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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鸳鸯寇-第17章

小说: 鸳鸯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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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儿直到很久以后,甚至死前都不曾想明白,雅琦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些恩怨情仇人怨家恨染红了眼?
  
  以至于姐妹之情,也似匆匆流水,再不回头……
  
  从那时开始,淡儿便有种预感,也许今天的一切都是错的,她不该带着雅琦离家,不该带着她去见路哥哥,不该跟她说起路家被贬的始末……
  
  不该……不该……
  
  而三个月后,这些不该,统统成了引线,炸开了让她永远无法释怀的一幕……
  
  当她推开自己的房间时,看到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人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吾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最爱的人,和她自认最交好的姐妹,这样的背叛,怎么可能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很狗血……哥承认……另:改改称呼,小姐老爷什么的,甚是诟病啊T_________T




21

21、chapter。21 。。。 
 
 
  翦夫人端着饭菜走到淡儿的房门前,敲了许久,也不见回应,她叹口气,“女儿,出了什么事跟娘说说,谁欺负你了?你都两天油盐未进了,再饿着可会坏了身体的。”
  
  “娘……我吃不下,你走吧。”
  
  听到她的气息虚弱,翦夫人更放不下心了,“是不是在跟爹爹置气?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非路礼不嫁,那么娘可以……”
  
  “娘!”里头传来的淡儿的声音几近哀求,“什么都不要跟爹爹说,我很快就好,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了……”
  
  翦夫人想了想,便端着饭菜走了,过了不久又重新回到房门前,“女儿长大了,什么心事也不会跟娘亲说了,娘亲理解,看娘帮你把谁带来了?”
  
  雅琦接过翦夫人手里的托盘,“夫人劳心了许久,去休息吧,我来劝劝。”
  
  翦夫人拍拍雅琦的肩膀,郑重道:“谢谢,她最信任的朋友是你,你千万要帮我将她开导好。”
  “……是。”雅琦看着翦夫人离开的背影,直到确定她的脚步声离开了她所能听见的范围,才回过头,“我们谈谈,即使骂我你也得先开门吧。”
  
  “你还有脸来见我么?”
  
  雅琦知道恐怕不说点能刺激她的,她也不会开门了,“是你将我推到他身边的,人之所欲,食色性也。你早知道男人对美色趋之若鹜,为何还频频让我出现在他面前?”
  
  门倏地开了,门风扇在雅琦的脸上,如被利器划伤般生疼。
  
  淡儿眼圈泛红,压着眉直直地盯着雅琦那双清秀如辰的眼睛。她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这样的情境下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么?“我只是相信你。”
  
  准确来说,是相信他们……相信每次路礼口口声声说的那些“我只把雅琦当妹妹”。
  
  雅琦走进屋子,将托盘放下,“老实告诉你也无妨,那杯给路礼喝的酒里下的合欢散,是翦大人亲手给我的。”
  
  淡儿愤怒的表情僵硬了半秒,“你骗我。”
  
  雅琦笑得讥诮,“那日是你生辰,翦大人料到你会私下见路礼,把你困在大堂应付前来贺喜的宾客,就是因为他已经算计好,你认为今日没有机会逃出府,定会让我把路礼带到府上来,于是他给了我一包合欢散……一则可以让你顾及与我的姐妹之情断了对他的念想,二则也让你知道,他不过是个食色性的男人,给你个教训,三则……”她顿了顿,宛若自嘲般说着,“让我与你,割席断交。”
  
  “这不可能!爹爹不会这样的……”
  
  “你永远理解不了你爹爹的用心。”雅琦甚至不想跟淡儿解释,解释什么?如何解释?这样一颗温室中的夜明珠,怎么看得见这污浊的世界真正的模样。“为了你,我才尊他一声大人。否则一个视我贞洁为草芥的人,我简直唾之不及。”
  
  淡儿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甘心这样被我爹爹利用?难道你不曾对路哥哥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
  
  “我说没有,你爹爹就不会给我合欢散了么?还是我说有,你就会放弃他呢?”
  
  淡儿愣了片刻,手缓缓乏了力气。
  
  她了然了,无论雅琦对路哥哥是否有其他的心思,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切都必须顺遂爹爹的心愿。
  
  雅琦……也是被逼无奈。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去,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觉得好陌生,好灰暗……
  
  当翦夫人见到淡儿时,正握着针的手一抖,刺破了皮肉。淡儿跑过来,二话不说便把娘亲的手放进嘴里吸吮。
  
  翦夫人欣慰地笑了笑,“终于舍得出来了?没长霉吧?”
  
  “娘,对不起……”淡儿抽了抽鼻子,“雅琦姐姐表面上是咱们家的侍女,但是从小在府上也算尊荣,她较我稍稍年长些,既然爹爹在为女儿的亲事操劳,不如也考虑考虑雅琦姐姐的亲事?”
  
  “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她也有心仪的人了?”
  
  “嗯,”淡儿靠在翦夫人的肩膀上,撒娇般说着:“还请娘亲务必应允女儿,让雅琦姐姐能够风风光光地从府里出嫁……”
  
  翦夫人拍拍她的手,宠溺地笑笑,“好,娘会跟爹商量的,一定帮她准备上好的嫁妆和气派的鼓乐,不过咱们一头热可不行,得告诉娘雅琦看上的人家是哪户啊,也好寻个媒人说亲。”
  
  淡儿的眼泪砸在翦夫人的衣前,“路家的小公子,路礼。”
  
  ……
  
  她所认识的路礼,一向敢为敢当坦荡端正,想必,那日无论他是出自真心还是酒药所趋,他既已与雅琦有了肌肤之亲,便断不会拂袖坐视。
  
  果不其然,三天后,淡儿坐在亭子里,看着路家前来求亲的队伍出入大堂。这个场景她曾经在梦中见到许多回,然后便会笑醒,如今它成了真,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的婚礼出奇盛大,翦夫人也没有辜负淡儿的要求,雅琦以翦家义女的身份出阁,将珍藏了二十年的十坛鹿头酒,黄金铸成的彩凤舞天一尊,天竺国的十担赛蜜熬糖,以及百匹羽化千丝薄云锦都一并作为嫁妆,四处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直到他们拜了堂,淡儿才幡然醒悟,那些曾经的缠绵缱绻,情深不寿,终究如过眼烟云,镜花水月,抵不过一杯合欢酒,一书鸳鸯礼,一帕红盖头……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别人的夫君,再无瓜葛。
  
  在喜宴上,新郎前来各桌敬酒,淡儿坐在亲家席,看着那一身红衣的人被酒桌上的长辈一个个地碰杯过。轮到她时,她毫不忸怩地拿起了酒杯。
  
  “路哥哥新婚大喜,淡儿为你高兴,愿路哥哥与雅琦姐姐自此举案齐眉,白首偕老……”她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早生贵子。”语毕举杯饮下。
  
  路礼犹豫了半晌,才将酒饮尽。“谢谢……淡儿,无论如何终是我对你不住,请你相信我,我不曾骗你分毫,我也不求你原谅,只盼你早日寻得良人。”
  
  淡儿喝了一夜的酒,直到将新人送入洞房,众人为闹洞房一哄而散后,翦时丰才走过来摁住了她又要斟酒的手。
  
  “爹爹知道你难过,但这都是为你好。”
  
  “知道,我只是心寒,”淡儿站起来,朝外头走去,“她是我的姐妹,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姐妹,您也忍心如此利用么?”
  
  翦时丰叹口气,“淡儿,你听爹说……”
  
  淡儿回过头,目光漠然,“如果早知道您会用雅琦姐姐的幸福来换我的幸福,女儿宁可终生不嫁。”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他的视线。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翦时丰无可奈何的一句:“傻丫头啊,她若是真把你当做姐妹,爹爹又怎会与她做这交易?”
  
  夜已深,入秋的季节蝉虫的鸣叫也消停了许多,只是晚风习习凉意透骨,让淡儿浑沌的意识清晰了许多。
  
  她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月光洒在她身上在青石板的路上印出一个娇小玲珑的影子,她蹲下细细地看,开始手舞足蹈地与影子说话:
  
  “喂,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你叫翦淡?什么破名这么难听……你在这儿做什么?心情不好?太巧了,我也心情不好……你为了心上人?你心上人娶了你的好姐妹?太巧了,我也是……”
  好吧,她承认,她醉了……
  
  她正要继续嘟哝,影子却突然扩大了许多,她不解地打量来打量去,这才发现地上的影子变成了个长长的人影。她急恼地往后瞧去,才恍然自己身后站了个东西。
  
  最恐怖的是,那东西说话了:
  
  “抱歉,是不是顾某碍着小娘子兴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修注:据《易经》,“大人”这一称呼最一开始之意为父母辈尊称,雅琦称大人表敬意。宋时,小娘子表年纪尚小未出阁的女子,非顾怀之戏言。“小姐”为妓,“老爷”不存在,起码早期没有。这才好好查了查称呼,见谅见谅T T




22

22、chapter。22 。。。 
 
 
  是个男子?
  
  淡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长相,“你是谁?你把翦淡还给我!”她愤恨地指了指地上交叠的影子,“都怪你,我碰到个同病相怜的人实属不易,你却把她吓跑了……”
  
  “小娘子名为翦淡?”
  
  淡儿瞪了瞪眼,“你怎么知道?”
  
  男子轻声一笑,“夜半深更,小娘子孤自游街是不是不太妥当?而且,看起来似乎饮了不少的酒。”
  
  “不会有人管我的,曾经最关心我的那个人,今晚也娶了他人,现在春宵正浓呢。”淡儿摆摆手,转身朝石板桥走过去,她趴在桥栅上,歪着头看桥下溪流里的活鱼,“鱼儿也有烦恼么?如果鱼儿没有烦恼,我倒宁愿成为一条无忧无虑的鱼儿……”
  
  她的身体不知不觉地往前滑,她只觉得脚下仿佛生了风一般轻快,下一秒,她便被人牢牢抓住了手臂,接着她的脚又重新落了地。
  
  “危险。”他的口吻轻浅,“顾某身负吓跑了小娘子知心人的罪责,倘若不嫌弃,顾某可否有荣幸分担小娘子些许心事?”
  
  淡儿静默了半晌,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这个顾某,他披着黑色的伏帽斗篷,斗篷下是月白色的纹鹊织锦袍,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尤其那双优柔幽深的眸子,迎着月光更有几分盈盈的光亮。
  
  她今天真是彻底知道什么叫颜如宋玉,貌似潘安了……
  
  淡儿忍不住嘀咕:“听你声音,明明一男儿身,这长得倒是活脱一女儿家……”以前她总觉得路哥哥是她今生所见最俊俏的人了,如今相较之下,不得不承认这顾姓男子才担得起这“最”字。
  这话是淡儿自己都习以为常了的俏皮玩笑话,那人却正经得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某也无从选择,姑娘见谅。”
  
  完蛋了,遇到个婆妈的。淡儿正要翻白眼便听见他问:“今夜只有路范先生一家宴客,敢问……小娘子所言的心上人,可是先生家的幺子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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