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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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喜也跟着轻轻地笑，伸手轻轻地抚上他棱角分明的眉眼，“好，咱们回家生孩子。医生说现在就可以照出胎儿的性别来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我心里有些担心，你爸妈那会不会——”
步怀宇一脸严肃地点头，“嗯，老人思想是都有些老。”
袁喜忍不住有些担心，问：“也重男轻女？”
“嗯，”步怀宇点头，淡淡说道：“不过自从我大嫂生下老二也是小子后，我妈偷着和我说过不只一回，说是恨不得把二孙子塞回到他妈肚子去换个孙女出来，小子实在是太皮了，那两个皮小子都快把他们老两口的老命要了。我妈提前讲好了，说如果咱们生的是闺女，那么就送回老家去，她给咱们带着，如果要还是小子的话，那就对不住了，让咱们三口子自己在这混吧。”
袁喜把头埋进步怀宇怀里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她也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双手用力地抱紧他的脖子。好半天才压住了嗓子里的哽咽，在他怀里哑声说道：“幸好有你……”
“嗯？”外面喧闹的厉害，步怀宇已经抱着她出了医院大门。
她还是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我说我爱你！”
步怀宇怔了怔，低声笑道：“笨！”
三个月后，Ella在医院里病逝。她给袁喜留了一封信，由她的养父母带了过来。袁喜没有接，她不想知道Ella会给她留下些什么话，也没有兴趣知道，于她，Ella只是陌生人而已。
袁母又带着青卓回了老家，走的时候是步怀宇去送的，他对袁母说等等吧，也许过两年袁喜那里慢慢淡些了就好了，还说不管怎么样青卓永远都会是袁喜的大哥。袁母听见这话后只是哭，青卓迷惑地看着母亲，问：“妈，你哭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小喜呢？”
何适回了美国，从那以后再无消息。倒是又在国内见到过一次何母，是袁喜抱着儿子去机场接步怀宇的时候。何母比袁喜上一次见时是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细纹再也遮掩不住了。她很歉疚地看着袁喜，说她很后悔，是她自己毁了儿子的幸福，虽然儿子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可是她是知道的，他怨她。
袁喜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何适说的对，不管是Ella还是何母，她们都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们之间的问题是爱情明明走远了，他们却仍固执地想去抓住它。后来，她终于明白了，而他，还不明白。
尾声
临近新年超市里总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小男孩不顾母亲的召唤，一个劲地往前钻着。这男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漂亮，他七钻八钻地穿过人群，跑到小食品区，然后踮着脚从货架上拿了好几桶薯片下来，抱着跑回到那少妇身边，又踮着脚丢到购物车里去，向母亲邀功道：“妈妈，妈妈，我帮你拿的。”
那少妇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只留下一桶，剩下的都放回去。”
小男孩嘿嘿地笑了笑，抱着母亲的腿撒娇：“还有大舅舅的啊，一桶不够的，妈妈。”
那少妇被儿子缠得没法，只得认命地点头：“那好，可以买，但是不能再乱跑了，跟在妈妈身边。”
小男孩连忙听话地点头，极其乖巧地拉着母亲的衣角，跟在母亲身边。少妇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刚伸了手去拿货品，然后就听见自己儿子极其兴奋地喊道：“妞！小妞！”
周围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被这个稚嫩的童音吸引了过来，惊愕地看着这对母子。
少妇一脸的黑线，伸手一把扽住了正欲前奔的儿子，也顾不上她的购物车了，提着儿子的衣领逃离案发现场，转过了好几个货架她才停下来，蹲下来指着儿子的鼻尖怒道：“那是小妹妹！不是妞！”
小男孩一脸的委屈：“可是张恒叔叔说了，那就叫妞，比我大的要叫大妞，比我小的要叫小妞！”
少妇被儿子的话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再跟儿子废话了，只恨恨地念道：“张恒，死张恒，下次再让我见到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母子两人买了大堆的东西出去，早就有车等在了远处，一个面容冷俊的男子正扶着车门站着。小男孩看到了，欢快地跑过去，张开胳膊扑进父亲怀里，抱着父亲的脖子嚷道：“爸爸，爸爸，妈妈说要扒了张恒叔叔的皮。”
“哦？”男子轻轻地哦了一声，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又伸手接过妻子手里的一个购物袋扔进车里，淡淡地问儿子：“为什么呢？”
“因为他教你儿子耍流氓！”少妇气呼呼地接道。
那男子微皱了皱眉头：“哦，那是该扒。”
小男孩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像极了他的父亲，困惑地说道：“可是张恒叔叔说了啊，男人是不能被扒皮的，男人只能被女人扒衣服，不能扒皮。”
“步怀宇！”那少妇怒喊，“你看看你交的朋友！他这才跟你儿子见了一面，就教会了这么多！你儿子才这么小就要追着人家小姑娘喊小妞，大了还了得吗？”
那男子却笑了，宠溺地揉了揉妻子的头发，笑道：“别生气了，等那小子下次再回来，我替你揍他一顿出气。”
小男孩见母亲脸上的怒气果然少了很多，又偷偷地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道：“爸爸，你在糊弄妈妈，是不是？”
男子轻挑了挑眉毛，也小声地问怀里儿子：“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很得意地瞟了母亲一眼，把嘴巴凑到父亲耳边说道：“张恒叔叔说了，连自己媳妇都糊弄不了，还算男人嘛？”
男子也笑了，轻轻地挂了一下儿子的小鼻子，低声笑道：“让妈妈听到你会挨揍的。”
少妇已经坐进了车里，见那父子两还站在车外嘀嘀咕咕的，忍不住狐疑地问道：“喂，你们两个还不进来，嘀咕什么呢？”
那父子俩先看了车里的少妇一眼，然后又极有默契地对望一眼，竟然对着哈哈大笑起来。少妇先是疑惑，后来却也被丈夫和儿子的笑声感染了，嘴角不知不觉地往上挑起，温柔地看向这父子两人。在他们身后，夕阳正在缓缓地落入地平线，有彩霞，火一般地烧着，映得西边半个天空都是红彤彤。
风景，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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