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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正德五十年-第597章

小说: 正德五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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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起来,都给老夫起来”孙言之向着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走到孙福面前,亲自把他搀起来,闻言道:“这些日子,亏的你了”

孙福刚刚止住的眼泪因为这一句话又是涌了出来,他摸着眼泪大哭道:“老爷,孙福对不起你啊孙福无能,让那帮杀才把咱们府上给糟践成这般样子,城外的田庄也没了,城里的商号也没了,就连下人们,也快跑光了啊老爷,咱们现在啥都没有了……”

“谁说的老夫回来了,那些丢了的东西,也都会回来”孙言之厉声斥道,他扫视了众人一圈儿,沉声道:“本官今日回来,就再也不会让武毅伯手下那帮杀才这么猖狂,反倒是他跟咱们的账,得一笔一笔的算”

有了这句话,众人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孙福了也止住了哭泣,定下心来,开始吩咐大伙儿做事,把车马牵进府中,又让厨房把仅剩的一些肉菜拿出来给老爷和随从们烧饭,而热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人虽然不多,却是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

孙言之挽着夫人向府中走去。

他的夫人还是官宦人家的大秀,孙言之也并非渔色之辈,只她一个妻子,连妾都没一个。她这辈子舒服惯了,也是个老好人,就连前一阵子武毅伯府使那些手段的时候,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此时见夫君回来了,心中满满的都是高兴,拉着孙言之的手絮絮叨叨的。

两人感情甚笃,孙言之也是微微笑着听着,不时的应一声,只是心却是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从此被贬南疆,一番艰险,险死还生,再被从那偏远的蛮荒之地召回来,按理说本来应该多几分感慨,看开一些东西。只是恰恰相反,此时他整个人已经是变得阴翳无比,就像是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孤狼一般,残忍的盯着不远处的敌人,随时发动致命一击。

寇白门想要悄然回去,却被孙夫人拉住了手,对孙言之笑道:“老爷,这些时日能熬过来,开始多亏了寇姑娘了,若不是她低声下气去往武毅伯府求恳,只怕咱们这境地,得更凄惨一些。老身已经答应她了,只等你回来,便还她文书,放她出府,从此之后便是自由之身。”

她过得舒服,看的也开,自觉现在自家老爷已经不是当年的刑部侍郎了,一去经年,物是人非,现在不过就是个小小御史而已,便是去武毅伯府哭求也是没什么丢人的。只是孙言之却不这般想,他恨透了连子宁,那一个‘低声下气’,一个‘求恳’,使得他就像是被毒蛇给狠狠的咬噬了两口一般,整个身子都是一阵忍不住的颤抖。

他只感觉寇白门丢了孙府的人,阴冷的瞧了寇白门一眼,寇白门就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给盯了一般,浑身难受的要命。

虽然在夜色之中,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寇白门之美,雅致脱俗,宛如天仙下凡一般,绕是以孙言之这等不近女色的主儿,都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将其据为己有的心思。

委实是太美了。

他心里转了几转,并不接话,只是大步向前走去:“我去看看挺儿。”

一提起孙挺,老夫人立刻悲从中来,也顾不得说寇白门的事儿了,眼泪簌簌的便是落了下来。

自从孙言之被贬官,孙挺的身子便一直都不行了,不过是靠着报复连子宁的那一股子邪火儿撑着而已,结果证据送上去了,父亲倒是召回来了,只是自己的举人身份也被免了,并且皇帝下诏,永生不得录用,这就彻底的断绝了孙挺的仕途科举之路。这对于读书人来说,其打击已经是不能用致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地崩山摧虽说孙挺不是壮士,却也险险死了过去,一场大病,至今未愈。

房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其余的家具,墙上挂着的字画,都给典当了出去,真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四个字。昔日孙挺游历江南,时人爱凑趣儿,将其称为京师四大公子之一,也是俊朗秀气的翩翩佳公子,可是现在,却是面色蜡黄,瘦的皮包骨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的紧。一双眼睛里面都是神光暗淡,见到父亲,嘴唇翕动着,想要说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珠子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

这还是孙夫人典当了自己陪嫁时候的首饰,又瞒着弟媳管自家弟弟借了些银两,买了不少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这才是把他的一条小命给吊住。

孙言之握住儿子的手,只觉得手里的人轻飘飘的跟一张纸一般,再也忍不住,也是哭了出来,父子两个相对而泣,好不凄切。

良久,孙言之方才恢复了平静,阴阴冷冷的一笑:“挺儿,为父定然会为你报仇的,你且别多想,好生将养就是了。你那举人的身份,科考的资格,为父也定然给你挣回来。”

第五八零章画扇蒙尘

孙挺闻言,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希望,眼中爆发出神采,握着父亲的手紧了一紧。

孙言之走出门来,径直向着自己的住处行去,孙福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孙言之走了半响,忽然问道:“咱们家中还剩多少银子?”

“不到五十两了,还亏欠了刘记生药铺三十两银钱,那几个时常给咱们府上送菜蔬猪羊的庄稼把式那儿欠了八十两,前些日子每日催要,后来消停了一阵儿,说是回家拾掇暖棚子了,这不,这两日又回来了,今儿个晚间还来要呢”孙福絮絮叨叨道。

“现在就出去买些灯笼烟花回来,大过年的,总要有些过年的样子。明儿个去人牙子那儿挑几个伶俐的丫头小厮回来,挺儿现在这般摸样,怎地只能一个人伺候?等明儿个也把欠的帐给结了,再买些家用的回来。”孙言之看了他一眼:“钱不用担心,此次老夫带了些银钱回来,足用了,以后的,你也不须操心。”

他脸色变得阴冷:“赶明儿个,等老夫我出门回来之后,你便去顺天府,把那些逃奴一一具了案,逮着之后,直接打杀了了事儿”

“这个?”孙福做难道:“那些顺天府的孙子狗眼看人低,前些日子咱们府中出了事儿去他那儿,连管都不管。”

“今时不同往日,老夫寻个人和你一起去。”孙言之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孙福着人出去买了灯笼香烛回来,把院子里装点了一下。多少也是有些人气儿了,总有了个过年的样子。他也是心思灵活的,暗自揣测,只怕老爷这次回京,未必乃是一个区区御史那般简单,怕是要有大作为的,若不然的话。定然消沉。而现在看老爷的样子,虽然阴冷,却是成竹在胸。

孙言之的房间。花厅一侧,拐过一个八珍屏风,便是一个不小的浴室。浴室正中一个大木桶散发着腾腾热气,把这里照的有些不真实。

屋子下面烧着地暖,屋子里点着铜炉,把这里烘的暖融融的。

孙言之一路风尘仆仆的,早就浑身难受,这会儿正泡在大木桶里面,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沉沉浮浮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舒爽的惬意。

孙夫人先给他洗了头发,湿漉漉的搁在桶沿儿上。在他身后给他搓背。

“执儿和雩儿都睡了?”

孙执和孙雩便是孙言之的小儿子和女儿的名字,都是十岁,乃是一母同胎的双胞胎。

“睡了,咱们的下人跑的跑,遣散的遣散。不过好歹还剩下一个老妈子,执儿和雩儿也是须臾都离不得人的。”

孙夫人柔声道。

孙言之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苦倒是算不上什么,担心却是真的。”孙夫人拿了块儿干净毛巾打了胰子给他搓着脖颈子,一边道:“前些日子咱们钱用尽了。又得给挺儿治病,连暖炉子都停了,屋里跟冰窖也似,我也没觉得冷。可是一想到你在那南蛮之地受苦,我就浑身发凉。所幸现在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她的动作忽然停滞了,只觉得手上摸到了什么东西,赶紧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下去,顿时便知道了自己刚才手上摸得那异样是什么,在孙言之的背上,竟然有着十几道横七竖八的疤痕,那疤痕看来时间不短了,都已经结疤脱落,但是那不同的颜色还是清晰可见,这疤痕足有一寸来宽,纵横七八的,看上去就觉得一股狰狞,可以想见当时这背上皮肉翻卷,是何等的恐怖孙夫人惊道:“老爷,这是什么?”

说这话,眼泪便下来了。

孙言之淡淡道:“黔国公着人用蛇皮鞭子打的。我刚到云南的时候,照例去黔国公府上拜见对答,没想到一句话说的不合他的心意,立刻便糟了一阵毒打,将养了三个月不得下床,多亏没染上疫病,若不然怕是连命都保不下来。”

“这黔国公怎地如此霸道?”孙夫人咬着牙怒道。

“以前只是风闻,不去云南还当真不知道,那黔国公何止霸道,在当地简直就像是皇帝一般,手握重兵,三司使都是傀儡,一切政事军事皆出于他手。”孙言之摇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不过只须记住一点,我这般摸样,都是那连子宁所害,这笔账,却要记到他的头上”

“他现在可是武毅伯?咱们斗不过他的”孙夫人劝道:“老爷,咱们安安稳稳的做官不行么?莫要再找惹祸端了”

“他可不会放过我”孙言之阴冷的一笑:“你就别管了,这件事儿,为夫自有主张。”

孙夫人再也没什么能说的,只得是幽幽叹了口气。

一夜无话。

大明朝过年放假到正月初四,是以这几日,孙言之便四处拜访当年故旧。孙福指派下人们收拾府邸,购买东西,装点打扮休憩房屋,几日间,弄得板板整整的,竟是有了几分复苏的迹象。

正月初四一大早,孙言之先去吏部和都察院报备了,见过了不少昔日的同僚。

这些人见了孙言之,多半是唏嘘不已,不痛不痒的安慰了几句。只是孙言之昔年执掌刑部,为官酷厉冷峻,着实是得罪了不少人,看笑话的也有,风言风语的也有,上来冷笑两声道一句‘孙大人竟然还能回来,可喜可贺’的也有。

孙言之却是只当春风拂面,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

按理说孙言之这等被圣旨召回的官员自然是要去宫里面圣谢恩的,只是这会儿皇帝等人都是在燕山大朝殿。谢恩的事儿,只得延后再议。

然后孙言之便是去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皇次子潞王府上。

他本来就和潞王交好,只不过当时皇帝主意未明,这惺子都都不敢如何放肆,行事都很是低调乖觉,哪儿像现在啊?个个明里暗里的拉帮结伙儿。

到了潞王府上,只是潞王随侍皇帝去了燕山大朝殿。这会儿却是不在府中,当初孙言之乃是这里的常客,跟门房等都还是很熟悉的。见惯了朱紫,那些门房见了此时穿着青袍的他,多少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当年的情分总还在——而且潞王殿下乃是在这个事儿上出了力的,若不然的话,孙言之就不是被贬临安府那般简单了,只怕这会儿已经去投胎了。

见了面,情分还在,倒也客气,让进门房之中喝了茶,过一会儿,王府便是出来一个官员,乃是王府典薄。姓刘,名刚,这官儿不过是个区区九品而已,若是在地方上的那等大王府像是秦蜀周楚大明朝四大封藩的话,那多少还有些实权。但是当这等在京的闲散王爷府中的典薄,当真是芝麻一般了。不过他背后乃是潞王,这便就无人敢惹了,而且此人深的潞王信任,是以留守王府主持。

孙言之和他乃是相熟的,知道他乃是潞王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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