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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分歧者三部曲-第124章

小说: 分歧者三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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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

“我昨天跟他们坐了飞机。”我对托比亚斯说,“你呢?”“我只是四处走走,处理些事。”他简单生硬地说,带着怒气,“坐飞机感觉怎样啊?”“简直太棒了。”我坐在他的对面,膝盖触碰着他的膝盖,“世界真是……比我想象中大得多。”他点了点头:“我应该不太喜欢乘飞机,那么高,想想都晕。”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的回答隐隐有些失望,本希望他会后悔没和我在一起,后悔没和我一块儿体验这“翱翔空中”的感觉,至少他也应该问问“太棒了”指的是怎么个棒法,可他竟只是说他应该不喜欢乘飞机。

“你没事吧?看你这样子像昨天没怎么睡觉似的。”

“可不是嘛,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用手捂着脑门儿说,“你总不能怪我为此心烦吧。”

“你想为什么事心烦就烦好了,”我微锁着眉头说,“不过在我看来,你也没必要这副样子。当然,我知道你很震惊,可我说过,你还是你,和前天的你、以前的你相比,没任何改变,管这帮人怎么瞎扯呢。”

他摇了摇头:“我不是在说基因的事,我是说马库斯。你根本不知道,是吗?”这话像是责怪,可语气听着却没有责怪的成分。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把松饼扔到垃圾桶中。

我感觉很受伤,很气恼,我当然知道马库斯的审判了,刚一起床,周围议论的就全是这件事,我总感觉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不用死了而心烦,显然我错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警报却响了起来,把我的话挡在了口中。警报尖锐的鸣笛听着有些刺耳,一时思考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动了。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摸索着枕头下面,掏出载有母亲日志的平板电脑。

托比亚斯关上门,拉上窗帘,我们几个都坐到了床铺上。卡拉抓了个枕头捂住头;皮特靠墙而坐,双眼紧闭着;人群中不见迦勒,他大概在钻研昨天让他神情飘忽的事情吧;克里斯蒂娜和尤莱亚也不知去了哪里,应该在探索整个基地,昨天吃了甜点后,他们俩就突然对这地方起了兴趣,哪里都想走一遭。我不想在这里走来走去,只想读读母亲对这里的看法,她写了一些关于基地印象的文字,说这里出人意料的干净,说这儿的人总是在微笑,说她在控制室里看视频就爱上了那座城市。

我打开屏幕,希望母亲的日志能屏蔽掉外面的杂音。

今天,我自愿去城市里。听大卫说,分歧者正在遭受屠杀,我们必须派人阻止他们,不能让实验中的最佳遗传物质就这样浪费掉。这话听着让人有些不爽,大卫应该也没别的意思,他的意思或许很简单,若不是分歧者人数锐减,在发生大规模毁灭前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可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必须解决问题。

他说只让我在那儿待几年。我在这里没有家人牵挂,只有几个朋友。我年纪也不大,安插在那个城市应该不费力,只需重置几个人的记忆,我就成了无畏派家庭的孩子。我身上本来就刺着文身,若不是选择无畏派,在实验里便无法解释。唯一让我闹心的事就是明年的选派大典上,我必须选择博学派,因为谋杀者就在博学派,可我怕自己不够聪明,过不了博学派的考验。大卫却说这没什么关系,他会帮我篡改考验结果,可我总觉得那样做不公平。基因局觉得派别制度只不过是控制破坏的行为修正模式,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城市里面的人却视它为生命,我不该玩弄他们所信仰的制度。

我在镜头中观察他们已有几年了,融入他们当中也没什么困难,说真心话,他们不一定比我了解那个城市。只不过传送日志有些难,可能有人会发现我在跟一个远程服务器通讯,而不是城市内部的服务器,今后的日子里,传到基地的日志可能少一些,甚至可能不传。我以后必须将自己和自己的知识分开,可能这样也不错,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或许,这些改变正好对我有益处吧。

一时要接受的信息太多,我发现自己不断地读着这一句:“唯一让我闹心的事就是明年的选派大典上,我必须选择博学派,因为谋杀者就在博学派。”可她笔下的“谋杀者”到底是谁?是珍宁·马修斯的前任吗?更让我困惑的是,母亲最后并没有选择博学派。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选择了无私派?

警报声渐渐减弱,直到消失,可我的耳朵依旧嗡嗡作响。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托比亚斯却待在屋子里,手不停地敲着大腿。我一言未发,觉得自己可能不想听他此刻必须要说的话,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有点焦躁。

但他说的却是:“我能吻你吗?”“好。”我有些释然地说。他微微弯下腰,摸了摸我的脸颊,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他毕竟还是懂我的,知道怎样让我好受一些。“我刚才没想到马库斯,我错了。”他耸耸肩道:“都结束了。”我心里明白,并没有结束。关于马库斯,永远都不会真正结束。他所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不过我不想追问这件事。“你又看了些日志?”他问。“嗯,基地里的一些事,开始有趣了。”“好,那你快看吧。”他嘴角微翘,似在浅笑,眉梢眼角却仍是倦意和烦乱。我没挡着他,只是觉得我们分开一会儿也好,分开后消化下各自的悲伤。他去缅怀他失去的分歧者身份,还有他所期盼的马库斯的审讯结果;而我去缅怀我的父亲母亲。

我敲了敲屏幕,又往下读起来。

亲爱的大卫:

我眉头紧皱,母亲这是在给大卫写信?

亲爱的大卫:很抱歉,我不能按照组织的计划走,我做不到。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愚蠢的少女,可这是我的人生,我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必须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即使不选博学派,我也能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明天的选派大典,我和安德鲁会一起选择无私派。希望你不要生气。不过就算你真的大发雷霆,我恐怕也听不到了。——娜塔莉

“我和安德鲁会一起选择无私派。”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句话,让这话慢慢地渗进脑海中。我掩嘴而笑,把头靠在窗子上,任眼泪默默地落下。父亲母亲还是相爱的,他们的爱情超越了组织计划,跨越了派别,叫板“派别远重于血缘”的宣言,变成血缘远重于派别。不对,应该是爱情远重于派别。浑身陡然变得轻飘飘的,像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我关上屏幕,不想再读下去,不想破坏这样的感觉。真奇怪,我本应该悲伤,却没有,反倒觉得在这一字一句一段一行间,重新找回了母亲。

第二十二章 翠丝 真实身份

文件夹中母亲的日志只剩下十几篇,而这些日志也没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反倒平添了更多的疑惑。余下的日志不只表露了母亲的思绪和情感,还都写给一个人。

亲爱的大卫:

曾经在我眼中,你不像上级,更像是朋友,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你难道以为,我到了这个城市,定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吗?以为我不会跟任何人有情感联系吗?以为我不会自己做出任何选择吗?

在没有一个人情愿来这里时,我自告奋勇站出来,抛开过去的一切。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责怪我放弃使命。我得把这些说明白:我会选择无私派,会成家,可我不会因为这些就忘掉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我有权过自己的生活,过我选择的人生,而不是你或基因局给我选择的人生。你应该懂得——懂得我在目睹、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会觉得这样一种生活是多么的吸引人。

说真心话,我觉得你在乎的并不是我选择了另一个派别,你只是在吃醋。你若再想从我这边得到最新消息,最好就你的怀疑向我道歉,否则我就不会再给你发消息了,更不会到城市外去看你。决定权全在你。

——娜塔莉

不知她口中关于大卫的话是不是真的,这想法让我觉得很别扭。大卫真会吃父亲的醋?那他现在是否仍在吃醋?我只能从母亲的观点里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母亲的话恐怕算不上了解这个问题最准确的信息源。

从后面的日志中我能读出,随着离开她曾经生活的“边界地带”时间越久,她的语言就变得越有涵养,对事情的反应也变得更温和,她在渐渐成长。

我看了看下一篇日志的日期,距上篇差不多已有几个月的时间,可它并不像其他那些一样是写给大卫的。语气也不同了,不再亲近,变得直截了当。

我又敲了敲屏幕,一篇篇翻着日志,敲了十下,才又看到母亲写给大卫的信,而日期已是整整两年之后。

亲爱的大卫:你的来信已收到,你不能再接收我的信息我理解。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还是会想念你的。祝幸福安康。——娜塔莉

我滑动屏幕,日志再无更新。文件夹里的最后一篇文档是母亲的死亡证明,原因是躯干多处枪伤。我情不自禁地前后摇晃着,努力想把她瘫软在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掉。心中百般不愿,我不愿想起母亲的离世,只想寻出更多有关母亲和父亲以及母亲和大卫之间的故事,只想分神,不去想她的生命是如何结束的。

也许我真是太渴望获得新信息,太渴望做点什么,那天上午晚些时候,我跟佐伊去了控制室。她跟控制室主任提起跟大卫开的一个会,我毅然决然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一点也不想看屏幕上的场景,我怕只要瞟上一眼,我就会沉浸在那个世界中无法自拔,因为现在这个世界我怎么也适应不了。

佐伊快要说完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桌子上方的大屏幕。伊芙琳坐在床上,双手抚着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我走近一些去看她抚着的到底是什么。坐在桌子前的女子说道:“这是监控伊芙琳的摄像头,我们全天候监视着她。”

“能听到声音吗?”

“把音量调大就行,不过我们一般都调至静音。一直听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谈话会很烦。”

我点头道:“那她在摸什么呀?”

“雕塑吧,搞不清楚,不过她经常盯着那雕塑。”她耸耸肩道。

我定睛一看,认出了那尊雕塑。当时我在博学派总部差点被处决,回来后,我在托比亚斯的卧室里睡了一觉,这雕塑便放在他卧室中,它是用蓝色玻璃制成的,形状抽象,像倾泻而下的流水瞬间凝固住了。

我用指尖掠过下巴,在记忆中搜索着。他曾说那尊雕塑是小时候伊芙琳送给他的礼物,她还让他藏好,千万不要让他父亲发现,他太过遵循无私派规则的父亲绝不会允许他拥有这样好看却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我当时没有多想,不过她既然专门把雕塑从无私派带到博学派总部,还摆在床头柜上,这东西对她来说就一定有什么意义。也许这是她反抗派别制度的见证吧。

屏幕上的伊芙琳一手托着下巴,凝神盯着雕塑看了一会儿,接着站起身抖了抖手,走出了屋子。

错了,雕塑并不是她反抗的象征,而是代表托比亚斯。我这才猛然意识到,托比亚斯跟着我们离开了那个城市,他不仅仅是违逆领导之命的反叛者,更是一个抛弃亲生母亲的儿子。而她正在哀悼她的失去。

可他有没有心痛呢?尽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可母子之间至亲的血缘从没真正断掉,也不可能断掉。佐伊拍了拍我的肩头:“你有事要问我?”我点点头,不再去看屏幕。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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