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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九龙章-第219章

小说: 九龙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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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秀心下生出不详的预感,头痛欲裂之时,禁不住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下,“这种话你不是第一次说了。今日你执意归还九龙章,以死胁迫我退让,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你的局外局,还是你的局中局?”

    洛琦摇头笑道,“事到如今,无论臣做什么事,皇上都认定我是为了布局。”

    毓秀眼中尽是寒冰,“林州事前我还不信,林州事后,我自深信不疑。你誓死不肯告知我你的布局,你要让我蒙在鼓里,受情势所趋。罢罢罢,暗夜行路,除了掌灯人,我还能靠谁引领方向。”

    她原本决心就算死也不要示弱的,可她还是没出息地说了那句话。

    毓秀本以为洛琦会拾级而下,谁知他只是深深望了她半晌,便转身大步去开了门,一路走上摘星台。

    洛琦手扶栏杆,一倾身就会跌的粉身碎骨,毓秀心中惊愕不已,半晌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虚张声势地叫一句,“你若再往前走半步,以不赦之罪论处。”

    洛琦遥遥望着毓秀,嘴巴开开合合,默声说了一句什么,这之后,不等她走出摘星阁,便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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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琦跌下楼的一刻; 毓秀脑子一片空白; 愣在原地; 良久动弹不得,直到摘星楼下传来众人的惊呼声; 她才回神。

    明明是宵禁的时辰; 聚集在楼下的又是什么人。

    起初毓秀以为是她听错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虚幻,什么是实在。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冲到摘星台上往下看,却只见楼底盈盈攒动的火光。

    火光中央,是倒在血泊中的洛琦; 和身着一身素服,被众人簇拥,用无比惊愕的目光; 抬头看向她的姜郁。

    摘星楼外挂着的灯只有一盏; 毓秀不知姜郁是否看到她苍白如雪的脸色; 和极度错愕的神情,她只知自己在看到那一滩鲜红的血色时,表情像极了怨魂野鬼。

    二人隔着高楼,遥遥相望; 姜郁眼中有毓秀; 毓秀眼中却没有姜郁; 她虽两眼干干,不曾流半滴眼泪,可她眼前的人渐渐都模糊成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姜郁望着形如一缕幽魂的毓秀,心中滋味万千,一瞬之间,竟对她的哀伤感同身受。

    一早赶去请御医的人跑来回报,远远只见太医院众人急匆匆往摘星楼来。

    跟随姜郁的侍从与侍卫都在等他示下,良久之后,他终于从毓秀身上收回目光,吩咐众人原地待命,一边取了傅容手里的灯笼,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摘星楼。

    洛琦为何与毓秀在摘星楼私会,洛琦又因何跌下楼来。他二人的关系必定不寻常,而事情的真相恐怕是他最不期望的那一种情况。

    姜郁的心一片纷乱,发生这种事,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毓秀,他还没有想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若不是宫中还有二三靠得住的眼线,他恐怕连毓秀与洛琦私会摘星楼这种消息,也要等到一人生死攸关,合宫皆知的时候才知道。

    华砚,凌音与洛琦三人,毓秀与华砚最亲近,凌音次之,洛琦最次。毓秀从前单独召见洛琦的次数,非但远远比不上陶菁,几乎与纪诗舒雅不相上下。二人寥寥几次私会,也只是为了切磋棋艺。

    姜郁从前一直认定洛琦只是侯爵送到毓秀身边的一件摆设,除了他的出身,他本该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如今看来,竟是他想错了。

    侯门四子,木讷寡言……

    他被洛琦与世无争的行事风格欺骗了,他以为他不通人情,只是一个棋痴,却从没想过,这样一个棋痴会是幕后最冷静的旁观者,暗自谋算人心,从容布局。

    九十九级台阶,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从姜郁踏上第一级台阶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不知名的愤怒与怀疑填满了。即便今夜是那一主仆自乱阵脚,在人前露出破绽,他也深恨自己不曾预料先机,遗漏了那么多重要的细节。

    若非华砚身死,毓秀失控,洛琦自裁,他又要用多少时候,才能猜到谁是毓秀真正的布局人。

    九十九级台阶,终于走到尽头。冲上摘星台的时候,姜郁的心已经完全跳乱了节奏。

    真相呼之欲出,只要再进一步,他就能看到他想要确认的证据。

    毓秀的姿势与他上楼之前一模一样,手扶栏杆,半边身子探在栏外,一脸绝望。

    这一副卑微颓败的可怜相,比她在金麟殿发疯的时候有过之而不及。他只是远远看着她,心就像刀刺一样疼痛。

    姜郁平息半晌,在距离毓秀三步的位置试探着叫一句,“皇上。”

    毓秀听而不闻,悠着身子在栏杆上紧紧盯着楼底,看也不看姜郁。

    姜郁咬牙看了一眼毓秀的右手,鼓鼓的的确是攥了东西。

    刹那间,他的心狂跳不止,无法将目光从她手上移开半分。

    看那一只拳头的大小、形状,里面握着的极有可能是九龙章。

    机会只有一次,他不能等。

    姜郁冲到毓秀面前,蛮力掰开她的手,将那一只金制的九龙章抓在手里。

    毓秀半点没有挣扎,只是身子在被姜郁拉扯的时候耸动了一下。

    姜郁将金章举到灯下,龙纹清晰可见,赫然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左龙头。

    金头玉尾,这颗华丽的九龙章,明晃晃的在那里,像是在嘲讽他。

    姜郁如遭雷劈,愣在当场。疯狂的猜想成了现实,从前果然是他认错了,华砚之所以执掌的是龙心章,并不是毓秀罔顾规矩,随心所欲,而是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布局人。

    洛琦才是毓秀的布局人。

    洛琦才是毓秀的布局人。

    姜郁将这一句话在口中细细嚼了两遍,舌尖尽是苦味。在没有人知道的当下,他是生平第一次,被所谓的事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君授臣受,九龙章一旦赐出,就没有后悔的道理。为君者向九臣索要九龙章,就是赐死的意思;为臣者向君上归还九龙章,便是抱着求一死之心。

    毓秀赐给洛琦的九龙章,在他伸手抢夺之前,握在她自己手里,且不管是她向洛琦索要的,还是洛琦奉还的,都注定了执章人的死局。

    若洛琦的死在毓秀意料之内,她不会像此刻这般失了魂一样,又或是,人是她一时冲动逼迫自尽的,可当她真的见到洛琦血溅当场的情景,心中又生出了懊悔之意。

    他已经算错了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无论如何,他也要撬开她的嘴,问出他想要的答案。

    姜郁将龙头章塞到袖袋里,小心翼翼地扶住毓秀的肩膀,揽着她将她带离栏杆。

    毓秀乖乖任凭姜郁摆弄,被拖着走了两步之后,干脆放软手脚,倒进他怀里。

    姜郁顺势抱起毓秀,大步流星走进摘星阁,将人放到龙椅上端坐,他自己却不坐,只屈身跪在她面前,轻声问一句,“皇上容臣斗胆问一句,今夜发生了什么事,洛琦又为何发生意外?”

    毓秀一脸痛苦,眼神恍惚,扶着额头,身子簌簌发抖,直往一边栽。

    姜郁捏住毓秀的两只胳膊,不依不饶,提声再问一句,“请皇上打起精神回臣一句话,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琦又为何跌下摘星楼?”

    毓秀被迫望着姜郁,良久之后,终于从嘴里吐出四字一问,“人死了吗?”

    姜郁被问的一愣,咬牙答一句,“臣进楼的时候御医才过来,洛琦情况如何,要他们查看之后才知道。皇上不必抱太大的希望,他一个平人,从这么高的楼上跌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啊……

    她现在终于明白洛琦所谓的华砚的死只是一个开始究竟是什么意思。天下无双的洛四公子,为了赢这一局棋,牺牲的弃子之中,也有一个他自己。

    毓秀长长叹了一口气,身子松垮下来,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姜郁呆愣一瞬,忙起身坐到毓秀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试她的鼻息,狠狠掐她的人中虎口。

    怀中人呼吸微弱,昏迷深沉,任凭他百般召唤,也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姜郁起身灭了龙椅旁的灯,又出门摘下挂在摘星台上的白灯笼,点燃扔到楼下,随即回阁抱起毓秀,提灯下楼。

    九十九级台阶走下来,纵然他手上负着一个人的重量,却丝毫不觉劳累。

    又或是,烦恼无尽,苦海无涯,哪里还顾得上肉体的不适。

    众人见姜郁抱着昏迷不醒的毓秀,心中各自吃惊,半晌也没人敢说话。

    姜郁走到已被擦拭了的血迹处,面无表情地对傅容问一句,“人怎么样?”

    傅容目光一闪,躬身对姜郁拜道,“殿下命在旦夕,情势危重,人只剩一口气。”

    且不管是否命在旦夕,情势危重,人剩一口气的意思,就是他还活着。

    毓秀的布局人,那个一直藏在暗处,若不露身,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被人猜到身份的布局人,跌下九层高楼,竟还活着。

    姜郁不自觉地皱紧眉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板到没有情绪,“赶来为棋妃诊治的御医是哪一个?”

    傅容垂眉道,“廉御医才从将军府回宫,是他带着人来为殿下诊治的。”

    “人呢?”

    “廉御医为殿下止了血,侍卫便抬了软轿,将殿下抬回永喜宫了。”

    “这地上的血渍,是谁吩咐处理的?”

    傅容心中一凛,抬头望一眼姜郁,小声禀报一句,“是下士吩咐的。”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傅容,“血渗到石砖里,轻易擦不净,就算擦不净,你也不必纠结,天长日久,风吹雨淋,渐渐就看不出这是血迹了。”

    傅容流了一身冷汗,低头应一声是,“要不要叫他们抬软轿来,将皇上送回去?”

    姜郁笑道,“不必麻烦,我自会将人抱回永乐宫。”

    傅容本是怕姜郁受累,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说甚,只带着人远远跟在二人身后。

    毓秀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十三岁那年,冲动愚蠢地跳了锦鲤池的她自己。

    华砚也在她梦里。

    梦里的华砚却没有像之前她做过的梦,或是五年前的真实情状,跳下水救她,他只是站在锦鲤池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溺水窒息的知觉如此真实,毓秀已分不清哪里是梦境的边界,哪里是真实的开始。她的脚被水草缠住,身子在水里绝望挣扎,渐渐的,四肢的力气被抽空殆尽,连一根手指都不再受她的掌控。

    濒死的体验如此糟糕,可比死更糟糕的,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死,却无动于衷。

    绝望关头,毓秀头顶一阵剧痛。

    扎醒她的,是御医的一根银针。

    毓秀一睁眼,就看到曹忱诚惶诚恐的一张脸。

    在他身后,站着面似忧虑的姜郁。

    毓秀撑着坐起身,伸手将头顶的银针拔了,满心无力地对曹御医道,“朕没有大碍,你下去吧。”

    曹忱从地上捡起银针,躬身退出门。姜郁吩咐傅容将人送到外殿,一边将殿中的闲杂人等都屏退。

    毓秀揉着头,半靠在床上,等姜郁走过来抱她,她就顺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在摘星楼发生的事,伯良一个字也不要问,我什么都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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