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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步步生莲-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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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心已散的军队一旦撤退,那种恐慌气氛是无法抑制的,当面有敌他们还能一战,背后有敌?诸军岂有不争先逃命之理,到那时李光睿绝对控制不了局面了,如此行险已是匪夷所思了,而且他还退向西南方,西南方是什么所在?

那里没有城池,没有镇阜,是一片茫茫草原,是党项七氏的领地,李光睿甘冒奇险,不向离他最近、最有希望成功靠拢的绥州挺进,反而杀回大草原去了,他想干什么?

杨浩匆匆展开地图,略一察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李光睿往西南去,只有一个可能:长途跋涉,杀回夏州。长城要隘石州还在李光睿的控制之中,通过石州返回大西北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石州以北还有一州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那就是宥州,能夺回夏州固然好,如果夺不回来,他必然移兵宥州。

这样做的好处是:打破杨浩割断他与根基之地之间联系的计划,杨浩把他逼到自己与麟府两州的势力之间,让他李光睿成为一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然后坐稳夏州,依靠党项八氏的支持,辐射力不断扩大,最终将把宥州也夺到手中,成为名符其实的西北王,而他李光睿就算不被消灭,也将沦落成西北四藩之中最弱的一藩,这是李光睿死也无法容忍的局面。

狗急了跳墙,李光睿为此选择了一条艰难、凶险,却有机会让他凤凰涅槃的路。

为了这盘棋局的胜利,他煞费苦心地在浊轮川、葭芦川布下两个弃子,连他的儿子都被他当成了弃子,让人再难怀疑他移师绥州的企图,当真是一代枭雄。

可是……他能成功么?李光睿有本事来一次敦刻尔克大溃退么?

自此到石州,路还远的很,只要被杨浩追上,那他就不是逃往绥州可能遭受重创的结局了,而是……全军覆灭!

这时,又有探马来报,他们找到了一户居住在渡河地点附近的牧民,从那牧民口中掌握的情报,李光睿的大军早就开始渡河了,当杨浩挥师奇袭两川的时候,李光睿的主力已经循无定河向西南逃窜,原来向两川挺进的先锋部队,也就是突然变为后队,突然渡河西去的那支部队只有大约两万人,他们只是个幌子,同时也是李光睿布下的阻击部队,他的主力部队已经抢得了三天的先机。

“追!”

杨浩当机立断!

每迟疑一分钟,李光睿西去就远上一分,义父李光岑刚刚在夏州站稳脚跟,杨浩却不容许李光睿重新回到那里,一旦到了那里,他就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孰胜孰败,就很难说了。

“立即拔营,只带粮草、军械,帐蓬来不及折卸了,马上追向无定河。派人把这个消息通报与折御勋将军,请他马上赴援。再通报杨崇训将军,请他于骆驼岭继续阻击李继筠部,防我腹心为其所袭!”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整座军营立即变成了一锅沸水,全军以最快的速度整装上马,像狂风一般在探马斥候带领下离开了浊轮川。

此时,一身玄衣、男装打扮的折子渝正飞马冲向浊轮川,跑得香汗淋漓,唇上的小胡子跑丢了一撇,她也浑未察觉……

第十二卷 西北望,射天狼 第010章 反噬

宜将剩勇追穷寇,有追穷寇的道理。

穷寇莫追,亦有穷寇莫追的道理。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杨浩现在就有不得不追的理由,如果李光睿逃到绥州,即便这一次不能对李光睿实施重创,也将形成对李光睿极为不利的一种格局,这将注定他的没落,然而如果让他把兵员成功地转移到长城以西的宥州,回到他的根基之地,那么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敦刻尔克大撤退的重要意义,不是让三十万败军逃出生天,而是让三十万需要长期时间才能训练有素的军队有机会重新拿起武器,重开一场战局。李光睿如果成功撤到宥州,争取的却是地利、人和,却是政治格局的天时,他将有机会打破三藩合围的不利局面,重新掌握西北之地,杨浩岂能不追?

然而此举虽意义深远,可是冒险程度也更大,风险与收益总是成正比的,岂能不劳而获。大军败退,是最容易导致三军指挥失灵、士气最为低落的因素,一支庞大的军队在溃退时,尤其是那样的年代,就算是一位天纵英明的主将,也难以力挽狂澜,对三军实施有效指挥了,所以杨浩只要能追上李光睿的主力,李光睿的战略大冒险就将从此画上一个终结的符号。

杨浩一路急行军,赶到无定河边,利用残破的攻城器械重新拼搭了三座浮桥,驱军过河,不料他的大军刚刚渡过无定河,押后阵的李一德还没赶上来,无定河上游便涌来一股巨浪,挟带着巨木将那三座简易的浮桥撞的粉碎,汹涌的河水漫过两岸河沿,向下游咆哮而去,十几名刚刚踏上岸边,还来不及前进的士兵被瞬间冲过的洪水卷走。

“不好!中计了!”

一见如此情形,杨浩立时变色,三军静悄悄地肃立河边,望着那瞬间又复回落的水位,人人惊怔不语,李一德仓惶地奔到岸边,向对岸望了望,立即气极败坏地叫道:“快,搜罗所有可用的木料。赶快搭起浮桥,把大帅接回来。”

杨浩策马而立,迎着风,听着远处殷如沉雷的蹄声,蓦然回首,向对岸使劲大喊道:“速请折将军援助!”

巨浪虽然泄去,可是无定河本就波涛滚滚,汹涌澎湃,几场春雨下来,河水暴涨,更是水浪震天,对岸根本听不清楚,杨浩向李一德用力地挥了挥手,感觉到李一德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挥手一指,大喝道:“向上游冲!”

前方马蹄声疾,他不知敌军数量,能走的只有沿河上下。上游筑有水坝,必有敌军。可他偏偏就向上游冲,出敌意料,就有机可乘。而且方才这股洪水急而不久,表明上游水坝规模极小,这可能是因为无定河本就湍急万分,难以筑成较大的水坝,却也可能是上游的敌军数量有限。

当耳边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杨浩已率军溯流而上,一头鹞鹰展翅翱翔于长空,只见一条银河奔流直下,千军万马逆流而上,对岸,是无助地站在那儿的六千名后阵官兵,这一边,无数的战马像一头头扑向猎物的野狼,划着弧形截向杨浩所部。

这一路兵马倒底有多少人?

李光睿佯归宥州,实则全部人马都在这里,要杀我一个回马枪?还是说,这支人马只是前一日才匆匆渡河的那支后军?他们的士气还可用吗?

杨浩无暇多想了,敌军就像方才无定河上奔涌而来的那个滔天巨浪,仿佛要藉着这一扑之力,就把杨浩全军推入无定河中。杨浩率领近万骑纵马急奔,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向上游冲,寻找着可供立足的有利地形。

上游果然有一支负责筑坝拆坝的部队,他们人数果然有限,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杨浩的兵马猝然遇袭,居然向明知有敌军的一方冲来,不过万马奔腾是难以掩饰的讯息,他们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上马,摘弓,搭箭上弦。

杨浩血贯瞳仁,亲自冲锋在前,使一杆长矛拨打雕翎,冲击敌阵,率领着他的亲兵侍卫如出柙猛虎般迅猛突进,义无反顾时杀向敌群。

前方的敌人不过近千人,完全抵挡不住杨浩所部的誓死冲锋,大军向铁轮一般辗压过去,辗得一地死尸,零落成泥,可是这千余人的队伍毕竟起到了些阻拦作用,后面的大军已经趁机追过来了。

号角声喊杀声混淆在一起,杨浩率领所部,唯一的目标就是上游,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只要杀出重围,再往上去一定没有敌军设伏阻截,他的一线生机就在前面。

双方大军在河滩地上撞击到一击,刀剑铿锵,厮杀不绝,杨浩势若疯虎,手中一杆长矛已被鲜血浸透,他始终冲在最前面,从层层拥堵上来的夏州军队铁骑中凿穿而过,向前!向前!

敌军像蝗虫一般扑天盖地地掩杀上来,身在局中,杨浩也无法估量敌人倒底有多少兵马,他只能一路向前,像一枝穿帛之箭,一层层地凿穿敌人的防御,但是强弩之末,势不穿鲁缟,他这枝箭,还能射出多远?

※   ※   ※

浊浪川,风起,尘扬,遮天蔽日。

折子渝牵着马,轻轻漫步在杨浩的军营。

军营空空,许多杂什之物洒落一地,可见大军离开之匆忙。

张十三急急掀开一顶顶帐蓬,然后赶回折子渝身边,焦急地道:“大小姐,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人都走空了。”

折子渝目光一凝,瞟见一只揭去了铁锅的炉灶,她走过去,伸手试了试灶底的灰烬,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莹白如玉的手掌,说道:“现在大概已到申时,杨浩的大军恐怕一早就急急启程了,我们已经追不上了。”

张十三急道:“大小姐不是说李光睿必有奇谋?那现在怎么办?”

折子渝心中实比他还要焦急万分,可是就算呼天抢地的大哭一场,能把杨浩哭回来吗?她默默转过身子,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看向西南方向,一阵风沙袭来,她轻轻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微闪,滑如凝脂、白如素玉的清丽娇靥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越是这种时候,越慌不得,不要急,先去葭芦川见我大哥。”

折子渝一直在关注西北方面的情报,杨浩与折御勋、杨崇训议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后,由于事涉极度机密,核心情报只由杨浩的“飞羽”负责,再由杨浩择其需要知会折御勋和杨崇训的情报通报他们。这样一来,折家的“随风”和继嗣堂的情报组织就脱离了该计划的核心情报群,这也就是崔大郎在木已成舟之后才隐约得到一些线索的原因。

由于围线该计划的情报之机密性以及时效性,杨浩随时会得到第一手情报,并迅即做出反应,折子渝的“随风”谍报机构再去关注这一事件本身就成了事后诸葛亮。所以折子渝把情报打探放在比较明朗的地方,如果说“飞羽”现在刺探、传递的是与暗战有关的核心情报,那么“随风”现在做的就是明面上的情报收集工作,诸如粮草的运输、兵力的调动、部署、各地战报、伤亡的统计等等。

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杨浩调虎离山、李光睿围城打援来进行的,所以大战的进度折子渝随时会进行了解,折御勋也不可能瞒着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情报机构,所以最新动向折子渝一清二楚。她知道夏州已经落入杨浩手中,知道杨浩和折御勋、杨崇训判断李光睿即将退兵向绥州靠拢,知道杨浩和她大哥已兵进驻两川。

与此同时,她撒布出去的情报人员也将各地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来给她:

绥州刺史李丕禄按兵不动,毫无接应李光睿的作战意图;

固守西域通向中原的长城险隘石州的兵马与长城以西的宥州往来频繁,宥州向石州提供了大批粮草辎重。

李光睿自夏州赶往银州的最后一支粮队接到夏州失陷的消息后本来加快了行程,拼命向银州李光睿靠拢,可是眼看到达无定河左近,却突然放弃渡河,反而就近转移到附近唯一的一片山脉,并在最险要的摩云岭上驻扎下来。

石州虽然是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塞,但是那是在它的后方牢不可破的情况下而言的,如今石州背后的夏州在杨浩手中,石州前面又是麟府两州,这处所谓的险隘已经失去了固守的必要,他们为什么还要屯运大批粮草,做出坚守态势?

李光睿的粮队为什么突然转移到了摩云岭,有什么意图?

种种行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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