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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师执位02 鬼忆 by 樊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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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常?

  聂行风额上顿时三道黑线冒出,不过那人面目的确看不清楚,不知道张玄做了什么手脚。

  白无常上下打量他,问张玄。

  「你把我像召唤使一样召唤上来,就为了让我确认他是不是聂行风?」

  「召唤使?有这么贵的召唤使吗?花了我半个月的薪水才能见上你一面,你们阴间犯了错,害得我家董事长差点儿没命,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呢。」

  一听这怨言,白无常立刻闭嘴,翻开手中账册,看了一会儿,又看看聂行风。

  「他是聂行风,是我们搞错了。」

  见这两人煞有介事的模样,聂行风有些好笑,「搞错了什么?」

  「身份。」

  白无常继续翻看册子,道:「你前生叫聂朔,可是役官一时失误,把你的命数和邢风的搞错了,你顶他的名投了胎,而真正的邢风因愧疚,自请在炼狱里受刑,现在还在阴间,尚未转世。」

  他把册簿递上前,聂行风扫了一眼,纸上文墨生香,时隐时现,只是「聂朔」两字下方却是一片空白。

  聂行风忍住笑,继续问:「你想说什么?」

  张玄急忙解释:「就是说,你前生不是邢风,与李显廷毫无关系!你好好想想,顾澄他们的名字都与前生的谐音,只有你不同,我问过了,你本来叫聂睿风,行风这个名字是以后改的,这是最好的证明。」

  白无常点头称是。

  「可能是你在黄泉路上飘荡时遇到邢风,听说了他的恨事,错将它当成自己的记忆,阴差也因此把你当成邢风送去投胎,追根究柢,这次恶灵事件与我们的失误有关。不过放心,阎王会让邢风和李显廷一起去投胎的,下一世他们会有好结果,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聂行风抬头看他,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却看不清容貌,只有股诡异的阴冷气息不断袭来。

  白无常眨眨眼,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只想问一件事,有关我前世的记录,为什么会是一片空白?」

  白无常脸色一变,为难地挠挠头。

  「这个的确很奇怪,不过下面人手不够,误写遗漏也在所难免嘛,就像你们人间用电脑储存数据,不是也会有纰漏吗?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啦。」

  出了石屋,外面已是旭日东升,空中飘着乡间清晨固有的清新之气,让人心情很自然的放松。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聂行风脸上浮起微笑,「谢谢。」

  「咦?」

  张玄转头看他,一脸疑问。

  「你怎么笑的这么古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刚才我们是在演双簧骗你?我告诉你,人家那可是如假包换的正牌无常,你要信我!」

  这一点一定要解释清楚,天知道为了召那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无常鬼上来,他花了多少精力,差一点连色相都出卖。要不是阴间记录出了差错,白无常也不会这么乖乖听话,把生死簿给聂行风看。

  「我信你!」

  聂行风笑了笑,不准备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事实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请人装鬼做戏,还把场景弄的那么玄乎阴森,张玄为安慰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这份心意,他会好好记住的。

  「你根本就是在敷衍!」张玄气鼓鼓的瞪他,「嘴上说信,其实根本没信,从你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你有什么不明白,尽管问,我负责解释到你相信为止。」

  「其实我……」

  「提问!」

  难得见张玄这么认真,聂行风举手投降,随口问:「不是说投胎之前都要喝孟婆汤吗?为什么我还会把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记得那么清楚?」

  「孟婆婆那么老了,忘了给谁喝也在所难免。」

  张玄很体贴地作解释:「这就像复制光碟一样,你的记忆只是从邢风那里拷贝来的,后来忘了洗去,虽然内容完全相同,不过你要明白,人家那才是正版,你只是盗版而已。」

  「……」

  好吧,这个问题当他没问过。

  「对了,这个还给你。」

  出了墓地,张玄把那颗绿珠交给聂行风,本来他想占为己有的,不过这几天去了好几家古董店估价,被人家明言说半文不值后,他便放弃了大捞一笔的打算。

  「是李显廷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送给他的信物,他保留了几百年。」

  聂行风接过去看了好久。

  绿珠晶莹剔透,透过珠身,依稀看到当年他将珠子交给李显廷的情景,绿珠只是一场战役中得到的战利品,并没什么价值,没想到李显廷会这么珍惜它。

  其实很希望刚才那个白衣男人说的都是实话,他的前世是另外一个人,而真正的邢风和李显廷这一世可以得到幸福。

  「既然李显廷把它送给了你,你就留下吧。」聂行风将珠子还给张玄。

  张玄撇撇嘴,他对一粒玻璃弹珠可不感兴趣,不过招财猫都说给他了,总不能拒绝,只好委委屈屈的收下。

  「你说,我前世到底是谁?生死簿上一片空白,真是阴差失职吗?」

  张玄脸一白,搞不清聂行风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想刨根问底把事情问清楚,该死的招财猫,有问题为什么不在白无常面前一次问完,现在再召唤他上来,一定又要破费许多……

  聂行风打开车门,坐上车,脸上笑意淡淡。

  「其实我想说,那晚你说得很对,过去、未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好饿,大清早就被你拖出来,还没吃早饭呢,想吃什么?我请客。」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听说老板请客,张玄立刻笑逐颜开,踩油门把车飙了出去。

  招财猫前世的问题,还是等下次碰见白无常时再问吧。

  趁周末休假,聂行风去医院看望顾澄,顾澄精神很好,不过对那晚的记忆却很模糊,聂行风也没再多提,聊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回到家,又给冯晴晴打电话,警告她医院周末会加强警卫巡逻,不许他们去探险,否则后果自负。

  听聂行风把他们的行动计划说出,冯晴晴大惊失色,怎么也猜不透他们灵异社刚刚定下的探险方案为什么会泄露出去。

  打完电话,聂行风伸了个懒腰,眼神落在墙上那柄弯刀上。

  他拿过弯刀,刀身沉暗阴冷,韬光养晦,千年古器,透着属于它特有的锋芒。

  就算所有人都把事情搞错了,那么李显廷呢,对于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如果张玄和那个神秘的白衣人没骗他的话,那么当年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力量,把属于邢风的记忆复制到他的记忆中去?

  刀身凌厉冷光闪过,让聂行风惊然回神,看着古器,他忽然笑了,起身将它重新挂到墙上。

  已尘封了数百年的记忆,何必再苦苦追寻它的真相?也许,守住现在,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周一,聂行风来到公司,刚坐下,就看到桌上赫然摆着一份账单,上面明码标价写着:

  驱鬼费二十万,物品费四万,法事超度费四万,慰问费四万,共计三十二万。

  「张玄!」

  整栋大厦随着聂行风的厉喝抖了三抖。

  好半天,张玄探进头来,问:「什么事?」

  「这是你的账单?」聂行风指指那张纸。

  「是啊,你请我驱鬼时讲好付账的,难道想赖账?」

  张玄走进来,皱起眉,一脸委屈。

  是讲好的,可这个价钱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聂行风咬牙切齿道:「这次的价钱比上次好像整整多了三倍。」

  「那当然,这次是厉鬼,收费自然要高一些,而且还要负责超度,再说你以为白无常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说见就见?召唤他两次花了我两亿……冥币,不信你可以问问林纯磬,他开口一定不下四十万,要不我再给你打七折好了。」

  「慰问费是什么?」

  「那晚你靠着我肩膀睡觉,害得我第二天一整天都抬不起胳膊,没办法只好去推拿,这都需要钱的,现在我家又多了只小猫要养,光靠那点儿薪水完全不够……」

  见张玄委委屈屈的说着,淡蓝双瞳里漾着水波,似乎随时都会溢出来,聂行风突然有种无力感。

  好吧好吧,这些费用他认了,可物品费呢?

  懒得开口去问,他用手指指那三个字。

  「物品?就是我给你的辟邪符啦,黑狗血啦,黑狗血最灵验,虽然你没用,不过你收下了,就算交易成功。」

  「你怎么不去抢?几毫升黑狗血你要我四万?你就是买整只黑狗回来,也不用四万!」

  「冷静冷静,风度风度。」

  香茗很体贴的奉上,聂行风眼神扫过张玄的手腕,曾属于自己的金表在阳光下泛出漂亮的辉芒。

  张玄缩回手,不动声色的把金表掩住了。

  「我先出去做事了,钱你想给的时候再给好了。」

  目送张玄出去,聂行风想起那晚在海底被他救助的情景。

  对他来说,张玄同样是神秘的,生死关头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天神一般,幽暗的海底,雪银的光亮,将有着碧蓝双瞳的人裹在当中,那幕妖艳诡异的画面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无法忘记了。

  他没有向张玄问起这件事,有些事不需要多问,也许有一天,当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保留时,他相信张玄会亲口告诉自己。

  办公室外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即张玄风一样的旋进来,将一张纸递到他面前,瞪大碧眼狠狠看他。

  「我这个月的薪水怎么会这么少?我记得你有打电话请假的,为什么财务小姐会给我做旷职处理?」

  聂行风扫了一眼张玄的薪水明细单。

  「我没有帮你请假,我只打电话报备自己的日程安排……」

  「够狠!」

  提到钱字,张玄绝对六亲不认,冲他的顶头上司放肆大吼:「我不管,我这次是为了你才旷职的,情有可原,你立刻通知财务小姐付薪水给我,否则我去工会投诉你!」

  「我没提醒你打电话请假是我的错,不过,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薪水不会加付,如果你要投诉,我不会阻拦。」

  聂行风在眼光飞刀中淡淡把话说完,张玄沉默半晌,气的将明细单摔给他,冲了出去,大门在他身后发出愤怒的低音。

  小神棍这次真的生气了。

  很喜欢看张玄气鼓鼓的样子,聂行风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抬笔写金额。

  旷职扣薪水是公司的制度,他不能擅作更改,不过,驱鬼报酬他没说不付。

  金额写了三十万,也许是多了些,不过,值。

  字写到最后一笔,门突然被推开,张玄探进头冲他大吼:「董事长,你这只大蝴蝶!」

  笔一滑,聂行风抬起头,门已经关上了。

  看着那个歪斜的笔画,他皱皱眉,又撕下一张新的空白支票,写了几个字,突然停下,拿起电话,打给秘书李婷。

  「如果有人说你是蝴蝶,是什么意思?」

  对面大笑起来,「是在骂你变态啦,毛毛虫变蝴蝶,不就是完全变态吗……啊,董事长,我不是在骂你……」

  聂行风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微笑变得狰狞,他把快写好的支票撕得粉碎,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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