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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陈皇后日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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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的时候,你会觉得陈朝是个很奇怪的朝代,尤其在称呼方面。

把娘叫娘娘很好理解,就跟将妈叫妈妈,将爹叫爹爹一样,可女性方面没有问题,男性方面真的问题很大啊!虽然她能很快的接受,却还是狠狠的刷新了一遍她固有的观念。

比如她就想不通为什么要将父亲叫哥!父亲排行老几就叫几哥,她父亲排行老大,就叫大哥。而同时父亲又有另一种称呼为耶耶,依她这些时间的理解,应该是只有已婚人士才能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原本只有爵、尊、大权、贵这四类人才有资格这样称呼,如今已经演化到士族基本如此了。

再比如祖父不叫爷爷,叫大父。不过这个大与排行无关,只要是爷爷,都会被称为大父。

她结合了中国古代“大长公主”这一词,才明白这个“大”字在称呼里,除了“排行第一”的意思外,还有一层意思是“上一代的长辈”的意思。比如说中国古代多数皇帝的女儿叫公主,姐妹叫长公主,姑姑叫大长公主,这其中的大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她很能理解大父就是父亲的父亲,大母就是父亲的母亲,大娘就是女性长辈、大郞就是男性长辈,大陛下就是先皇,大皇后就是先皇皇后,可是她学识有限,真的追究不到父亲称呼为“哥”的来历与渊源。

不是别扭不适应,她很适应,只是好奇而已。

就如同好奇大哥对她的态度,宠而不爱,却也几乎从不亲近,也从来没有严厉的对待过自己,搞的小时候的余溪还吃过很多醋。

身为父亲怎么可能对儿女不严厉?所以她怀疑,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

周姨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了下去,微微张着嘴望着余默,反应却也是快,怔了一下快速道:“自然是了!你不是大郞的女儿还能是谁的!?”

余默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多心了。”

周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追问着:“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连这种造谣的话都能说出来!”

余默摇了摇头,有些困倦的道:“没有,是我心思太重了。”她阿娘其实就是个想的多的人,女儿像娘,很正常。

“你歇着吧!我出去准备回门的礼物。”周姨见余默困了,建议道。

余默点了点头,躺下了。

背着身子听到关门声,她心里终于肯定:她不是大哥的亲生女儿!

如果自己是大哥的女儿,正常人最直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惊讶愕然的,她会问“你怎么会这样想”的可能性远远的要大于直接回答。不会急着肯定,也不会将询问放在最后。再结合她的面部表情,其实很好猜很好猜,不是吗?

还有,周姨没有追究到底。

如果她真的认为是别人在自己面前嚼舌根,就会追究问底,将那个嚼舌根的人找出来。她应该是怕问的多了让事情生变,才不敢提及,避之不谈,好将这件事快速的揭过去。没有问题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第一种可能,她身上有着余家的血脉。

第二种可能,她身上的血脉与余家有着莫大的关系或情缘。

其它的都不太可能,因为那样余家人也没有必要对她那么好。

大父生有四子三女,第四子与第三女皆早夭,二子早逝。假设都活着:她阿娘与第三女年龄不符,首先排除;第四子年龄按她出生时间来算那时候还有些不适合生育,可能性很小所以同样排除;第二子年龄合适,成为最佳怀疑对象。

其他余家有血缘的人,都在老家没在京城,可能性不大。而根据余家人的态度,她也不可能是逆伦常的产物。至于第二种可能,就要了解余家的历史与萌家的历史和两人者之间的关系了。

在余溪与余默起争执的时候,大皇后已经到了御书房,追问下才知道穆渊与余默的事情,便也缄声了,对余默心底倒是升起了些心疼来。

等余默睡醒后,吃了午饭,去厨房看了看,也没打算单独开火。真要害你了也防不过来,而且她现在身边的人除了周姨可信外,也没有可信的人,在彰化宫的厨房里其实反而安全些,因为他们担着主责。况且皇宫里的女人可怕不可怕,要看你处于什么样的朝代与社会的形态,毒药也不是那么好有的,都被国家管制着。

然后,她就又晃到了安宁宫去。

越来越觉得自己那个嫡姐有些异样了。质问自己的时候,都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的人,好像最常用的是“为何”而不是“为什么”,她相信一个人最愤怒的时候,用的会是心底里最直接的词语。

而且嫡姐虽然强势,对于自己进宫的反应真的有些激烈了。还有她比以前沉的住气,再加之那句“贼人就是矫情”,自己有怀疑很正常。

其实这些都是微末之处,拿来怀疑都不够份量,可谁让她爱想的多,心思重呢?

她得去试探一下,看能得出什么结果。

☆、第13章 火气根本就停不下来

余默去了安宁宫,直接去找了赵姨,寻问她明日出宫的时间。敲定了一些小事后,赵姨笑着道:“以后有这些小事,昭华不必亲自来,派个人就行了。”

余默听后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才抬起了头来,问赵姨:“姐姐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

赵姨一怔,知道余默误会了,急忙道:“昭华可是误会了,没有的事儿,我只是怕您累着。”

余默却没有放松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顾忌着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见赵姨也不追问,心道这人不是个八卦好奇的,果然像她想的那样是个自我约束的力强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指到宫里来。

“那,姐姐是不是……还记挂着秋红的事情?”余默问的小心翼翼,脸上的神色有些忧虑。

秋红就是原主身边那个忠心的婢女,害了余溪的那个。

赵姨哑然,失笑起来,温柔的道:“昭仪多心了,你知道皇后是个爽直的人,发作过去也就罢了。”

余默松了口气,点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笑着道:“我只是觉得,从那件事后,姐姐待我的态度有些与从前不一样。”

赵姨有些哑然,随意的道:“没有的事,皇后不过是性子更爽利更稳重了些,却是更加的有主意了。”说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今日里从三娘走后,自己可是一直的劝着她,让她面对圣人的时候不要脾气太硬,她连应付自己都不肯,只是冷哼。

余默从这些话里看了出来,余溪的性子的确有些变了,可是这变化到底是因为她在成亲前与成亲后心态有了变化,还是真的性子有了变化,可就说不准了。不过有这些话就够了,时间还长着,慢慢来。

余默不敢探的更多,怕被赵姨察觉出来什么,或者是说的多了,被她在余溪面前提了起来引起余溪的怀疑就不好了。

“那是我多心了。”余默说完,却没有要走的样子,吭吭哧哧的,最后鼓起勇气问:“圣人念了什么样的却扇诗?”这句话一定是要问的,有双重意义。

赵姨叹了口气,心下有些惋惜。原本要不是大娘的这件事情,三娘会有一桩美好的婚事,她会羡慕这点,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便念了出来。

陈朝民风开放,士族女子多识字,赵姨跟在颜氏身边多年,要处理的事情繁多,加之丞相是文官,家风影响,她也识得很多字。此事又是余溪的要事,她自一字不错的背了过来,好回门时讲给颜氏和丞相夫人听。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余默念了出来,然后跟赵姨道别,请她多照顾余溪,又回去了。

她这嫡姐,有点不妙啊,圣人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虽然只有一首,可这通篇的却扇诗里,说的全是新娘子的美貌。只说美貌,不提其它,这其中就有大问题,明显是在说余溪是个花瓶啊!

余默来的时候,已经有宫女将她的事报给余溪,赵姨一回去,余溪就问她们说了什么,赵姨就道:“说了回门的事。”

本来赵姨还想将秋红的事情顺口提一提,不过一想起余默问过却扇诗的事,要是一提连这件事也被余溪追问出来了,扰了她的心情就不好,也就隐去不说。

而这种小事,时间长了,赵姨自然也就淡忘了。

再说祝昭仪早上被余溪骂了,就找了个机会中午告到了穆渊那里。其实她也只是想见见穆渊到底长什么样子,一见人却是惊的呆住了,双颊飞红,反应过来后将余溪口出无德之事不由自主的夸大形容,惹得穆渊一阵腻烦。

整日里为国事操劳的人,哪有功夫去断女人间鸡毛蒜皮的小事?祝昭仪自然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只觉委屈不服气,对于余溪更加的气怒了。

晚上来安宁宫的时候穆渊就提起了此事:“听说你早上狠狠的羞辱了祝昭仪?跋扈嚣张,有失口德。”

余溪一听脸色就不好了。

狠狠的羞辱?

跋扈嚣张,有失口德。

输不起的女人,除了告状还能怎么着?

余溪不解释,等着穆渊接下来的话,想看看他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评价和看法,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看这个男人是个脑子清醒明白的还是个糊涂偏信的。

穆渊正好也在试探余溪的性情,看她被小冤枉一把时是力争到底,还是暴跳如雷?

所以两人竟然一时都沉默了。

“我就骂了她一句‘贱人就是矫情’,怎么着?”余溪抬高下巴,直视着穆渊的眼,反问的语气里因为有着坦荡而显得特别有气势,那理直气壮的姿态,带着一丝质问与几分强硬,突然间让穆渊觉得她不那么讨厌,反而有些可爱。

他倒是没想到余溪刚刚会如此沉的住气,还以为她听了后会气急败坏,没想到竟是这样坦荡到了磊落了地步,竟然让他有一种“错的不是余溪”的感觉。可是明明骂人,就是她的不对。

这样想着,穆渊暗自点头,余溪果然不是他认识当中的一无是处,他就说,丞相家的孙女,怎么可能没有优点?

“看了她就腻味,谁是她姐姐啊!你没见她那副做作的样子,我一天的饭都白吃了!”余溪见穆渊至少是个头脑清醒的帝王,也就不掩饰,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将自己对于祝昭仪的鄙视表现到底。

穆渊将最后一句在脑子里转了几下,才明白过来她是说恶心的都吐出来了,这样骂人不带脏字,让他不由失笑,摇头道:“我也觉得她很腻味。”

余溪听到他的笑声脸色突然就僵了,两人还处在冷战期,气氛怎么突然就好了?她拉下脸,不再理穆渊。转身进了内室。

穆渊叹了口气,跟了进去,主动开口道:“不就是纳了几个女人没有告诉你么?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反正两人要过一辈子,不可能总相视如冰,从娘娘那里得来的经验,女人是要哄着的。

余溪回头扫了穆渊一眼,冷哼一声,坐到榻上脱鞋。那不是生气不生气的问题好不好?整天都在准备回门的事情,简单的一件事放到皇家来就繁杂的不得了,自己都快累死了,哪有力气跟他扯皮?所幸他来之前自己已经在赵姨要求下洗过了,也不用再收拾。

穆渊还没有被人这样鄙视过,有些尴尬,又有些着恼,捏了捏鼻梁,也在榻上坐了下来。

眼见着余溪已经除了厚重的外衣只着里衣钻到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一团,穆渊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软下口气道:“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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