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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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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娘似是猜到她心思,立刻笑盈盈道:“韦太妃,本宫多谢您的照顾。”这话说得半明半昧。

    韦氏一怔,望着媚娘亲切的笑容,正摸不清是正话反话,忽觉一只温柔的手搭在她肩上,回头一看,是越国太妃燕氏——此乃昔日燕贤妃,越王李贞之母。

    燕氏朝她微微点头,轻声道:“别多心,媚儿是真心谢你。”

    韦氏知道燕氏是媚娘的表姐,关系很亲密,这话还能有假?顿时胸无窒碍,与燕氏一同举杯:“恭祝娘娘万安。”

    这次媚娘倒是痛痛快快把酒喝干——当初韦妃对她很不错,燕妃更是亲密的表姐,只要她们把过去的事埋在心里不再提,她非但不会为难,还要多多酬谢这两位姐姐,恩泽她们的子女。

    皇家女眷三世同堂,大家说着、笑着。最高兴的莫过于代国夫人杨贞,她上次赴皇家宴会还是隋朝时呢,身份是宗室之女,而今年逾七旬再赴宫宴,已是大唐皇后之母;左边陪着江国太妃,右边伴着千金公主,两位都是擅巴结之人,甜言蜜语句句悦耳,简直快把杨氏捧上天了,欢笑不绝于耳。

    但也有高兴不起来的,便是当今皇帝的嫔妃。贵、贤、德三妃,许王李孝之母郑氏、杞王李上金之母杨氏,乃至几位婕妤都默默无闻坐在一边,仿佛这些欢乐与她们无关,可她们又不敢不陪着笑,脸上笑心里却在哭——自武媚入宫她们就挨不到皇帝身边了,如今人家当上正宫皇后越发惹不起,王皇后、萧淑妃血淋淋的教训还不足以为鉴吗?淑妃的空位到现在没人补,李忠之母刘氏自儿子被废后一病不起,这座皇宫除了延嘉殿处处都是冷宫,恐怕也不会招纳新的嫔妃了吧?其实今天这场宫宴原该是四世同堂,可这会儿谁还想得起萧淑妃的俩女儿义阳公主、宣城公主呢?宫廷也不过是势利眼的地方。

    媚娘的目光傲然扫过在座的嫔妃,嘴角又渐渐绽放出笑意,那是不屑的笑——温良恭俭的妇人之德能给予你们富贵吗?名门闺秀的矜持孤傲能给予你们幸福吗?女人靠的不仅是脸蛋,更要靠拼搏。瓜熟蒂落者先要栽瓜,水到渠成者尚需引水。我为这个位子付出了多少?你们付出多少?有资格和我争吗?又有胆量和我争吗?

    不过,在这些嫔妃中还是有一人令媚娘稍觉忌惮。她瞻望半晌却不见那人身影:“徐婕妤没来么?”

    尚宫走出帘外,万福道:“禀奏娘娘,徐婕妤说身体不适,开宴前与众嫔妃一齐向娘娘行过礼,叩首之后便离去了。”

    “哦。”媚娘未动声色——我的宴会你竟不来?好,且记下!

    恰在此时司仪奏道:“众婢子斟酒,已计十二觞,时辰已到,请散宴。”皇家宴会有规矩,行酒十二遍,合周天之数便要结束。

    随着司赞女官宣布:“可起。”言笑晏晏的众命妇立时哑然,统统起身,整理钗环衣裙,穿上绣鞋垂手而立,又恢复恭敬肃穆的仪态;司宾出帘,引领她们离席;一切女官、才人乃至宦官列立殿门两侧,丝竹之音止住,又换成黄钟大吕。

    “再拜……”所有人跪倒在地施以大礼。媚娘抬手示意大家免礼,又朝司言使个眼色。

    司言会意,立刻宣布:“令旨,赐束帛。”

    束帛是皇家馈赠臣下的礼物,五匹帛捆为一束,来者皆有一份。媚娘是爱面子之人,亲蚕礼成自要有所表示,几十份束帛早预备好,就放在西殿中。随着这声号令尚工女官率领众宦官捧帛而出,按品阶顺序一一授予命妇。

    “谢恩……”

    众命妇再施大礼,然后起身双手捧帛,在司宾引领下依次退出大殿,如同百官散朝。媚娘却不能动,待所有嫔妃、命妇全都退出,雅乐渐渐止歇,尚仪走到大殿正中,执笏而奏:“礼毕。”

    随着此二字落定,这场宴会乃至整个亲蚕礼全部结束!

    媚娘如释重负,带着满意的微笑,在婢女的搀扶下回内殿休息。在她身后太乐再度响起,依旧是她出来时奏的那首《正和》之乐……

    三。润物无声

    午后延嘉殿渐渐寂静,残席食器撤去,除了当值的宫女其他人都休息去了,媚娘却没有小憩之意。

    这位皇后实在精力旺盛,即便有孕在身,又忙了好几日亲蚕,到这会儿依然不疲倦;卸去浑身饰品,换了素常穿的衣裙,让太医草草诊了一下脉,随即带着几个贴身宫女出了殿。

    阳春三月,正是韶光大好之时。花似涂脂,天如靛染,海池悠悠绿波流韵,柳絮飘飘乘风摇曳。媚娘却无心愉及这一切,哪怕是听到鸟儿的歌喉,也没有勾起一丝《春莺啭》的记忆,她迈着与身份不太相符的矫捷步伐,直奔相思殿而去。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相思殿中住的便是徐婕妤,她乃太宗贤妃徐慧之妹,也是王皇后引进宫来的。媚娘不会忘记徐慧,不会忘了这位好妹妹对自己的帮助和关爱;当然也不会忘了徐慧孜孜不倦、以诚感天,终获李世民宠爱的传奇经历!而现在,她的亲妹妹就在李治的后宫中,而且她还有个兄弟徐齐聃正在教李素节读书,这叫媚娘如何不挂心?

    此刻相思殿前静悄悄的,玉阶上连侍奉的宫女宦官也没有,媚娘不禁冷笑一声,快步登阶直到殿门口,才见两个宦官慌慌张张跪倒:“参见……”

    “死狗奴!”媚娘不由分说一声斥骂,“平日不来向本宫问安也罢了,本宫上门来,迎也不迎。难道皇家养活你们是偷懒的?”俩宦官吓得赶紧掌嘴,这下把里里外外的人全惊动了,宫女、宦官一股脑涌过来,乱糟糟跪倒一片——教训奴才冲的是主子,这明显话里有话!

    媚娘怒视群奴正欲再发作,忽听内殿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道:“是娘娘驾临吗?”继而珠帘挑起,徐婕妤身披单衣、慵钗不整,在一个婢女搀扶下走出来——瞧得出她步履蹒跚,却仍竭力疾行。

    “臣妾迎接娘娘来迟,死罪死罪……”徐婕妤没有行万福礼,而是晃悠悠地跪在地上。

    媚娘踌躇片刻,继而匆忙屈身,双手相搀:“别勉强,赶紧回去歇着,咱们进去说话。”说着亲自架起徐婕妤的臂弯,往里搀——她因徐婕妤不来参加劳酒,打算闹一场显显威风,哪知见面才知道人家真病了;而且就这副娇弱身子还硬挺着到延嘉殿给她磕了个头,可算仁至义尽。媚娘满腹怨气立时弥散了大半,赶紧换作温柔笑脸。

    徐婕妤自不敢劳娘娘搀扶,但她根本挣不开媚娘的手,硬是被搀回了内殿。媚娘仍不撒手,一直将她送到床榻边,扶她上去,又盖上锦被才罢休。徐婕妤赧然道:“这怎使得?臣妾失礼了……”

    “不妨。”媚娘就势坐下,摸摸她额头,触手竟有些发烫,“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病成这样?”

    徐婕妤缓了口气道:“没什么……”

    有婢女小心翼翼捧过水来进奉皇后。媚娘这才想起刚才那两句发作之辞还无下梢,以错就错赶紧圆饰,接过水来抱怨道:“气死我了……本宫恨你们这些人不上心,主子病成这样还偷懒。亏得婕妤是个知书达理的,换了我早把你们开销啦!”

    “不敢不敢。”宫女诺诺后退,心下却道——我们都在里面伺候着,哪个偷懒啦?

    徐婕妤躺在那里也帮着解释道:“确实不怨他们,是我前几日身上就不舒服,昨天……一时不慎染了风寒。”

    这话藏了半句,但媚娘岂不明白?人家这场病是她给勾出来的,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昨儿北郊亲蚕,在外面站了一天,焉能不病?想至此越发添了几分愧意:“我的傻妹妹,身上不好就别往外跑了。常言说‘心到神知’,就是不去先蚕坛行那个礼,神灵就会怪罪啦?还是自己身子要紧。”

    “妾自入宫以来还是头次赶上祭典,怎能不去呢。”徐婕妤已非三年前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经历废王立武这么大变故,即便傻瓜也能看出子午卯酉。媚娘的分量她掂得出来——现在病倒,怎么说都无所谓;昨天若真的推脱不去,能有好果子吃?再不舒服也得磕那个头啊!

    “可曾请太医瞧?吃的什么药?”

    “哪就那么矜贵?挨一挨罢了。”

    “那怎行?”媚娘又问那宫女,“还说没偷懒,怎不去找太医?”

    宫女一脸委屈,跪地道:“昨儿一回来奴婢就去了,可巧名医都不在。尚药奉御蒋……”话说一半她忽而顿住,眼眸一转,接着道,“听说玄奘法师也病着,皇上打发针医上官琮带几个人去了慈恩寺,还有几位名医都在掖庭那边,听说梁王之母刘氏快不行了,正斟酌着怎用药呢。至于奚官局那帮宦官,不把小病医成大病就阿弥陀佛了。”

    “嗯,原来如此。”媚娘已醒悟——皆因自己有孕,尚药奉御蒋孝璋等人成天围着自己,李治又抽调几位名医给玄奘法师看病,剩下的人忙不过来,难免看人下菜碟。其实媚娘并无残虐其他嫔妃之意,可宫中当差的哪个不欺软怕硬?她当年在李世民后宫又何尝不受委屈?

    “唉!”媚娘怒意尽消,对那宫女道,“倒也难为你了。去我那边把蒋奉御找来,就说本宫吩咐他给婕妤诊脉。”

    那宫女领命,连忙去了。

    有皇后懿旨果然不一样,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蒋孝璋便忙不迭跑来了。媚娘瞧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甚是好笑,一把揪住他胡须,板起面孔教训道:“你这老东西不过会开几服药,便如此势利眼。当初为给你升官万岁不惜破规矩,设个员外同正,享五品官阶。那些统御一方、出兵放马的人,他们都是几品?李敬玄、董思恭都是万岁潜邸之人,陪王伴驾十多年,头几天才刚升到五品。你这官倒当得容易,每天早晚摸摸本宫腕子就没你的事了,纵得底下人也都看人下菜碟,再耍滑头留神我将你这把胡子一根一根揪下来!”

    “哟哟……不敢不敢。”蒋孝璋疼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作揖。

    媚娘这才放手:“快给婕妤诊病,医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宫女宦官们见了咯咯直笑——这位皇后娘娘虽霸道,却是爽利人,这样的主子对底下人不绕弯子,终究不难伺候!

    蒋孝璋这次可真上心,唯恐医不好,仔仔细细摸了半天脉,这才长出一口气:“不妨事,吃几服药便能见好,只是徐婕妤筋骨不强,这病得静养一段日子。”说罢写个药方,当着媚娘的面不敢再拿大,亲自捧着去尚药局抓药。

    待他出去媚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帮徐婕妤掖了掖被角,抚着婕妤的额头,为其整了整凌乱的秀发——俊俏的脸庞,白嫩如雪的肌肤,秋水般的明眸,还有这头乌黑的长发,加之染病后的憔悴娇弱之态,好个窈窕的病西施啊!这女子年方十七,正是奇葩正艳、韶光正浓的年纪,而她已三十二岁……媚娘的温柔笑容渐渐凝固。

    不知徐婕妤是否感觉到了什么,竟很适时地开了口:“臣妾自小多病,这两年身子又一直不好。如今娘娘有孕在身,臣妾本该多过去探望,这一病全然指望不上,便是侍奉皇上之事也不能替您分忧了。我这个样子,若传给万岁,那是天大罪过。少时我便派人禀明万岁,请他一年半载的别往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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