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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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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敢,陛下请饮。”皇后以袖遮面把酒喝了——她似乎很陶醉这丝温存,淡然的脸上莹莹泛着光彩。

    李治有一搭无一搭陪她聊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外瞟——媚娘和几个宫女一起捧杯上菜,进进出出好几回,竟没停留半步,这不把人急死嘛!

    终于又见媚娘端着一盘羹汤上来,李治再不放了,轻轻咳嗽两声道:“阿武,你也该向皇后敬杯酒。”

    “是。”媚娘轻轻应了一声,并不看李治,而是低着头凑到皇后身边,拿起酒壶,恭恭敬敬为皇后满上酒。李治想把自己的杯给她,让她敬皇后;哪知媚娘不接,匆忙连退几步,跪倒在地:“奴婢身份低微,不配向皇后娘娘敬酒。但娘娘对奴婢恩同再造,拳拳孝心无以为报,还望娘娘别嫌弃奴婢这点儿不成话的敬意,饮下此杯。”

    “嗯,难得你一片好意。”王皇后爽快地把酒喝了。

    李治突然意识到,他与媚娘并非就此便能长相厮守。媚娘身份尴尬,即便他想给个名分,先皇嫔妃的往事摆着,舅父和褚遂良能答应吗?没他们同意,任何册命都颁布不了啊!想至此李治眼中泛出一丝不忍的忧愁,还未说什么,却见媚娘提裙而起:“天色不早了,奴婢不敢唐突皇天后土,这便退下,叫人为陛下备好寝具。”

    王皇后非常满意:“嗯。你很懂事,歇息去吧。”

    李治心急火燎也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是皇后婢女,名分有别,难出言挽留,自己还欠着皇后人情,瞧这阵势今晚真要抱着木头睡啦!只得绰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饮着……

    媚娘出了正殿回到自己下榻处——如今她的身份只是宫婢,任何名分都没有,和另外几个伺候皇后的宫婢住在一起。

    “你……您怎么回来了?”其他宫女多少知道点儿内情,对这个来历不正的人不免态度暧昧,既鄙夷却又有几分畏惧,说起话来都很不自然,“您不过去伺候么?”

    “不。”媚娘一脸坦然,“皇上留宿在此,你去备最好的寝具吧。”

    “和……”那宫女险些说溜了嘴,问出要和谁睡。

    媚娘不待她出口便道:“我刚来不久,以前皇上和皇后共寝时的铺盖不熟悉,劳烦姐姐安排。”其实那宫女才十六七,她二十六七,却还恭恭敬敬叫人家姐姐。

    那宫女一阵蹙眉——别说你不熟,我都不熟,自皇上登基就没和皇后睡过!思忖半晌才起身,整理整理衣裙,准备去寝殿。

    媚娘仔细注视着她,忽然道:“这几日一直觉得姐姐相貌眼熟,你姓郑,记得先帝之时有个郑才人,不知……”

    “那是我堂姐啊!”宫女一阵兴奋,“我小时候她常哄我玩。听说去了感业寺,我伯父伯母还很记挂呢!姐姐可知她近况?”一高兴连称呼都变了。

    媚娘微微一笑:“你先去伺候差事,回头再说吧。”宫中嫔妃、女官乃至一些有头脸的宫女多为官僚子弟,尤其皇帝、皇后两处,所用之人基本都是功臣名门之女,享七八品官阶,两代后宫多姐妹、姑侄之类的关系。媚娘心中暗喜——看来感业寺的经历并不一定是坏事!

    “姐姐千万莫睡,等我回来。”那宫女笑呵呵去了。

    媚娘躺下,轻轻合上眼,不是睡觉而是思考。前朝时的人和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韦贵妃的淡然宽厚,杨淑妃的矜持端庄,阴德妃的热情泼辣,表姐燕妃的明智泰然,杨婕妤的柔和顺从,徐惠的赤诚才情,所有人的优点和短处,还有长孙皇后亲自编写的《女则》……没名分、没地位、没居所、没尊严都不要紧,只要脑中藏着那些前朝的教训,就能把一切挣来。

    精诚所至也好,机缘侥幸也罢,我武媚娘又回来啦!谁也别想再把我和雉奴分开!谁也别想再把我踩在脚下!

    二、女儿有愿

    从应国公家尊贵的二小姐到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从贞观天子后宫才人到感业寺的明空比丘,命运的起伏令人应接不暇。现在媚娘又成了宫女阿武,好在昔日当才人时朱儿碧儿怎样伺候她的还记得,现在全盘端回给王皇后,与之不同的是更悉心、更殷切、更事无巨细。

    承香殿所有宫女中阿武是最勤劳的,每天清晨总是她最先起来,把净面水打好,等候皇后醒来;困倦难熬的午后总是她侍立在皇后的身旁,不厌其烦地轻摇着宫扇;每个旁晚也总是她忍着烟熏烧艾草,为皇后驱赶蚊虫。

    更为难得的是,她不仅是个能干的婢女,也不缺乏学识,非一般宫女所及。每当皇后书画消遣,她常磨墨捧砚,时不时还指指点点说两句:“这个字写得好,刚如铁画,媚若银钩,颇有欧阳询的风韵。”不苟言笑的王皇后竟面露莞尔,想来她所指处正是得意之笔——谁人知阿武昔日为取悦先皇曾苦练书法?

    秋夜清凉,皇后凭窗而望,皓月当空树影朦胧,海池金水荡漾幽光,不禁吟起诗篇:“玉琯凉初应,金壶夜渐阑。沧池流稍洁,仙掌露方潯Q闵绱Χ希饔霸轮泻K裁蠢醋牛俊

    媚娘手捧熏香,接口道:“爽气长空净,高吟觉思乱。”

    “觉思乱?岂不成了心烦意乱?”皇后瞥她一眼,“是觉思宽。”

    “哦。爽气长空净,高吟觉思宽。”媚娘满面认真不住默念,“觉思宽,觉思宽……还是娘娘记得清楚。”一脸窘态逗得皇后掩口而笑——岂知此诗作者杨师道正是阿武的堂舅,哪会真记错?

    斋祭之日长明灯畔,王皇后手捻佛珠诵起《妙法莲华经》:“财宝无量,金银琉璃,其诸仓库,悉皆盈溢。多有僮仆,臣佐吏民。象马车乘,牛羊无数……”

    阿武双手合十低声请教:“奴虽身在佛门一载,这句始终不明,象马牛羊岂是佛门所欲?”

    皇后嘴角微翘,满是不屑:“象马牛羊者,所喻一心三观,洞悉三观方入大乘。”

    “哦。”阿武越发虔诚膜拜,“娘娘修为不在萧氏三师之下。”

    “你赞得也太过了。”皇后言虽如此,心中却很是受用——哪知阿武弘农杨氏所生,法华宗信徒,年少时便通经文,岂有不知之理?

    如此一来,承香殿中除了阿武没人能与皇后有更深的交流,其他婢女只剩下一旁懵懂的份了。不过大家并不嫉妒阿武,因为这位大姐格外和善,常把省力的差事让给大家,还会讲许多前朝的故事,认识大家在感业寺的堂姐、表姐、姨母什么的,更重要的是皇帝常常私下赏她东西,而每次她都将赏赐分给大家。

    皇后引她入宫本有图谋,加之她这般识趣,自然颇多成全。自从她到承香殿,皇帝驾临越来越频繁,每次阿武都极力躲避,不敢越礼争宠。李治面带尴尬欲说还休,东拉西扯,直耗到日落西山还不走。每每这时皇后网开一面,李治阿武于侧殿安寝成其美事,隔三差五的连皇后本人也有幸沐浴恩宠,心情比过去开朗许多。承香殿似乎变成太原王氏的宅院,阿武简直是王家小姐最贴身的丫鬟。然而谁也不曾深思,丫鬟还比小姐大着四岁呢!皇后见她续发未久青丝太短,竟把自己的假发赐给了她,并开始带她走出承香殿……

    皇宫中的一切对媚娘而言都是熟悉而陌生的,熟悉的是楼台殿阁山池草木,陌生的是它们的主人。物是人非,而她武媚却去而复还,想想自己都觉离奇。以王皇后之矜持,是不屑于串门的,更何况身为后宫之主焉能屈就别人?这明显是故意带着她去看,媚娘心知肚明,极力观察每一位嫔妃。

    一观之下,媚娘心中窃喜——这群嫔妃虽天生丽质,却没有一丝圆润成熟,掖庭中那些女子一半是未通世事的黄毛丫头,另一半唯唯诺诺甚是拘谨。三个诞育皇子的女人,陈王李忠之母刘氏、许王李孝之母郑氏、杞王上金之母杨氏皆普通宫女出身,封号最高的也不过是美人,相貌清秀却无才识底蕴。有身份的嫔妃则恰恰相反,四妃之中贵妃、贤妃、德妃皆是名门之女,倒似与皇后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矜持淡漠,娴雅恬静,这种女人若身在李世民后宫或有一席之地,偏生遭逢雉奴,那便只有苦守孤单的份了……并非现在的后宫不如前朝,也不是媚娘目中无人,而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了然于胸,这些女人的未来不过是她的过去,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治的后宫嫔妃远远少于李世民,不过这些人观察过来,也足足花了三天时间。到了第四天早晨,王皇后独坐正殿之上,手中玩弄着一条锦帕,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媚娘预感今天她将有重要举动,因而悄悄栖到她身旁,却并不忙着询问,只是恭敬侍立。

    “阿武……”皇后的声音有些沉重。

    “在。”

    “三天时间本宫带你见了各处女御,只剩一人未见。”

    媚娘早猜到是何谁——进宫这些日子以来,早听其他宫女议论,剩下的必是萧淑妃。虽心中了然,却扮作一脸懵懂问:“什么人?”

    皇后却没回答,手中猛力揉搓着那条锦帕,许久才道:“不说了。你陪我到立政殿走走吧,新城的婚期后延了,这几日她心里不痛快,我去陪她说说话。”作为嫂嫂王皇后是合格的,从没有把丈夫的冷漠报复到公主身上,这确是大家闺秀的长处。

    “立政殿……”媚娘有些失神——那曾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地方,在李世民晚年的日子里只有杨婕妤与徐惠有幸到那里承沐圣恩。

    对王皇后而言,出门不是小事,哪怕只是到金水河边走走,也要打扮得规规矩矩,穿上正式衣服,带上靓丽头饰。随侍的宫女宦官一大堆,这样散步还剩几分惬意?媚娘身份特殊,虽连个八品的名分都没有,却得皇帝宠幸,因而皇后让她紧随自己身侧。

    一行人离开承香殿,下坡南行,绕过延嘉殿、紫微殿,王皇后的举动便有些反常了。按理说立政殿在东面,皇后却渐渐西行,只道:“秋高气爽,随便走走。”媚娘却注意到,她脚步略显踟蹰,似乎想往那边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再往前行,过了彩丝院,有一道木柱瓦顶的长廊,唤作千步廊。这道长廊西面直达掖庭嘉猷门,日常宫女来往两处都是走这条通道,媚娘当年与表姐燕妃来往也走这条路;但这并非是一条封闭的长廊,左右没有遮拦,随处都可进出,宫女行走时迎面遇到嫔妃,便会退到廊外施礼避让,待贵人通过后才能继续前行。

    皇后并不入长廊,而是离着甚远延廊而行。媚娘倏然意识到——自承香殿向西南走,直接可到嘉猷门,可三日来几度去掖庭宫,皇后都是向南再向西,从千步廊里走。今天这条路却是头一遭,为什么?

    正思忖间,忽见右前方出现一片花圃,媚娘不禁一愣——前三日未曾注意,这地方竟有花圃,先帝之时这里没种花啊!

    渐行渐近瞧得分明,花圃周匝六七个宦官正忙着莳弄,难得这里竟有好几种颜色不同、姿态各异的鲜花,不过好看归好看,未免艳丽太过显得有些俗气。这片花圃充当了围墙,在锦簇绣团间掩映着一座宫殿,匾额上三个大字——淑景殿。

    媚娘立时明白了,此处改名为淑景殿,想必就是萧淑妃的居所,难怪皇后每每绕行,原来不愿从萧淑妃门前经过。想到此又不免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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