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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英雄志-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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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书生左右闪躲,只是哀哀告饶,但那大汉粗鲁力大,终于还是把那书生硬拉着走了。

    眼看两人离去,吴安正想起那书生的种种聪明之相,越想越是心疼,当场捶胸顿地,追了过去,叫道:“徒儿别走啊!我今儿个破例,不打你耳光,你快快拜我为师啊!”

    正哭叫奔跑间,忽听背后一人道:“这位老师,敢问你这儿有帮人算命么?”

    眼看终于有客人上门了,只是吴安正生意兴隆,倒也不把几个小主顾放在眼里,他擦抹了泪水,回头过来,冷冷地道:“废话,摆明了铁口直断,难道是假的么?”

    吴安正撇眼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名高大男,右手包着绷带,四方国字脸,正自凝望着自己。吴安正冷笑一声:“看这人一脸苦相,准是来问婚姻的。”

    正想漫天要价,猛见这男方脸大耳,面相隐隐不同于常人,吴安正咦了一声,凝目细看,霎时越看越奇,竟然欢呼起来,叫道:“奇盖顶!仙佛降世!我算了十年的命,终于给我遇到了!”一时心下大是兴奋,想道:“今儿个运气怎么这般好,一连遇上的几人都是非同凡响。”

    那男微微一笑,问道:“敢问半仙,算一回命多少钱?”

    吴安正却不打话,他咧嘴一笑,伸手往那男的左手一拉,跟着伸指朝脉门一搭,霎时潜心运功,要把那男的来历看个明白。

    指腕相接,脑中立生感应,只见烟波袅袅,紫气缭绕中,一座山峰上盘着一条神龙,正自凛然望向自己。吴安正大喜若狂,当场跳了起来,尖叫道:“看你这般命格,我不收钱!不过你可得做个人情给我,日后我要是遇上麻烦,你可得帮我一回!”

    那男听他嘉言称颂,登时大喜,道:“成。日后我要真能飞黄腾达,必不忘给你好处。”

    吴安正哈哈大笑,急拉那男,两人便奔入店里去了。

    吴安正坐了下来,笑道:“阁下要算什么?”

    那男微笑道:“什么都算,官禄、财帛、福泽、田宅、女,都请你帮我批上一批。”

    吴安正嘻嘻一笑,道:“大哥好兴头啊。要批命数细节,不能只靠把脉,请兄台写下生辰吧。”

    那男写了姓名生辰,便送了过去,吴安正一看,登时倒抽一口冷气,惊道:“四柱同命!”

    那男听不懂术语,眉头一皱,便问:“四柱同命?主何吉凶?”

    吴安正面露惊叹,道:“四柱同命,便是年月时日四柱干支全然相同。这位大哥,你可曾遇过生死难关?”

    那男闻言一惊,霎时连连点头,道:“半仙果然功力不凡。月前我确实由死往生,走了一遭。这事可是命中注定的么?”

    吴安正微微颔,道:“四柱同命,必受大苦大难,方能成就日后富贵。”他不再打话,只不住推算姓名笔画,道:“人五伍,六划,宝盖定,八划,袁绰远,十四划。伍定远,共二十八划……”那男见吴安正细细推算,便也正襟危坐,专心聆听,不敢稍动。

    这男便是伍定远了,他与杨肃观、秦仲海等人离开华山,天色将黑,灵定大师身上又有伤,赶不得,众人便在山脚小镇歇宿。

    一来过无聊,二来艳婷又已离去,伍定远心情烦闷,便上街溜跶,他见此处替人相命,想起江充、灵智大师曾说自己命数奇特,便来推算则个,也好解开几分烦恼。

    吴安正细看八字姓名,他推算一阵,霎时双手一拍,赞道:“阁下日后位人臣,长伴九五至尊,果真是神龙之命!”

    伍定远听得心旷神怡,微笑道:“还请先生再说。”

    吴安正喜孜孜地找了古书出来,开始眉批,只见写的都是些好话,诸如某某年进仆进财,某某年高升云云。写了良久,却没批到婚姻。

    伍定远等的有点心焦,便低声问道:“我日后婚姻如何?”

    吴安正嗯了一声,翻了几页古书,皱眉道:“阁下一生位高权重,只婚姻多有波折,恐怕命犯桃花煞。你老实说,近日可曾遇上心仪女?”

    伍定远身一震,却是叹了口气。

    吴安正心下暗笑:“便是真龙降世,也难逃世间情爱纠葛。”自来求问命理,每多情爱烦恼,吴安正是看得多了,他看伍定远眉宇中满是心酸,便道:“阁下心中既有心仪女,那咱们便来推算一番,看看此女是否与你有缘。”

    伍定远大喜,道:“多谢先生。”

    吴安正道:“若要推算,须有生辰,你可有这女的八字?”

    伍定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与她道上相逢,如何能有她的生辰?”

    吴安正点头道:“那也没关系。你把她的名字写下来,我来测个字吧。”

    这吴安正道行非凡,举凡四柱推命、铁板神算、希夷斗数、龟卦测字,可说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当下便取出笔墨,要伍定远写下心上人的大名。

    伍定远喜上眉梢,取过毛笔,便要将名字写落。

    正要落笔,猛听一人道:“咦?这不是定远么?怎么不在客店歇息,却跑来这儿啦?”

    伍定远回头看去,只见一名中年汉走了进来,这人满月脸,身形微胖,手上还拿着些酒菜,正是韦壮到了。伍定远吓了一跳,忙把毛笔放下。

    韦壮打量几眼,登时哦了一声,笑道:“好你个定远,居然跑来算命了。”

    伍定远干笑两声,陪话道:“店里无聊,秦将军、卢兄弟又跑得一个不见,我这才出来走走了。”

    韦壮朝伍定远手上的纸笔看了一眼,笑道:“你可是来算姻缘的啊?”

    伍定远脸上微微一红,咳了一声,却不打话。

    吴安正见这韦壮形貌普通,一望便知是条俗命,他打了个哈欠,道:“这位兄台,我正在替人测字解运,你可别来打扰。”

    韦壮噗嗤一笑,拍了拍伍定远的肩头,道:“好啦,你慢慢算,灵定大师一个人在店里,不能没人照料。我先回去了。”

    好容易韦壮离去,伍定远连吞唾沫,连拍心口,却迟迟不敢下笔,吴安正知道这男甚为脸嫩,便笑道:“你慢慢写,我先去煮点茶来。”说着走进内堂,烧起水来了。

    伍定远见无人过来打扰,松了口气,提起笔来,便要写落心上人的大名。

    才挥了几笔,猛见一名书生停在店门口,只见他手抚胸口,气喘不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镇上的女见人就抱,如此寡廉鲜耻,还有天理王法么?”

    那书生喃喃自语,在门口喘息良久,忽然眼角一撇,便往店里看了进来,一见伍定远坐在里头,当场叫道:“定远!你在这儿做什么?”说着步并做两步,急急走了进来。

    伍定远惨然一笑,忙把毛笔放落,跟着掩住了字迹。他心下叫苦连天,道:“卢兄弟,你不是跟秦将军出去了么?怎地又跑来这里了?”

    卢云摇头叹息,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我方才去的所在绝非善处,想我卢云饱读圣贤书,这等无耻行径,如何使得……”

    那书生正是卢云,也是秦仲海多事,整日见他唉声叹气,便将他押到酒楼妓院,也好替他解解霉运。只是卢云天生刚直,如何见得这种风尘之事?眼看众女如狼似虎,急忙借故尿遁,这才脱身逃走。看他脸上布满唇印,想来经历一番苦战。

    那吴安正本在内堂烧水,听了外头的说话声,便探头来看,一见卢云在那儿唠唠叨叨地述说,当场大喜欲狂,惊叫道:“徒儿啊!你还是没忘了师父!终于回来拜师啦!”声音激动无比,好似如获至宝,便又急急抱了上来。

    卢云给人牢牢抱住,想起适才酒家里的惨况,登时惊叫道:“这镇上的人怎地那么怪,不分男女都来抱人?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正要反手将人推开,只见吴安正已一把抓住他的左腕,跟着凝运功力,用力推算起来。

    手腕相触,脑中电光闪耀,霎时闻到一股檀香,吴安正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处蔚蓝大海,脚下波光荡漾,仰天抬头,天顶云彩变换,远处白金星闪耀,天际更落下了无数花朵,彷佛神佛将至。

    吴安正潸然泪下,啜泣道:“曲星下凡,我吴安正能遇上这等传人,此生无憾。”说着更是紧紧抱住卢云,打死不放。

    卢云给他抱得全身发软,挣脱不出,忙向伍定远连使眼色,伍定远也是惊疑不定,便上来劝阻。

    人正自拉扯,忽听门外一人道:“你们怎地都跑出来了?灵定师兄可没人照料了。”

    店中人听这声音清越优雅,各自回看去,只见一名贵公站在门口,手上拿着药包,正自望向店内,眼中满是疑问之色。

    吴安正先前见过这人,可惜没能帮他推算一番,此时见猎心喜,当下放开卢云,笑道:“爱徒你等会儿,为师先去办点事。”霎时冲了过去,便往那贵公左腕抓去。

    那贵公眉头一皱,伸手一挥,将吴安正挡了下来,道:“这位先生有何贵干?”

    吴安正给他一阻,身便过不去,但他用意只在算命,当下嘻嘻一笑,伸手便往那贵公脉门抓去,好来感受他的魂气。

    那贵公举止温,形貌又如此俊美,自是杨肃观了,他身带武功,脉门岂能给人拿住?眼看吴安正举止怪异,当下身形一个回旋,往旁飘开数尺,沉声道:“阁下到底有何指教?可是要动手?”

    伍定远忙上前劝道:“杨郎中不必多心()。这人是个算命的,没什么恶意。”

    杨肃观哦了一声,往店招一望,道:“原来如此。我虽不信命理,不过难得有缘,不妨听上一听。”便转头问向吴安正,微笑道:“这位大哥,不知在下命数如何?可否替我铁口直断一番?”

    吴安正嘻嘻一笑,伸手便往他手腕摸去,指腕一触,脑中陡生异象,只见自己身处月宫,四下银白闪耀,美不胜收,远处更见嫦娥轻舞歌唱,玉兔纵跃跑跳,端的是神仙画境。

    吴安正微微一笑:“这是蟾宫折桂之命,此人风流潇洒,治国栋梁也。”正要张眼,忽然之间,全身蓦地发起冷来,转头看去,那月宫满是冰霜,玉兔嫦娥更已冻成冰块一般。

    吴安正大吃一惊,急急睁开双眼,心道:“我算了十年的命,从没见过这等怪事。这人外貌俊美,明明是蟾宫折桂之相,可又为何寒冷一片,彷佛身处冰宫?究竟这人是何来历?”

    杨肃观见他面色陡变,不禁眉头微皱,道:“这位半仙,究竟我命相如何?可否说上一说?”

    吴安正摇了摇手,干笑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说话声音竟是微微发抖。

    伍卢二人见吴安正牙关轻颤,好似刚从冰窖里爬出来,都不禁微感奇怪。杨肃观也是一头雾水,只瞅着吴安正,不知他何以这般说话()。

    吴安正叹息一声,自知道行有限,难以猜透这位贵公的命格,他摇了摇头,又往卢云扑了过去,叫道:“徒儿啊!咱们别管闲杂人等,快来拜师吧!”

    卢云最怕这人纠缠,忙道:“你千万别过来,我眼下还有事,没空理你。”

    吴安正哪里管他,只是死缠烂打,拼命来拉。

    正闹间,忽听一条大汉哈哈大笑,叫道:“卢兄弟!姑娘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想跑到哪儿!”这人张牙舞爪,猛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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