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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龙龙王殿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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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卖一张吧。”怀英想了想,又转过头朝萧爹道:“我跟五郎说了,让他再画几张。”

再……再画几张?

孟垚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开始沸腾了,激动地凑过去问:“敢问……这符是哪位高人所画?”


第四十六章

四十六

为了这护身符;孟垚都不肯走了,缠着萧爹好话说尽;只想让他割爱。

“一张;就一张也不成么?”孟垚哪里还有半点京兆尹衙门的威风,简直就像个看中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连腿都走不动了。跟着他的那几个差役哪里还不好意思再绷着脸;抚着额头;你看我,我看你;都快哭了。

萧爹也被他弄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除了说“不行”二字,几乎都不晓得怎么回绝孟垚。偏偏那位孟大人还挺有缠劲儿;寸步不离地拉着萧爹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怀英祭出了国师大人这面大旗,这才把孟垚给打发走了。

“国师大人?”孟垚脸色微变,狐疑地盯着萧爹看了半晌,仿佛有点不大能理解这一家子平头百姓怎么就攀上了国师府,但他终于没有出声问,舔了舔嘴唇,悻悻地走了。

等他们全都走远了,怀英这才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把我当杀人凶手。”

萧子澹道:“都晓得你跟国师府有关系了,谁还敢乱来。”说罢,他脸上又有些不自在,他再怎么不喜欢龙锡泞,却又不得不承认萧家一次又一次承了他的情。若不是看在国师府的面子上,他们一家子哪有如今的体面。别的不说,萧家大老爷也不会对他们这般客气。

可是,萧子澹一想起龙锡泞那圆滚滚、胖乎乎的小模样心里头就来气,明明是个少年郎,偏还装小孩子占怀英的便宜,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怀英的名声都毁了。萧子澹决定,下次见了面,他还是要继续跟龙锡泞过不去。

然后,不一会儿,龙锡泞居然就来了。

“吃饭居然也不等我。”自从龙锡泞恢复法力之后,他就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最近这几次,怀英都不知道他从哪里钻出来的。

“中午吃的是什么?没有肉吗?”看清厨房里怀英偷偷给他留的菜,龙锡泞还不大满意,“没有肉你们怎么吃的饭?怎么能咽得下去?”

怀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声道:“别被我哥听到,不然一会儿他又得说我了。你去了哪里,怎么中午连饭也没吃?没回家吗?”

龙锡泞摇头,“我三哥又不在府里,回去做什么。唔,萧月盈的尸体我去看过了——”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朝怀英眨了眨眼睛,巴巴地等着她继续追问。怀英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遂从善如流地问:“看出点什么来了?她怎么死的?”

“早就死了。”龙锡泞扁扁嘴,“我是说萧月盈,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被那魔物附了身而已。现在那魔物一走,自然就剩个皮囊,那个柳家的表小姐也是如此。杜蘅说,兴许是怕我们找上门,所以就赶紧逃了。不过她们逃了也好,不然,在京城里晃悠来晃悠去,若是撞到了你可怎么得了。”

怀英没想到他一直想着自己,难免有些感动,心里头暖暖的,一高兴,又给龙锡泞盛了一大碗饭,“京兆尹衙门来了人,有个姓孟的推官不晓得你认不认得,瞧中了你三哥给我们画的符,非要拿银子来买,追着阿爹说了半天好话,将将才走呢。”

龙锡泞打了个哈欠摇头,“不认得,唔,我困得很,还想再睡会儿。”他一边说着话,又一边开始犯瞌睡,连饭也不吃了,脑袋一点一点。刚开始怀英还觉得挺可爱的,没想到他居然“砰——”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怀英顿时就慌了手脚。

“五郎,五郎你没事吧!”怀英吓了一大跳,一边拍拍他的脸,一边朝门外大声喊,“阿爹,大哥,你们快进来。五郎有点不对劲!”她抱着龙锡泞从厨房出来,萧爹和萧子澹也都开了门,见她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俱是吓得不轻,赶紧冲了过来。

萧爹疾声问:“这是怎么了?他刚刚干嘛了?”

“正吃饭呢,忽然说困得很,话刚落音就倒了下来。”怀英带着哭腔回道,抱着龙锡泞冲进自己房里,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萧子澹也凑过来摸了摸龙锡泞的额头和手,脸色微沉,“有点烫,是不是病了?”

怀英连连摇头,“他刚刚回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吃了一大碗饭,忽然就不对劲了,不像是生病。”再说了,神仙有这么容易生病的么?不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法力,非比寻常,之前他法力尽失的时候,还穿着件吓死人的小褂子在外头走动呢,也不见他生病。

萧子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揉了揉眉心,起身道:“我去国师府报个信,请国师大人过来看看。”

“国师大人好像出城了。”怀英忽然想起这事儿,赶紧道:“五郎跟我的,要不,大哥你去找杜……”她的话还没说完又吞了回去,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萧子澹,欲言又止。萧子澹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宫里头我也进不去啊。”

萧爹实在不晓得他们兄妹俩在搞什么鬼,急道:“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现在去什么国师府,先去请个大夫回来才是。老大你赶紧去医馆请大夫,等大夫来了,再去国师府报信。看看五郎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可是,不说寻常大夫,就算把御医请了过来,恐怕也治不了龙锡泞的病。怀英没法跟萧爹解释清楚,只得使劲儿朝萧子澹使眼色,萧子澹又不傻,立刻心领神会,朝她点点头,急匆匆地出了门。

龙锡泞忽然成了这个样子,不论是怀英还是萧爹都揪着心,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如果刚刚不是怀英亲眼看见他倒下去,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龙锡泞也会病倒,虽然那个小鬼动不动就法力尽失,甚至有两次还变回原形,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怀英的心里,他却是无敌的——也许是因为他总是这么自吹自擂的缘故?

可是,他现在却这么软软地躺在床上,身体软软的,头发也软软,双眼紧闭,不说话,也不大声地和她吵架,更不会黏糊糊地撒娇,这怎么能是龙锡泞呢?龙王五殿下永远都是活力四射的小太阳,就算再别扭,也不会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

萧子澹一去就是老半天,半点消息也没有。萧爹越等越着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绕着圈子,一会儿又狠狠跺脚,怒道:“你大哥干什么吃的,去请个大夫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回来?这孩子办事就是让人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一着急,干脆自己冲了出去,结果还没出院子门,就瞧见萧子澹领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冲进来了。

“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夫?”萧爹气得直跳,指着那白白净净的俊俏得有些过分的后生道:“这么年轻,毛都没长齐就出来看病了?这能行吗?你就不能请个靠谱点儿的大夫?实在不行——”他原本想说请萧府出面的,可一想到而今萧家的混乱局面又住了嘴,摇摇头。

萧子澹脸都吓白了,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苦着脸朝杜蘅作了一揖,想要赔礼道歉,被杜蘅挥挥手拦了,“不知者无罪,无妨。”说罢,便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萧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但这会儿他也没精神追问下去,赶紧跟在杜蘅身后进了屋,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叨道:“赶紧给五郎瞧瞧,这孩子身体一向康健,极少生病,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了,您可千万要救救他。”

杜蘅面色如常地径直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龙锡泞的额头,又掰开他的眼皮看了两眼,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旋即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摇摇头,低声道:“居然这么快,真是……没想到啊。”

怀英见他神色愉悦,猜测龙锡泞也许并非伤病,心中一动,小声问:“五郎他……没事吧?”

杜蘅朝她笑了笑,摇摇头,“有事,不过是好事。”他回头朝萧爹看了一眼,笑呵呵地道:“五郎资质非凡……那个自幼就跟着他大哥修炼,虽然年纪尚轻,不过,也是到时候……闭闭关了。”

“啥?”萧爹有点懵,不是很明白杜蘅的意思。

怀英和萧子澹却是知情的,连蒙带猜有点明白了。这龙锡泞敢情是快飞升了?不过,传说中飞升的时候,不是应该有天劫,滚滚九道雷什么的,怎么这会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外头的天儿好好的,太阳当头挂着,不说雷,就连一丝风也没有。

杜蘅拍了拍龙锡泞的脸,朝怀英道:“他恐怕还得睡上几天,要不,我把他带回去?”

萧爹顿时就急了,“还得睡几天?那可不行,小孩子怎么能这么睡呢?饭也不吃,那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会不会看病啊?怎么这么草率!怀英啊,要不,还是你去国师府,请国师大人过来?”他又想起什么,一脸愤怒地朝杜蘅道:“这孩子可是国师大人的亲弟弟,你再给仔细看看,不准敷衍了事。”

萧子澹都快哭了,拉住萧爹的胳膊道:“阿爹,这位……就是国师大人的……朋友。就算国师大人亲自来了,也不会比他看得更好了。”

萧爹还是有点不放心,皱着眉头盯着杜蘅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杜蘅也眉目带笑地由着他看。

兴许是杜蘅的表情实在太镇定自若,萧爹终于没再质疑他,但还是坚决地不肯让杜蘅把萧子澹领走。

“五郎就喜欢待在我们家。”萧爹斩钉截铁地道:“他最黏怀英了,回头要是醒来看不见他,一准儿要跟你急。还是让他在我们家住着,等国师大人回来再接他回去。”言下之意,还是对杜蘅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小年轻不大放心。

杜蘅也不跟他急,无所谓地笑笑,点头道:“那也行!你们也别着急,让他睡,明儿我再来看他就是。”说罢,便又怀英笑笑,似乎又想邀她去他家玩儿,不过考虑到萧爹也在,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萧子澹亲自把他送出院门。

梧桐院外没有人,萧子澹不安地搓了搓手,想向杜蘅跪地请罪,被他给拦了。

“家父……”

“没事儿。”杜蘅好脾气地笑笑,“朕早说了,不知者无罪。你回去好好照顾五郎就是,也别太担心。这院子里有三郎的符护着,不会出事。”

萧子澹正色应下,再一抬头,面前却已是杳无人烟。

他回了屋,萧爹正在絮絮叨叨地与怀英说话,见他进来,立刻又埋怨道:“你从哪里请来的这么个大夫,那才多大年纪,怎么看都不让人放心。人家那些高明的大夫来治病,首先就得望闻问切,他倒好,进屋就看了五郎两眼,别的什么都没说,药也不开,就让继续睡。哪有这样看病的,就算他是国师大人的朋友也不成啊。回头五郎要是有什么差池,不说国师大人那里怎么交待,咱们对得住这孩子吗?五郎多好的娃儿啊……”

萧子澹被萧爹吵得脑仁疼,被他骂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阿爹,明儿陛下再来的时候,您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萧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咋咋呼呼地大声道:“什么狗屁东西?什么死罪?你胡咧咧啥呢?”

怀英苦着脸小声提醒道:“阿爹,您还没看明白?刚刚来的那位,被您当孙子一般骂的那个……是当今圣上。”

“什么?”萧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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