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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重生遭遇失忆,你这是在坑我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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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我忍不住喷出一口花茶,夜晓……恋童?!啧啧,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言归正传,一个十岁多一点儿的娃娃哪里会什么谈情说爱?但这不妨碍夜晓逮着机会就去汪三小姐那儿露个脸送块糖什么的,可貌似就是因为出现太早,几年下来汪三小姐虽与夜晓亲近,却并无儿女之情。

这可苦了夜晓,特别是近几年来汪三小姐像是长开了的花朵,越发可爱动人,奈何夜晓除了收获一个“夜大哥”的称号外一点进展都没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汪三小姐虽不喜欢夜晓,也没对其他少年公子动过情,是以夜晓一直没有气馁,寻了空闲就跑去找汪三小姐联络感情。

我说夜晓怎么平日里经常神出鬼没,原来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想不到夜晓看着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居然这样长情,实在佩服佩服。

接下来说到陌安,陌安作为年纪最小的四公子,因长得白皙可爱,一笑还有两个小小酒窝,故而很是受姐姐们的欢迎。他本就有些害羞内向,见了姑娘家靠近都要脸红好久,更别说是交流感情。

府里的婢女们因着他脾气好,都喜欢去调戏一番,每每见到他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内心都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足以照亮头顶的咫尺天空。

纵使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陌安长到现今十九岁的年纪依旧腼腆羞涩,虽比少时的情况改善些许,到底也没敞开心胸轰轰烈烈爱上一回,很是可惜。

据说某年某月某日陌安走在都城的大道上被本地首富陈家大小姐一眼相中,甘愿把金山银山送与陌安换他入赘,这门亲事当然没成。且不说陌安不是那贪财之人,单是看那陈大小姐家里的五位夫君,也万万不能从了她。

在我震惊于那彪悍的陈大小姐之时,风浅已经喝了口茶另起一篇。

“至于阿寻嘛~早年都城里看上他的姑娘小姐数不胜数,那时阿寻虽然气质清冷难以接近,可因着好相貌,又是皇族身份,再加上品性纯良踏实可靠,倒是有许多人上门说媒。”

听到这我的心抖了下,勉强克制住了暴走的冲动。

又听风浅继续道:“可自从老王爷老王妃死后他就成日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凡凑上去的姑娘都给冻成了冰渣。我们几个跟他一同长大,也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动过心。要是过几年他再不娶妻,估摸陛下也该给他指门亲事了。”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地故事。

我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发呆。喜欢上一个人,真真是费尽心力的一件事情,所有人都希望求仁得仁,奈何人心这种事,最是复杂难测。而我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冰块,他那样清心寡欲一个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打动他?

记得翠花给我的那些话本里,公子小姐总是一见倾心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纵使受到些许阻碍也能排除万难厮守终身,故事美好的就像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德才换来的今生圆满。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上官寻不喜欢我,但凡他有一丁点喜欢我,都不会派我去刺杀那个司马敬。

若是……若是我刺杀失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总是惹他生气的小姑娘,其实是喜欢他的……

脑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我擦了擦眼角对自己道:“月满啊月满,既然你喜欢他,那么就帮他完成心愿吧。”

之后的几天我逮着机会就在上官寻面前蹦跶,能看一眼是一眼,能逮着机会唠两句就唠两句。有时上官寻很忙,随便应付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不忙的时候也会耐下心来听我多说几句,问问我近来的训练情况。那是我一天当中最最开心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风浅见我郁郁寡欢逮着时间就带我出去吃些好吃的,可现在即便有山珍海味摆在面前,我的心也是空落落的。

那日我跟风浅刚刚回府,就见院子里围了一堆人,人群中是个被剁成几截的下人,流了一地乌黑的血。

我清楚的知道,分别的日子即将到来。

果然上官寻的耐心耗尽,准备尽快安排我刺杀司马敬。

临行前的傍晚,上官寻递了只银色镯子给我,小指宽的镯子上雕刻了细致的花纹,镶嵌着几颗白色银珠,看上去很是漂亮。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本该欢天喜地小心珍藏,却又止不住的难过,因为这是一件凶器。

上官寻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拨动那几颗珠子,镯子断裂开来,竟从里面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他反手将那匕首插到面前的檀木桌子上,整个刀柄竟能全身没入。

他又使了些力气将刀子拔出,递给我道:“这匕首用特殊材料制成,在热水里浸泡一会就可以随意弯曲成各种形状,前几日我命人打造了这个镯子,正好能将匕首藏在里面,你用着也方便。”

上官寻招下人端来一盆热水,将匕首放进去泡了一会,插回去又是一只好看的镯子。他将镯子放在我手心里,一步步教我如何打开机关。

这样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香,他的手像他的人一样清爽微凉,让人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可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笨过。

上官寻教了我第一遍,扭头问道:“会了吗?”

“不会……”

第二遍:“会了吗?”

“不会……”

第三遍:“会了吗?”

“不会……”

“仔细看清楚!你……”上官寻顿了下,突然声音轻柔了许多:“怎么哭了?”

我擦擦眼角:“唔,我太笨了,笨哭的。你再教我最后一遍吧。”

动身

第二日清晨,我老早就被翠花拖起来“梳妆打扮”,也不知她从哪找来这么一件破布衣裳,灰扑扑的颜色,全身上下全是补丁。随后又把我的头发抓的一团凌乱,还在脸颊上抹了两道灰。

我看着镜子里惨不忍睹的自己怒道:“翠花姐啊!我这不是去施展美人计吗?!现在这般哪里算得上美人?!”

反观翠花倒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哎呀呀,这不是很好嘛,你不知道啊月满姑娘,这世上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重要的是咱要有特点!要我见犹怜!看,这打扮虽然落魄了点,可衬得你白净又纤弱是不是?”

我忍着将镜子打碎的冲动又看了一眼,决计不敢苟同这个说法。

翠花完工后拖我去吃早饭,说是吃饱了才有力气表演。刚出了院门就见上官寻并风浅几个都站在那盯着我瞧。

一阵哄笑过后,我听见风浅开口道:“妹妹啊,这身衣服不错。”

夜晓补刀:“发型不错。”

陌安:“那个……还好还好。”

我:“……”

难得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吃饭,可这气氛委实不太好,明明方才还在取笑我的众人,现在全都沉默不语。

我顶着一圈人的目光慢悠悠的喝着粥,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道:“你们也吃啊,别老看着我,就跟我回不来了似的。”

夜晓抬手敲了我一下:“呸呸呸,乌鸦嘴,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风浅难得正经一回,红着眼不断往我碗里夹东西:“妹妹啊,多吃点,喏,这个很好吃的。”

我揉了揉脑袋,低头继续扒饭,可即使吃的再慢,这顿饭也终有吃完的时候。我放下筷子仔细看了看每个人,明明有许多想说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又被我吞了回去。

反倒是陌安先开了口:“月满是吗?到了那边一切小心,保重。”

我笑着点头,转而听到了昙音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等我看向他时,他已是寻常模样,眼神笃定的看着我道:“月满,我们在这等你回来。”不知为何,昙音从来都有让我烦躁不安的情绪沉淀下来的力量,每当看到他的眼睛时,你会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也相信自己。

后来又同他们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可我最想同他多说几句的那个人却一直保持沉默,连看都没看我几眼。

临出门前,风浅拽着我又哭了一会,他眼睛红红的,絮絮叨叨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抽了抽鼻子强忍着没哭,故意板起脸道:“别哭了,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逛街去。”

风浅含泪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我好多注意事项。

直到最后的最后,上官寻才对我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他说:“月满,一路顺风。”

千般思绪万般忧愁全都堵在胸口那小小的方寸之地,我明明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同他说,可到最后也只是笑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跟翠花猫在司马敬回府的必经之路,随着日头一点点升高,翠花涂了厚厚粉子的脸被滴下来的汗珠划得乱七八糟,她不断拿手帕擦拭,还问我道:“月满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热?”

热?不热!不仅不热,我还紧张的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我哆哆嗦嗦的转移注意力道:“翠花姐啊,咱再顺一遍作战计划。首先要制造我跟司马敬的偶遇,然后告诉他我失忆了,让他收留我对吧?

翠花点头:“对的对的!”

我苦着一张脸:“可我还不知道如何‘勾搭’上他啊。”

翠花以手扇风:“放心吧,王爷既然派我来助你,就是对我有足够的信心,一会儿咱们随机应变。”

正说着,远远看到一对人马出现在巷口,只听翠花碎碎念道:“来了来了,就是他。”

我正伸长了脖子往那瞧,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剧痛,倒地之前我看到翠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后扭动着她肥胖的身躯迅速消失了。

落地时我的头狠狠磕在了墙上,疼的流了两滴泪:翠花!别让我再看到你!

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入目皆是一片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我缓缓推坐起起来,这一动差点疼哭,我那可怜的脖子和后脑勺就像被谁碾碎了一般。翠花啊翠花,你最好祈祷我不要回去,否则我要打断你的腿!

此时唯一的光源是窗外树梢上挂着的那只月亮,我就着皎皎月光打量了下四周,与我在平遥王府的房间完全不同。也就是说,我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

突然墙角处有个黑影极快的动了一下,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是是……是人……是鬼?”

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桌子上的烛火被瞬间点亮,光亮处立着一个红衣男人,他的皮肤白的有些异样,连那暗红色的衣袍都没有给他的脸庞带来丝毫红润,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暗夜里食人鲜血的鬼魅。

我攥紧了拳头勉强自己保持镇定,可当他悄无声息鬼魂一样瞬移到我的身边时,身子还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抖了又抖。

他俯身慢慢凑近我,也不说话,令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狭长眼睛里涌动着的阴冷暗光,他薄薄的唇勾出一抹轻佻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明明是如此好看的一张脸,却从头到脚透出诡异又恐怖的气息。

我仿佛莫名其妙就被拖入了一个叫做“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比赛,大眼瞪小眼良久,终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你你你……你是谁?”

又是一阵嗤笑,他仿佛很爱笑,却一点没能让人感到笑意,那笑是他的武器,是令人胆战心惊的獠牙。

“问得好。”他更加贴近我,轻佻的用拇指和食指箍住我的下巴:“你说,我我我……我是谁?”他的气息像他的眼神一样冷,谈笑间还故意用指尖在我脸上扫来扫去,那手指冰凉滑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吐了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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