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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帝女明珠-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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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妹妹,反而以此为筹码来要挟谢初,落差之大,饶是连皇后都看不过眼,觉得两个儿子实在冷情,更心疼起小女儿来。
  兄弟俩合谋算计亲妹,真是亏他们做得出来!
  一想到这一点,皇后就不怎么担心长子了,觉得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用不着旁人多操心,反而是面前的小女儿更要好好呵护,便搂住沈令月柔声安慰了一番,让她不要多想,又是拿旁事打趣,又是让尚宫呈上几盒子时新的头面首饰来,直到终于转移了沈令月的注意力,让她展颜开怀,这才罢了。
  至于那兄弟两个暗地里算计沈令月的事,她只字未提,这件事她和陛下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永远也不对沈令月提起,以免寒了爱女的心,对沈令月而言,她永远都有两个宠她爱她的兄长,而非背后算计的冷酷谋客。
  *
  因为这一场孟邑王子被刺风波,可以说,今年的一整个六月都是在所有人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好在这件事终于在六月下旬有了定论,到了六月底更是尘埃落定,让一众人都松了口气。
  而随着七月的到来,另外一件大事也提上了日程,那就是三公主的及笄大典。
  公主及笄本就为大事一件,再加上沈令月还是帝后两人唯一的嫡亲女儿,帝后二人奉若掌上明珠,更是轻视不得,因此早在半个月前礼部就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及至七月初才终于把一切都弄好了,列了单子请帝后二人核查过目。
  礼部是在咨询了皇帝的意思之后才着手开始准备的,因此呈上来的单子很是符合皇帝心意,倒是皇后看了,觉得太过奢华,有所不妥。
  她对皇帝进言道:“公主及笄本来就有惯例,延庆与宣惠的及笄大典也都是按着礼制来的,令儿却要比她们都奢华了一倍,陛下,这有违礼制。”延庆与宣惠是已经出嫁的大公主与二公主的封号,因为是皇帝在登基前与下人所生的孩子,并不怎么受宠,在更多时候,皇帝都是记不起来有这么两个女儿的,或者说是不在乎。
  如今也是一样,皇帝摆摆手,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令儿是朕唯一的嫡女,她的一切待遇就该凌驾在她所有的姐妹之上,让别人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免得养大了别人的心,再出第二个常平来。”
  皇后恳切道:“臣妾也和陛下一样疼爱令儿,想让她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可此番布置的确有违礼制,陛下就是想给令儿独一无二的待遇,也要为令儿想想,陛下如此做法,岂不是把令儿置于悠悠众口之前吗?这让朝臣怎么看她?天下人怎么看她?”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你担心的这些都不会发生,朕已经决定了,要给令儿一个盛大的及笄大典,让天下女子都羡慕咱们的女儿。”他笑着握住皇后的手,“你呀,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待着,给令儿打点好一切就好。”
  就在帝后二人为此交换意见的同时,谢初也在下朝后来到了鸣轩殿,说起了及笄大典一事,说的却是新上任的中书令胡威武认为如此规模的及笄大典太过奢华、有违礼制,反对皇帝带头违制一事。
  沈令月听了,却没急着问下文,而是道:“那帮御史没说些什么?往常有这些事,他们可都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
  谢初嗤笑一声,喝了口茶:“陛下连罢两任御史中台,还没有任命最新的,他们怎么会在这时站出来碍陛下的眼?更别提纪鸣容和岑勤还因为你被罢了官,”他玩笑道,“说不定在御史台里,所有人都变得闻三公主色变了。”
  沈令月不满地看着他:“岑勤被罢官还勉勉强强能和我沾点边,纪鸣容那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要不是他结党营私,触犯了为官的底线,父皇能罢免他?岑勤尚有起复的可能,纪鸣容却是完全没可能了。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你居然也这么以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见玩笑有兜不住的趋势,谢初连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可他们看不出来啊,看得出来的就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头了。”
  沈令月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比起置气,她还是更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好吧,那胡威武既然出来反对,父皇怎么说?”
  谢初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地学起皇帝的话来:“爱卿此言差矣,礼制本为人制,自古以来,每朝每代都有所修撰,朕身为天子,难不成连这一点修撰礼制的权利都没有吗?礼官何在?记下来,从今往后,凡嫡公主年满十五而未有胞妹者,及笄大典皆照此例,以为效仿。”
  他说着,对沈令月莞尔一笑:“看来陛下当真宠你,这么一来,不仅堵住了群臣之口,就是往后皇后娘娘再生了个公主,待遇也越不过你去了。”


第85章 及笄
  沈令月先是一惊; 但很快就弯眉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自得与傲然道:“那是自然,父皇这么多年来也只和母后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 不疼我疼谁?”
  谢初故作感叹:“是啊,都为了你专门修撰礼制了,普天之下; 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有这个资格得这份殊荣了。”他含笑望着沈令月,“我可是打听过了,当初太子殿下行冠礼时; 可也是按着古礼规制来的,没像你一样越了礼制。”
  沈令月正色道:“大哥是太子,自然要恪守礼仪; 遵循古礼旧制。我就不一样了。”她冲谢初嫣然一笑,“谁让我是个姑娘家,又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儿; 大夏的嫡长公主呢; 自然要与他人有所不同了。”
  谢初挑眉:“那你对不同的要求还真是高。”
  “不是我,是父皇。”沈令月纠正。
  “但陛下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那又如何?”沈令月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前朝的程家学说兴盛百年; 被多少学子奉为圭臬; 还不是说废就废了?它的礼学一篇在当时可是被广泛认可,写进了礼制之中的,现在还不是一点踪影都没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团扇; 一边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苏绣花纹,一边道:“修撰礼制这四个字听上去不同寻常,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改变而已,完全不需要你们这么严肃地对待。”
  谢初笑了:“你这说法倒是新鲜。不过我要澄清一句,严肃对待的不是我,是咱们新上任的中书令大人,而且他是觉得陛下这么做太过奢靡浪费才反对的,不过是借了礼制的名头罢了,你信不信就算陛下改了礼制,下一次的朝议上他也还是会反对此事,让陛下以节俭为主。”
  “节俭是好事。”沈令月道,“可大夏现在国库充实,偶尔来一次又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每年都这么搞。父皇不是已经说了吗,只有年满十五还未有胞妹的嫡公主才会有这种规模的及笄大典,其余的都是依照旧制,几十年都未必能有一回,他好意思拿这点来劝谏父皇吗。”
  “我看他挺好意思的。”谢初回想了一下紫宸殿上胡威武正儿八经的神色,“我觉得陛下就不该把他提拔为中书令,应该让他去当御史中台,御史台可比中书省要适合他。说不定他还会因此感激涕零,觉得陛下终于理解了他呢。”
  沈令月随口道:“就他那个性子,当什么官都是一样的。不过我也觉得父皇这次的提拔有些过了,按理来说徐暨才是中书令的最佳人选,然后让舅舅兼任兵部尚书……”她渐渐止住了话音。
  “怎么了?”谢初问道,他正听着呢,怎么就忽然停住了。
  沈令月沉默片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说这些没有意思。”
  谢初道:“是吗?我不觉得,你说的挺好的,我跟你的想法也都差不多,不过陛下应当不会让我爹兼任兵部尚书。”
  “表哥,”沈令月看向他,“你难得见一次我,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无聊事的吗?”
  “难得?”谢初不可置信地笑道,“你确定是难得?公主殿下,微臣这几天可是天天都来宫里陪着你的。”
  沈令月哼道:“那不管,反正我不想和你谈这些无聊事。”
  “行,”谢初无奈,谁让这丫头是他的心上人,她再蛮不讲理,他也只能认栽,“那你想谈什么?”
  沈令月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谢初:“……”
  “哎呀,”她笑着站起身,将团扇置于一旁,“反正时辰还早,表哥,我们也别在这里干坐着了,不如去别处转转?”
  “不去。”谢初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外面日头大得很,我可不想出去晒太阳。”
  “表哥,你身为将军,怎么能怕晒日头呢?这要是传出去了,你就算不怕笑话,也要想想以后怎么服众啊。”
  “不怕晒不代表喜欢晒。”谢初站起身,“说到这个,太史局那边已经有消息了,说是七月初七正是大吉之日,吉星高照,想来日头也会很烈。”他对沈令月道,“陛下扩大了你及笄大典的规模,也延长了典礼的时辰,你当心些,别中了暑气。”
  若是换了他人,这种关照之话便是敷衍也要应一下的,但沈令月偏不,“表哥,你一定从来没有参加过姑娘家的及笄礼,也没有好好听父皇讲话。”她道,“外头的规矩我不知道,但宫内的规矩,及笄大典一向都是在晚上举办的,白日里父皇可还要忙别的事呢,就是不忙,我也得花时间准备呀。”
  谢初道:“谁说我没听,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以为晚上就能凉快多少?现在已经入伏了,白天的暑气可不会散得这么快。”
  “可公主及笄,穿什么、戴什么,都是有规制的。”
  “那算我白嘱咐了?”
  “嗯。”
  谢初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匪夷所思:“你还嗯?”
  “那不然呢?”沈令月无辜道,“安慰你一通,再表明一下自己的欢喜之情,感激你能这么关心我?表哥,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调调,那我也是可以这么说的,就是不知道……”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谢初低下了头,以吻封住了她的唇,让她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它突然的来临一样,结束也来得突然,沈令月咬了谢初一口,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把他推开了。
  “表哥!”她红着脸轻嗔,又羞又怒,还带着一点紧张,“你怎么……你最近怎么老是这样!”
  谢初抬手摸着自己的唇,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
  “没破皮!”沈令月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猫,知道轻重!我在问你话呢,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老是做……这种事情!”
  “哪有老是,”谢初道,“明明就几次而已。”
  沈令月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几次也够多的了,常言道,君子发乎情而止乎礼……”
  谢初被她这故作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真的这样想?”他笑着看向她,“希望我对你恪守君子之礼?那要是真这么着,我以后可就不能再来你这了,依君子之礼,女子闺房可不能轻易踏足。”
  沈令月有些急了:“这是我的宫殿,不是闺房。”
  “是你的寝宫。”
  沈令月不说话了。
  她的脸颊依然带着红晕,眼底漫着羞涩与着急之意,看着似乎是有些委屈,见她这样,谢初立刻就心软了,不再逗她:“好了,我——”
  他的话也没有说完。
  沈令月忽然踮脚凑了上来,吻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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