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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霜河白 全+番外__--by倾泠月-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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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说谎!”安豫王妃却冷冷道。

 “奴婢没有说谎。”椿儿满脸惶急,“奴婢是虞夫人的近身侍女,大前天是虞家老爷、夫人的忌日,夫人每年都会在那天去华门寺做法事,奴婢亦每年都有随行,这灵符便是那天求的,还望王妃明鉴。”

 安豫王妃黛眉微动,想起女儿那句“前两天听说他们去了华门寺,再算算流言出来的时间,想来就是借华门寺上香之际传出。”

 “大前天是虞家老爷、夫人的忌日?你随虞夫人去了华门寺做法事?”她淡淡启口问道。

 “是。”椿儿忙答。

 “你这灵符倒是和威远候府的戚小姐求的相似。”她再次淡淡开口道。

 “戚小姐也是在华门寺求的……”椿儿的话忽然断了,那一刹她想起了华门寺中之事,不由忐忑的抬头看一眼安豫王妃,见王妃神色平静,才道:“都是在华门寺求的,自然差不多样。”

 “嗯。”安豫王妃点点头,再问道:“虞夫人每年的那天都会去华门寺做法事?”

 “是。”椿儿道,又加上一句道:“虞夫人对父母的孝顺王爷也极赞赏。”

 “哦?”安豫王妃看着这椿儿,唇角微微一勾。这小小侍女也颇有几分聪明劲,搬出王爷来是想压一压我吗?“你们俩起来。”

 两人一怔,抬首看着安豫王妃,都有些不敢置信。难道王妃就这样防国他们了?可看王妃神色却不似假话,忙一磕首,道:“谢王妃。”然后起身。

 冷不防安豫王妃忽然又问道:“戚小姐也是那天在华门寺求了你手中这样的灵符?”

 “是。”椿儿瞬即答道,答完了人又是一呆。

 “喔。”安豫王妃目光看一眼椿儿轻轻颔首。

 椿儿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安豫王妃,见他依旧是一脸平静,不似发现了什么,可她又为何老问华门寺中的事?可即算那天虞夫人与戚小姐、吕小姐都在华门寺又如何,他们彼此既不曾识得,亦不曾言谈,两者也毫无关联,王妃便是有何想法也不至将她两人联在一处想。而且,那些话乃是她偷听得来,戚小姐、吕小姐根本不知道,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流言是因她们而起,所以王妃便是听到了流言,那她要查也该是查候府,查那些跟去白昙山的人,怎么查也查不到安豫王府来才是。何况王妃或许只是对菩叶灵符一时好奇,不一定是因那事。

 如此一想,稍稍安心,暗想刚才失言,此刻要撇清么有见过戚小姐是不可能,当下又解释道:“那天法事完后,奴婢陪夫人出来时,正碰上两位漂亮的小姐入殿拜佛,后来听寺中僧人说,才知道是威远候府的两位小姐。”

 “喔。”安豫王妃不置可否的应一声,目光看一眼椿儿,然后转向一旁一直静默而惶然的陆成,“这便是你的情郎?”

 此言一出,椿儿心中顿时又一慌。王府家法严苛,若被王爷知晓府中侍卫与侍女有私情,那陆成哥不要说前程,便是性命也难保,正暗自焦急时,耳边却听得陆成道:“王妃,是小人引诱了椿儿,若治罪小人愿艺人承担,还求王妃慈悲,饶过椿儿。”

 “陆成哥……”椿儿转头看着陆成,新中又是感动又酸楚,“怎会是你一人之事,椿儿心里亦欢喜你。”

 “椿儿。”陆成看着椿儿,焦虑又欢喜。

 “倒是一对有情人。”安豫王妃微微叹道。

 两人听得不由都看向安豫王妃,如绝缝中见得一丝光明,双双跪下,“求王妃开恩。”

 安豫王妃不语,淡淡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人。

 于是回廊里一时静默如渊,只有暮风时时穿过,鸣廊拂栏,吹得花树簌簌作响。

 陆成、椿儿垂首跪着,一颗心吊在半空,慌乱、惶急、恐惧,还带着微微的希冀。

 许久后,才听得安豫王妃缓缓的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响起,“椿儿,我可以成全你。”

 椿儿闻言迅速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喜。

 “只不过……你亦要成全我。”安豫王妃平静的眼眸看着椿儿,通透而冷然。

 椿儿一呆,下一瞬,遍体寒颤,仿如风中秋叶不胜冷瑟。在王妃冷漠而了然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如不着寸缕,从里到外被看得清清楚楚。

 王妃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可她为何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夫人做下的事,整个安豫王府除自己与夫人外再无人知晓,可王妃是怎么知道的?王妃知道了,她该怎么办?王妃不但知道那事,甚至此刻还握着陆成哥的前途性命……

 陆成看椿儿一脸惨白的发着抖,不解,可心下更不忍,不由开口道:“王妃,您要椿儿……”

 “闭嘴!”

 安豫王妃目光睨他一眼,那一眼另陆成心胆一颤,后半句话咽回肚里,再不敢开口。

 回廊里一时又沉寂。

 许久后,椿儿垂首,以额触地,哽声道:“椿儿求王妃成全。”

 安豫王妃微微一笑,看着椿儿,淡然的带着万事握于掌中的端严。吩咐铃语,“你去唤葛祺,就说我在前府正殿等着他。”

 “是。”铃语去了。

 “你们随我去正殿。”安豫王妃淡淡丢下一句转身回走,身后巧善跟着。

 椿儿、陆成两人起身,相视一眼,椿儿一脸惨然,陆成一脸不解。

 “陆成哥,我们走吧,是生是死都在今晚。”

 十五、半生空梦半生恨(中)

 正殿里,安豫王妃刚坐下片刻,王府大总管葛祺便已迅速到来,近前行礼后,才道:“不知王妃唤小人何事?”

 安豫王妃看着他,当年初见时,还是个清秀伶俐的小侍从,而今却已是尘桑满面的王府大总管。想着,不由得唇边浮一抹略带嘲意的淡笑,道:葛祺,我说的话,你会听么?”

 葛祺立时恭敬答道:“王妃但凡有吩咐,小人无不从命。”

 “嗯。”安豫王妃点头,“你着人去将两位侧妃及她们所生的公子、郡主请来。”

 “是。”葛祺也不问缘由,转身即吩咐去请人。

 过得一刻,青氏、成氏领着儿女匆匆来到正殿,见安豫王妃在座,皆是一愣。请他们来的侍从只道是大总管正殿有请,以为是要为府中过年之事相商,或者说宫中有何旨意,却未曾想到殿中会见到十年未见的王妃。

 几人很快反应过来,忙上前大礼参拜,“妾身(孩儿)拜见王妃。”

 “免。”安豫王妃淡淡道。

 几人起身,目光皆看一眼葛祺,却见他垂首敛目的侍立王妃左侧,未有丝毫反应。

 “是,谢王妃赐坐。”

 几人依次坐下。

 正殿之中首座端坐着安豫王妃,左右两边各有四张大椅,青氏领着儿子珎泓坐了左边,成氏领着两个女儿珎汐、珎沁坐了右边。

 “葛祺,你着人去将虞滕姬及她所生的公子、郡主请来。”安豫王妃又吩咐道。

 “是。”葛祺应道,转身又派人去唤。

 殿中。安豫王妃扫一眼皆面有讶色的诸人,然后冷声唤道:“椿儿。”

 “罪婢在。”椿儿走至殿中跪下。

 青氏、成氏见之不由都感诧异。这椿儿不是虞滕姬的贴身侍女吗?怎么在此?又为何会自称罪婢?不由得都看向安豫王妃,心中疑惑无比。

 可安豫王妃却不言不语,只是端坐于首,面色静然。两旁,葛祺垂首敛目在左,巧善、铃语静侍在右,无端的便有一种威严一种压抑,令殿中几人心中都有忐忑起来。

 又过得两刻,虞氏及环泓、球汀到来,看到殿首端坐的安豫王妃皆是一愣,再看安豫王妃目光在下首跪着的三人身上一溜,片刻后才道:“葛祺,请公子、郡主坐下。”

 “是。”葛祺应道。上前走近珎泓、珎汀,道:“王妃赐公子、郡主坐,请起。”

 此举,不但虞氏母子三人惊愕,便是青氏、成氏等人也是惊愕不已,不解王妃这母跪子坐是何意。

 珎泓、珎汀起身,珎泓便坐下珎泳下方,珎汀在珎沁旁边坐下,两人看着依旧跪着的母亲,不由都把目光望向了安豫王妃。

 而安豫王妃的目光则看着虞氏及椿儿,神色从容中带着一份冷然。

 地上只有虞氏及椿儿依旧跪着,殿中诸人不解,便是虞氏也是迟疑不定。她本心中有鬼,此刻见得王妃如此,不由得悄悄移目往椿儿望去,椿儿亦悄悄看向她,一触她目光即畏缩垂下,虞氏顿时心头一紧,难道是……正忐忑,耳边忽听得安豫王妃清冷的语调。

 “葛祺。”

 “小人在。”葛祺躬身。

 “这府中之人之事,我要管一管,你这大总管怎么说?”安豫王妃淡淡晲他一眼。

 葛祺立时恭敬答道:“王妃乃王府之主,府中之人之事皆从王妃之命中,小人亦无所不从。”

 他其实也不知王妃今日怎么会有此举,只是他自小跟随在安豫王身边,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深知王爷牵系在心的只有王妃一人,但凡能令她高兴欢喜的,便是杀人放火王爷也会随她,更何况只是要管一管这王府中人、事。况且王妃本就是府中女主人,只因她自入王府以来即是不出园万事不理,因此他才做了这王府大总管,管着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人和事。此刻王妃愿意管,那许就代表着她与王爷有破冰之日,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听令。

 殿中诸人听得葛祺之言,心中顿响警钟。这王府里,最大是安豫王,论身份王妃之后便是各侧妃、公子、郡主,但府中人人都知,掌管这王府大权的是葛祺,这个跟随王爷数十年的亲信,他的一言一行,几乎就代表了安豫王的意思。此刻他的话,不俤向众人说明,王妃所说所做,便等同王爷。

 一时间,诸人心思各异。

 “虞滕姬。”安豫王妃冷冷唤道。

 “妾身在。”虞氏赶忙答道。

 “你可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安豫王妃问。

 “妾身不知。”虞氏答。

 “不知?”安豫王妃一笑,笑如殿外的寒风,“那你是要椿儿来向你解说一下吗?”

 虞氏闻言心头打鼓,忙道,“王妃,你可不能听椿儿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安豫王妃看着她,凤眸如冰,通透清明,“她说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又怎么会是信口雌黄,倒是虞滕姬你,可要细思言行。”

 虞氏暗中咬牙,心想那小贱人果然都说出来了!嘴里却喊道:“王妃,妾身冤枉,您可不能听信这小贱人的一面之词。妾身一向对王妃、公主尊敬有加,又怎会做对不起您与公主之事,还请王妃明察。”

 “对不起我与公主?”安豫王妃重复一声,清清淡淡的却带着透骨的冰凉。

 虞氏一抖,不由抬头。

 玉座之上,那人雍容端坐气度威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而她……卑微的跪于冰冷的地上祈求哀怜……蓦然,心间翻涌起一股悲愤,顿扫那惶恐畏惧,昂首对视,眼中只有愤恨与冷诮。即算你知道是我所为又如何?那些话,出我口入他入耳,无痕无迹无凭无据,你此刻便是要椿儿作供,我通通推脱不认,你又能奈我何?难道屈打成招?我是堂堂王爷滕姬,可不是平民贱犯,可不是任你审来任你打,如此一想,心里越发打定了主意,静静的对视,无畏无惧不躲不闪,就看王妃有什么手段。

 此刻殿中诸人,虽还有些疑惑,但已大略明白王妃唤他们来是为着虞氏,至于是何事……不由都想起这两日入耳的那些话。能惊动王妃必是因这些流言蜚语关系公主名节,王妃这般作为,难道这些流言与虞氏有何关联不成?这般一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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