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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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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冷!”李治拂袖而去。

    卢氏还不罢休,依旧跟在他身后:“听话,孩子,快……”

    李治实在烦闷到了极点,一把推开乳母的手,还未及发作,忽听不远处仪门之下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他是太子,是二十岁的堂堂儿郎,不是小孩子。难道自己的事还不能做主?”

    李治立时定住脚步——他知道说话的是谁,甚至无需瞥上一眼,这声音已魂牵梦绕太久;而这番话更是痛快淋漓,道出他的心声,这番话该大声喊出来,让父皇、让舅舅、让群臣、让天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明明喜悦,装出一副严厉口气,喝问道:“何人插言?”

    那个如梦如幻的声音娇滴滴道:“才人武媚。”

    武媚……原来叫武媚……到今天才知名字……李治矜持住骚动的心绪,缓缓背过身去——身为成年皇子,不该在这昏天黑地的夜晚与庶母对话。

    卢夫人才缓过神来,不禁抱怨:“你身为五品女御,怎不懂规矩?我与太子讲话,岂由你随便插……”

    “不!”李治决然打断,“她说得对,我不是小孩子,冷暖还不自知?我说不穿就不穿,你拿回去。”

    卢氏头一遭被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顶撞,顿时满脸尴尬。仪门下的武才人却很懂事,忙改口道:“太子殿下息怒,夫人也是一番好意,都是臣妾的错,不该胡言乱语惹您生气。贱妾这便告退。”说罢身影一晃,消失在仪门下的黑暗中。

    “那就不穿吧。”卢氏无奈道,“请太子回去休息。”

    李治却仰望明月道:“今夜月色甚美,我想再独自逛一会儿,您老就别催了。”

    “可……”

    李治不容她多言,提高嗓门道:“崔宰相罢职,他留下的事总得有人做。今夜我恐怕是不能睡了,您快回去,在殿里多备几盏明灯,再做几样果子,我今夜必须把崔公遗下的奏章看完。”

    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言,奏疏都是从京中转到翠微宫的,何需到这里来看?卢氏毕竟是不懂国事的本分妇道,更不会想到老实本分的太子也会撒谎,反而关切道:“连夜辛劳,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啊。”

    “国家大事要紧。”李治一脸认真,越发提高声音,“还有,你叫王伏胜到前殿去,收敛一下崔公留下的公文底稿,都拿到我宫中;再告诉薛师傅,请她去各处宦官的住处查查,看是否有生病的,父皇本就有疾,不可再让生病之人接近,倘若有,明日便遣回长安。”他给身边最亲近的三人各安排了一件耗费精力的差事。

    卢氏头都大了:“这些事都要连夜办?”

    “当然,明早咱还要赶回城中呢。我再逛一会儿,少时便回去看奏章……还不快去?”

    “是是是。”卢氏忙不迭去准备诸事。李治望着乳母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殿宇间,这才松口气。他随意伸展几下臂膀,然后缓缓向偏僻处走去。

    翠微宫的夜景实在是美,楼台殿宇灯火闪耀,仿佛飘浮在空中。李治却偏往阑珊阴暗处行走,那边有一片幽幽的密林,充满了神秘的魅力。他的脚步稳健而沉重,心中却很焦虑,生怕自己的伎俩落空;但他始终没有回头,似是把今晚看成是一次赌博,毅然向前迈步,直走到那片树林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猛然回头……

    他赌中了,武媚果然跟在他身后。

    李治笑了——两次短暂的邂逅,不到十句话的交谈,他俩却已经心有灵犀!

    武媚也笑了——这么美的夜晚,我怎忍心错过?你怎忍心错过?

    两人就这样凝然对视着,没有对话,也无需任何表白,彼此都已装在心里。朦胧的月光照耀着这对英俊美丽的年轻人,宛如一对白玉雕像。好久好久,媚娘渐渐收起笑容,轻巧地提起裙摆,从李治身边擦肩而过,钻进了密林。

    这黑黢黢的地方平常她是不敢来的,今晚她胆子却大起来,原本阴森可怖的密林似乎变得格外温馨,脚下踏着青草,感觉软绵绵的,就像是天然的锦被。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她一步步向密林深处走去,直到经过第七棵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跟来了。媚娘停在那里,聆听背后声音,那拨开树叶的声音竟十分悦耳,牵动着她的心神,刚开始非常缓慢,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直到最后戛然而止,既而那双两次被她擦拭过的手从背后伸来,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这一晚月亮好圆,如银盘,如玉轮,如明珠,如冰镜,如蟾宫仙子举起照世明灯,将皎洁无暇的光芒洒向人间。月光优雅而温暖,柔柔的,滑滑的,仿佛一层薄纱,把大地山林深情地拥在怀里;清风撩拨松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宛如情人的耳语倾诉。

    松林间有一只雀儿,不知是被清风摇醒,还是误将皓然月光当作天明,振动双翅,从一根摇曳的树枝飞向另一根摇曳的树枝;微风停歇,树枝不再摇曳,一切又恢复宁静,只剩它独自栖于枝头,轻启朱喙妙音啭啼。

    啾啾唧唧,啾啾唧唧。那鸟鸣声就像一首歌,婉转而悠扬,似乎是为这浪漫的夜晚而吟唱,却又透着一丝无奈和忧伤,如嘤嘤啜泣,如呜呜幽咽,牵系着她血泪肝肠。

    在这绵亘的群山里,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泣血的歌儿在飘荡。谁会听见?谁会听见?听见她深情的呼唤,明白她相思的衷肠。

    漆黑的山谷宛若深渊,阒然空空,万籁俱寂。莫可名状的黑暗中究竟酝酿着什么?是危险的荆棘,还是沉沦的泥潭?是虚幻的迷雾,还是无情的冰霜?或者……是一株清香怡人的芳草,默默等待天明,等待焕发其生命的雨露和阳光。

    黢黑中仿佛传来个声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她暂歇歌喉努力去聆听,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是回声?是梦幻?是虚妄?不!是他!他来了!

    那道身影冲出黑暗,那双翅膀映衬着月光。他不是矫健的雄鹰,但他一飞冲天不再畏惧;他不是矫捷的游隼,但他义无反顾热情高涨!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他展翅盘旋,垂首瞰望,寻找着情人的位置;啾啾唧唧,啾啾唧唧,她欢腾雀跃,对天高歌,为爱侣指明方向。那抹掠影如箭矢般射到枝头,就落在她身旁。

    啾啾唧唧,叽叽喳喳,追逐、嬉戏、依偎、逗弄,那是一首完美的合唱。她的声音嘹亮而娇媚,他的声音深沉而浑厚,翎羽在震颤,尖喙在缠绕,两只雀儿都陶醉了,延长的柔声缠缠绵绵,甜蜜的呢喃没完没了。随着彼此歌声互相激荡,这首合唱逐渐加快,如烈火越烧越旺,起承转合啁哳啼啭,趋向汹涌奔腾,呻吟的叹音、窒息的顿音、尖利的强音、痉挛的颤音,直到最后那高亢的尾音喷射而出……

    媚娘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到郁郁的草丛间,但她脸上却挂着微笑,那是幸福的笑容——好甜!好甜!像蜜一样甜!

    “太子殿下……你在哪儿……”远处又传来卢氏的呼唤声。

    喘息未定的李治不禁打了个寒战,羞耻心如鬼魂附体般又回到他身上,连忙甩去额上汗水,颤抖着把衣衫穿好,拔腿便往外跑;可是刚跑了几步,却忍不住折回,又扑到武媚身上,在她唇上留恋地吻了一下,道了句:“等着我,过几日我还会来的。”这才狼狈而去。

    媚娘依旧赤身裸体躺在那里,回味着方才的激情——这才是她要的男人,这才是她要的爱情。这团爱欲之火照亮了她漆黑的生命。

第14章 太宗驾崩,终于等来命运的转折() 
一、陈仓暗度

    大唐与高丽旷日持久的战争再度停止,帝国又恢复了祥和稳定。可对于李世民来说,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廉颇老矣,不复神勇,能做的全都做了,做不到的操心也无用,躺在病榻上除了打发不尽的无聊时光,还剩什么?

    从夏至冬,这半年时光中李治用行动诠释了“孝子”两字的真谛。帝国之大政务纷纷,李治无不挂心,哪怕他无权过问,也会仔细聆听国舅无忌的教诲;在他精心筹划下,长安城南的晋昌坊建起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取名慈恩寺,不但为了追念她的母亲长孙皇后,还礼聘玄奘法师为主持,将其作为翻译梵文经卷的皇家道场。

    刚开始李治每月到终南山两次,后来次数逐渐增多,频繁时三五日就来一趟,而且通常会住上一夜,然后天不亮就忙忙碌碌赶回去忙国事。不但秋高气爽时如此,哪怕狂风暴雨,他也艰难跋涉来往奔波。父皇病势沉重心情烦闷,时而对他冷语相向、动辄斥责,但李治永远和颜悦色好言好语,端水喂药不厌繁琐。

    因而所有人也都尊敬太子、体恤太子。李治说他来回赶路很累,夜里不希望有人打扰,而他睡觉又很轻,于是太子别宫中不再设任何宦官奴婢,大家在经过他住的院落时都蹑手蹑脚,有时宁可绕着走,谁都不忍心惊扰这位劳碌奔忙的孝子。

    可是有谁会想到,就在那座僻静漆黑的院落中,在那个本应孤独的寝帐内,这位孝子和他的庶母度过了好几个销魂之夜。鳗行蛭步,品玉吹箫,昏天黑地,颠鸾倒凤,他们爱得炽热爱得疯狂……

    腊月的夜晚,凛凛狂风忽然停息,飘下鹅毛般的雪花,不多时便把整座终南山覆盖。虽是深更半夜,白雪却散发着光芒,将天空映照得如黎明。起伏的山峦化作洁白的丝绸,本已经萧瑟枯干的树木挂上了琼枝玉叶,楼台殿宇粉妆玉砌,翠微宫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神圣之境。

    媚娘撩起卧床的闱幔,透过明亮的窗纱望着外面的美丽雪景。而李治依旧紧闭双目,如孩子般慵懒地趴在她怀里,时不时调皮地舔吮着那两颗粉嫩茱萸。媚娘勉强坐起身,却还紧紧拥抱着她的小男人,在这浪漫的雪夜里,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取暖方式吗?

    “嗯?下雪了?”李治这才微微睁开眼,“明日山路难行,我可怎么下山啊?”

    媚娘幸灾乐祸道:“那就再留一晚。”

    李治急切地爬起身,赤裸着走到窗边,向外望了望:“雪还不小呢,这可不妙了。”

    见此情景媚娘不禁大笑:“你可是太子,留神被人瞧见。”

    “你还笑得出来!朝中多少大事,在此耽误一日,来日便多辛苦一分。为了你,我来来去去辛苦跋涉,容易吗?”

    “为我?”媚娘秀眉一挑,“难道不是为你父皇?”

    李治脸上泛起一丝愧色:“既为你,也为父皇,他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而且好像越来越糊涂。上个月又要召术士给他炼丹,正赶上右率府长史王玄策出使天竺归朝,带来一名婆罗门僧,叫什么那罗迩娑寐……”

    “哎哟哟,好一串的拗口名字。”

    “那胡僧自称年逾百岁,还进献了一颗丹药,说是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吹得神乎其神。我向三藏大师打听过,他说在西域多年根本没听说过这人,外道头陀全都是‘野狐禅’。袁天罡、李淳风也都跟我说,无论佛道,任何丹药不能吃。可父皇偏偏迷信这玩意儿,催了我好几次,要看看那丹药。”

    媚娘顿时紧张起来:“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样?敷衍搪塞呗!我真怕了,父皇征战一生无往不利,昔日王世充、窦建德数十万大军都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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