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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十国千娇-第206章

小说: 十国千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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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炳廉道:“郭大帅言下之意,分明黑白善恶,不靠刑律之术?”

    “也可以靠严密的术,但条件所限,这世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郭绍道,“还得延续先贤的思路,以王道辅以法术……可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人活一世、怎么活也是活,难道黄推官不想尝试一下吗?”

    黄炳廉问:“如何尝试?”

    郭绍道:“参与到定规矩的权力圈,左右人间的规则。你这样对世人心怀怜悯的人不要权力,权力还是会有人把持。”

    黄炳廉脸上微微变色。

    郭绍正色盯着他道:“黄推官的祖上一定没有严令子孙只能干刑律。其实有更有效的方式……我记得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黄推官提过你的曾祖父,查案查到一定程度,断案之术就不能用了。令曾祖是有大智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要想把自己的胸怀抱负在世上实现,先就要执掌重权,如何掌权呢?太过束手束脚,能掌权吗?”

    黄炳廉沉默了片刻,说道:“下官与郭大帅何不先谈案情?”

    “好。”郭绍点头道,“那些闲话,待有空闲了,你我把酒畅谈。”

    黄炳廉一开始说得十分顺畅:“死者右腿有骨折、摔伤,我敢肯定是去世前后才受伤;如果是早先摔伤,就算只有十天也会长合一部分。那么就与认证口供中‘悄悄从枯井打捞上来’的案情稳合,丢下太深的枯井会摔骨折……颈部、椎骨……”黄炳廉突然有点吞吞吐吐,“椎骨等数处有钝器伤,可以断定此案为谋杀命案……”

    这案情简直是真真假假、推断却又丝丝入扣。郭绍感觉到有伪证,少量的伪证足以左右结论,其它的照实情反而更有可信度。

    不过郭绍从黄炳廉的口气中推断,骨折这等验伤应该是实情。那么他就可以大胆地猜测,贺夫人极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只因事情过去实在太久了,若是刚刚病逝的时候官府有权力查这案子,一定可以叫真相大白。而今,真相却只能永远埋葬在黄土之中。

    郭绍听罢说道:“这案子应该、也完全可以做成铁案,黄推官以为如何?”

    黄炳廉道:“据赵普的口供,他也是听人悄悄议论;若是能找到当时议论此事的目击者,从各个角度来回佐证咱们的推论,做成铁案也不难。”

    郭绍沉吟道:“赵家有人心思缜密,这事儿做得比较干净,从前年到现在,离开赵府的奴婢,连一个都找不到,完全不知去向。”

    “也许是被灭口了。”黄炳廉沉吟道,“据下官多年的经验,涉案消失的人多半都被灭口。”

    郭绍道:“谁灭的?现在赵府是可以随便审讯和查抄的。黄推官何不全面主持这个案子……其实也许还有一两个活口恰好被咱们找到了,不是么?”

    “想找到还是能找到的。”黄炳廉皱眉道。

    郭绍又提醒道:“是哪口枯井,也一定要审出来,也许能找到新的佐证。”

    俩人议论了一番,黄炳廉领命起身告辞,又道:“佐证太多,反而容易出现漏洞,下官不一定会采用郭大帅提醒的法子。”

    郭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尽快拿结案卷宗上来便成了。黄推官,你在参与一件十分意义的大事,咱们不会忘记有哪些人。”

    “告辞。”黄炳廉不卑不亢地抱拳道。

    郭绍重新回到桌案前,陷入沉思。无论多么圆润的谎话也总会有智者看穿,但那是极少数人,只要绝大部分人信以为真就够了。没有办法严密地揭穿赵三黑暗真相的一面,郭绍感到有点失望……他之前琢磨,本来猜测赵三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他微微叹了一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开,提起砚台上的毛笔在潦草的“赵三案”几个字上划了一个圈,然后划一条箭头线指向另外两个圆圈。在线上又写了几个潦草不堪的蝇头小字。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余香() 
除了宫中,外面的丧事气氛已淡。郭绍坐在东华门守备营房内写写画画了一通,起身休息时,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光景;刺眼的阳光下,秋风却卷得落在砖地上的枯叶乱飘,凉风朝墙壁之间灌进来,隐隐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不多时,见京娘进了城门,郭绍便重新返回营房。

    “就这些人?赵普确认这些人都曾是赵匡胤的亲兵吗?”营房内,郭绍十分仔细地问。

    京娘看了他一眼,说道:“赵普手里没有名单,被我逼问下,他现行回忆,估计有些出入。”

    郭绍一个个名字瞧过去,良久不语,好像能从名字里就能看出什么玄虚似的,一脸认真专注。京娘忍不住嘀咕道:“有时我觉得主人的心思也太细了,你已是大将,没必要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来回斟酌吧。”

    “无关的小事我不会在意。但……”郭绍抬头道,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镇纸,“这一块东西,能碾成粉末,每一个分子才组成了一个砚台。”

    京娘似乎并不关心那砚台,目光只停留在郭绍的脸上,饶有兴致的样子:“我帮主人抓住了一个赵普,你能从一个人身上做出这么多事来。”

    “有的事往往只需要一个诱因。”郭绍伸手摸了摸下巴刚修剪过的浅胡须,有点蜇手。他压根是不管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要不是怕人们误以为他是宦官、很想把胡须全部刮掉。

    他吁了一口气:“这样办,我先把这份名单送宫中,让太后帮忙核实……只有中枢才能名正言顺地提阅殿前司旧档和来往的公文、账目,只要有名字,总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先弄出一部分确定的名单来;以及这些人的住址、最近的值守时间。”

    郭绍说罢,先随手写了一张疑似奏书的信,放在桌边晾干,指着说道:“你设法帮我直达太后手里,知道怎么办么?”

    京娘淡淡道:“先找东华门的宦官,然后见宦官曹泰。”

    郭绍点点头,不再理会,又掏出自己的小册子写画了几笔。上面潦草地记着许多页东西,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才看得懂。

    ……两天后,太后召见郭绍。

    郭绍准备了一番,等太阳升起后才进宫。东华门、西华门都是他派兵驻防的皇城门,进出十分方便,从东华门进去,过一道拱桥绕过一片廊庑,就能看到金祥殿高大耸立的建筑群,视线内一片开阔。

    他走到金祥殿外,就听到宦官唱道:“宣侍卫马步副都指挥使郭绍觐见。”

    郭绍走上台阶,照样被搜了身,携下佩剑,跟着宦官进了正殿,从旁边的走廊向后面走去。

    被带进后面的一间宫室里,郭绍走进去一看,只见此处十分宽敞,满屋子的书架、案牍,没有人;里面却有一道锦缎、木架做的屏障,那锦缎轻薄,隐隐可见里面的人在走动。郭绍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人,只得把一叠卷宗抱在腰间、跪伏在外面叩首道:“臣郭绍奉懿旨,觐见太后。”

    里面一个清幽婉转的声音道:“让他进来说话。”

    郭绍刚起,就见屏障上一道门被横着推开,一个披麻戴孝的宫妇,和七八个穿紫色圆领袍、梳着发髻的年轻女子从里面出来。

    那些女子静悄悄地退开,侍立在外面。等郭绍进去了,门仍旧敞着。符金盏坐在里面的一张桌案后,仍旧披麻戴孝,看到郭绍后脸上就是一红,目光也似乎明亮几分,渐渐露出了微笑。

    郭绍微微侧目看后面的那轻薄绸缎和敞开的门,只好弯腰尽礼数:“太后,臣有要事密禀。”

    符金盏道:“外面的人是穆尚宫和‘北国彩面’的几个人,她们不会泄露军机……你过来说。”

    “是。”郭绍将手里的东西先轻轻放在桌案上,便见符金盏提笔如行云流水般轻柔地飞快写了一行字,将纸调了个方向。郭绍一看:不敢每次单独相见,要避嫌。

    他微微点头。

    符金盏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罢。”郭绍忙道:“谢太后赐坐。”

    外面那几个人虽然是太后的亲信,但在人前还是不敢胡来。郭绍沉吟片刻,便沉声道:“这阵子我谋划了一番,也作了一些准备,旨在把赵匡胤乱党全部清洗干净。写了一份计划书和部署状况,请太后过目。”

    符金盏接过他的一册用针线装缝的纸,翻开一看,居然还有图。字写得比较难看,但蝇头小楷却是十分工整干净,很方便。

    她一目十行,看得非常快,一会儿工夫就翻一页。郭绍见状也有点惊讶,心里忍不住有点质疑,她真的看明白写什么内容了?

    一炷香工夫,她把郭绍的十几页纸就大概浏览了一遍。抬起头十分仔细地观察郭绍的脸,轻轻说道:“我猜测,天下的人全都低估了你,以为你一个武将,擅长带兵打仗而已。”

    郭绍道:“能得太后一人赞赏,胜过千万人。”

    符金盏的眉轻轻向上一挑,笑吟吟地看着他。

    郭绍不动声色道:“这事,需要叫王朴和魏仁溥参与谋划么?”他想起王朴的那张布防图,又稍稍提道,“王朴还是值得信任的人,特别是在大局已定之后。”

    符金盏摇头道:“不必了……只有郭将军能为哀家解忧。”

    郭绍沉吟片刻,点头道:“要先下令,调韩令坤回京。据说韩令坤和赵匡胤是玩到大的发小,关系匪浅,若是一并除掉最好。”

    符金盏沉吟未已。

    郭绍又道:“东京先不要打草惊蛇,吓着韩令坤了,争取让他回来。他若不从,则反心毕露;咱们即刻在东京动手,后名正言顺调兵平叛,还可以借机威慑各地。”

    “郭将军所言极是。”符金盏的声音愈发温柔,不经意间放下了平素的威严。

    郭绍看了她一眼,镇定地说道:“太后若赞成这些部署,现在便能开始实施。但到了最后一步,太后一定要狠下心来,那时臣便帮不了您。”

    符金盏眉头微皱想了许久,说道:“就按照你部署的事儿办罢,韩令坤若有消息了我会派人告诉你;河北一有结果,你就可以动手了。”她说罢拿过手边的一叠纸递过来:“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什么?”郭绍随口问道。

    符金盏道:“核对了一部分赵匡胤安插在铁骑军的亲兵名单,以及他们的住址、值守时间。”

    郭绍顿时有些惊讶,这才两天时间,她的效率也太快了!

    他之前就注意观察了门外的情况,里面这道门靠东边,侍从们也都在东面侍立,没法从门口直接看到过郭绍坐的位置。他伸手去接东西时,心下起意,便趁机握住了符金盏的手,顿时只觉得非常光滑细腻。

    ……符金盏本能地想缩回去,但没成功,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没再挣扎,急忙拿过郭绍送的册子,声音变样,颤声低低地说道:“郭将军的东西,还是拿回去罢,我已经记住了。”拿过册子便随手遮掩着外面。

    她瞪眼看着郭绍,目光里带着埋怨。郭绍却不理会她,温暖粗糙的手掌在她手心手背上轻轻地摩挲。

    符金盏的心里“砰砰”直跳,胸脯一阵起伏。感到十分担忧,生怕被人瞧见了……那外头的几个近侍虽然都是信得过的人,但若叫人知道她服丧期间就和别人这副样子,实在是十分丢脸难堪。

    不过正因心头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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