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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环泪情-第58章

小说: 环泪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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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音只跟着他冲前走去,此时除却他便再无依靠,再多做其他只是矫情,又是何必。

“今日怕是回不去了,便只好委屈你了”赵书翰在山洞之中席地而坐,冲跟在身后的云音说道。

“无妨,倒是你,伤的如何?”云音四下看看却不坐,这样冷的天气地上想也是冰凉怎能坐的住人。

“小伤而已,倒不必牵挂”赵书翰看她不坐却只当是她不想同自己同处在着山洞之内,因而并未曾多做其他。

云音再不言语,却有几分心寒。他为何总是如此冷漠,难不成他看不出自己是怕凉么?为何他不多替她想想?

“我去找些柴火来,你受了伤行动不便。我不过在这山洞附近走动,不必挂心”云音将逐玉送入他怀中,将身上车帘拉下盖住逐玉这才出去。

地上多多少少是有些枯枝,可这些却如何能够他二人过夜用。单不说其他,偌大个山洞单是要将其中潮气趋散怕都得用不少柴火,更不消说取暖用。

云音深吸一口气徐徐呼出看着面前泛起的白雾,当初同华凯文躲避追杀时亦是躲于山洞之内,只是当时华凯文将一切准备妥当不必她奔忙。他倒是个极为细心的男子,处处为她想。稻草柴火之类自不必说,她为花衣舞花险些动了胎气时他那分惊慌却是令她难以忘怀。这样的男子,为何却不能放她在心上?为何却无法与她厮守?

说来讽刺,她贵为舞花,总可算是极天下艳丽与一身,却是无法打动这男人的心。怕是他心中早被余姚填了个满满当当,留不出一丝余地于她吧。

想这些又有何用,自个儿此时伴在另一男子身旁,怎能在再为他人多做心思。何况,华凯文心中素来便无她。

云音在地上四下找寻却始终尽是那寥寥数支枯枝,火堆怕是生不起吧。这倒如何是好,这样森冷的天气若是无火在夜间怕是无法存活。她看看一旁的几棵树,干脆砍了它们。可身上并未带利器如何砍法?

她将身上斗篷脱下放在一旁,将双手在身前环绕做出舞花的姿势来。若是无法砍那便将它连根拔起,待树倒下之后将其上较小枝子拿去用便是。

为何如此?怎会如此?

这树竟是不动分毫?

除去舞花她再无用处,她在绣楼中是凭着这舞花栖身,她对芸娘蕙娘作用亦是这舞花,她凭着舞花可呼风唤雨。可如今她竟连区区一棵树亦无法动得,她可还有用处?

若是无用她该如何是好?

她将于何处过余生?

云音心中无限悲戚却无人可说只得靠于树上低声哭泣,该怎么着,究竟该怎么着才是?

“云音,怎么了?”赵书翰在洞中听得隐约的抽泣声慌忙出来,便见云音靠于树上泪流满面。

“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你有伤该小心些”云音急忙用袖拭去脸上泪水,不想要他看到她如此狼狈模样。

“是么”赵书翰看着她丢在一旁的斗篷同她脚边那几支枯枝说道“怎么脱了衣裳”说罢便上前将斗篷为她披上,又将怀里的逐玉递入她怀中,将她母子二人细细裹好这才又开口说道“这林中落木甚少,怕还是得砍些方可”

“恩”云音将逐玉紧紧抱在怀中,拉紧了斗篷不要他被吹到。

赵书翰将剑抽出,冲着云音方才靠着的那棵树砍去。

云音站于他身后,只听得他砍树时的砘响。他的背如此宽广,可否为她挡风避雨?可否保她平安于她安宁?这个男人总是不懂花言巧语,却总在她最是难过时分在她身旁。这样,够么?这样的男人当真可再次依靠么?

赵书翰的手臂渐渐便慢了下来,毕竟是受了伤容不得他多做许多。

云音听那砍声变慢,当是他已将柴火砍好走上前去欲帮他拿些柴回山洞之中,走过他身侧时却听得他呼吸甚是沉重,便将面上斗篷撩开去看他是怎么着。

这一看,却是要她呆若木鸡。他身上早已是殷红一片,分明是血。可他却丝毫未曾停歇,虽说动作缓了许多却仍是一下下在树上砍着。

云音冲入他怀中将他环住不住向后推着他,他衣襟上的血迹早已将她斗篷上那一圈银狐毛皮染的猩红,逐玉在她怀中被她压着发出幽幽的哭声,她亦是毫无察觉,只是环着他只是将他紧紧的环着要他动弹不得。她带着哭腔摇着头冲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道“不要砍了!不要砍了!你会死的,若是你死了我……”

赵书翰的剑掉在地上,他看着怀中悲泣的女子,深深的吸了气。云音那,我的云音。你可是真心关心我的死活?你可是真心在此为我担忧?

他将她环在自己怀中,抱的那般紧。他怀中是他的妻同子,这便是他的一切,这便是他所求种种。纵是此刻要他葬身于此又有何妨?

“云音,若是为你我死也甘愿。可今时今日你无依无靠,我怎能丢下你孤单一人。放心吧,不过是小伤我自幼习武止血算是极家常的”他放开手缓缓向后退去,逐玉还小,若是再这么挤着怎么受的了。

云音见他放开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放了她,他竟放了她。这是为何。他怎能将她放开,他跟着她这许久为何却又放开她。云音心中越发悲苦,眼泪便不住划落如何亦止不住。

“莫再哭了,我是当真无妨,你看”赵书翰将剑拣起向右空砍,岂料方才那一阵已将他伤口扯开,这一发力便要他拿不稳剑,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云音疾步上前,拉过他的手臂瞧“你究竟是伤在何处?为何不要我晓得?你究竟,你究竟为何总不要我晓得你究竟受了多大的悲苦!为何总对我有所欺瞒!”

“云音”赵书翰将她拥入怀中,许是想着他伤着云音仅是挣扎几下便停了却仍不住哭泣。赵书翰小心翼翼怕伤着逐玉,却又不愿放开怀中的人儿。这一刻他盼了许久,怎能再放开。云音那,我为你甘愿杀尽天下人,纵是天下与你为敌我却仍要站于你身侧。只是愿你再展露笑容,可这许久以来你却为何总无法卸去身上故做的强势真心对我。我机关算尽不过是盼有一日你能察觉身后有我跟着,可你的头却始终高昂,却始终随着另一人转动。我,我何时方能换得你的真心,能得你原谅?

“夫君”云音在他怀中转过身去,将头靠在他胸前。夫君,夫君。你我终是有这一天么。

赵书翰早已是体力尽失,未曾听得她那一声夫君便向后倒去。

云音方要伸手拉住他,影儿却不知从何处出现赶上前去将赵书翰扶住缓缓的放在地上,而后冲着云音福身行礼“舞花。属下来迟要舞花受惊了”

“影儿”云音甚是吃惊,喃喃道“你为何在此?”她寻着自个儿了么?该回去么?回那绣楼做舞花,做妖邪?

“属下遍寻不着舞花,随方才马车印记前来。舞花,马车在山前。请同我回去”影儿半跪在地,她方才躲在石后已将种种看的一清二楚。她不能要云音离去,纵是抢此刻亦得将云音抢回。

“回去?”云音望着半跪在地上的影儿,冷笑道“那便回去吧”是呵,自个儿此刻并非自由身,岂能想怎么便怎么。影儿一口一个舞花,要她如何逃脱?纵是她当真已无法舞花,却仍是担着这个虚名。蕙娘岂能放了她,芸娘岂能要她毁了自己的计策?

云音那,你是何等悲哀。你的夫在面前你却无法牵了他的手共度一生。

宿命那,今生今世能否破了这宿命?合该是命。次次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

刚才发现少存了一章.

归回

云音自马车上下来,漠城中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无不同。绣楼。娟秀的字体,华贵的金漆。她呆望那匾额只是痴痴模样。回来了么,最终她仍站在漠城之中,站于这绣楼之外么?店门大敞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绣娘往来其中,手中各色式样繁复的丝帕,盖头,枕巾如明霞飞舞。这一切她早已熟悉不是么,早已在这楼中过了数月不是么,早已将所有了若指掌不是么?这里便是她借以栖身之所,便是人人畏她三分之处。可为何这本令她春风得意之地此刻看来却是这般陌生,好似她从未来过,从未做过舞花,又为何竟令她望而却步?

“舞花”影儿见云音久无动作便出声呼唤。怎么?为掩人耳目绣楼并为因云音一夜未归而有丝毫不同,与平素看来一模一样不是么?那为何云音又呆立许久?是何处不妥,难不成该闭门不见客,可那样岂不便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云音回过头,只微微瞟了影儿一眼便将目光定于马车之上。薄薄的一层帘,却掩去了她的夫与儿,看不见便不知他此刻是否已醒,若他醒来又是否会拉起自个儿迅速离去?若是,若是她此刻坐回马车之中,那她便可同赵书翰回赵府。而后呢?可否厮守终身相伴终老?去么?坐如马车再入赵府?

赵书翰那,你此刻昏睡车中又岂知我却是倍受煎熬。一旦步入此门中,我便是舞花,是芸娘弟子是蕙娘替身,便可执掌一切,便要背负中多人希望成为另一女子。而你我,因前事种种便要为敌,在这绣楼之中我便无法将你原谅,更是无法与你再做夫妻。可我又如何能轻易抛下楼中众人与你相守?若是日后芸娘当真前来杀死蕙娘,那影儿该如何?杀了水月么?毁了倚翠阁么?更何况,还有花衣,还有华凯文。这种种种种,将我紧紧系住动弹不得。并非你轻易一句“同我回去”便可解决,你说的轻巧容易,我却要费劲心思方可处理。

“唉”云音长叹一声,转回头去走向绣楼。却又如何,今日历尽种种又如何,还不是这般。他是他我是我,未曾有丝毫变化。合该是命,该是前生欠下种种,也因而不得割舍,只得苦苦追随身边之人。却不知又因此欠下许多债,背了太多情,可这债这情又还不起换不尽。干脆些,挑了眼前的来做,还一个便少一个。赵书翰那,你为何不出手阻拦?罢了,又如何晓得你是否当真,若你在负我,我该何去何从?

“影儿,将赵书翰送去西边厢室安置,唤言棋去为他诊治。他受了外伤又在野外睡了一夜,看是否失血过多或染风寒。命人烧水于我,荒野之处太过脏污我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将逐玉送去奶娘处好生照料,我且自顾不暇又如何再顾及他人。再者,奶娘也不可白请,若她有不明之处大可去找青罗莫来扰我。至于花衣,待我收拾妥当再要她来见我不迟”云音回到房中吩咐跟在身后的影儿道。她多次欲言又止不知是何缘故,可此刻丝毫无有处理楼中事物的心境,更不想听她对自个儿及赵书翰的质疑。打发她才是正事“罢了,就这许多,下去吧”

“是”影儿本想禀报华凯文受伤之事,见云音这副模样也便再不言语。舞花仍是舞花,虽方才回楼中之时看来甚是娇弱,可此刻她已回复号令群雄的气势。这其他也便无甚要紧。

云音见影儿离开,便坐于贵妃椅上望着丫鬟们为她备衣打水。赵书翰那,全当我对你不起,你随了我这许久我却仍不可同你回去。无可奈何呵,你我再无法回到当初,当我身上仅存那份柔弱荡然无存之时,你的妻便早已消失无踪,我又如何再为你更衣伺候你梳洗?

在水中泡了约有半个时辰,虽不过一日,可她却觉有千万世般长,更不消说这其中的劳累。在心中千回百转的心思又怎会因这区区的一盆热水而消除。云音将散落在身侧的长发自水中托起,用手拢了尽数缠在手上,也该出去了泡再久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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