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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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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抽出腰间长剑,朝咄苾劈头刺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发出声声低呼。然而当事之人咄苾,却是定在原处一动不动。他甚至不曾挪开目光,去看一眼那停在自己脖颈处仅止一寸的剑尖,只是静静地同李世民对视着。与对方满眼的愤然相比,他目光之中唯有深不见底的平静。
  
  “二公子若对我有何怨言,日后愿任凭处置。”他慢慢道,“只是世子重伤在身,还需速速下山才是。”
  
  李世民闻言,握着剑柄的手当即抖了抖。他徐徐垂下手臂,看向对方怀中的李建成,低低地唤了一声“大哥”。
  
  李建成双目微闭,垂眼靠在咄苾的胸口,没有回应。
  
  “大哥?”李世民复又唤了一声,对方仍是沉默。
  
  心狠狠沉了下去,李世民手中长剑落地,胸中无可抑止地腾起一阵慌乱。
  
  咄苾静静看着他道:“方才我带世子上马时,他尚还存有几分神智。此时怕是高烧不退,昏迷过去,我等切不可在这山中多做耽搁了。”顿了顿,道,“二公子既然来了,便随我等一道下山,趁着敌军未曾觉察之际,速速过河罢。”说罢轻轻提了提马缰,从李世民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之际,他听见李世民低低问道:“你凭什么,能救他?”
  
  听闻声音里竟透着异样的颤抖,咄苾诧异地抬眼再度看向他。李世民整个人浸湿在瓢泼大雨之中,衣发尽湿,然而分明是奋战过后的血色,却还在周身残留着暗红的痕迹。
  
  不知为何,咄苾只觉得,这一瞬间,李世民看起来竟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仿若此时处于绝境的并不是李建成,而是他自己。
  
  即便李世民眼中的敌意已是再分明不过,即便自己也明白这敌意是因何而起,然而咄苾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或许是天意罢。”
  
  方才他便听萧造、孙华二人提到此处有东西两条路入山。自己不识路,胡乱寻着上山的,恰是那道路奇险的东面山道。而此刻看来,从西侧赶来的李世民,应是撞上了隋军大部人马,因此晚了许多。
  
  如此,也当真是天意,纵然他并无意抢在李世民前面将人救出。对他而言,在意的不过怀中这人的安然无恙,至于是否是自己救出的,或许并不那么重要。
  
  他这般暗想。
  
  也许自己终有一日会和这人相向为敌,然而却不会是因为他以为的那般原因。
  
  顿了顿,他复又道:“二公子,这便快走罢。”
  
  李世民看着咄苾带着李建成离去的背影,心内忽然变得空空如也。所剩的,唯有满心满身的失落。
  
  便是方才,他还拼着一口气,意欲凭一己之力,救自己的大哥脱困。为了这个信念,他浴血奋战,他整夜淋浴,甚至为此送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徒然地立在原处,看着对方昏迷在他人怀中,离自己慢慢远去。
  
  他忽然发现,大哥并不是自己的,大哥从不曾……是自己一个人的。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让李世民忽然变得无所适从。直到一名偏将打马走近,狐疑地唤了声“二公子”,将掉落的长剑送至他眼前。
  
  打落在周身的雨水,此时此刻才觉出刺骨的冰凉来;胸前撕裂的旧伤,此时此刻也才觉出突兀的温热来。
  
  眼前凝固地画面,这才开始缓缓流动。
  
  李世民骤然回过神来,然而再望向远处,那身影,却早已没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只差最后一把火,二呆你就可以修成正果了……于是终于到BT的我最期待的地方鸟= =+

P。S。感谢camillavv亲的地雷~ o(* ̄▽ ̄*)o




12

12、第十二章 。。。 
 
 
  【第十二章】
  
  众人冒着大雨自龙门度渡过黄河时,雨势不觉间已比之前小了许多。纵然仍是暮霭沉沉的天气,然而天色也已然明亮了起来。
  
  李世民回过头去,看着身后人马零零散散地跟了上来,这才稍稍地舒出一口气来。目光越过人马望向黄河那边,河东城池高大巍峨,晨光里隐约可见几分模糊的形状。
  
  一夜的挣扎和折磨,终是被这般抛在脑后。
  
  然而李世民却慢慢攥紧了手中缰绳。这代价,他绝不会忘记,迟早有一日,他会千倍百倍地索回来。
  
  随后他回过身,打马向前走去。
  
  队伍的前列,咄苾放慢了马速。纵然派先去打探大军方位的人马还未归返,然而他心下也明白,这历时一夜的劫难,应终是过去了。
  
  他低下头,腾出一手去试探怀中人的温度。触手依然是烫得惊人,然而对方却只是沉沉地昏迷着,纵在这一路的快马颠簸之中也未曾有半分动静。
  
  若非口鼻间那轻轻呼出的滚烫气息,只怕会教人以为……咄苾皱起眉,长长地叹息一声。微微向前挪动了身子,将对方抱得愈发紧了些。
  
  然而这时,怀中人的身子忽然狠狠一抖。咄苾一惊,原以为是马匹步子不稳所致,然而李建成周身的颤抖却愈发明显起来。仿若是骤然惊醒,他一手按在马背,另一只手揪住襟口的位置,痛苦地弯下…身子。
  
  咄苾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他扳住对方肩头,急道:“建成,你这是……”
  
  然而话音方落,只听闻身后一声昂扬的马嘶。李世民一提马缰,刹住了步子,急急停在他身侧。
  
  “快把大哥给我!”纵然听出咄苾急切之间,那一声唤的并非“世子”而是“建成”,此刻的李世民却也无法顾及太多。
  
  咄苾略一迟疑间,怀中已是骤然一空。李世民大力将李建成托入怀中,将手伸入他的怀中一阵摸索,然而一无所获。
  
  忽然想起,大哥一夜苦战之后,纵是随身带了药,丢盔弃甲间,又哪里还会留得下来?
  
  念及此,他心知事不宜迟,当即转头对咄苾道:“事不宜迟,我带大哥先行去寻父亲,剩下人马便有劳柱国了!”话音未落,再扬马鞭,人已绝尘而去。
  
  咄苾低下头,看着已然空空如也怀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
  
  马蹄飞驰如风,李世民一手揽着李建成的腰,一手几乎是毫不停歇地挥动着马鞭。
  
  李建成蜷着身子,分明是一副疼痛已极的虚弱姿态。李世民不知他此时还余下了几分神智,只知道,大哥整个人抖得厉害,连带着他自己都无法保持平静。
  
  这样的大哥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了,然而不论是见过多少次,心中的悸动都会因此愈发无法克制。他无法否认,李建成偶然间的脆弱,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太大的诱惑。他也无法说得清,每到这时候,自己究竟需要用多大气力,才能忍住不将这人纳入怀中,紧紧拥住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俯下…身,慢慢道:“大哥,再忍忍,很快便到了!”
  
  终于,前方隐约出现了营地的影子。李世民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果然不曾猜错,李渊大军并未入关,而是驻扎在关外,只待他二人归返。
  
  “驾!”及至逼近营地时,他大力抽下一鞭,连人带马如箭般冲了过去。
  
  “何人?”营外的守卫见状纷纷举矛,上前阻拦。
  
  “我是李世民,”李世民马蹄不停,大喝一声,“谁敢拦我?!”
  
  守卫见是二公子,有是这般十万火急,闻言哪敢阻拦,赶紧退至一边让开道路。李世民一路冲进营地,顺手抓了个守卫,俯身问道:“世子的营帐在何处?”
  
  那守卫被他气势吓得一怔,忙指了指东面。李世民看也未看,只盯着那守卫道:“立刻去请大夫至世子帐中!敢有片刻耽搁,教你小命不保!”
  
  那守卫得令,一个“是”字不曾出口,李世民已绝尘而去。
  
  此刻他才意识到,那马上似乎还有一人。莫非……守卫一惊,心知事关重大,赶紧奔去请大夫。
  
  李世民横冲直撞地来到世子帐前,自己先翻身下马,随即将马上那人打横抱起,飞速步入帐中。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正欲跟进打把下手,却被他一句“无我允许,谁也不可入内”生生阻住了步子。
  
  李建成彼时人虽不在,然而营帐却仍是俺平日那般,备得完好。其内一尘不染,床铺,桌椅,书架,立柜……便连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动分毫。
  
  李世民将人平放在床铺上,拉起一旁的被衾盖住半身,这才发现李建成皱着眉,已是冷汗淋漓。
  
  他握了对方的手,唤道:“大哥!药在何处?大哥?”
  
  然而问了许多声,对方并无回应。李世民急躁地站起身,走到立柜边胡乱地翻找。很快,他握着一个小瓶,站起身来。这个小瓶他曾见过,心知这应当便是他所需的药了。
  
  李世民将瓶中药丸倒在手心,又走到桌边倒了半杯茶,虽然是凉的,然而此时却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匆匆走到李建成床畔跪下,顿了顿,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对方下颚。见李建成随着自己的动作张开了嘴,便将手中药丸推了进去。
  
  然后他端着手中的茶水,沉默地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的唇微薄,色泽原本便是偏向浅淡,此时几重伤势在身,整个面色,连带着唇色都变得苍白不已。
  
  李世民手不觉有些颤抖。他低头看了看杯中茶,忽地一仰头,一气饮了半杯。
  
  然后,他俯下…身子,对着李建成轻轻吻了下去。
  
  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很快便寻到那停留在唇齿间的药丸。李世民一点一点将口中茶水哺了进去,借着这冲力,那药丸很快滑至不可触及的地方。李世民伸出手,从背后扣住李建成的肩背,稍稍用力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于是他便隐约地感觉到对方的吞咽。
  
  只是,方才那一个动作,却让二人原本就相接的唇齿,变得更加紧贴。纵然对方陷入昏迷,并无半分回应,而口齿间灼热的气息对李世民而言却仿若一种邀约。李世民却闭了眼,只觉自己有如深陷在一个漩涡之中,任其拉着自己不住地深陷、沉沦下去,无可自拔……
  
  李世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循着心内的渴望几近辗转。原本托抱着对方的臂膀不住地收紧,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直到门外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二公子,大夫来了!”
  
  李世民忽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做俯跪的姿态,而李建成仰面躺在自己的阴影之中,衣衫已被退至肩头。而左肩箭伤处,下落的血顺着白衣划出一条殷红的线来,最终在床单处积下了一块深色的血点。
  
  “二公子?”此时,门外复又响起一身试探般的低唤。
  
  李世民怔了许久,猛然回过神来,将自己同李建成的衣衫胡乱理了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只是极力平复着声音对帐外道:“请大夫进来罢。”
  
  *****
  
  李渊闻讯赶至帐中时,李建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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