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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鸭绒被下的豌豆-第26章

小说: 鸭绒被下的豌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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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不会死,小月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吕阳,你是男人,是男人就一定要面对问题。”谢珑说。

“谢珑,你要明白,面对问题跟解决问题完全是两回事。天正的事,不能这样解决。你不能为了天正,把自己也赔进去。”

“那好,吕阳,你告诉我一个既解决天正又不把自己赔进去的法子。”谢珑的平静中,有着一丝疲惫。

吕阳却觉得悲哀,“吕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吕阳了。”

“因为我想忘记过去,吕阳。”谢珑依然叫他吕阳。

“是因为舒英吗?”

“为什么我的每一次改变,你都会认定是因为别人,而不是因为我自己呢?”谢珑一贯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怒意,“我从美国回来,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死去的父母,阿姨,也不是舒明,更不是你,吕阳,我是因为我自己而回来的。我已经不再愿意因为阿姨、你,或是小月,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来逃避天正的问题,哪怕就象是你所说的,到最后我还是解决不了,但我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这个结果是不是由我来选择。”

“我知道了,你从来没爱过舒英?”吕阳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知不知道,我跟母亲做了这么多,甚至放弃小月,就是希望你幸福。”

“幸福,多么奢侈的字眼。”谢珑低语,但她很快抬起头,把手伸向吕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钥匙,我开车回去。你知道我开车技术不怎么样,有可能从这里开出去,死于交通意外。要么,为了安全起见,你不给我钥匙,让我从这里一步一步走回去,今天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五度,也有可能冻死。交通事故的死亡率高居世界第一,冻死的机率好象还排不上号,吕阳,按照你的思维方式,是不是应该选择第二种呢?”

吕阳无言,只是把车钥匙递给谢珑。

“交通意外,机率最高的死亡的方式,不错的选择方式,谢谢你,吕阳。”谢珑微笑着接过钥匙,开车离去。

吕阳站在马路中间,拦下李华。

车在靠近李华不到一尺处刹车,李华熄火下车,“你不要命了!”

“我给你答案。”李华说。

“什么答案。”

“一切,你想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李华不敢相信。

“因为谢珑让我告诉你一切。”吕阳不想隐瞒,“所以你用不着感谢我。”

“上车说吧。”这个瞬间,李华认为听取吕阳讲来龙去脉比跟踪监视谢珑更有利,他作出了选择。若干年,他一再问自己,这个选择是否更加正确。结果告诉他答案是否定的,但过程告诉他,即使是错误,也会继续重复。

“你问吧。”上车之后,吕阳看着前方,风雪中,谢珑的车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天正是什么样的联盟?”李华问出第一个问题。

“什么样的联盟?你还真会问问题。”吕阳先是一愣,随后摇头苦笑,“一切,还得从天正的成立说起。天正成立那一年,我父亲和谢珑的父亲都不年轻了,他们是大学生,十几年寒窗苦读之后,工作了好几年仍然家未成业未就,走出校门时的心高气傲几近磨平。他们用五年时间惟一学到的东西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要想取得成功,必须联合更多的人,结成联盟。他们开始有意识的结识一些人,记下这些人的联络方式家庭情况喜好憎恶等等一切他们觉得有用的内容。”

李华在一旁听着,不由想起几年前闹得很大的一宗敲诈勒索案,一名默默无闻的公务员,仅凭着平日里记录下的同事之间真真假假的一言一行,等到这些同事升职加薪的关键时刻,就写匿名信敲诈勒索数目不等的金钱。这样低劣的敲诈勒索居然持续了近十年而无一名受害者告发,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偶然,这位公务员遭遇上抢劫,致使记录言行的小本子落到警方手里,那些敲诈勒索只怕还在继续。

他在记忆里搜寻有关吕树才的片断,但搜寻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发现,这个人,在他心里居然没留下什么印象。他个头似乎不高,身材,也似乎是不胖也不瘦,最能透露人内心世界的眼神,眼神?李华发现自己居然对吕树才的眼神没有任何印象!

“你在想什么?”吕阳注意到了李华的神情。

“你父亲,警局里有你父亲的照片,我看过无数遍,但我似乎记不清你父亲的模样,为什么?”

“两个答案,你智商太低。”吕阳只说了其中一个。

“第二个答案是,你父亲的智商很高。”李华苦笑着说出第二个答案。

“我父亲和谢天,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谢天英俊潇洒,我父亲却是平凡无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是谢天谈笑风生,而我父亲却是拙于言辞。他们两个人分工合作,我父亲负责记住每个人的特点、需求,谢天就负责跟他们的交流,交心,从不认识到认识再把他们变成联盟的一份子。他们合作得很愉快,银行行长和他们称兄道弟,政府官员是他们饭桌上的常客。外面都说,天正的第一桶金掘于高速公路,他们用眼光买下的荒地,在高速公路通车之后,翻了数翻,李华,你认为可信吗?”

李华摇头。

“真实的情形是,这个联盟里,有人掌握了情报,有人握有银行的钱,还有人,掌握了买卖那块地的权力;在这场交易中,出卖情报的人卖出了好价钱,银行获得了回扣,我父亲和谢天,作为中间人,获取了中间的利润,他们都不是最大受益者。要不要猜猜谁是这中间的最大受益者?”

“握有权力的人!”李华回答得又急又快。

“那个人,是舒江,舒明和舒英的父亲,天正成立之初,他才是天正最大的股东。”吕阳说。

李华记得很清楚,那份68人的股东名单里,有吕树才、谢珑、吕阳,甚至连吕小月的名字都有,惟独没有舒江这个名字,舒明、舒英的名字也没有。

原属于舒江的股份哪里去了?

李华正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手里的电话响了,号码显示,是周队长打来的。

电话接通之后,周队长的声音差点把他的耳膜震聋。

“李华,你死到哪里去了,要你24小时监视谢珑,谢珑进了医院,你怎么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一旁的吕阳也听见了,一把从李华手里夺过手机,急问,“怎么回事?”

李华无心跟吕阳争夺手机,赶紧先发动汽车,听到吕阳说出“中心医院”四个字,就加速而去。一路上,他心乱如麻。车祸这个字眼与谢珑身边的人,联系得太过紧密,从谢天夫妇、舒明到岳洁,都是死于车祸。周队长是看到了这点的人,所以安排他24小时跟在谢珑身边,与其说是跟踪,不如说是保护。但就在刚才,他让谢珑离开了自己的视野,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认为吕阳的答案比谢珑的性命更重要吗?

这世上能有什么比人命还宝贵?李华知道自己犯下了最严重的错误,更知道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立场责备吕阳,过去,现在还有将来,他都没有这个立场。但他一直都在责备吕阳,责备吕阳不管小月,由着小月寂寞、伤心、挣扎甚至差点崩溃,但幸运的是,她没有真正崩溃。小月跟谢珑的差别,正是差点崩溃和真正崩溃。

平日里20分钟的车程,今天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周队长和舒英等在急诊室门口。

“情况怎么样?”李华问出这一句,周队长来不及回答,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问道,“哪位是吕阳和李华?”

“我是。”两个男人同时答道。

“里面的病人有内出血的迹象,需要马上动手术,但她坚持要先见你们两个。”

两个人冲进急诊室,病床上,衣服上、还有地板上,都是流不动的鲜血,它们凝固在那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珑,你怎么样?为什么不肯动手术?”吕阳站在床边,想要握住谢珑的手,又害怕即使是这样安慰的动作也会给她带来疼痛,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名录!”谢珑失去血色的嘴唇里微弱但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刹那间,吕阳的脸色和病床上大出血的谢珑同样苍白中透出死灰。

“什么名录?”李华不明所以。

谢珑不理会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吕阳,她似乎在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睁眼这个动作上了,她看着吕阳,一眨也不眨,那里面,只有一种情绪,就是坚定,不容任何拒绝的坚定。

“谢珑,别任性,听话,先动手术。”吕阳轻声劝着谢珑。

医生在这个时候进来,对吕阳说,“你们赶紧说服病人动手术,越快越好。”

“谢珑!”吕阳大喊出声。

李华把医生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你们能不能给病人全身麻醉后直接给动手术?”

“动手术是没问题,但手术之后的危险期和苏醒需要病人的求生意志才能熬过去。”医生解释道,“现在这位小姐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

医生错了,谢珑并不是缺乏求生意志,而是,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她在用生命向吕阳乞求一个希望,这个希望,也许是一本名录。

名录?李华的心跳不由加速,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是,如果谢珑用生命向吕阳要挟的,是天正真正的股东名录,那侦破整个案子,就指日可待了。

警方掌握的资料是天正旗下的三家上市公司,共有68名股东,所有股票都在这68个股东之间转手买卖,但这68名股东,警方查来查去,近一半找不到人,即使落实到了具体人名,有的远在国外,无法调查取证;有的无亲无故,与他们调查目的一点也沾不上边,一问三不知;更有甚者,还有几位本应是去世多年的人,也出现在这份名单上。周队长就这个名录专门开过会,他们一致认为,名单上的每个人名的背后,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李华现在有理由相信,吕阳之所以能够长时间保护谢珑,并不仅仅因为他是吕树才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手中的那份名单。吕树才从建立这个联盟的第一天开始,就和卷入其中的所有人一样,已经身不由己,被金钱欲望和恐惧交替控制。当他们需要满足金钱欲望的时候,他们会信赖联盟的力量,而当这个联盟在不断发展壮大,壮大到他们自己也害怕的时候,他们就依靠建立更大的联盟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李华转身看向病房,看着谢珑挣扎着把脖子上一条项链取下来,交到吕阳手里。吕阳把它紧紧握在手中,闭上眼睛,说道,“我答应你。”

医生和护士进去之后,把谢珑推进了手术室,吕阳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在想些什么。舒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

“警方的人都在这里。”舒英说。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吕阳回了一句。

“我不是医生,谢珑的生死我插不上手,但我会监督你,不要违背对谢珑许下的诺言。”

“真是这样吗?”吕阳冷笑,“我看你是根本没把谢珑的生死放在心上才对,你不配做他的丈夫!”

“我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来评价。”舒英也不甘示弱。

吕阳摊开手,谢珑刚才放入他手心的那条项链静静躺在那里,白金的细链子,似乎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但仍然努力维系着。翠绿的玉坠子,虽然只是豌豆大那么一小点,也许是那绿色够夺目,也许是那链子实在太细,居然能够吸引人全部的注意力。

“谢珑把这个给你了。”舒英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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