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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飘香剑雨-第14章

小说: 飘香剑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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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管怎样,却必然一定是武林高手。

但是他却又绝不肯就此回身一走。

他自家的得失,还在其次,终南山里的数百条人命,也全担当在他身上,此刻他是有进无退的。

水声琮琮,风声如鸣。

伊风就藉着这些声音的掩护,极快地掠了进去。

藉着微弱的灯光,伊风可以看到瀑布旁山壁下,有一座石屋,两边各各开了两个窗子,灯光便是从窗口露出。

伊风此刻又发现,从这窗中射出的光线,分外刺目,不是普通灯光的昏黄色。

再加上石屋上爬满的枯藤,山坳里阴森的夜风,山壁上澎湃的流水。四周死一般的静和黑暗。

伊风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背脊,掌心也不禁泌出冷汗。

他又呆立了半晌,突地暗骂自己:

“吕南人呀!吕南人!你怎地如此胆怯!你难道不知道终南山的数百弟子之命,以及你自己的切骨深仇,全都在此举上!你若是如此胆怯,你还有何面目见人!你还有何面目见自己?”

于是他一咬牙,提气向前纵去,极力地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隐在阴影中,他悄悄往窗内一望,屋中的景象,却使得他几乎惊唤出声来。两只眼睛,动也不动地朝里面望着

只见那石屋甚为宽大,东,西两端,各堆着些山薯,茯苓,黄精,首乌一类的山果,其中也还有些人间的干粮。

南.北两面,却堆放着不计其数的珠宝,璇光采色,绚丽夺目,竟将这偌大的一个石室,映得通明。

伊风这才恍然为什么窗口的灯光,会和普通灯光的那种昏黄之色,迥然不同。

这些已经足够伊风惊异的了。

然而最令伊风吃惊的,却是:

石室中央,对坐着两人,朝东的一人,左腿盘着,右腿支起,穿着油光四腻的鹑衣,像是已有多年未曾换过。赤着双足,不停地用手指去搓着脚丫里的臭泥,头上也是乱发四生,须髯互结。只有两只眼睛,开阖之间,射出精光。

朝西的那人,枯瘦如柴,两腮内陷,颧骨高耸,胡须虽轻,但也留得很长,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垂目盘膝,像尊石像盘坐着。

这种诡异的景象,自然难怪伊风吃惊。他偷望了一会,第一个得到的概念便是:这两人已在这石室中住了很久很久。

其次,他知道这两人,必定身怀绝顶功力。

但他疑惑的是:

“这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此深山石室中静坐呢?”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问题很难得到答案,心中暗忖:

“最好我能够偷偷溜进那洞穴里,而不让他们知道,再偷偷溜出去。”

心里虽是如此想,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的荒谬和不可能,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全是聋子的吧!

他心中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目光再向里望,又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那虬须大汉突然跳了起来,哈哈笑了两声,声音直可穿金裂石,震得伊风的耳朵嗡嗡作响。口中却说道:

“我上半身向左一旋,你上月那招的右手便刚好贴着我的左侧擦过,下半身向右旋,是躲开你斜击而下的左手,我再用左手回勾,来点你右耳后的“藏血穴”,右掌用“小天星”的掌方外击,你若向左去避,我左手正封住你的退路,你若向右去避,我右腿这一圈、一勾,脚跟正好撞向你脚跟的“百涌穴”,你只有后退,但那时我“小天星”的掌力,正好用上。”他一口气说完,哈哈大笑了几声,又接口说道:

“若非我习得“拆骨锁骨”之术,我就要栽在你上月那招之下了。”

窗外的伊风,听得冷汗涔涔而落,这个虬须大汉的武功招式,简直精妙得骇人听闻!

他心中数转,暗自思忖道:

“若有人对我发出此招,而手法和这虬须大汉一样快的话,那我就死定了。”

闭目再朝里望,那枯的瘦的老者,仍像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坐在那里,生像是毫无所动的样子。

第十九章 南偷北盗

那虬须大汉仰天而笑了一阵,跑到后面取了一块已经干得像石头一样的卤牛肉,又坐到他原先的那块蒲团上,吃了起来。

伊风此刻心中已模糊地有了个概念,心中暗暗猜测着

“这两人必定是在较量着武功。”

但是疑问又随即而来

“他两人较量武功,为何选了这种所在?而且照这种清况看来,他两人在此已不止一年,难道他们一直在这里较技吗?”

他心里正在动念,却见那虬须大汉又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

“想不到荒山之中,也有客来。窗外的朋友,快请进来!”

笑声穿金裂石,语声更是作金石鸣,震得四山都彷佛起了回声。

伊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鄙!不禁更惊异于这虬须大汉的功力。

他暗忖:“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他怎会知道有人哩?”

他却不知道自己紧张过度,竟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来了,起先人家正在沉思,所以没有听到;此刻说出解招,注意力才及至此处。

那虬须大汉又道:

“窗外的客人,再不进来,主人就要亲自出窗去请了。”

他语声已变得颇为严厉。

伊风看过人家的身手,知道逃是逃不掉:而且自己也没有逃的必要。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能逃,也不可逃的。

他胆气一壮,索性大方的朗声说道:

“主人相邀,敢不从命。”

目光四射,却发现这石室竟有窗无门。

那虬须大汉又笑道:

“老夫当年盖这房子的时候,忘记盖门,朋友就从窗中进来吧!”

伊风听他自称“老夫”,但是声若洪钟,身强体健,举手投足间,矫捷.灵活,无可比拟,又何尝有一星半点老态?

伊风在黑暗中一耸肩膀,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双手搭上窗口,头往里一钻,身躯就像蛇一样的,从窗口滑了进去。

一进房,他就双手抱拳。

须知伊风弱冠游侠,即名扬四海,也正是条没奢遮的好汉,真遇上事,态度反而更为从容。

再加上他长身玉立,面目英俊,动作之间,自然流露出一种潇洒,飘逸之态。

双手抱拳一拱,口中朗声说道:

“小鄙无知,斗胆闯入前辈居处,远望前辈恕罪则个!”

那虬须大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又连声哈哈大笑道:

“荒山来客,已是异数,而来客却又是这等俊品人物,真教老夫喜不自胜了!”

他转头又向那始终动也不动的瘦老者道:

“孤老头!你先别动脑筋,看看我们这位漂亮的客人!”

伊风目光一转,见那枯瘦老人,倏地睁开眼来,竟似电光一闪,禁不住悄悄移开目光,不敢和人家那利刃般的目光接触。

那枯瘦老人面目毫无表情,也打量了他几眼,冷冷说道:

“小孩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随即又闭上眼睛,老僧人定般地坐着,彷佛对世间的一切事,都漠不关心似的。

伊风微微有些不悦,暗忖:

“这老头子怎的如此没有人性?”

于是暗中对这虬须大汉起了好感,又朝那大汉抱拳一挂,道:

“小鄙惊扰两位老前辈的清修,深感不安!只是小鄙………”

那虬须大汉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又哈哈笑着说道: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老夫和这老头子在这里打了将近十年的架,天天看着这老头子的面目,心里惹得起腻。如今你这漂亮小伙子来了,正好陪老夫我谈谈,老夫实在高兴得很!”

伊风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人已在此较技十年了。”他惊异地暗忖着。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东西支持着他们如此的?

他望着这大汉的鹑衣污面,心中想到这深山中的十年岁月,会是如何的寂寞?他更不知道,这两人如何忍受了过来?

目光一转,被那些珠宝光芒映得耀目生花。心中对这两人的来历,更是大惑!

那虬须大汉举掌一切,他手中那块干硬如石的牛肉,竟像豆腐般地被一切为二。他将一块递给伊风,又笑道:

“小伙子,先吃些牛肉,歇息歇息,让那老家伙去动脑筋去。”

伊风一笑,接过牛肉,却从背后解下行囊,那里面还有今天早上才买来的风鸡肉脯,还有一小瓶他备来御寒的烧酒。

那虬须大汉一见了这些,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伊风连忙将这些东西递过去,那大汉也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片刻之间,这些东西就被一扫而空;那一小瓶酒,也是涓滴不剩了。

那枯瘦老者却始终有如不闻不见,石像般地盘膝垂目坐着。

伊风知道他正以自己数十年的修为功力,苦思方才这虬须大汉所说那一招的破解之法。

再看到这虬须大汉的放怀吃喝,心中忖道:

“方才这汉子说的那招,是为了破解这瘦老人上月所创的一招,那么岂不是这大汉竟想了一个月,才想出一招的破解之法………”

他心中不禁又吓然。

他还不知道,这两人有时会化更多的时间,去思索一招哩。

因为他们所学到的招式,都已用尽,而此刻他们所用的招式,却是他们以自身的功力和脑力,再加上无数次的对敌经验,经过苦思而自创出来的。

那虬须大汉风卷残云般吃喝完了,才抚着肚子朗声笑道:

“小伙子,你巴巴地跑到这么高的山上来,是为着什么呀?”

伊风立刻道:

“小鄙生平最爱登山,是以才曾由江南而至滇中,为的就是久闻此间名山,想到此间来一一登临的哩。”

他早就想到人家会有此问,是以早就想好说词,此刻才能毫无犹疑地回答出来。

只是他这番说词,造的并不甚高明而已。

那虬须大汉却像已相信了,连连点头道:

“登山最好,登山最好,对于身体,是很有益处的。”

说罢又连声大笑。低头寻找着地上掉下的鸡屑肉碴,捡起来往嘴里送。

伊风看着他的馋相,暗暗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那虬须大汉突然抬头笑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这两个老怪物,为什么会在这山上打了十年的架?”

伊风连忙道:

“小鄙实有此想,只是不敢开口而已。”

那虬须大汉又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

他却又突然一顿,才接口道:

“小伙子!你可曾听到过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两个见钱眼开的角色!他两人,一个偷,一个抢,用的方法虽然不同,路道却一样。无论黑道,白道,他两人都见钱就拿,六亲不认,只是X哈!武林中的那些饭桶,也奈何他们不得。”

伊风心中一动,说道:

“前辈所说的,可就是三十年前名声震动江湖的“南偷北盗”,千里追风神行无影妙手许白,和铁面孤行客万天萍,两位前辈吗!只是后来这两位前辈,不知什么原因,一齐失踪了。”

那虬须大汉哈哈一笑,道:

“对了!“南偷北盗”,就是我和这瘦老头子。我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一个偷,一个抢,本来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知——”

他说着自怀中取出一物,又接着说道:

“却为了这件东西,我们两个却碰到一起;不但碰到一起,还打了起来;不但打了起来,这一打竟打了将近十年。”

伊风定晴望去,却见他手中所持的,只是一块一尺见方的铁块,虽然这铁块里有好些璇光暗转,但他却也看不出什么好处来。

他不禁奇怪:

“按理说!“南偷北盗”,成名多年,一生之中,见过的宝物,不知有多少,却怎曾为了这么块黑黝黝的铁块,闹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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