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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亲爱的苏格拉底-第124章

小说: 亲爱的苏格拉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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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或许……”他静静看他,“我不做tutor了,洗掉过去的一切。”

    言焓有半刻未做声,洗掉过去,甄暖就是他的障碍。

    他问:“为什么替林白果报仇?你和她什么关系?和t计划里曾经的那个tutor又是什么关系?你在警局里安插的人是谁……”

    “小火。”千阳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要走了。今天,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问你最想问的。”

    言焓陡然沉默。

    窗外的雪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白皙而轮廓分明。

    他抿着唇,眼里转瞬即逝划过一丝蚀骨的痛,终于,缓缓开口:

    “当年,阿时她……发生了什么?”

    千阳喝完杯子里的水,把纸杯捏成团。

    “在沥青厂。”他说,“那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只参与了其中一件。

    从边境执行银剑行动回来,头一年,我一直在做噩梦,那个村子里的37条人命。我放不下这些事,开始调查队里的内鬼是谁。

    申洪鹰,程放,黄晖,吕冰,戴青,还有你,我都怀疑过。

    我跟着t计划的管理者之一长大,知道t计划的存在。但我不知道内部信息,因为很早就和他们断了关系。我和你一样,想当兵,想做警察,想做很多事。也和你一样,在那次行动后想调查真相。

    我最先怀疑的人是黄晖,跟踪他很久,他的确可疑,他和几个t计划的组员筹谋去植物人疗养院里偷警方的一个重要证人。”

    言焓接话:“那个证人是甄暖。”

    “对。我一直追踪他,在他的临时住所外等了很久。他们带进去一个人,带出来一个箱子。”

    言焓平平地吸了一口气,真正的甄暖就是在那里被肢。解的。

    “后来他们去了申洪鹰的沥青厂,把箱子里的东西扔进硫酸罐。”千阳把纸杯扔进垃圾篓里,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冷笑,

    “申洪鹰不是t计划的人,可他当年为了立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黄晖戴青他们谎报军情。后来,他甚至提供场地给黄晖,帮他销毁那个女孩的尸体,怕女孩道出村子的真相。

    即使甄暖是植物人,脑干受损,根本不可能醒来,他也不放过。要不是他,沥青厂怎么会在春节前提前一个月停产,关闭车间。”

    他嘴角扯过一丝狠厉的笑容,言焓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记忆中的千阳,沉默,少有表情,非常内向。那时,申洪鹰队长是他的偶像,伯乐,恩师。

    千阳见他看自己,会错了意,解释:“和你一样,以前不抽烟,现在会了。”

    他递他一只,他摇头:“戒了。”

    千阳不强求,点燃打火机,火光照得他的脸一片红:“甄暖死的日子是腊月初七,夏小姐前一天。”

    言焓再度平静地吸了口气,心却狠狠一颤。

    “沈弋并不知道她死了,以为她被t计划的人掳走,他答应秦副院长绑走夏小姐并把她杀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本身想把夏时弄……

    至少让她长时间失去意识。等找到甄暖后,把两人换过来。”

    言焓凉凉道:“他这么想过,但他没有这么做。”

    “是,他没这么做。但和他同行的还有t计划的组员,夏小姐知道林白果死亡的秘密,秦副院长要隐瞒,她必须死。他们把她抓走后,狠狠打了她,把她打得晕死过去。

    我猜,是沈弋验的伤,说她死了。他们把她扔在空旷无人的沥青厂里扬长而去。

    但后来沈弋返回……”

    言焓强忍着不去想夏时被一群男人殴打的画面,镇定道:“在他们离开,和沈弋回来之间的空隙里,你去了沥青厂。”

    “对。我追踪黄晖久了,发现他不是t计划的人,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但因为他,我顺利追踪到一名t计划的组员。那个组员刚好也参与进和沈弋一起除掉夏小姐的行动中。

    那天晚上,我只当t计划的人又灭口了,又选在沥青厂毁尸灭迹。现在回想,沈弋当时一定支开了组员们,让他们以为他把她扔进了硫酸罐,可其实,他把她藏在沥青罐子旁。”

    言焓咬了一下牙齿,说:“你不知道她在那里,而你那天去沥青厂,是学了t计划的招,去那儿毁尸。结果……被醒过来的阿时,看到了?”

    千阳缓缓呼出一口烟:“是。”

    言焓的心再度狠颤,克制住,问:“你杀了吕冰,去扔吕冰的尸体?”

    “……不是。”千阳眯眼看他,果然一碰到夏小姐的事,他就不理智了,连思维都不顺。杀了人大老远地挪尸体,风险太大啊,

    “我约吕冰去沥青厂谈事情,吕冰是那次行动的既得利益者,不肯承认错误。我在现场杀了他,可能谈话声音太大,把夏小姐吵醒了。她在高高的架子上,她醒来的时候翻了个身一动,光闪下来,我抬头,就看见她了。”

    言焓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缓缓道:“她看见了,所以必须得灭口,是吗?”

    千阳却没答,忽然忆起旧事:“小火,以前当兵,只有我们两个聊天的时候,你总把夏小姐挂在嘴边,说她漂亮,说她温柔,说她可爱,说她善良,说她聪明,又说她笨,说她性子软,又说她脾气硬。那时候我很好奇夏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很想见见她。

    离队后我也查过你,那时你在誉城生活得很好,和夏小姐一起。我远远地见过她,和你描绘的一模,也和我幻想的一模。”

    言焓一字一句,重复:“她看见了,所以必须灭口,是吗?”他问,“杀她,也是考验我的一部分,是吗?”

    千阳没有回答,不紧不慢地讲述:“她很清楚,她看到我行凶的全过程,我一定会杀了她。

    我认出了她,但她不认识我。

    她问我,是不是在杀了她之后,会把她的尸体扔进浓硫酸罐子里。

    我说是。

    然后,她哭了。”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亮了,闪花人眼,言焓的眉眼模糊在太阳光里,看不清了。

    “我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她在发抖,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说着……小火哥哥……

    她撞到了生产线开关,沥青有的生产,有的装罐,很吵。她的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

    她问我,这个厂子是不是中途停产,很多天都不会有人来了。

    我说是。

    她又问我,等厂里的工人来上班的时候,硫酸里的尸体是不是已经全部腐蚀融化了。

    我说是。

    她还问我,硫酸罐子里有几具这样的尸体,这里是不是成了销尸的好地方。

    我说,之前的不知道,已知的有两个,加上你,是3个。

    她不问了,又开始流眼泪。

    然后,我往楼梯上走……”

    言焓声音很低:“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有刀,但我不想割她的喉咙。我对她说,没有杀人动机,没有尸体,这是完美的犯罪。我准备掐死她。但没来得及。因为她说,我的完美犯罪要毁在她手里了。”

    言焓猜到了,遍体生寒。

    “她突然爬起来,跳进浓硫酸里去了。

    ……

    我至今记得她的惨叫,她全身烧黑了,捞吕冰的尸体。她拉了水闸,水涌进来,浓硫酸剧烈放热,液体沸腾。她嗓子哑了,像鬼哭。温度升高,硫酸沸腾,罐子爆炸,硫酸和他们一起倾倒进沥青生产线。”

    千阳说,

    “他们消失在沥青加热罐里。爆炸声会引来警察,我跑了。

    想过疏通关系,回去清理,但爆炸现场的废沥青,个人无法私自处理,全被警方收缴了统一运去垃圾场填埋。所有的证据都被沥青封存,别说十年,百年之后都不会湮灭。

    她不肯让她自己和吕冰冤死,无意间也救了自己姐姐甄暖的尸体,让沈弋最终看到了‘她’。”

    阳光突然更强烈,映着雪地的白光投射进来,言焓脸色惨白,料峭的剪影虚幻在光线里,眼睛背着光,漆黑深深的看不清。

    千阳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小火,内心极限被挑战的滋味不好受吧?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身后有那么多支持者。小火,把纪法拉交出来。不要等我对夏小姐动手,拿她来威胁你。”

    他走过他身边,“夏小姐跳下去的时候说,你会生找到她的人,死找到她的骨头。那时我就知道终有一天,我们分道扬镳,你死我活。”

    ……

    裴队谭哥等人看见“纪琛”出来和他的律师离开。而言焓始终没出现。

    大家担心,立刻跑去小会议室,门却陡然拉开。

    言焓走出来,看上去很平静。

    “言队,关于血样的问题……”谭哥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言焓脸色煞白,眼神空洞,神情有如抽了魂,只剩一具空壳。

    众人面面相觑,竟不敢问,也不敢跟着,眼睁睁看他背脊僵直,一步步走远。

    他起初走得稳当,渐渐,伸手扶栏杆,步履摇晃,突然停下,缓缓佝偻了腰,手撑在墙上,手指摁得发白。

    他身子弓成虾米,像有人在剜他的心,像会会活生生吐出血来。

    他颓废,落魄,深深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抖了起来,却没有一点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承接上一章的90

    。

    这就是为什么小猫害怕接触,因为……太疼了。

第102章 chapter 102() 
重重看守的病房外,小护士轻声和言焓交待:“言队长,甄小姐身体很虚弱,又一直睡不着觉,刚刚她才睡下,你进去了可别弄醒她,让她休息一下吧。”

    他微微颔首,神情寂定:“谢谢。”

    小护士走了,言焓问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队长:“怎么样?”

    “没有出现问题。进出的医生和护士都严格检查,您放心,没人可以把她带出这个病房,更没人可以用甄小姐威胁您。”

    “纪法拉那儿?”

    “也没问题。”

    “好。开门吧。”

    他打开门锁,言焓进去关上门。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暖气很足;有一点阳光洒进来,透过白纱帘,温暖而朦胧。

    甄暖躺在病床上沉睡,脸颊苍白,没有血色。

    她看上去虚弱极了。

    只是看她一眼,他早已痛得麻木的心就再次抽疼起来。

    他欺身想吻她,贴近她的唇,将落下,却不敢,怕吵醒她;怕她见了他受刺激,怕她眼中的惊恐排斥和抵触,更怕自己会疼得失去知觉。

    可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唇近在尺咫,他的身体疯了般叫嚣着想吻她。

    他真想亲亲她啊。

    他紧张而忐忑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她沉静睡着,似毫无察觉。

    他隔着空气,嗅她的气息,“吻”她光洁的额头,“吻”她垂帘的眼睛,“吻”她小巧的鼻子,柔软的脸颊和嘴唇。

    他挨在她唇边,不落下,她睡着,没有醒来。

    见她的手露在外边,他犹豫再三,想握一握。他碰上她的手,她没动静,任他握着,她闭着眼睛,安静极了。

    他猜想她应该睡着了,不然她或许会挣他的手。

    他垂眸看掌心,她的手小小的,很柔软。但手心其实有极浅的难以察觉的疤痕。和她亲密之后,他发现她身上也有,类似于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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