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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霸王卸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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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孩一阵栗然,目中更惊,拚命点头。

“很好。”月魂春风一笑再道:“该说了吧!”

大男孩屈伏道:“是李太达,他正在练一种邪门魔功,须要用七七四十九具‘紫河车’来完成魔功的小乘境界……”

“胡说!”李本初喝道。

“我相信。”

月魂不理众人惊愕的眼神,自顾自言道:“难怪最近我常闻到一股血腥味……原来如此…难怪…呵呵呵呵……”

忽狂笑起来,终於找到了杀他的理由,也同时找到离去的理由,一时间,心情变得非常轻松。

笑声倏止。

月魂急然转身而去,临走时喊道:“杀了!”

大男孩眼睛不断睁大,睁大……文羽进身持剑一送。

惨叫划天——︽︽︽︽日初升。

月魂及一干将官立於营寨西侧十里外。

林日咎口气凝重道:“上帅……你真的要走……”

李本初及周古同时叹了口气。

月魂无奈道:“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手一丢,一颗人头於沙地上滚动。

是李太达!月魂忽道:“林将军……‘左领军卫’就交给你了…”

林日咎一震!李本初道:“上帅……您可能会通缉,所以……卑职劝您离开之後最好暂时改名换姓一阵子……”

文羽、周古齐然点头。

月魂苦笑道:“我知道”

脑中忽想起一个人的面孔,再道:“我会改姓‘风’”

“风!”

“是的,这个‘风’字对我而言有很大的意义…”月魂沈吟道。

看到了众人询问的眼光,月魂道:“灵山清云,吹苗拂琴,若能似大自在风无处不至,一游万里,非风之姓,又何足名之。”

众人恍然。

“好!我走了”﹂月魂断然道。

“小……小魂!”林日咎突然叫道。

走前一步,驻足,月魂不回头,道:“林将军,何事?”

“保重。”林日咎大声道。

气忽一窒,月魂猛地点头迈步离去……风滚沙扬,一望无尽,此刻,所有人彷佛能感受得到,那孤寂的背影後是孤单的心。

 第八章 医心小筑

碰碰……红漆褪落重现原木色泽斑斓的大门,正被人用力敲著。

门边一只四尺长半尺宽的牌上写著‘医心小筑’四大字。

这‘医心小筑’里住了一个人。

叫风月斋。

他是个大夫,而且不是寻常的大夫。

他所医的对象,不论是任何人,多重的病痛,沉疴难愈的旧疾,均只用一根针就能治愈。

而且他的收费很便宜,一针一文钱。

没有一文钱上门求医的话,他会见死不救。

他的脾气不好,非常的不好。

他容易生气,很暴躁。但是从来不会因为生气暴躁而不去救上门求医的患者。

他从不出诊,这世上能够让他出诊的对象,据他说只有一个人; 当今的皇帝。

这当然是他自己在说笑。

每一代的皇帝身边总有几个钦赐御医在一旁照料,‘太医院’的大夫少说也有六、七百名,何时才轮得到他去献艺?武林人士就不同了。

风月斋眼中的武林中人几乎都是蛮横、不讲理的。

就曾经为了不出诊而干架过。

而他,总是胜利者。

他的武功很高,高到甚麽程度?任谁也不知道。

向他挑战者从没有不在身上带著记号的。

他脸上常年戴著一个可以露出下颔的面具,面具是白色的,就如同他常说人要活得清白。

但是从没有人看过那面具底下,他那一张‘清白’的脸。

换句话说,他的脸是个秘密。

他曾说:大夫的职责是救人,当我除掉面具时,就代表我不是大夫。

知道这句话的人如今正在敲门。

“风先生,您快起来!这儿有人受伤……”皮肤黝黑,器宇轩昂,相貌堂堂的青年急声高叫。

他脚下仰躺个浑身是血,脸颊泛黑,气息奄奄的大汉。

尖锐刺耳的启门声中,现出修长的人影,凝目望去,风月斋面具底下那一双布满红筋血丝眼睛及那头蓬乱的头发,撇得快歪掉的嘴角,还有从门缝望去,那半翻在地的棉被。

“要糟!”青年暗叫一声。

风月斋一个二榔头敲在他的头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劈口大喝:“浑蛋!现在甚麽时候?”

青年抚头苦笑道:“是先生午睡的时候……”

风月斋又赏了他一下,骂道:“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偏要气死我,明知我的习惯还要吵醒我,可恶……疑!”

眼角触及地上那个人。

青年连忙赔礼道歉。

脾气稍退,风月斋语意慵懒不耐,挟含几分冰冷道:“死小子,六郎,你又找甚麽活给我!规矩呢?”

六郎闻言大喜,口角春风从袖里拎拾一枚铜钱,合捧双手奉上,毕恭毕敬道:“六郎晓得。”

风月斋用食、中二指夹著一文钱放进怀中,反身朝屋里走,哼道:“尽找麻烦。”

六郎见他收了钱,连忙抬起地上伤者跟著他走进去。

︽︽︽︽屋内,大中央一方草席,从里面封死的後门,对著大门靠墙半翻的棉被,残破不堪用的朝西木窗。

其他的生活用品、桌、椅、床、垫、衣物等一概没有。

这萧条四壁的家也仅三丈见方而已。

棉被还是去年六郎送的。

真不晓得常年睡在地上的日子是怎样?想到这里六郎不自觉耸了耸肩。

风月斋瞪了他一眼,漫步到棉被旁,脚尖一挑,棉被下还藏著一件纯黑大袍,他把袍子穿上,探手拎了根针出来,朝草席上六郎放下的那名汉子走去。

六郎瞧见他手上那根针大吃一惊!失声道:“三錂针。”

三錂针乃放血用。

有中国医药常识的人都知道。

六郎额汗渐出,想不透先生想为这个已经失血过多,快要伤重致死的人放哪一处的血?风月斋目光闪烁蹲下。

“先生!”六郎叫道。

风月斋挈针运刺他咽喉要穴‘天突穴’其下力之狠,猛可谓一端,这针扎下,入肉七分。

六郎瞧得瞳睛暴缩,异芒连闪。

被刺的人全身痉挛,手足拳缩,牙关紧闭,浑身颤抖,似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六郎看得仔细,风月斋以三錂针用‘龙虎交战针法’左转九阳,右旋六阴,反复施为,於三部皮、筋、肉中施以针炙术中的补泻之法。

未及片刻。

哇大汉凄厉嘶号,那万蚁钻心的闷痛感,令他呼出一声人间酷刑般的悲呜。

风月斋收针而退。

针头上黑得泛蓝。

“有毒!”六郎盯著针吃惊道。

他叫不到五秒,突然翻身呕吐,呕出一滩黑稠腥臭的脓血。

恶味醺鼻欲呕。

六郎皱眉捂住口鼻。

风月齐眸视那滩赭腥血迹,目中流光迅幻,啧有烦言冷道:“六郎先去刨些土进来盖吸这滩血。”

“哦!是的。”

六郎飞快朝外奔去。

大汉意识回复!脸色苍白,四顾屋内一下,朝风月斋问道:“这是甚麽地方?”

风月斋见闻广博,闻及他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感激地问说“是你救了我”

反而说出询问的口语,心中早有了几分反感,冷声道“华山‘医心小筑’”

大汉讶然道:“你就是那个看病只收一文钱的风神医。”

“哼!”风月斋狠狠地用鼻音哼了出声。

“是你救了我。”大汉指著自己道。

风月斋没有回答反盯著他,发现到他身上逐渐浮现一丝杀气。

大汉苦笑一下道:“你可真是神医!连我中了川中阴家‘三日亡魂’的毒都能解……”

他眼神逐然凌厉恶毒,再道:“全天下的武林人都知道,这‘三日亡魂’乃阴家独门秘法,亦只有阴家的人才有解药,敢问你与阴家有何关系?”说到此处目皆欲裂,咬牙切齿,拳头上满贯的劲气集布。

风月斋淡然睨视,毫不理会他这种越礼犯分,胆大妄为的举动,径行走向门口。

“站……站住!”人家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汉涨红著脸用力喝著,才发觉全身功力竟已尽复。

一跃而立,暗中默运师门心法,气转周天,体内真气瞬间流转通畅,不由得一喜,功力竟是回复。

忽见风月斋立在门旁,想起适才的怀疑,目中煞气猛现,掠步进身,到他身後扬起右臂伸指弹点‘风池穴’‘风池穴’乃脑後重穴,若无端被击必令全身筋脉大乱,神智昏丧。

指力未及,指风先至。

指上盈满真气,在这方室之中贯呜吼啸。

这恩将仇报的一指,只图灭口。

风月斋背後像长了眼睛,冷“哼”一声,右指挟住的三錂针朝上方一弹!细不可闻的金呜声中,那三陵针打中了屋梁,反弹落下,其速更迅。

风压及体,三錂针不偏不倚,从上方直直穿透了大汉狂烈的指劲,挡在风月斋‘风池穴’前与他的手指接触。

大汉如受电击,那指上真气似击在一块硬梆梆的铁块上,真气霎时反冲,指头几乎为之而折,脏腑翻覆不定,忙大退数步如临大敌般瞪著眼。

而三棱针受到了指劲影响,针身扭曲成一弧度,飞跃过风月斋头顶,被他顺手一抄,挟在指上。

风月斋半身对著他,细看手上的针。

“毒!”大汉瞧见那三绫针,脱口说出这个字,连忙寻视自己右指。

风月斋的身旁呆立著才刚踏进大门的六郎,他自然也看到偷袭那一幕,整个人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人是自己救回来的,他怎麽能……”

六郎微瞠地盯著他。

“六郎!发啥呆!还不快去铺沙吸血。”风月斋大声斥责道。

“啊!是……”

六郎应著,提著扫帚与带著泥土的畚箕慌忙走进。

经过大汉身侧还咕噜一句话。

“不知死活。”

大汉听入耳中,并不觉得刺耳,只感到这个‘医心小筑’里处处透露著诡异。

六郎拉开草席,将土倒在那滩血上,持扫起来。

“六郎!”风月斋突然大喝。

大汉与六郎被其声音吓了一跳,六郎停下动作道:“先生……甚麽事?”

风月斋回身,冷眼望了大汉一下,那眼光似可直透人心,看得他手足一阵冰凉,才以一贯的语气道:“血有毒,不要让屋里有血迹,照以前教你的方法做。”

六郎小心翼翼问道:“那要不要掘坑。”

“废话!”风月斋吼道。

掘坑是要埋那些沾上毒血的泥土,若那些剧毒之土随意丢弃,日久之後,有的会产生瘴气,更甚者还会引来一些食毒为生的毒物盘附其上。

况且,那些毒土,人畜沾上也会中毒,为此之故,不得不掘地掩埋以为上策。

︽︽︽︽六郎收拾乾净,持著畚箕到屋後掘坑去了。

大汉定下心神,朝风月斋抱拳道:“在下‘直北铁拳’百群……”

风月斋不耐烦怒道:“管你是谁,还不快滚!”

“直北铁拳”名号在两川一带可是四远驰名,举足轻重的一个狠角色,如今到了这‘医心小筑’中,倒有虎落平阳的感觉,百群几曾受过这种气?若非面前这人有神鬼莫测的功夫,依平时的脾气怕不早就翻脸动手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百群暗中告诉自己。

风月斋无明火起,讥讽道:“看你报得出名号,还算个东西,那恩将仇报的事,老子不想追究,你快给我滚离此处,否则爷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百群额上青筋暴现,变色愤然道:“好……好…我走。但是……你要告诉我你与川中阴家的关系。”

风月斋抿嘴,抑制住想要动手的念头,冷言道:“阴家是甚麽东西!你又是甚麽东西!我数三声,你再不走的话,就永远不必走了。”

“一。”

百群被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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