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衍道尊-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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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金蝉子轻声诵念了一声，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只是淡然，随即摇了摇头：“谁强迫谁，谁又能被谁强迫？皆无定数。贫僧也听悟空说过一些往事，施主可知他授业恩师传授他本事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陈未名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他自然也是听孙悟空说过一二。
金蝉子微微点头：“灵台方寸山乃是地方，而这斜月三星洞却是一个，一个心字。”
“想来，便是他授业恩师也知道，悟空这辈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混世四猴，不在五行之中，法不加身，律不择体，或无法无天，或心陷囹圄而无法自拔。悟空属于后者，他看似无法无天，却是被关在了一个心得牢笼之中。”
似乎比如来还会说道理啊……陈未名眉头微皱，摇头道：“就算你如此说，也否定不了如来强迫他的事实。看大师一身正气，可你那师父却是一个三尸恶身啊！”
“阿弥陀佛！”金蝉子又是诵念一声：“何为恶，何为善？关于恩师恶身之说，贫僧也有耳闻，也曾听恩师说过苦僧一二之事。看施主如此来问责，怕也是知道苦僧平生的，敢问一句施主，觉得苦僧品性如何？”
“苦僧……”陈未名眉头皱的更深了，犹豫好一会后才说道：“我也只是听闻一些，但就我知道的而言，该是极好的。”
金蝉子微微摇头：“可以说好，却难以说极好。佛家乃是开创于他，却非被他发扬。昔日，苦僧言自己的道有误，因而不认徒弟。如此似乎全了仁者之意，却是缺了义者之事。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皆是得其衣钵，已入佛道，他一句不认徒弟则是陷两人于不仁不义了。”
“若改佛修道，便有背叛师门之疑，毕竟授业之事乃是事实。可若继续修佛，则如同扯虎皮做大旗，因为苦僧不认。一旦发生任何不妥，都好像在牵连自己的恩师。苦僧如此处事，正如一句话，管生不管养。”
陈未名大惊，没想这金蝉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暗道如来佛祖在他身上的确花了不少心思，这种隐秘都能告诉于他。
金蝉子又是问道：“那施主觉得，我恩师如来如何？”
这次陈未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心中思索一番后才说道：“大恶。”
不仅仅是杀生之意，还掠夺他人信仰，强迫他人诛心，如此行径，实乃大恶。
而金蝉子却又是摇头：“也许可说恶，却非大恶。苦僧三尸斩道，你我皆知，那贫僧恩师如来便是出自他体内。三尸斩道，有善恶，有本尊，说是有主次，但也可以说三者一体。”
“即便贫僧恩师如来做了再多在施主和天下大众看来不好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苦僧的心念。”
陈未名忙是摇头：“怎么可能，如来强迫他人行事，诛心之法。还以祸心之术令人信佛，更是不齿。而苦僧前辈乃是慈悲之人，不杀不奴，为救人牺牲自我毫不犹豫的圣洁之人。”
金蝉子微微摇头：“苦僧非圣人，天下也没有真正意义的圣人。战争之初可分善恶，可一旦到了相互抗衡，互相攻伐截断就难分善恶，或者说都是恶的。”
“斩三尸之法，斩下的不是所谓善恶，而是自己的心念。所谓善尸实则是看开一切的心念，而所谓恶尸则是心中执着的一面。执着者，能人所不能，这也是为何常会让人感觉邪恶一方更为强大。”
“但不管如何说，两者其实都是苦僧心中心念。善尸为他之所期盼，恶尸则为他之所焦虑。他亦是感觉到了昔日不认徒弟之不妥，但又想不出解决方法。也是想要维护佛家之传承，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于是乎，贫僧恩师如来就此出现了。”
似乎如此，但陈未名心中还是难以认同摇头道：“若真是苦僧，他断不会做哪些事情。”
“阿弥陀佛！”金蝉不置可否，转而道：“人常会因为一时怒气想着做不妥之事，就好像两个凡人争吵，心中也会想恨不得杀了对方，但不会真正去做，因为知道那样不对。”
“苦僧亦是，贫僧恩师只是将他心中这种心念贯彻到了极致。他所做的，有错，但也并非完全错。”
“他要维护佛域，让佛域兴盛，因而做一些极端之法。所谓霍心之术，却非强迫之术，若心智坚定自然无妨。他虽然强行度化了不少人，但那些人的确都是大恶之人。手段有不妥，可将这些限制在了佛域之内，不再祸害天下却也是事实。”
“与贫僧看来，恩师之恶，在于他非他人所希望的圣人，或者说，与其说他为佛祖，倒不如说他为枭雄。”
当所有人都觉得你该是个圣人，你却变成了枭雄，如此，你就是恶了。
陈未名发现自己辩不过这金蝉子，心中不放弃，又是问道：“那孙悟空呢？此事无可辩驳。”
“祸福相依！”金蝉子叹了口气：“也许手段不好，但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迈过心坎的机会。你若是他好友，就该知道他最期盼的是什么，不仅仅是他授业恩师的认可，也是他自己的认可。”
“他总觉得自己无用，帮不到其授业恩师任何事情。他以为是其授业恩师否定了他，却不知道是他自己在否定自己。”
“说是强迫，却也是自愿。如果施主见过悟空了，就该发现，他在悲愤欲绝之外，还有一丝轻松，一种达到了目的的轻松。”
“因为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机会为他授业恩师做点事情了！”
陈未名默然，思索片刻后，便与金蝉子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第八百一十八章神辉
去之前想过很多情况，甚至不惜用武力强迫金蝉子放人。反正自己已经得罪如来佛祖，还被他重金悬赏，再杀一个金蝉子也无所谓了。
可当金蝉子说出最后一句话，陈未名顿时没有杀心了。倒不是金蝉子如何能说会道，如何慈悲心肠，而是猛然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站在孙悟空的立场想过。
一个一直想得到师父认可，一直想让自己变成师父心中变得有用的人，也许之前受过很多苦，在在这一刻，哪怕是被威胁，他心中也该是有些欣慰的，终于可以为师父做些什么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不是孙悟空，无法真正明了，只能去推测，去体会。
不再要求放人，但不代表就此放手不管。陈未名没有急着真正离开，而是隐在远处，观察这一行人的动向。
孙悟空带回了猪刚鬣，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在大打出手。这猪妖在此多年，就是为了等金蝉子过来，只是不知孙悟空情况而已。如今清楚了来的是取经之人后，自然是拜金蝉子为师，皈依佛门，成为取经人中的一个。并得法号八戒，以猪八戒相称。
不仅仅是他拜金蝉子为师了，孙悟空亦是。只是不能看出，这个所谓的师徒关系，猴子心中并不服。当着金蝉子的面会喊一句师父，可背后都是以“这个和尚”称呼。
他将齐天大圣的名头藏下了，逢人只说自己是孙行者。被驯服的身体里面，还是有一颗桀骜的心。
而令陈未名意外的是，收服了猪八戒后的金蝉子一行，并没有直接离开乌斯藏星，而是朝一座大山行去。
那大山并不能感觉到特殊，破妄存真之眼扫视，也只是看到普通山体而已。只是当金蝉子站在那山前诵经祷告之后，异况出现了。
本是正午时分，却是突然变得昏天暗地，狂风四起间，但见那大山之中射出一道光芒，冲入天穹深处。片刻之后，便见得黑暗宇宙间，一个白光球体出现，释放无量白光，犹如神迹一般落下，笼罩在金蝉子身上。
“这是……”
陈未名大惊，饶是以他的能力，也看不出金蝉子用了什么法子，更看不明白那天空之中的白色光球是何物。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金蝉子体内，可并不能看到这个和尚体内发生了什么变化。
等到那白光消散，神辉如题之后，金蝉子体内一切如旧，毫无半点区别。
他想出来直接询问，可想过之后还是忍住。
似乎来乌斯藏星的主要目的，便是这拜山求光，等到做完之后，金蝉子坐上白马。
一个腾跃，白马便载着金蝉子，与孙悟空和猪八戒一同朝宇宙中飞去。金蝉子身上光芒闪烁，倒不是那白光如何，而是其身上袈裟神威护体，让其可在宇宙之中来去无碍。
等到这些人都离去后，陈未名这才落在那大山前。
仔细查看，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不放过，甚至掘地三尺，到了地底深处，也是没有找到任何不同之处。
若非刚才亲眼所见，仿佛一切都是幻觉。而这山，明显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并没有任何特殊。
一无所得之下，只能询问古宙：“前辈，你可看出什么？”
这位半人半蛇的前辈，似乎只擅长说历史故事，可轮到要他来推测这不着边的事，也只能是双手一摊，一头白雾。
呼喊陈磐吧，这家伙却是躲在陆压道君的棺材里面不出来，似乎真是在闭关想什么事情一般。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放下，腾空离去。
房日兔死于自己之手，又是见过金蝉子了，相信如来佛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到了凌霄星域中。还有那横断虚空，破了空间通道的手段，天国的人恐怕也会很快找来。
离开了乌斯藏星，朝传送阵方向而去。说是不远，但距离实则不短。花了足足三个月，终于是赶到附近。
可赶到之后，看到眼前的情况，却是让陈未名一脸疑惑。
“传送阵真的就在这里？”
眼前是一片星云缭绕，宇宙尘埃，犹如一片白雾笼罩在这片星域，里面有可怕的光芒能量闪烁，一看就知道绝非善地。
而古宙自己也是一脸疑惑：“感应中，传送阵就在里面，可我当年布置传送阵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我记得这里是一颗非常美丽的星球，植物茂盛非同一般，有许多极为珍贵的药材，曾是某个大势力的禁脔，一般人都不能过来的。”
“那个大势力后来被三尺剑给毁了，莫不是这里也跟着一起破碎了？”
陈未名以破妄存真之眼凝视，但这片星云实在太大，能量又是太过狂乱，根本就看不透彻，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这种未知的区域，最是危险，陈未名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换个传送阵去试试？”
“随便你！”古宙也不在意：“不过我要提醒你，整个凌霄星域，只有五个传送阵，每两个之间相隔的距离，以你如今的速度，全力赶路，至少要走上三十年。”
只有五个传送阵，陈未名心中默算，这三十年恐怕还是委婉的说法，正常来说，至少得五十年。如此说来，那三个月的路程还是真是挺近的。
思索许久，又是仔细查看了星云之中的能量情况，陈未名一咬牙，终于还是决定进去试试。
招出信仰铠甲，又是让混沌钟顶在头上，护住全身，这才一头钻了进去。
能量很狂暴，但并非遍地都是，以破妄存真之眼看出能量轨迹，可不断的躲避。偶有无法闪避之处，则是选择危险较低的地方硬闯，有法宝护身倒是有惊无险。
星云太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完的，前行两月之后，一直小心观察的陈未名突然发现一事。
“这不是普通的星云和尘埃，是阵法，是有人故意为之。”
修行规律道纹的他会习惯性的总结，而这段时间下来后，他愕然发现，一切都是有规律的，越是靠近，甚至能看到能量之中的道纹连接根本就不是先天所生，而是有人布置后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