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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步步生莲-第484章

小说: 步步生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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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会拔出他的塞口布,扯下他的头套,解开他的绳索,看着他把饭吃完,然后再把他绑回去……

想要获得更多活动的时间,他就只能放慢进餐的时间,把那精臻碟碗中的饭菜反复地咀嚼、下咽,他试着和那送饭的人搭讪,可是送饭的人不知得了什么嘱咐,就像一个哑巴,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每天送饭来的人,都是一个新面孔,都在重复着旧故事,眼前这一切,常常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正胡思乱想着,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关门,逃走……

奇怪的是,留下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走上来为他解开绳索。

等了片刻,杨浩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悦耳、很动听、也很……寒冷:“杨使者,你还好么?”

杨浩一下子静了下来:“女人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她是……?”

那个女人格格一笑,又道:“敢对朕不恭的人,都死的很惨,而你,你竟凌辱了朕,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

“萧绰!”杨浩心中如电光火石,本来难明的疑虑,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设想的疑问突然迎刃而解:“老天爷,那晚……那晚是她,是契丹皇后!”

鼻端嗅到一缕清幽的香气,萧绰幽幽的声音忽然近了,就在耳边,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那幽幽的、仿佛情人般缠绵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深的恨意道:“说起来,你是我萧绰的男人呢,我的男人,就算不是盖世英雄,也该有点骨气,你要是就这么吓死了,朕会觉得很丢脸的。”

“上帝啊,我上了女皇!”

杨浩一下子握紧了双拳:“我不能这么死,我要活下去!《国学智慧大全》、《外交谋略学》、《三十六计》、《中外智者故事》、《十万个为什么》、《脑筋急转弯》……哪个里边有强暴了女皇还能逃出生天的先例?”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7章 一千零一夜

嘴中的布被取了下来,头上罩的黑巾也摘了下来,杨浩动了动酸麻的嘴巴,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红战袄、蓝腰带,垂着白狐绒缨络的毡帽,一身宫中女卫的打扮。

妩媚的双眉,明亮的双眸,瑶鼻嘴唇,娇艳如花,可是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眼神却让人非常的不自在。高傲、憎恨、冷漠,还有一丝隐藏的很深的羞辱。

半晌,杨浩才叹了口气,低声道:“那天……是你?”

萧绰冷冷地道:“不然应该是谁?”

“她……怎么样了?还有……还有……”

“不必抱着任何幻想了,朕可以由你想到她有问题,自然也可以由她想到罗克敌、童羽、王铁牛。这几天,我杀了许多人,不过……他们还活着,因为我要弄明白他们为何而来,又要做些什么。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对朕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他们背叛了朕,这个理由就足够了。他们……会和你一起去死。”

杨浩的神情微微变了变,随即却淡淡一笑:“这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外臣既然玷辱了陛下,也没想过还能活着。不过……冬儿什么也不知道,那一晚,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否则根本不会去,她告诉我,那晚陛下不会去……”

萧绰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红晕,嗓音带着按捺不住的羞怒低喝道:“就算是对你自己的娘子,你就可以用强暴手段么?”

杨浩苦笑起来:“外臣……修习过一种内功心法,是一门道家双修功法,那一晚,外臣心魔反噬,神志迷失,所以才……否则的话,也不致如癫似狂地将陛下……”

“不要说了。”萧绰胸前挺拔的玉兔急剧地跳动了几下,她的酥胸挺拔结实,轮廓优美,虽非甚大,可是俯身向他时,无形中却凸显的更加挺拔。

她平抑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朕最为倚重的女官,竟是你的娘子,朕提拔重用的几员宫卫将领,竟是你的兄弟,朕实实的没有想到。不错,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但是就凭这一点,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杨浩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皇后,沉声道:“也就是说,他们要为你的识人不明而付出代价?”

萧绰睨着他冷笑:“那又怎样?朕待他们不薄,将几个奴隶提拔成为人上人。难道如今还要故作大方地释他们而去,让天下人都晓得我萧绰的心腹叛逃中原?他们的心既然不在这里,那就永远埋在这里好了。”

杨浩情知今日她出现在这里,自己和冬儿他们就已到了最后关头,她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已走向了终结,可是这么冤枉地、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他着实不甘心,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反诘道:“陛下擅杀宋使,就不怕因此挑起两国之间的一战么?”

萧绰微笑道:“你比朕做出让步的一封国书来,孰重孰轻呢?宋国连番征战,国困民乏,如果此时和朕开战,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赵匡胤会为了你贸然开战么?何况,宋廷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替死鬼已经找到了。说起来,朕还要感谢你,因为你,这些天死了许多人,朕的权力前所未有的稳固,再也没有人来掣肘朕、威胁朕,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杨浩这已是第二次听到她说这几天死了许多人了,他忍不住问道:“冬儿、罗克敌、童羽他们都安然无恙,死的是谁?”

萧绰将自己的得意手段一一说了出来,杨浩哑然半晌,轻轻叹道:“好心机,好手段!”

“承蒙夸奖。”萧绰缓缓拔出一柄短刀,用锋利的刀刃挑开杨浩的衣襟,刀尖对准了他的心口,低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娘子和你的兄弟,朕会送他们一一上路,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他们一会吧。”

森寒锋利的刀尖将胸口的肌肤划破一道伤口,鲜血沁了出来,她用娇嫩的手指轻轻抚到杨浩胸口,沾起那颗晶莹的血珠,轻轻递到嘴边,慢慢吮去,似乎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迷离着眼神轻轻说道:“你那样对我,我却只是一刀结果了你,这已经违背我萧绰做人的一向原则了。这里没有旁人,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当时是多么的不情愿,可是,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哪怕一生……就只这么一次。”

萧绰的脸颊殷红如血,眼中露出一丝温柔,她轻轻地抚摸着杨浩胡子拉茬的脸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有时候,我也渴望做一个女人,一个叫人疼叫人怜的女人,而不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惜,人生在世,大多身不由己,许多事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哪怕你是皇帝……都不可能。你既然必须死,便只能死在我的手里,我不舍得旁人来杀你的……”

杨浩终于绝望了,他知道,当这个权力的狩猎场中,萧绰犹如狼环伺之中的一个女狼王。她永远只会用坚强、冷酷、理智的一面示之众人,当她一旦撕去伪装,在人前真情流露,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毫无顾忌地展示出来的时候,就是觉得完全不需要在那个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时候,什么人才可以让时刻提着警惕的她完全不设防?只有死人……

他闭起眼睛,苦笑着说道:“我以为,自己的计划纵有疏漏,也是在逃跑途中为你所擒,却实在没有想到,会栽在这里。我千里迢迢来到塞北,只是为了找回我的爱妻,带走我的兄弟,冒犯陛下,实非本意,阴差阳错,不是杨浩的错!

冬儿是我的爱妻,罗克敌和童羽、铁牛是我的兄弟,他们承蒙陛下青睐,授以高官厚禄,但是他们却也曾为陛下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来到契丹,本非他们所愿,如今他们只是想回到故土,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而已,并不想谋害陛下,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他们也没有错。

若是寻常女子骤逢如此遭遇,想必早已痛不欲生,而陛下回宫之后,却能迅速冷静下来,抓住机会利用宫卫三将和女尚官的‘失踪’事件,布置下这么一个连环计,将威胁到皇权的宗室势力扫荡一空,由此看来,杨浩所为,未必是让陛下羞愤欲绝的原因。”

萧绰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正被一件一件地剥去所有的伪装,赤裸裸地把本来的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神情不由有些慌乱,她张口道:“我……”

杨浩自顾地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也正常,不管哪个女人,到了陛下这样的身份地位,自九天之上俯瞰众生,就不会像一个豢养在深宅大院中的深闺女子一样只盯着自身的一些东西,是女人这件事,会被她看的很淡了。陛下要杀我,与其说是因为一个男人冒犯了一个女人,不如说是因为我们的逃离损害了陛下的声望和你的权力。做为一个统治者,你这样做同样没有错……”

“你……”

杨浩凝视着她,嘴角逸出一丝平静、安详的笑意:“陛下身为监国皇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统治者。陛下身为一个女人,更是女人中的女人,那晚的一切,我都记得。陛下既对我坦诚相告,即将赴死的我也无需隐瞒,坦白地说……那一晚,杨浩同样记忆犹新、迄今回味……”

萧绰的脸蛋越来越红,连耳根、颈子都红得像一只烧红的虾子。

剥去伪装,抛开她肩头沉重的责任,她也不过是个年方二八的年轻女子,她或许天姿聪颖,天生具备一个统治者的资质,可是如果她生在小门小户,嫁了一个普通的男子,那么她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聪明、能干、有些厉害的妻子。

可她不是,她生在代代出皇后的契丹萧家,她嫁入皇宫,做了契丹皇后,潜藏在她身上的一个统治者应该具备的冷酷、睿智、杀伐决断的能力就像一颗种子埋入了合适的土壤,得到了雨露的滋润,会迅速地成长起来。她整日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章案牍之间,已经渐渐快要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了。

而此刻,她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对这个用粗暴手段占有了她的男人,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如今他就要死了,她不介意允许他在临死之前放肆一次。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一声号令,千百人头落地眼都不眨的冷血女皇,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

杨浩慢慢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听冬儿说,陛下弓马娴熟,身手极好,麻烦你出刀快一些,我随程大将军学刀时,曾听他说,从左侧第二根肋骨的位置一刀下去,可以直中心脏,马上毙命,死得没有一点痛苦……”

萧绰的双眼渐渐氤氲起一团雾气,眸子却亮如宝石,闪着熠熠的光。

她的声音也变得很轻、很温柔:“你放心,我出刀……会很快……很快的……”

刀被高高举起,握住刀柄的手紧紧地攥起,掌背上淡青的筋络都绷了起来,可是它却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这一生虽然短暂,却活得多姿多彩,知足了。萧娘娘,我和冬儿在黄泉之下等着你,也许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仍是容颜如花,娇丽无俦,到那时候,我们应该能抛弃彼此身份、地位的隔阂,忘记今日的恩怨,把酒言欢,尽付一醉了吧?”

萧绰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事,你都要往最美好的一面去想吗?当我们黄泉相见的时候,很可能……朕已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女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如风中残烛,那时恐怕你根本不认得我了,也不想认得我的了。”

“或许吧,本来对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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