蒋容旭有心澄清,但一想到要是他澄清到一半,苏泽锦跳出来说出始末这种情况,他就有一种自己的脸真跌到粪坑里去的恐怖感。

算了吧,干脆还是收收心,好好奉承老头子争取早日挖一点实权出来。

蒋容旭不得不这么安慰自己。

有了权力,他就和那些纨绔大少不是一类人了,当然也不必跟他们混在一起再解释什么;再说等他手里头有了资本,和他合作的那些成熟人士,谁还会去管他那点狗屁倒灶的小事?

但这些的前提是他确实能从蒋军国手中挖出有分量的权利来。

而现在的事实却和蒋容旭的算盘相距甚远。

蒋容旭站在客厅的一角看自己笑意融融的妈妈和神色平淡的爸爸。

从小到大,他始终不怎么亲近自己的爸爸,始终觉得对方威严得让人惧怕。

但他一直以为——至少在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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