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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斩邪-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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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廊道,来到山色塔前,拾级而上。此刻来塔里上香的香客为数不少,男女老少,富者穷人……
  塔中自有僧人主持。
  进入塔内,陈三郎东张西望,嫌塔里头太吵太闹,觉得没甚意思,正要迈步出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
  突然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出奇的响亮,好像是在心坎上响起来一样。
  陈三郎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到一位老僧人。这僧人生得高且瘦,浑身皮包骨般,一身灰色僧袍尤其显得宽大,他脸上没有几两肉,眉毛双眼深凹进去,下巴稀稀落落几根胡须……这副形象,跟所谓“高僧”八竿子打不到。
  “呃,这位大师你叫我?”
  陈三郎觉得奇怪。
  那老僧咧嘴一笑,嘴里没几颗牙齿了,合十道:“正是,贫僧观施主身有慧根,脑后一圈光华含而不露,此等根骨与我佛有缘,不如就让贫僧帮你剃度,入吾空门吧。”
  陈三郎听得一乍一愣的,什么身有慧根,什么脑后一圈光华含而不露,听着怎么像在讲故事呢。居然还开口要自己遁入空门,这老僧是个疯子吗?
  “大师,我就是来看看,看完就走,肚子饿了,赶着去吃午饭。”
  老僧微微一笑:“饭随时都可以吃,但机缘错过,就不再来。”
  一刹那,他的笑容温煦而灿烂,整个人的形象为之一变,变得万般慈祥;言语绵绵,听在耳朵里,非常舒服,舒服得让人兴不起半点怀疑之心,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愿意点头答应。
  嗡!
  怀中剑匣微不可察地一动,陈三郎眼眸中的迷茫之色转瞬即灭,低下头去:“大师,我肚子真得很饿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小跑出了山色塔。
  后面老僧脸上有诧异之色,想不明白为何这书生竟能挣脱自己的舌识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八十四章 天命所归,按部就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僧双手合十,诵念佛号,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望着陈三郎背影的目光,蕴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意味,仿佛正看着一件稀奇之物一般。
  随后,他一声叹息,飘然消失。
  而由始到终,塔内来往密集的香客们,竟似乎没有看到这个老僧存在……
  跑出塔外,陈三郎一颗心略微安稳下来,回过头见对方没有追上来,这才安心,喃喃道:“这个老僧,好生古怪……”
  “嘿,只可惜他找错人了……”
  再没有游玩的兴致,迈开步子,返回龙门客栈。
  此后数天,陆续有士子来到,住进客栈中,他们都是获得乡试资格的考生,都不是扬州本地人,而是来自州郡下面的府城县城。因为路途遥远,而选择提前奔赴扬州。
  客栈中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是提供给考生免费住宿的指定客栈之一,在考生们没有来到之前,自然显得冷清,陈三郎算是住得最早的人了。
  其实考生来得早晚,客栈完全不在乎,虽然是免费住宿,可州里早拨了相关款项给客栈老板,计算起来,比收费还要赚得多。所以说,每逢乡试大考,都有一批客栈抢着要指标。
  既为同期考生,彼此见面,难免寒暄一番,又有性子热情的,主动登门拜访,交换名帖,一回生二回熟,渐渐熟络起来。
  陈三郎虽然不喜客套,但正常的人情交往却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几天下来,结识了几位性格相投的考生朋友,倒也不错。
  在此期间,以往的熟面孔却都还没有来到,包括秦羽书等,不过计算时日,纵然他们还没有到扬州,也应该在来扬州的路上了。
  乡试,这是决定人生命运的大考,绝不能马虎对待。
  故而来到扬州住进客栈的考生们,固然大部人都是第一次进入州郡,觉得新鲜,然而都是开始一两天出去走了走,随后都安心在客栈中温习功课了——日后若是能金榜题名,前程无忧,那时候春风得意再好好玩一玩,不是更好?
  作为能考到乡试资格的读书人,他们最不缺的便是自律和刻苦。
  相比之下,陈三郎倒显得“不务正业”,他也是常常关在房中做事,不过做的事,不仅仅是读书,还包括练武,修炼术法,以及淬炼法器……太多太杂。
  这个世界,已经向他揭开了一角——纵然只得一角,可足够让他觉得波澜壮阔,触目惊心了。
  人多了,吃饭的时候最热闹,事先约好,三五成桌,每人拿出一份钱,合起来,叫一桌饭菜,比单个人吃既显得丰盛,又能节省。
  陈三郎就常和人搭伙,在饭桌上,别的人总喜欢海阔天空地聊天,他则保持沉默,嘴巴只用来吃东西。
  有士子问他,怎么不发表意见,陈三郎回答了三个字:“食不语。”
  这是圣贤古训,不过那些一起吃饭的士子们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条古训放在家里合适,到外面就不适宜了。朋友知己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要是不能说话,一片沉寂,哪里还有气氛可言?
  特别是去喝花酒的时候,嘴巴上了锁,一点意思都没有。
  于是就有人心里腹诽,认为陈三郎太过于古板迂腐,不懂变通。
  然而陈三郎依然我行我素:废话,要是张口说话,谈吐争论个不休,那得少吃多少肉呀。
  此事在几天之后渐渐被同桌的伙伴们发现了真相,每次吃饭,当他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完毕,低下头动筷时,却发现桌上的菜肴一片狼藉,而陈三郎正满足地在打饱嗝,用竹签剔着牙齿……
  痛定思痛,几位小伙伴也开始变得“食不语”了。
  ……
  扬州十万人家,房屋节次鳞比,连绵成片,其中有山有水,有塔有庙,自然也有道观。
  正一观是一处封闭式的道观,不对外界开放,不受香火。此观建立于十几年前,选址很好,位于城东一片幽静的竹林之中。
  竹林中一条碎石小径蜿蜒通达,直到道观门口。
  夏天,竹林有蝉鸣叫,蝉噪林愈静。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惊动了竹林上的蝉,鸣叫声戈然而止,展翅飞走。
  那兵士来到道观院门前,恭恭敬敬站住,叫道:“小人领太守之命,前来叩见真人,送信一封。”
  等了片刻,院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呱”的一声,里头飞掠出一只乌鸦,浑身羽毛漆黑得发亮,个头也大,一双眼睛,隐隐迸发出红芒,显得妖异。
  送信的兵士显然并非第一次来,熟悉程序,双手拿着信封,恭谨地高高举起。
  乌鸦嗖的飞下,嘴巴叼起信,翅膀扑腾,飞进道观里去了。
  士兵吞口口水,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道观内,正堂之上,点燃一炉好香,袅袅散发出青色烟雾。正阳道长一身道袍,端端正正坐在坛上,正闭目养神。
  乌鸦飞进来,落在他肩膀上,张嘴一吐,口里衔着的信封恰好落在正阳道长手里。
  道士睁开眼睛,拆开信看,脸上不动声色。
  信很短,就几行字,来自扬州太守王应知的手笔,向他通知一件事情:某个他在等待的人,已经来到了扬州。
  来得,比预期中要早,但不足为奇。对于功名利禄,谁能淡然处之?总是想着越早越好。
  道士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如今人来了,计划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偏离轨道……
  “举人的命气时运却是不够,必须进士才圆满,只希望此子不让本真人失望,一战而功成,最是省事。他得到那女子的气运爱护,时运是足够的了,就看命气是否能跟着涨上来……”
  想着,手指一弹,信纸落在香炉中,被香火点着,慢慢化为灰烬。
  “七月就要和少将军奔赴洞庭湖,不过这些日子,刺史大人那边颇有些非议,对少主不利,需要先处理好。哼,大人上了年纪,疑心却重了。但天命所归,岂能阻挡,反而白白折损情分而已。”
  眼皮一合,又神游太虚而去。


第八十五章 大人如虎,老僧难缠
  相距正一观数里开外,遥遥以对,一塔刺云霄。
  山色塔开放,供香客跪拜参观,只得九层;九层之上,塔门紧锁,一般人都上不得去。
  最高的第十八层塔尖上,空间极窄小,四根石柱子撑立,风呼呼吹着,吹拂起一片灰色僧袍。
  此处竟有个老僧坐着入定。
  老僧枯瘦,脸颊干瘪,像一具风干的尸体,看上去有些可怖。但他放于膝上的手一直在动着,手上挂一圈色泽淡黄的佛珠——佛珠一百零八粒,其指头便一粒粒地拨动。
  突然间,他若有所感,眼皮一睁,不防指头上劲力过大,一下子掐断了佛珠上的丝线,佛珠滚落,撒了一地,有一些咕噜噜就掉下塔,被风吹走,却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老僧目中有精光:“枯禅一坐十八年,所等的人,竟然便是他吗?”
  其仰起脸,端详着蔚蓝如洗的天空,脸上神色似哭似笑,非哭非笑。忽而手一招,一粒粒佛珠飞上来,围绕在手边,散发出一圈温润光华,“嗡”的一下,又串联成一副完整无暇的佛珠,一百零八粒,一粒不少:“二十年前,贫僧领法旨,在此地等一个与我佛有缘的人,然后渡其入空门,便能避免一场浩劫,拯救天下苍生……”
  “只是那人,真得是他?而或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假象?”
  想到这,心绪莫名烦躁。
  这对他来说,可是十分罕见的情绪波动。十八年枯禅,风霜雨雪,入眼皆空;悲欢离合,不染灵台;如何会感到烦躁不安?
  “可是依照法旨预示,今年是最后一年。那个人,一定会在今年出现……士子、八月、乡试,鲤鱼跃龙门,样样都已齐备。阿弥陀佛,此子,非渡不可……”
  风吹僧袍,仿佛一下子吹走所有不该有的烦躁意念,古井复无波。
  ……
  刺史府,坐北向南,龙盘虎踞。从高空俯览下来,可见这一座占地甚广的府邸就像是一只趴伏在扬州城的巨兽,一张大口,正对着泾江奔流的地方。这个地势颇有讲究,在堪舆学上有个名堂,唤作“卧虎吸龙气”,源源不断吸收着气运。
  府邸正门,两扇铜钉朱门,一排白玉台阶,两边各有一尊姿态威猛鬃毛飞扬的石狮子。
  两尊石狮子,呲牙咧嘴,做嘶吼状,极其生动,尤其眼睛,用美玉镶嵌而成,晶莹有光,乍一看,仿佛是活的。
  它们可不是装饰门面的死物,显然已经过高人开光,成为法器,能杜绝邪魅入门。
  朱门两边,各站立八名身形彪悍的精兵,手扶长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刺史府房屋连绵,庭园延伸,中央一座厅堂,飞檐走壁,勾心斗角,辉煌而庄重。
  现在,刺史大人元文昌正在与人叙话,所有闲杂人等全部不能入内,只能在门外侍候着,听候吩咐,但敢有喧哗者,皆斩。
  元文昌会见的人是扬州太守王应知。
  厅堂中,王应知坐得一丝不苟,紧抿着嘴唇,眼角余光瞥了瞥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男人,随即眼皮低垂下去——每一次在对方面前,他都有一种难言的紧张,发自内心的拘谨。
  元文昌今年五十三岁,身材魁梧高大,国字脸,浓眉阔鼻,一丛虬须,不怒自威。他坐在那儿,就像一块巨石,一块坚韧而没有感情波动的巨石。其出身军伍,在凉州边疆与草原铁骑鏖战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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