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厨-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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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脑袋一抬，面容严肃的看向赵广生与陈虎两人。
犹其是陈虎，眼中闪烁着警惕戒备的光芒，显然，是把他当成某种人士了。
“为什么非要是我？”赵广生脸色难看道。
搁谁被人找上门来挑事也不会痛快。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我只是吃过你们一家，且感觉到厨艺地道的酒楼。”陈虎解释道。
“就因为这个？”赵广生脸皮微抽，追问道。
“是的。”陈虎肯定道。
赵广生无言，只感觉这事怎么听怎么的假。
难道世间就真得这么巧？
“只是切磋？没其他目的？”片刻后，赵广生深吸口气，正色道。
既然已经逼上门了，身为厨师的他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那样不仅显得自己势弱，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一家酒楼的大厨，对自己的厨艺有着足够的自信，怎么可能不战而避？
“只是切磋，没其他目的。”陈虎确认道。
“好。”赵广生深深的注视了会他，答应一声，转头看向了自家掌柜的“掌柜的，借酒楼的厨房一用。”
“好的。”掌柜的看了看赵广生，又瞅了瞅陈虎，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后从柜台出来，带着赵广生及陈虎向后厨走去。
“居然是来挑战赵师傅的，真是不自量力。难道他不知道，咱家赵师傅乃是宫廷御膳房出来的？单是手艺而言，整个金陵城都算是独一份。”
“无知者无谓啊。没听人家说么，只吃过咱们这一爱，所以肯定是不知道咱们赵师傅的名声，只怕等下有好戏瞧喽。”
“那，我们去看看？”
“掌柜的可在后面呢？”
“又没客人。”
“那，去看看？”
“走着。”
而后几名小二也没了再打扫的心思，对视一眼，齐齐来到了后厨。
“你们过来干什么？”掌柜的没好气道。
“来给赵师傅助威！”某个机灵的小子回道。
“哼，等下都给我安静点，要是因为你们的吵闹而影响了赵师傅的发挥，别怪我事后扒了你们的皮！”掌柜的做严肃脸，警告道。
“是！”小二群体一凛，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厨房内。
“你想怎么来？”系好围裙，体现出大厨模样的赵广生看向在案台边检查食材的陈虎询问道。
“简单，你我拿出全力各做一菜，然后交由对方品尝评鉴，你看可行？”陈虎轻笑，将心中预案从容不迫的道了出来。
“行。”赵广生眼神微动，肃容答应了下来。
由此来看，陈虎貌似真没其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他切磋。
“你选哪边？”
“就北边那口灶吧。”
然后两人分道，各自走到案台前选去了食材……
没有定题，也就没有限制，所以所有材料两人皆可选择，关键只在于想做什么菜。
陈虎想了想，决定以千锤百炼的炒萝卜丝来完成这次的切磋。
随即也不再犹豫，从案台上选取了包括北方水萝卜、南方青萝卜、素菜胡萝卜、悍地小萝卜在内的四五样萝卜回到了灶台前，取水重新清洗表皮，洗去污垢，然后取刀，以高达5级的基础刀法切斩起了手中的萝卜。
哚哚哚哚……
密集的交击声随即在安静的厨房中响了起来。
同样的，一旁的赵广生见状也不示弱，快速的从盆中抓起一条活桂鱼，回到灶前，单手持刀在鱼脑袋上一拍，将其打昏，用最快速的动作和最娴熟的手法处理起了鱼身上的鱼鳞。
“哗……”
银片翻飞，很是狂暴。
第193章 互尝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皆完成了菜品，各自装盘，端到了一旁的案桌上。
就如一开始的打算一样，陈虎上的暴炒萝卜丝，不过是他匠心独运的改良版本，因此也可以叫暴炒五荤丝，单就味道而言，不输于某些精致菜品似。
赵广生端上来的则是一条鱼，造型别致，色彩鲜艳，甚至如果不是鱼身上存在的酱料，都会让人误以为那完全就是一条沾了料的活鱼。
鱼身之上气息隐隐，有种奇幻的感觉存在。
“这是……菜气？”陈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迟疑道。
原因很简单，这是自打他离开真幻界后，第一次在灵界中见到菜气的存在。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只有在真幻界那个特殊环境下才会存有的东西，但现在看来，事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一种技法，一种他目前还没掌握的手段。
“呵，这可不是菜气那种只能依靠特殊食材才能弄出来的旁门玩应，而是食相！”赵广生闻言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进而一脸傲然的宣告道。
“食相？”
又是一种陈虎不知道的技艺。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要是不因为旁得事情出来走这一糟，陈虎估计，自己估计也就止步在特级厨师程度了，再想往上，想必很难。
“果然是井底之蛙，小看天下了。”陈虎心中暗暗凛然道。
随之心底一清，因自己特殊以及见识短而生起的傲意给消散一空。
“形体、色容、香吸、味脉，四者合一，方得食相。”赵广生也乐得装下大拿，用高深莫测又言简意深的话语总结道。
形、色、香、味，除去意、养二门，厨之一道六到要素基本都被他点全了。
“形体、色容、香吸、味脉……”
陈虎沉思，隐隐的有些明白食相的根髓了。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就是色香味形四门功课的极大成之作！
其中以造形为本，以着色配色为表，香气暗藏，味道孕育其中，并用某种技术或纯熟的手艺将他们合而为一，便可使菜品自生食相，产生类似厨心对人意识影响那般的幻觉。
只不过食相更直接，直接透过视觉的因素来影响人的感观，厨心更霸道，从精神层面干涉人的想法，一表一里，互为一体。
瞬时间，陈虎感觉自己的眼界大开，真不妄自己死缠烂打，非要找赵广生切磋一回，看来是不虚此行。
“尝尝吧。”赵广生把围裙丢到一边，擦擦手，眼中隐带着得意的指着自己的作品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身也对赵广生的作品的味道感到好奇的陈虎也没客气，笑着客套一声，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沾有酱料的鱼肉放入口中。
甜鲜软糯，绵滑爽口，浓郁但不厚重的味道随之在他口中绽放开来。
哪怕未经厨心点缀提意，单是菜品本身的融合也依旧让陈虎不由得产生一丝联想，脑海中升出了桂鱼出水，弹跳溪间，观望山林的景象。
翠意昂然，自然谐趣，让陈虎徒然打心中升起一种自由愉快之感。
“不愧是赵师傅，在下佩服。”片刻后，凭借着敏锐的五感仔细分辨了一下菜品的情况还有里面放置的调料，暗暗打算回头尝试模仿的陈虎放下筷子，一脸敬佩的赞叹道。
言语中少见的把自己放在了低位，可见他对赵广生厨艺的认同。
“还强赵师傅尝评一下我的菜品吧。”接着，陈虎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赵广生微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广生淡声道，然后接过筷子走到菜前，随手夹起一些萝卜丝用手虚兜着送入了口中。
首先炸开的依旧是汤汁的味道，非常浓厚鲜香，充满了肉香，然后才是萝卜的脆口以及变味的萝卜汁液，味道丰富，充满了变换与新意。
“鸡汤、鱼汤、羊汤、牛肉汤还有猪肉汤……亏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熬出这五种汤汁并把它们做焯水融进萝卜丝里，就功夫而言，很地道。萝卜丝切的很细也很寸，刀功满分，火候恰大好处，萝卜丝炒的刚刚好，排除其他因素外，你这道菜炒的非常不错，虽然形、色上差点，但胜在有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品相上的不足。”
“不得不说，你得实力很强，在你这个年龄，我不如你。”赵广生放下筷子，露出一副岁月催人老的表情感叹道。
“那以我现在的水平去考特级厨师，赵师傅认为我通过的几率有几成？”陈虎见状，借机询问道。
“六成。”赵广生打量了一眼他，淡然道。
“因为形、色？”陈虎追问道。
“不仅仅形、色，还有题。特级厨师考释不是切磋，是选拔，是竞争，因此除去正常的基本功外，临机应变的能力也很重要，能够在规定的时间里用各种食材完成限定的题目，那才能显出一个厨师的真正本事，综合水准。”
“所以就算你解决了形、色方面的短板，如果综合实力不够，依旧无法顺利突破层层关隘，取得特级厨师资格。”赵广生怀念似的解释道。
“那看来我要努力的地方还很多啊。”陈虎到是没有害怕，心底战意十足的笑道。
论随机应变能力，陈虎还真不惧别人！
“好了，切磋也切磋完了，你赶紧走吧。等下我还有事要忙，可没时间再搭理你。”这时，赵广生呵呵怪笑的瞥了眼他，摆摆手，一副赶苍蝇的模样驱逐道。
“那成，那就不打扰赵师傅你工作了，在下告辞。以后有机会再来向您讨教。”陈虎并没有把赵广生的态度放在心理，呵呵一笑，抱拳告辞道。
现在他已经明白，这赵师傅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不是一般的厨师，以后少不得要多接触接触。
然后陈虎与守在外边的酒楼掌柜的等人客气的抱了抱拳，在他们的注视下离开了酒楼，前往他处。
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就藏着这么一位能玩出食相的大师傅，那么那些知名酒楼呢？陈虎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来。
第194章 大背景
然而，真实的情况并不像陈虎想象的那般好。金陵这边的不少酒家酒楼确实有特级厨师坐镇，但要说赵广生那种等级的，除去名声在外另一家号称金陵头字号的酒楼外，几乎在找不见。不是只有一门手艺特别强悍外，就是手艺不在正途上，让陈虎原本的见证厨艺的想法落了个半空。
好在也不是全无半点收获，起码挑战任务被他借机完成了差不多有一半，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一些。
不过更多的名声还是来自当初的贫民窟散食之行，让金陵城中不少人知道了有这一号有钱有闲又有怪癖的家伙存在。
不过终究是偏门了点，所以没过几天，甚至连陈虎金陵都没离开呢，这名声基本就消失不见，只余下贫民窟中的某些人还念叨着他的好。
就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怀念陈虎发的食物，还是吃白食的机会，亦或者其他就是了。
而后陈虎动身离开了金陵，沿官道向东，进入了江都境内。
自古以来，江都就是风华之地，风月场所众多不说，还爱出文人才子，像是宋代知名文人秦观，就是江都高邮人士，就更不要说历朝历代都有名人帝王在江都落脚了。
如白居易、杜牧、欧阳修、苏轼就不说了，单一个杨广就足以使其闻名天下。
所以与金陵相比，江都的繁华带着一丝别样的味道，风月、美人、才子、佳人，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让人一入其中就能感受到浓厚的文化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