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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亲爱的苏格拉底-第4章

小说: 亲爱的苏格拉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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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申两家家长是黑。道上共同经历风雨的老大老二,后金盆洗手,用原先敛聚的资金人脉创办了华盛。

    9年前,纪老大车祸去世,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华盛的经营权落到申老二手里。

    后来申老二把经营权交给儿子申泽天,可要知道,这一切原本都是纪家的。

    自此,申泽天和纪家一对兄妹,以及辅佐纪家的沈弋成了对手。

    双方在股份和经营权上明争暗斗。

    申泽天为了家族利益,和董家千金董思思结婚,甩了相好5年的前女友姜晓。

    ……

    纪法拉看不惯申泽天,也讨厌董思思。此刻有机会,当然要拆台。

    她话说完,见了甄暖,立刻眼睛发亮。她从小和沈弋亲,自然也亲甄暖。

    她掀了警戒线跑进来,挽住甄暖:“暖暖姐,你来了正好。我作证,刚才董思思和死掉的姜晓吵架了。”

    言焓看了一眼纪法拉的脚,她跑来把地毯踩了好几个脚印。

    一位刑警示意纪法拉退出去,可她不理,摇甄暖的手:“暖暖姐,我听到董思思还有申泽天他们在隔间里跟姜晓吵架。肯定是他们打了起来,然后这两个人联手把姜晓推了下去。”

    董思思脸色无虞,强势地一笑,说:“姜晓在隔间里边闹,我拉泽天走,留她自己玩儿。之后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我看,她是想跳楼给我找晦气。”

    “胡说。”纪法拉反驳,往屋里走,四处指,“房间里乱成这样,全是她自导自演?你哄小孩子呢……”

    纪法拉话没说完,

    “出去!”言焓脸色清凌,冷冷低声,室内登时一片低气压。

    纪法拉愣了。

    男人黑色风衣,灰色围巾,高大有型,俊眉之下眼眸微愠,却不看她,而是皱眉注视着她脚下。

    痕检员关小瑜沮丧无语地蹲着,她没来得及拍照,更来不及收集碎屑,就给纪法拉踩了个稀巴烂。

    甄暖立刻拽纪法拉,虽然不太敢和面前这个不熟的男人说话,但顾忌着纪法拉只得鼓足勇气,低声讨好言焓:“抱歉,队长,她是我妹妹,不懂事,你……”

    “你家的事和我有关系?”言焓冷冷堵她。

    甄暖噎住,脸涨得通红。

    又听他看着纪法拉,凭空说了句:“强行冲越警察为履行职责设置的警戒线。”

    甄暖脑袋发炸,隐隐怀疑他是不是要干什么,赶紧拉人;

    可纪法拉哪被人驳过面子,见他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气,道:“酒店是我家的,我爱干嘛干嘛。”说着一脚踹向花架,花架倒下砸得工具箱里的磁粉泼一地。

    言焓闲闲看她半晌,唇角微翘,竟笑了一声,说:“以暴力方法阻碍警察依法履行职责。”

    甄暖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脊背发凉,搂住纪法拉往外拖,可后者被言焓漫不经意的调调弄得愈发羞辱火大,不知死活地一脚踢向言焓。

    言焓洒脱地侧身避过,寻常道:“袭警。”

    甄暖脑中一根弦绷断。

    下一秒,言焓大步过来,单手捏住纪法拉把她从甄暖怀里扯出来。

    纪法拉毫无反抗之力,几秒钟内被他拖到对面的走廊上,咔嚓两声,双手拷上了门把手。

    纪法拉傻了眼。

    甄暖愣住:果然……

    她追上去,嘴唇都咬疼了,才张口,蚊子般小声地打商量:“队长,她还小不懂事,算了吧。”

    言焓点头:“好。”

    甄暖没想他这么好说话,简直太感动了,刚要说谢,他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用警棍。”

    甄暖立刻闭嘴。

    纪法拉瞠目结舌,竟也安静不闹了。

    走廊两边好多围观的客人,她不能丢纪家的脸。

    她瞬间背身站好挡住手铐,眼睛里委屈愤怒却昂首挺胸,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好你个小火,居然这么对我!

    还是,

    他忘记她了?

    甄暖回头见她那规矩样,不知为何,一番紧张之后,竟突然有点想笑。

    董思思看看纪法拉,没兴趣幸灾乐祸,更没心思埋汰她。

    她转头对言焓道:“警官,门外有伴郎的,他们应该知道,我和泽天走后,姜晓还活得好好的。”

    几个伴郎点头:“是的。他们走后,姜晓还一个人在闹呢,隔间里还有声音。”

    言焓黑眸幽深,似乎含着凉笑:“谁说这里是案发现场了?”

    甄暖也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这里不是案发现场。”

第5章 chapter5() 
目光齐刷刷投来,甄暖抢了boss的话,好窘。

    言焓微微低头回看她,表情平静半刻,缓缓笑开。从甄暖这边看,灰色围巾挡住了他的嘴唇,只看到那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流光溢彩。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好似被电了,赶紧垂下眼。

    对甄暖的抢话,言焓很捧场,摊开左手做了个隆重介绍的手势,道:“犯罪实验室,病理学研究员甄暖,请她给大家解释。”

    ……

    众人下了楼,姜晓仍陈尸坠楼地,医生已确认死亡。

    甄暖蹲下,掀开死者脚边的白布:“她的鞋底有很多泥点,是摔落后溅上去的。鞋后跟的纹路里有泥巴,糅杂着彩色纸屑。”

    她盖上白布:

    “彩色纸屑是否来自7楼的房间还说不定,但鞋是新的,细雨刚刚下,进酒店前不会有湿泥,酒店里也不会有泥土。我想,这很可能来自楼顶。为了确认,痕检员会采集回去检验对比。”

    董思思不同意:“为什么不是摔下来后溅上去的?”

    “溅上去的泥土不足以把彩色纸屑糅进纹路里。死者从有彩色纸屑的地方走过后,去了有泥巴的地方。”

    董思思仍然质疑:“也有可能是她从楼上掉下来,脚跟先着地。掉下来力量那么大,把泥巴踩进纹路里轻而易举。”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死者脚边的水泥地上就有几处车辙留下的泥巴。

    北风呼啸而过,甄暖没戴围巾,冷得缩一下脖子,她坚定地摇摇头:

    “不是,她不可能脚跟先着地。”

    她深呼吸,成团的热气蓬蓬地呼在空气里,衬得眼睛雾气蒙蒙的。

    她蹲着,仰头看众人,

    “如果脚跟先着地,巨大的冲击力会沿身体往上造成连锁骨折。力量从腿骨冲到脊椎,最后落到头部。严重会全身骨折;轻一点,最常也会造成枕骨大孔骨折。”

    她说完一大串,呼了口气,见董思思等人疑惑不解,解释:“枕骨大孔在脑勺后边,就是颅脑和颈椎的连接处。”

    她站起来,翘起脚前掌,脚跟使力,狠狠蹦一下,演示:“明白了吗?”

    她突然孩子气般笨笨地一蹦,面前两个男人都愣了愣。

    她演得太真,脚后跟和水泥地一撞,力量自上而下冲上头脑,脑后筋骨一扯,痛得耳朵像被人拧了。她轻轻地“嘶”一声,赶紧揉揉耳朵和后脑勺。

    言焓看她一眼:“不错,很可爱。”

    “……”

    甄暖微窘,也觉得刚才的动作有些幼稚。

    申泽天看她的眼神多了丝趣味,董思思则隐约不爽。

    刚才一蹦,发髻稍微松散,几缕碎发从鬓角悬下来,甄暖并未在意,继续认认真真解释:

    “像我演示的那样,后脚跟着地,力度会往上冲。可我初步检查过,死者并没有出现我说的那一类骨折。而且,”她指死者的头部,

    “从伤情看,头部是着力点,很可能是倒立,至少平躺,而不是站姿。当然,具体情况要等尸检才知道。”

    大家都明白了。

    “尸检?你的意思是解剖吗?”申泽天问。

    “是的。”

    “我不同意。姜晓很爱美,她不会希望被解剖。”

    甄暖抿抿唇,声音不大:“抱歉,你的前男友身份,无权向我们提要求。何况刑事案件,是否解剖,你无权置喙。”

    申泽天稍稍抬眉,俯身迁就她的身高,笑:“好,我听你的话。”

    甄暖面对他放大的脸,猝不及防,立刻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胆怯和讶异。

    他得逞般勾了勾唇角。

    董思思看在眼里,表情不动声色:“自杀也是刑事案件吗?”

    甄暖没说话,言焓道:“是否自杀会由警方判断。现在请你们配合做笔录。”

    两人离开。

    言焓瞥他俩背影一眼,低头对关小瑜说:“鞋子。”又对另一位刑警谭哥说,“鞋子。”

    一样的词,两人心领神会,给了个“ok”的手势,各自跑了。

    刑侦队的人多年磨合过来,默契不是外人能领会的。

    痕检员在坠楼地取证完毕后,警察把姜晓的尸体收走。

    甄暖准备跟着离开,却听言焓吩咐:“一起上楼顶看看。”

    甄暖不解,她是搞病理学的,细节侦察并不是她的职责;但她不敢反驳boss的话,只得跟着大伙儿一起上楼。

    楼顶的北风刮得更大;

    甄暖冷得浑身发抖,牙齿乒乒乓乓打颤。

    刚才下去一楼忘了拿围巾,风从脖子里钻进去一路透透地吹到肚皮,她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肩膀里。

    细雨停了,楼顶还是湿的。

    栏杆约1米,符合建筑物安全标准,半米的水泥墩,半米的铝合金栏杆;有一截栏杆破开了。边上有四五米宽的露天花圃,正值冬季,花枝枯败,地里铺着塑料薄膜。

    干枯的花枝大片地东倒西歪,塑料薄膜上脚印凌乱不堪。

    大家都在忙碌。

    这不是甄暖的工作范围,她有些心不在焉,双手插兜立在原地,四处瞄瞄,恍惚走神。

    言焓蹲在花圃边的下水口检查,他叫人来挖滤网,一抬头见她立着发蒙,冲她勾勾手指,嗓音不太客气:“甄暖。”

    “诶?”她立刻精神集中。

    “过来。”

    她顺从地小跑过去,等待命令的样子。

    言焓起身,顿时高了她大半个头,冷风也被挡走一半。他往外走了一步,给检查下水管的同事留位置。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上来吗?”声音和风一样冷。

    甄暖摇头,隐隐有即将挨训的预感。

    “我刚做刑警时,郑容老师总和我们一起看现场。平白给自己增加工作时间。有人议论他管太宽。”

    甄暖冻得脸发白,缩着脖子看他。

    “有次车祸,他拒绝照片,坚持亲自去案发道路看肇事车辆。他说,分析现场的车身伤痕可以让他在尸检时有所侧重,提醒他检查那些可能会忽略的身体部位。尸体是最可靠的证据,可很多时候,法医只看尸体本身,会有遗漏。”

    语气没有起伏,在她听来却分外刺耳,

    “实验室破案率高不是偶然,也不止是科技,在人。”

    “希望将来你能媲美实验室里的每一位同事。”他说,“西方的法医通常叫病理学家,记住学和家,记住你身上的责任。”

    甄暖脑子里轰隆一声,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学业生活皆顺利,从没被否定过,出勤第一天就被不轻不重地提醒一番。

    无关专业,而是态度方法。

    她立在北风中的楼顶,像热锅上的蚂蚁,羞耻得脸上起火。

    但她不会因此沉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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