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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明朝伪君子-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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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公爷了。
  丁顺跟在秦堪身后,隐隐落后一步,正在禀报昨夜战果。
  “昨夜团营被击溃,边军铁骑击杀团营将士二万余人,余者溃退,遁入乡野山林,按公爷的吩咐,任其退去。”
  “今日凌晨,朵颜部一万精骑到达汤河镇外,正与密云,燕山等三卫勤王兵马遭遇,双方一触即战,朵颜部塔娜阵前斩燕山卫前锋,几番冲刺后,三卫兵马溃败……”
  秦堪一边听一边点头,却不发一语。
  ……
  宫门打开,金色的阳光倾洒,照在秦堪的身上暖暖的,秦堪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承天门广场上,近千名大臣穿着各自的朝服,静静地站在广场上,大臣的周围布满了披甲的边军将士,将士们刀离鞘,箭搭弦,神情冷肃戒备地盯着这些大臣们。
  杨廷和,梁储,蒋冕三位内阁大学士站在前列,六部尚书侍郎其后,再后面便是一排排六部员外,主事,各寺正卿,少卿,各司局库主官,大大小小站了一千多人,可以说,京师的官员此刻差不多全到场了。
  离大臣不远处,还站着一些勋贵和武将,他们与大臣的阵营泾渭分明,然而大家的目光都同时盯在秦堪身上,有愤怒,有悲切,有憎恨,也有窃喜,不一而足。
  迎着各种含义不同的目光,秦堪平静地与大家对视,目光坦荡,无所畏惧。
  良久,谨身殿大学士蒋冕往前踏了一步,道:“秦堪,圣天子何在?”
  秦堪拱手:“圣天子躬安。”
  华盖殿大学士梁储又上前一步,怒道:“你欲篡位称帝,可有问过我等忠直之臣?”
  秦堪笑了:“我没有篡位,也不会称帝。”
  杨廷和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堪,许久,垂头一叹,默然不语。
  梁储仰天长笑:“哈哈,昨夜辽东边军城内城外杀得团营和腾骧四卫营尸山血海,溃不成军,终于被你打破皇宫,圣天子生死不知,杀了这么多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却说什么不会篡位,欺我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信口雌黄,贻笑大方!”
  秦堪仍然微笑,再次重复:“我没有篡位,也不会称帝。”
  蒋冕“呸”了一声,怒道:“问问朝中大臣,谁会信你鬼话,逆贼,你欲称帝,除非将天下文官和读书人全部杀绝,否则,你当不了皇帝!”
  身后众臣同声附和,广场上回荡着一阵又一阵“逆贼”“篡位贼子”的痛骂声。
  户部员外郎黄石山忽然越众而出,指着秦堪惨笑道:“君已是亡国之君,臣亦是亡国之臣,老夫只忠朱明,绝不会认一个窃国篡位的贼子为新主!秦堪,你只占了大明皇都,却没有占尽天下州府,大明各地藩王和卫所一定会尽起大军进京勤王,逆贼,等着天来收你吧!先帝,老夫随你来了——”
  说完黄石山重重一跺脚,低头朝旁边严阵戒备的边军将士手执的钢刀撞去,一名百户躲闪不及,刀尖撞上黄石山的胸膛,瞬间穿胸而出,黄石山咧嘴惨笑,垂头气绝而亡。
  广场上愈发安静,黄石山殉国,令所有人神情愈发愤怒和悲切,众人静静看着黄石山的尸首,不少人垂头呜咽出声,一种刻骨的恨意渐渐弥漫,蔓延。
  悲恸的气氛感染了所有的大臣,很快,又有两名大臣越众而出,指着秦堪大骂三声“逆贼”,然后一头撞向承天门的宫柱而死,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大明的文官虚伪,贪婪,自私,钻营……所有人性的卑劣几乎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然而国破城覆的这一刻,他们终于有了人臣的担当,用自己的方式选择了与国同亡。
  世间的人心,岂是“好”“坏”二字能尽概?
  秦堪一直平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臣慷慨赴死,脸上的表情如同一摊死水,不泛丝毫涟漪。直到广场上的尸首堆积了六十余具,剩下的大臣再也没人有勇气选择殉死时,秦堪忽然仰天大笑。
  这,就是万夫所指的滋味么?
  杨廷和终于向前走了一步,流着泪颤声道:“秦堪,够了,死的人已太多了,真的够了!”
  “一片冰心在玉壶,纵有千万人在我面前死去,亦不能左右我的抱负!”秦堪一反往日温文的形象,瞪着通红的眼珠,面色狰狞地向大臣们怒吼着。
  梁储跪在殉国的六十多人的尸首前大哭,转过头愤怒地盯着秦堪:“逆贼,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当不了皇帝的,纵然杀尽天下文臣和读书人,你能诛灭世间人心么?”
  人群外,忽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叹息。
  “他不能,朕能。”
  众人愕然回头,凝目细看,不由大惊失色。
  两队边军将士簇拥着一名身穿金黄龙袍,头戴翼龙金冠的男子,却竟是失踪多日杳无音讯的正德皇帝朱厚照!
  “陛下!”
  “陛下!”
  众臣惊愕之后,纷纷跪拜。
  朱厚照无视跪拜的大臣,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缓步穿过人群,走到秦堪身前,见秦堪也垂头跪拜在他身前,朱厚照目光复杂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了那六十余具殉国的尸首,怔怔望了片刻,朱厚照忽然流下泪来。
  “都是忠臣啊,都是壮烈慷慨之士,来人,以国士之礼厚葬之。”
  “是。”
  朱厚照忍着心痛,缓缓环视群臣,泣道:“朕,终究还是辜负了天下。”
  “臣等恭贺陛下龙体康愈,无恙归来。”
  “陛下,臣参宁国公窃国篡位,谋反逼宫,共计不赦大罪十款,小罪三十款……”
  “陛下,秦堪逆贼与辽东总督叶近泉合谋造反,请陛下严惩!”
  “……”
  经过了短暂的惊愕,参劾的声音便四下而起,广场很快陷入一片纷乱的嘈杂之中。
  朱厚照看着众人,直到参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寂然无声,朱厚照幽幽一叹:“朕……还是大明皇帝么?”
  众臣一惊,听出了朱厚照话里意思,面面相觑之后,礼部尚书毛澄站出来,迟疑了一下,愧然道:“臣等万死,陛下当日杳无音讯,国不可一日无主,朝臣廷议之后,只好选兴献王之子朱厚熜为帝,月前已登基即皇帝位,……按制,陛下是为太上皇。”
  “太上皇?”朱厚照嘴角一勾:“这是你们廷议的结果?”
  “是……”
  “那么,传位诏书何在?”
  此言一出,众臣齐然变色,瞬间冷汗淋漓。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历朝历代皇帝驾崩前,一般都会写下传位遗诏,若有的皇帝来不及写遗诏便驾崩,那么便由大臣代皇帝写下遗诏,按长幼嫡庶的顺序指定皇位继承人,两者都有合法性,然而,正德朝的皇位交替却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大臣廷议选出的皇位继承人登基之后,前任皇帝竟莫名其妙出现了!
  这可是亘古未有先例,前任皇帝出现了,那么由内阁大臣起草并颁布的传位遗诏还有效吗?换句话说,朱厚熜这位刚登基才一个月的新皇帝,其身份地位还合法吗?
  众臣冷汗直冒,从古至今,君臣都讲究“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诸事皆废,往更深一层想想,若是朱厚照此刻摇摇头,否定朱厚熜的皇帝身份,那么,朱厚熜还真就算不得皇帝,秦堪昨夜的种种所为也立马变了性质,等于是诛伪君,勤王事,清宫室的正义行为,而奋战守宫城的团营和腾骧四卫也等于是助纣为虐。
  “这,这个……”饶是毛澄熟读精通古往今来礼制,此刻却也急得满头大汗,老脸苍白,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各朝成例,真是太难找了,从古至今也没发生过新君登基后,前任皇帝又回来的例子,哪怕躺在棺材里的先帝诈尸的例子也是素未发生。
  朱厚照看着众臣的反应,淡淡一笑,道:“既然朕没有颁过传位诏书,那么,现在你们是认朕这个皇帝,还是朱厚熜那个皇帝?”
  杨廷和目光闪动,眼中的悲切之色早已不复再见,取而代之一片深深的喜色,闻言急忙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臣等自是尊陛下为大明唯一的皇帝。”
  杨廷和带了头,众臣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正牌皇帝已回来,那位嘉靖皇帝朱厚熜,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都不算真正合法的皇帝了。
  于是众臣心服口服地跪拜,齐声道:“吾皇万岁。”
  听着排山倒海般的山呼声,朱厚照脸上并无半分喜色,淡淡地道:“眼前这一幕,似乎很熟悉,当年土木之变后,英宗皇帝被瓦剌也先俘虏,朝臣宁死不屈,另推景泰为帝,执掌朝政并抗击瓦剌,后来英宗被瓦剌放回,被景泰帝圈禁深宫,最后英宗发动兵变,夺取九门,终于再次登基称帝,今日此情此景,与当年何其相似,诸卿以为然否?”
  众臣心中一沉。
  朱厚照这番话自然不是无缘无故跟他们说故事,闲唠嗑儿,这番话必然有目的的。
  见众臣皆不答话,朱厚照接着道:“昨夜城宫惊变,辽东边军攻城与守军激战,一切都是朕的旨意,宁国公秦堪实是奉旨而为,诸卿斥其为篡位逆贼,殊为不妥……”
  扭头若有深意地看了秦堪一眼,朱厚照加重了语气道:“秦堪不会篡位,更不会称帝,朕……相信他是忠臣。”
  “可是……陛下调动边军,杀团营和守城将士无数,此事毫无道理!陛下堂皇进宫,臣等怎会不认?”梁储忽然愤声道。
  朱厚照叹道:“忠与奸,黑与白,不到紧要关头,朕怎能分得清楚?梁先生,难道你分得清楚吗?皇宫里坐着另一个皇帝,你若是朕,真敢孤身堂皇进宫,与他争位吗?”
  “老臣……不敢。”
  众臣的心已凉了半截,朱厚照这话说出来,等于给昨夜之战定了性,秦堪再也不是什么窃国篡位,反而是碧血丹心的忠臣。
  宫门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接着在朱厚照身后重重跪地。
  “皇弟兴献王之后,朱厚熜拜见皇兄陛下,陛下……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皇弟喜不自胜。”说着说着,朱厚熜泣不成声。
  这句话倒绝非虚伪,实是如假包换的喜不自胜,朱厚熜实在是当怕了皇帝,当到最后连自己的小命都被攥在别人手里,再当几年焉有命在?
  朱厚照回头,静静看着这位比他小十多岁的堂弟,两位皇帝此刻终于见面了。


第751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大结局)
  广场上静静的,大臣们目光全部聚集在朱厚照和朱厚熜二人身上,他们都是受万人跪拜的皇帝,也是嫡亲的堂兄弟。
  朱厚照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中带着几分慑人的威势,朱厚熜垂首跪在他面前,神情惶然而敬惧,身躯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
  良久,朱厚照悠悠开口。
  “朱厚熜,兴皇叔嫡二子,因长子早夭,故承袭王爵,正德十四年夏被册封兴王,十四年秋被京师朝臣迎入京师,即皇帝位,登基不足两月,与朝臣因礼议之争而大开杀戒,承天门前杖杀四品以上朝臣一百一十三人,只为不愿追尊弘治先帝为父,一心欲封兴献王为先皇……”
  朱厚熜顿时露出极度委屈而愤慨的表情,垂首跪在地上,一双拳头却死死攥紧,仿佛有着无限冤屈。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道:“朕说错了吗?”
  朱厚熜咬牙,目光流转间不经意瞧见秦堪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朱厚熜绝望地叹了一声,泣道:“陛下没说错,臣弟因一己私欲滥杀朝臣,实罪大恶极也。”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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