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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宋道-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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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替天行道的好汉,后来听那刺客示警。才知事出本府押司曹升一案。那曹升本是秭归县乡贡出身,在归州府任押司已经是十有七年之久了……”

    “……前岁秭归至巴东一线官道遇洪崩塌多处,府衙授命与他修葺督监,他倒也勤勤恳恳,原本预计耗时至少半年的工期,仅用了四月不到便也成了。之前估算怕要用上十余万贯的物料工费,最终善后盘算下来,也才花了八万贯有余,此时当时还录入了秭归县志,谁成想时隔两年。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也!”

    “……前不久,卢通判取来路考验看,发现其中错落颇多,便让属下书吏拿来司薄核查,这才发现当年修葺官道一时,却有万余贯虚账核算有差,便叫来曹升查问。曹升来后百般推诿,令卢通判勃然大怒,便也叫人打他板子,听说也才二十大板。谁知那曹升气急攻心竟是当场殁了,这才惹出的事端。”

    “……不过,当时老夫与卢通判便在现场,一开始也是认为曹升是因气急攻心而殁。可是也就在命了仵作将他收殓之后,却听仵作来报曹升并非气殁,而是服毒身亡的。”

    黄杰一直默默听着,直到汤富说道此节,方才惊讶道:“汤老大人,仵作可曾查出这曹升服的是什么毒?是受刑之前服下?还是受刑之中被人灌服?”

    汤富听了抚须对黄杰笑道:“那秭归县的仵作连个尸格都写不好。只是用银针探喉发现有毒,至于是什么毒,是否自服,或是受人灌服,却是无法查之。因此老夫便与卢通判会商之后,命人将曹升一家九口都下了狱,却是暗中叫人保护起来,以防被人加害。”

    听了汤富徐徐道来,此案的来龙去脉倒也清晰,万余贯的虚账亏空正是曹升死因,而他事发之后直到受刑这才毒发身亡,明显也不可能是自行服毒,因此显然被人灌毒的可能性较大。

    只是,黄杰听完之后,也是踌躇起来,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转运使,而所谓的御敕官道使一职,职权更是只在修路方面,此外那刑侦破案也非他强项,此事他还真没有插嘴的余地。

    倒也是在这时,在黄杰身后站立的展超与花容使了眼色,花容会意之后便开口道:“叔叔莫非忘了,展超也是仵作出身,最善验毒,不若叫他前去验看一番?”

    黄杰闻言看了展超一眼,又转脸来向汤富道:“汤老大人,小侄还真是忘了!这位展超展护卫,本是峡州捕快,正是张观张老大人引荐与小侄来做护卫,听说也是有些本领。”

    听闻涉及张观,汤富便也道:“既是张兄引荐与贤侄,必然有其所长,不妨一试!”

    当即汤富便唤来下人,引了展超前去衙门殓房,而后也引了黄杰去往后堂花厅,摆酒叙话。

    摸约过一个时辰,展超便也转来,只听他禀报道:“回禀二位大人!小人已经验出,那曹升所中的乃是鸩毒,且验出他肺中亦有毒相,因此敢做断言,他乃是被人灌毒而亡。”

    汤富听了,也是惊疑道:“鸩毒?为何当时不见他有中毒之相貌?”

    展超知他意思,忙答道:“大人不知,常人服下鸩毒后,十有**都不会七孔流血而亡,至多数个时辰内会在或双眼、或双耳、或口鼻渗出些许毒血来,而曹升被人灌毒前后却是受了板子,躯体受创之下血气流动更快,药力入血攻心甚急,所以毒发身亡时瞧起来更像是怒急攻心而亡。”

    汤富便问展超道:“既然你已经查出曹升所中之毒,可能破了此案?”

    展超却是摇头:“说来,那日审问曹升,大人与通判具都在场,且至今日大人已经知道曹升中毒之事,并将曹升家人下狱保护,却还破不了此案,便知真凶难辨了。可是当日问案行刑时,府衙三班具都在场?”

    汤富便也点头,苦笑一声道:“唉!这可如何是好?此事思来想去,老夫也是委实不安,这帮凶人既然敢当着老夫和卢通判的面灌那曹升毒药,指不定哪天便敢来灌了老夫……”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七章 【妙计】

费时半日,黄杰也算是把这案子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

    似乎,就是当初修葺毁坏官道的这么一个工程项目上,这归州府里的部分人吃下了万余贯的工程款,如今那通判偶然来查的时候,这些人怕被曹升咬了出来,便敢当着汤富和卢勋的面给曹升灌了毒。

    案子倒也简单,可要破起来可就难了,这明显是一起窝案,真要严查起来,只怕一番查拿下来,届时归州府衙只怕连堂都升不了。而且指不定逼得急了,这帮人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想到此处,黄杰突然想到花容与他报知,展超透露的消息,说是伪装黑箭侠的那人是曹升三女儿的准女婿,且还被城隍司的人拿了。不由心计一转,便道:“如此说来,此事别有蹊跷,汤老大人又如何断定那仿冒黑箭侠之人,是真示警假行刺?还是真行刺假示警?小侄听说,他虽有两箭偏失,可还是有一箭险些伤着了卢大人。”

    汤富闻言一愣,半响也没搭上话来,因为仔细思索起来,这如何分辨真行刺假示警或真示警假行刺,还当真是个问题!

    好一会,汤富忽然抚掌叹道:“此案,莫非从此成了悬案,触碰不得?”

    黄杰也不搭话,反倒是起身叉手扬声道:“汤老大人!如今天色已晚,小侄见老大人疲乏,还请允了小侄先行告退!改日老大人身子算来,再来小侄出叙话便是!”

    汤富闻言一愣,却很快抚掌笑道:“好好!允了!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当即黄杰便也领着展超、花容和一般随从出了府衙后堂,便也直回了驿馆,路上还是展超寻机问道:“大人,方才你可是暗示那汤大人,只怕他那后堂之中也有耳目?”

    谁知黄杰却是看了展超一眼,身子忙偏开少许,皱眉道:“展护卫,你方才行事之后。可曾净手?”

    展超当即脸色一红,忙道:“自然净过!”

    黄杰却还是皱眉,道:“那……就肯定不曾净身了,回去之后便要驿卒与你艾草烧汤沐浴。花大郎。你回去之后找万姨娘支二十贯钱,量了展护卫的尺寸找成衣铺子制三套新衣,今日他身上的穿戴皆都弃了!”

    花容听了嘿嘿一笑,忙道:“俺理会的!是否鞋袜也与他多备几双?”

    黄杰当然听花容说了展超是个小足的事情,知道花容这是故意戏耍。便也不理他,又道:“这曹升之死,可是大祸事!想来万贯钱财也不算多,归州府衙三班怕也有百余人之多,一人至多分个百贯,该犯不着杀人灭口,只怕其中还有些俺们不知道的隐情。且不说俺如今又不是来此为官,就是个路过的而已,就算叫俺当真做了知州,这等案子也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敢较真啊!”

    花容听了,便也一边挤眉弄眼的盯着展超直做鬼脸,一边笑道:“叔叔说的是,那曹升与俺们非亲非故,说来他自个儿手脚不净,贪墨亏空,如今叫人灭了口,却与俺们何干?所以叫俺来,这趟子浑水俺们可踩不得。既然那汤知州都已经早就备好了图册路考,不若明早俺们便就上路如何?”

    展超听了,张口想言,却又自己打住了。只是偷偷来瞧花容和黄杰,便也若有所思起来。

    回到驿站,黄杰按规矩却是去青禾房中坐了,又叫人把万春奴和姚玉叫来,便把今日去拜见归州府尊的事情细细说了,更把分析得结果与三人说知。

    三人中。姚玉自是没什么话说,万春奴思索之后便道:“按说起来,这曹升自己贪墨亏空,虽然罪不至死,如今叫人灭口,倒也算是桩冤案。只是夫君并非提刑官儿,归州也还有府尊做主,当真不该操心才是。”

    青禾在旁听了却是吃吃笑道:“万姐姐道是夫君愿意管这闲事?还不是叫人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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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二八章 【避嫌】

三人又在亭中叙话片刻,便也下来继续游玩,待夕阳正红时,自然联袂而回。

    翌日一早,汤富与卢勋便在归州西门摆酒饯行,送了黄杰继续西去。

    从归州出来,继续西行的道路可就曲折了许多,几乎是五里一坡十里一山,且道路的状况也是奇差,且上坡之时倒也能能够顺着车辙一路使人垫了车轮缓缓而上,下坡时可就麻烦了,瞧着一辆辆马车需要拴了索子靠人力缓缓下方,黄杰也才想起他带出来的几辆马车虽然换了铁车轴,却忘记了装刹车。

    当然,这也不怪黄杰,谁叫这个时代还未出现刹车的概念,车辆行动靠牛马拖拽,制动自然也是靠牛马了。

    走了足足一日,入夜之前这才在离归州四十里开外的一处村落找着了百姓民居借宿,可却住不下这么多人,一问百姓才知道从归州往西,因为道路崎岖,所以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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