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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宠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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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阮凝湘懵了,“臣妾从未奢想过要皇上专宠,后宫嫔妃虽不能议政,却不可避免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连,皇上想要稳定朝堂,必要先安抚好后宫,雨露均沾后宫方能和谐。专宠一人,不但有违祖宗规矩,更是置前朝后宫稳定于不顾。”

这番话句句在理,阮氏如此通情达理,言辞恳切,无端却令他更加窝火了。

如果就这么算了,那他这十天的怄气,又算什么?

正僵持间,顾长顺掀帘进来,见阮凝湘的坐姿架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方才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小栓子一五一十地跟他详说了一遍淑妃的那番豪言壮语,听得他是一愣一愣的。

“皇上,敬事房来问,今晚皇上还是掌灯锦华阁?”

楚焱看着阮凝湘,阮凝湘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雨露均沾是王道,不许去。

朕爱去哪个宫就去哪个宫。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阮凝湘心底冷哼一声,她此行的任务还没完成,绝不能放他离开,便毫不犹豫伸手擒住了他的□。

楚焱瞬间挺直脊背,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阮凝湘。

顾长顺虽然看不清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单看皇帝的表情便可判断,不禁一叹,英明神武的皇上碰到淑妃娘娘就只有认栽的命。话说回来,他怎么就没看出淑妃有何与众不同之处,竟然将皇上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要温柔没温柔,要才艺没才艺,盈盈一握的水蛇腰愣是给吃圆乎了,在外人面前端的是温婉贤淑,也只有他和皇上知道淑妃私底下的胆大妄为,胆子比天还肥,私自喝避子汤,还有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轻则冷宫重则砍头的大罪。他甚至觉得皇上的喜怒无常,至少有一半是被淑妃折腾出来的。

事实上呢,此刻她毫无顾忌地跨坐在皇上的腿上。皇上的口味,他是实在不敢苟同。

顾长顺敛眉,“皇上,可要命人传膳?”

阮凝湘转头笑着吩咐,“劳烦顾公公多添一副碗筷。”

“让御膳房加几道甜点。”楚焱算是松了口。

阮凝湘原本以为皇帝的膳食一定都是山珍海味,摆满一大桌子,不料宫人们只端上了八个菜,当然菜色精致可口。

用完晚膳以后,阮凝湘就在琢磨怎么将皇帝坑蒙拐骗回关雎宫,有些事情还是在床上办更得心应手些。

见楚焱回到西殿批阅政务,阮凝湘尾随其后,站在他背后帮他按摩肩膀。

楚焱眉头一皱,“自己去榻上坐好。”

阮凝湘只能撅着嘴,坐在榻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处理政务。只见他剑眉微蹙,薄唇紧抿,坐姿端正仿佛一座雕塑。嗯,专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果然不错。

酉时一过,楚焱搁下御笔,抬眸看向榻上,阮凝湘已经不见踪影,他不禁兴致缺缺,唤道:“顾长顺。”

半晌,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阮凝湘端着一个托盘,笑道:“皇上批好奏折了?来尝尝臣妾沏的雨前龙井。”

楚焱接过来抿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女人泡茶倒是有一手。

刚搁下茶盏,她冰凉的粉唇已经覆盖上他的唇,柔软湿热的小舌笨拙地探入他口中,楚焱被她这番青涩的挑弄,撩拨的欲罢不能,顺势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甜甜的,应该是雪耳桂花羹的味道。

阮凝湘见好就收,软着嗓子央求道:“皇上,时辰不早,今晚就去臣妾的关雎宫吧。”

“今晚就宿在养心殿。”

阮凝湘登时焦急道:“不行,颂娴看不见臣妾会哭的。”更重要的是,在那张龙床上他和别的女人滚过床单,她觉得恶心。

楚焱没有留恋的意思,淡淡道:“嗯,朕就不留你了,夜路小心。”

阮凝湘不禁哀嚎,算了,公共黄瓜都用过了,还矫情个屁。

待阮凝湘去内室沐浴,小栓子躬身道:“皇上,东暖阁预备妥当了。”

楚焱想了想,淡淡道:“不必了,今晚在西暖阁就寝。”

小栓子身形一颤,西暖阁是皇上平时的寝室,但是后宫嫔妃在养心殿过夜的话,通常皇上会命他将东暖阁收拾干净。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皇上非但没有降罪,还让她在西暖阁侍寝,这位淑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已是不言而喻。

阮凝湘进了西暖阁,迎面看见一张精致的八柱紫檀木飞檐大型龙床,床柱(:文“)上均雕刻(:人“)着八条(:书“)栩栩如生(:屋“)的龙,床幔周围挂有八盏宫廷灯。她不禁啧啧叹道,皇帝的寝殿到底雍容大气、富丽堂皇。

阮凝湘惬意地躺在龙床上,淡淡的龙诞香萦绕在鼻间,闻之欲醉。

迷迷糊糊中,皇帝已经翻身上床,阮凝湘忙支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口,熟门熟路地摸索起来。

一场欢爱过后,阮凝湘早已疲软无力,枕着他的手臂,静静躺着,脑中想着该如何切入重点。

不想,皇帝猝不及防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阮凝湘讶异地仰头看着他,“臣妾……”她忽然说不出口了,胸口莫名有些犯堵。

楚焱冷冷道:“方才那么卖力主动,不是有求于朕?”

虽然是她吃亏,但是阮凝湘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愧疚感。或许是本来就动机不纯,用一场欢爱当作一场交易。

“皇上曾对臣妾说过,希望彼此坦诚相对,那臣妾可以问皇上,为何突然对臣妾置之不理?”

楚焱看着她的眼睛,犹豫再三,哼道:“那天你在瑶华宫跟柔妃说的话,恰巧让朕听见了。”

阮凝湘震在当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阮凝湘僵硬地咽了咽口水,直视皇帝灼灼的视线,“那的确是臣妾的真心话。”腰间忽然一紧,阮凝湘只能无惧地回望着他,眼神坦然,“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期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离的爱情,除非她不爱自己的丈夫。或许是臣妾不够贤淑,无法接受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看着皇上宠幸其他姐妹,臣妾会很难过,却不敢有怨言。因为臣妾心知肚明,臣妾的丈夫不是平凡之人,他是九五之尊,是万民敬仰的大宁皇帝。”

楚焱缓了脸色,捧起她的脸,见她眼底氤氲,不禁心底一软。

阮凝湘被他拥着,缩在他的腋下,总算糊弄过去了,至于御药房总领太监升任一事,显然今晚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翌日午后,近来后宫炙手可热的张婕妤忽然溺水而死。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惨不忍睹。后宫人心惶惶,贵妃下令命人彻查,一名宫人出面指证,在御池边曾看见婕妤胭脂和张婕妤发生过争执。

66绸缪

阮凝湘闻讯后;立即就吩咐安贵前往锦华阁去探探消息。

安贵皱着眉头;道:“脸都浮肿了;右脸颊上有道深深的印子;奴才仔细瞧了瞧像是哪位嫔妃的指甲套刮伤的。旁的,奴才也没瞧出异样。太医们还在锦华阁验尸;奴才让富贵守在那里;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很快,贵妃派人来请她去延熙宫一趟,阮凝湘便带着宫人往延熙宫去了。今日到场的嫔妃都是在后宫有些脸面的嫔妃,见柔妃端坐在贵妃右侧的椅子上;阮凝湘径自往贵妃左侧入座。

人命关天的大事,溺死的那位甚至是他一连盛宠七日的张婕妤;此时延熙宫主殿却不见皇帝的身影,可见君恩凉薄。

片刻后胭脂踏入殿内,行动间到底不似先前那般温婉优雅,带了一丝慌乱。

胭脂跪在殿内,一脸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当真我见犹怜。

贵妃扬手命人将两名宫人带上来。

“奴才是内务府的小安子,约莫巳时的时候途经御花园,恰好瞧见张婕妤和箫婕妤两人在争吵,奴才还有要事在身,便没敢多作停留。”名叫小安子的宫人毕恭毕敬道。

贵妃又看向他身边的一名宫女,道:“你呢?”

“奴婢是张婕妤的贴身宫女兰芝,近日皇上夜夜宿在锦华阁,”说到这里,抬起泪眼警惕地看了眼阮凝湘,又急忙垂下脑袋,道:“每日清晨主子都会温一盏酥油茶给皇上暖胃驱寒,昨晚皇上没有歇在锦华阁,主子就想亲自送去养心殿,走得匆忙忘了添件斗篷,行到御花园冷风一吹便有些冷,主子命奴婢回宫去取,哪知……”她张了张嘴,伏在地上哭作一团。

贵妃淡淡地问:“箫婕妤,你对此作何解释?”

胭脂咬了咬粉唇,斟酌半晌,如实答道:“贵妃娘娘,今儿早上嫔妾确实在御花园凑巧撞见了张婕妤,她身上穿着梅红色衣裳,还向嫔妾炫耀皇上近日的宠爱,嫔妾心有不忿刺了她几句便离开了,之后的事嫔妾是真的不知情。”

宫中人人知晓,皇上最爱她穿着一身梅红色衣裳翩翩起舞的样子,偏偏近来张婕妤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勾引得皇上夜夜宿在锦华阁看她跳舞。她本就对张婕妤抢了她的风头怀恨在心,谁知今日看见张婕妤也穿着一袭梅红色衣裳,一时气愤之下,有意刺了她几句,谁能想到转身她就投湖了。

贵妃淡笑道:“你的意思是,张婕妤羞愤之下投湖自尽?”

胭脂连忙摇头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请娘娘为嫔妾做主。”

贵妃想了想,看向两旁的柔妃和淑妃,“两位妹妹怎么看?”

柔妃抿了口茶,淡漠道:“证据不足,但不可否认箫婕妤嫌疑最大。”

“我倒觉得凶手似乎另有其人。”见众人不解地看着自己,阮凝湘笑着解惑,“来之前听宫人说起张婕妤脸上有道划痕,看着像是指甲套刮伤的,箫婕妤是江南人士,手指上从未见过她戴指甲套。”嫔妃都喜欢带指甲套,但是萧氏姐妹花,从来不喜爱戴。

贵妃有瞬间的愣神,急忙给皎月使了个眼色。

很快,皎月急匆匆迈入殿内,“回禀娘娘,正如淑妃娘娘所言,太医们还说张婕妤手上有瘀痕,看那样子死前还曾与人动过手脚。”

阮凝湘挑了挑眉,从延熙宫到锦华阁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皎月从出去到进来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贵妃宫里的人低调归低调,办事效率够高的啊。

胭脂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对阮凝湘道:“淑妃娘娘,定是有人在嫔妾离开后,把张婕妤推到御池里的,然后企图嫁祸给嫔妾,嫔妾冤枉啊。”

阮凝湘不置一言,贵妃神色不明地看了眼阮凝湘,“这起凶案没有彻查清楚前,你好生呆在潇湘阁。”

这就等于,给她下了禁足令。

翠微殿中,郑芳仪听闻延熙宫内发生的一切,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瓶。

早上她在御池边撞见张婕妤,皇上连着歇在锦华阁七日,她本就对此恨得牙痒。好在昨夜皇上宠幸了淑妃,她便趁机借此嘲笑了张婕妤几句,不知为何张婕妤就跟吃了火药地的,劈头盖脸对她痛刺了一顿,气急之下她甩手给了张婕妤一巴掌。谁知指甲套刮出一道血口子,张婕妤眼见毁了容颜疯了似地跟她动起手来,不料推推搡搡间她就失手将张婕妤推到了御池中。

荷香焦急道:“主子,这下如何是好?箫婕妤洗脱了嫌疑,贵妃再彻查下去,随时会查到咱们头上的。”

郑芳仪面容失色,“实在不行,咱们手中不是还有贵妃的把柄吗?对,趁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得赶紧去一趟延熙宫。”

延熙宫主殿,郑芳仪火急火燎地踏入宫殿,跪在地上哀求道:“贵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嫔妾。”

贵妃眼睛眯了眯,笑道:“本宫不明白你的意思?”

郑芳仪不假思索道:“嫔妾跟张婕妤发生争执,失手将她推入了御池中,还请娘娘救救嫔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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