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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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异姓王（）
“放心，你既然是本宫人，本宫就一定会保你无事。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担心，因为本宫并没有想让你现就与皇后翻脸。”
柳华蓦然抬起头，带着些许惊意道：“娘娘意思是……”
凌若淡淡地道：“本宫要你表面上继续忠于皇后，她让你做什么，你也照吩咐去做，只是所有事情都要先让本宫知道。”
柳华明白了，熹妃这是要让他做眼线，监视着皇后暗地里举动，这样做无疑是有风险，一旦被发现，皇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而到时，熹妃会不会救他，谁也不晓得。
只是，如今这个情况，他还有选择吗？柳华无奈地道：“微臣明白，微臣会照娘娘话去做。”
凌若知道他如今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所谓效忠，只是被bi无奈；不过不要紧了，只要现能控制住他就好，至于往后，只要柳华足够忠心，她自不会亏待。至少，不会像那拉氏那样过河拆桥。
凌若挥手道：“好了，水秀，送柳太医出去吧，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招柳太医看诊。”
“是。”水秀清脆答应一声，又转向柳华道：“柳太医请。”
“微臣告退。”随水秀踏出偏殿时，柳华竟有一种死里逃生感觉，然还来不及庆祝生喜悦，已经因为身上被迫套上了一层枷锁而痛苦不堪。
送至承乾宫门口时，水秀突然瞅着柳华道：“柳太医，你应该庆幸主子对你另眼相看。”
“是吗？”柳华只觉得无比讽刺，熹妃利用小妹事来算计自己，令得自己不得不背叛皇后，却还要感谢熹妃？这真是他听过可笑笑话。
水秀跟凌若身边多年，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本领，一听柳华话就知道他心中不满，轻声道：“良禽择木而栖，柳太医，你相信奴婢，皇后……绝对不是那棵梧桐树。至于我家主子是什么样人，以后你一定会知道。”
柳华咀嚼着她话，忽地心中一动，脱口道：“你有后悔过跟熹妃身边吗？”
水秀一怔，旋即已是化为欢畅笑意，翩然转了个身往回走去，临走前她道：“这个问题还是留待柳太医自己去慢慢发现吧。”
柳太医离去了，并没有人知道这一日之间发生他身上事，而他也永远不会与人提及，一切皆被刻意掩了下来。
六月末，西北正式有奏折送至京城，年羹尧打了一个漂亮胜仗，叛乱平定不说，将发起这场叛乱罗布藏丹津，正押送回京途中，预计凯旋大军七月可抵达京城。
这是胤禛听到好消息，年羹尧随后递上折子中，注了许多朱批，皆是赞赏之词，之后发上谕，命各省地方大员赴京集会，迎年羹尧得胜还京。
“皇上对年大将军很是信任倚重呢！”胤禛批折子时候，凌若就一旁侍候着，将胤禛注朱批上话一字不漏看眼中。说实话，她觉得很惊奇，没想到向来对官员严谨胤禛，会毫不吝啬地将这么多赞美之词慷慨给予一个人。
胤禛写完后一个字，放下朱笔道：“年羹尧确实是一个有才之人，尤其带兵打仗方面，就是朕与他交战，也不见得能胜。”说到这里，他又好一阵感叹，“当年朕提拔年羹尧时，根本不曾想到会有今日，不过这是好事，他出息，朕脸上也有光。朕希望可与他做一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也好让后来人瞧瞧。”
胤禛话令凌若再一次确信，只要年羹尧一日不倒，年素言就一日不会受到应得处罚。
“想什么？”见凌若不说话，胤禛握一握她手问道。
凌若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臣妾只是想，年大将军如今已是四川陕西总督兼管理西路军务，又是抚远大将军，位极人臣。这一次他得胜归来，皇上又该如何奖赏呢？”
胤禛眉毛微微一皱，复又展开，说出令凌若意想不到话来，“朕想封他一个异姓王。”
所谓异姓王，是指皇族以外，因功而受封王爵人，自大清立国以来，只初时封过四位异姓王，分别是定南王孔有德、靖南王耿仲明、平南王尚可喜、平西王吴三桂，至于追封则不此中。
这四位异姓王中，孔有德顺治九年，因被李定国围困桂林，兵败自杀；至于后三位，就是发动三蕃之乱三位蕃王，被年轻时康熙帝平定，而自此之后，许是因为前车之鉴关系，其几十年统治下，康熙再不曾封过异姓王，想不到今日胤禛竟会想破这个例，看来他对年羹尧宠信真是到了无可复加地步，连昔日年羹尧曾经向允禩一伙人示好事都既往不咎。
有这样一个哥哥，实是年素言几世修来福气，这样想着，凌若心中警惕深了几分。果然，隐忍是对，如今她或许可以将年氏踩脚下，但还不足以与整个年家相抗衡，需得择机而动，慢慢削弱年家势力。
“若儿，你向来才思敏捷，倒不如趁此机会帮朕想想，该封年羹尧为何王才好。”胤禛兴致勃勃说着。
凌若一边替胤禛打着扇一边道：“此事皇上该与礼部商讨才是，怎得来问臣妾这个妇道人家，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
“朕不说你不说便行了。”胤禛话音刚落，就见得凌若朝站下面四喜努了努嘴，不由得微微一笑扬声道：“四喜，你听到什么了吗？”
“啊？皇上是叫奴才吗？奴才近耳朵进了水不太好使。”四喜将手放耳边，故意装出一脸迷茫样子，不过眼底那丝狡黠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凌若被他们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无奈地道：“那好吧，臣妾就想一个，只是若想得不好，皇上可是不许笑话臣妾。”
胤禛笑道：“管想就是，朕相信朕熹妃一定能想出贴合年羹尧封号来。”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不宜（）
凌若放缓了摇扇动作，凝思片刻，脱口道：“不如封为川西王如何？”
川西王……胤禛心里念了几遍，倒不觉得拗口，只是一时不解这川西二字意思，直到凌若道：“臣妾观之前异姓王，封号皆与其战功息息相关，譬如平南王、定南王等等。原本年将军这一次平定西北叛乱，封为平西王是恰当，只是这一封号，顺治朝时已经用过，再用显然不恰当，平北王又听着不太顺耳。皇上之前已经封了年大将军为四川陕西总督，所以臣妾便想着从这里拟一个封号出来。皇上觉得可还能用？“
“甚好，川西王！”胤禛越听越觉得顺耳，唤过四喜道：“记下了吗？待朕正式下旨时，就用这个封号。”
“奴才记下了。”刚才还装聋作哑四喜这一回倒是不聋了，回答得极是溜。
定下了封号，胤禛心情大好，又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逐对凌若道：“想吃什么，朕让他们传点心进来，若儿？若儿？”
胤禛连着叫了好几声，凌若才骤然回过神来，茫然地道：“啊，皇上叫臣妾吗？”
“是啊，朕问你想用些什么点心，朕让他们送进来。倒是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朕叫你都没听到。”
“臣妾……”凌若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皇上，臣妾以为，川西王这个封号并不妥，还请皇上允许臣妾收回之后再另起一个。”
“这是为何？”胤禛满脸奇怪，这名号他听着极好，何来不妥。
凌若突然走下台阶，跪地道：“还请皇上先恕了臣妾罪，否则臣妾万万不敢说下去。”
“若儿，你究竟是何意？”胤禛越发觉得奇怪，见凌若咬着嘴唇不说话，只得道：“朕恕你无罪，可以说了吗？”
“谢皇上。”凌若磕了个头，依然跪地上，带着些许颤抖道：“川西王，换而言就是四川与陕西王，若皇上真这样封了，只怕十几二十年后，来四川与陕西百姓，只知年将军而不知皇上。”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胤禛，确实，一旦封了川西王，感觉上就仿佛将四川与陕西也一并封给了年羹尧，实不太妥当。
他刚才只顾着高兴，并未想到这一点，亏得凌若细心，否则虽说闹不出什么事来，终归是不好，“起来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重再拟一个封号就是了。”
凌若听到了胤禛话，却没有站起来，犹跪地上道：“臣妾还有一句话要说。”
“有什么话，起来说就是了。”胤禛话音刚落，四喜已经识趣地过来扶凌若，“熹娘娘起来吧。”
凌若摇摇头，拒绝了他好意，反而道：“请皇上许臣妾跪着说。”
胤禛拗不过她，只得道：“既是这样，那你就说吧，朕倒是想知道，究竟还有何事非要跪着才能讲。”
凌若低一低头，再抬起时，眼中有着旁人无法理解凝重，逐字逐句自那唇齿间蹦出，“臣妾以为，年大将军封异姓王一事并不合适，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是为什么？”胤禛正一正身子，眼中是不解惊讶，凌若与素言之间有嫌隙他是知道，但以他对凌若了解，应该不至于这么直接将素言与年羹尧混一起。
虽说前朝与后宫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但终归还是分开，不可混为一谈，这点分寸，他相信凌若还是有。
“臣妾身为后宫嫔妃，本不该干涉前朝政事，只是这件事影响深远，臣妾不得不说。”她声音一顿，待再次响起时，已变得认真无比，“臣妾以为，年大将军并不适合被封为异姓王。”
南书房中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胤禛身子往前倾了数分，眸光紧紧盯着低头凌若，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来，“告诉朕，为什么不合适？”
自刚才开始，凌若心思就一直处不停歇飞转中，紧张地思索了片刻后，道：“恕臣妾直言，虽说自西汉开始，历朝历代都有异姓王出现，但他们大都是定国之初或是皇帝势弱时才立，当中又以乱世时多。想我大清定国已有数十年，根本不存定国之初，那么就只有后一种了，皇上此刻封年将军为异姓王，岂不是说皇帝还有我大清开始由盛转……”后面那几个字已是属于大逆不道，凌若实不敢说出口。
“由盛转衰，无法控制整个天下了是吗？”胤禛说完这句话，狠狠一掌击桌案上，震得搁架上笔一下子跳了起来，“荒谬，何曾有过这种事！”
凌若慌忙道：“皇上息怒，臣妾自不会如此想，怕只怕一些无知民生会因此而出生惶恐不安心思。还有……”
“还有什么？把话说完。”胤禛咬着牙道，神情略微有些狰狞。
“我大清立国之初所封四位异姓王，除第一位是战败自杀之外，其余三位先帝朝时形成了很大势力，并且不安于现状，起兵发动叛乱，先帝历时八年，方才彻底平定这场叛乱，臣妾怕一旦封了异姓王，昔日战乱就会再次重现。”
胤禛心下甚为不悦，阴声道：“年羹尧不是吴三桂，朕很清楚他为人，虽有些张狂，却对朕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叛主之事。”
听得胤禛这般维护年羹尧，凌若暗自下了狠心，不管怎样，今日一定要打消胤禛封年羹尧为异姓王心思，否则一旦让年氏借助家族与兄长力量再次得起，可是麻烦了。
自然，这些心思是绝对不能胤禛面前表露，胤禛平素恨有人他眼皮子底下耍心思使手段；一旦被发现，绝不轻饶，邓太医便是一个极好例子。
凌若迎着他审视目光，强自镇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