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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腥黏的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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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凤卿悄然一笑:「凤卿,我当初,是看你与他那份气质,有几分相似,才领你来这里。」

闻言,凤卿略微一抖,不怎麽明显。然而蓑田似乎眼尖地瞧见了,勾著嘴角,继续说:「可是,你永远不及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因为你的天性,太令人作呕。看久了,会生厌到想把你毁掉。」

沉默了几秒,凤卿也笑了:「我知道。」

佐藤不知道他们口里的「他」是谁,却好像看见凤卿现在勾勒出的笑容,是惨淡的。

然而当自己眯起眼,仔细一看,他才知道,凤卿那笑里仍是温和如风。

他想,凤卿大概永远无法露出凄惨的神态。

空间静默了会,凤卿才平缓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寻了一生,最後不过又多了幅画。让谁都不值得。」

「刷」

凤卿的话才刚说完,又是火辣辣地一鞭。

蓑田不知道何时出手的,佐藤惊讶地朝他看去,只见他平稳地站在原地,好似对凤卿置若罔闻,把皮鞭给丢到了一旁。

凤卿的嘴还开著,却连喘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弓了身子在发颤,血流了满身。

佐藤感觉心脏在犯抽。这样的凤卿,虽有那份神韵,却再也找不回气息一样。

蓑田似乎决定不再让凤卿有开口的机会,凛冽的脸上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冷淡地吩咐一旁守著的保镖:「把他带下去。」

高大的保镖即刻应了声,佐藤这才知道,这几个保镳之所以不会动,连呼吸都不敢有起伏,是因为人在紧绷之时,最能耳听八方,随时待命。心想,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受了蓑田什麽样的训练。

其中一个保镳按了个按钮,凤卿的绳子从梁柱上被解了开,摇摇欲坠的身子终於坠落地板。但由於凤卿清瘦,於是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凤卿一动不动地躺在鲜血淌流的地上,好像连气息都没了,形同尸具。

佐藤想他被伤成这个样子,能够维持呼吸就很了不得了,现在更不知道蓑田准备怎麽处置凤卿,心下於是更似撕裂般难过。

自己受到伤害时,凤卿总温柔地拉起自己;然而在凤卿遭受这样的刑罚,自己却毫无帮助,连个「不」字都没办法发出,只因为蓑田在场。

佐藤承认自己是个无用又胆小的人,完全无法报达凤卿丝毫。只要蓑田震慑人的气息窜入鼻头,他便像瘫了,什麽也做不得。

佐藤更没有勇气去说什麽,把凤卿的伤加诸在自己身上那类请求。自己不是什麽小说里的烈士,他根本没这麽伟大,也无法消受。

他突然想,如果当时能跟凤卿死在那片蔚蓝的海里,他们便不用面对什麽欺骗与心机,不用去想任何事情,什麽也不重要,俩个人兴许可以过得更悠游自在。

这是他唯一做得到,却也已经做不到的事。

佐藤悲哀到了极致。心中来回想著方才俩人的对话,又更加心力交瘁。他想,无论蓑田与凤卿,谁说得真,谁说的又是假,其实他都不在意。

他只是不喜欢去面对那些自己无法承受的事实,那些强迫他思考,而後得知可布答案的事实。

他从来不喜欢这样。

佐藤心想,为什麽就连到了这种时候,都不给自己一个痛快,还要被迫去面对比之前还更丑陋的事物。

他不过想换得点平凡与自由。他知道这是奢侈的,可是为什麽偏偏贪的就是他。

心脏的难以负荷让佐藤无法再抬起头,两个保镳却已经架起凤卿虚软的身子,待之如破布般,平板著声音问道:「主子,准备怎麽处置?」

蓑田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杯里的红酒不知道何时又添了,荧荧红艳。

「随你们做。」半开著眼睛,蓑田兴致缺缺似的慵懒,像只身形欣长的豹:「玩坏了也可以,别死了就好。」

《腥黏的爱》(67)→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原本脑袋混乱,看见凤卿被人架著时,又空然起来。呆怔怔地看著凤卿被拖了出去,沿路流下了刺痛眼睛的一刷血痕,好像拿怎样的力气去洗都褪不掉那红的冤。

直到「碰」的关门声响起,佐藤才惊吓一般地回过神来,那一声声响几乎断绝了俩人原本已微弱的联系似的,佐藤顿时内心空盪漂泊得好像千斤万石都压不住。

凤卿一走,有如在佐藤身上剥掉了最安全的护身符。先不要去管那些无法求证的真假,凤卿之於自己的安定作用,是无庸置疑的。

佐藤想,没了凤卿,现在的自己,恐怕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毕竟不久前,或再更之前,那时候的自己,他的性命与灵魂,都是靠凤卿支撑下去的。

然而现在,自己什麽也帮不了凤卿。甚至任由凤卿将要被拖下去承受无法得知的羞辱,他也毫无能力,还无耻地擅自把人家当保身符一样了。

佐藤感到强烈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不愿再想得多,只是光是这些,就让他瞬间如枯萎的花一般垂下头去,动也不动。

「宝贝,在意凤卿吗?」过了些许时间,蓑田懒懒地从下头出声,一如既往般诱惑著说。

然而这次,佐藤并没有因为蓑田魅人的呼唤而抬头,只是些微哆嗦著。

佐藤意识到,现在仅留他与蓑田独处一室,压迫感於是更甚,吸入的空气都显得污浊可怖。尤其俩人许久未见,他根本毫无免疫的能力,那种畏惧感比以往还要多上好几分。

更可悲的是,佐藤发现,即便方才见蓑田这样对待凤卿、对待自己,他仍无法对蓑田只剩下「恨意」。

因为以往那些以为忘却的情感,是一直都在的,而且是深刻到惦记一辈子。他不能说对蓑田没有恨,怎麽可能没有。

但那并不是全部。

蓑田在自己灵魂上植下的,没有这麽简单。那是凡人千头万绪都解不出的情感。

一层又一层地交织,雾里雾外,好似越叠越厚,他以为他可以轻易挣脱,却发现那妖冶般的雾气早已吸入躯体,化为自己割不断的一部分。

前些日子被蓑田扔到一边时,佐藤极力逼迫自己避免去想起这些情愫,再加上有凤卿的陪伴与安慰,这麽过了段日子,有些时候,零星片段只偶尔晃过脑袋,佐藤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然而殊不知那种自以为是实在比什麽都来的见笑。现在凤卿不在身边,蓑田就近在眼前,佐藤无处可躲,好像被人硬生扳正了脸,迫於正视著其实仍疮痍的内心。

佐藤看著,想著。他现在煎熬得甚至想了断自己。

可是他无法做到,更没有勇气去做。这是早已摆在眼前的血淋淋事实。

佐藤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殊不知蓑田已经从软椅上起了身,优雅地漫步到佐藤面前,仰头看他,笑得极其好看诱魅,里面好像还参了点不易察觉的毒:「许久时间没有碰你,你就饥渴地去寻男人了?凤卿真有这麽好,让你喜欢上了?」

佐藤吓了一跳,想要抬头避开蓑田的眼神,但蓑田那股不容忽视的气息勾拉著他,无法动弹。

於是佐藤只得屏著气息,抿下唇,没有答话。乍看之下有些壮烈,但定眼一瞧就是个浑身微颤的怯弱。

「果然,被开发过的身体,是淫荡呢。佐藤。」蓑田沉芜的黯眸瞅著佐藤,嘴角裂出的笑靥美如精琢,散发的气息却强硬慑人:「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喜欢上凤卿?」

佐藤被这麽一问,彻底怔了。为了蓑田的语气,也为了蓑田的问题。那份相同骇慑的气息。

大脑愣了些时间才开始运作,他细细想起之前的事。

事实上,他没去探究自己对凤卿的情感。毕竟先前他没有想多,而後来与凤卿欢好後的隔日,便是逃亡的时刻,哪里来的时间去思索。

自己是喜欢凤卿,这是不用置疑的。

只是,蓑田与凤卿口里的那种「喜欢」,好像都不是自己所说的。

佐藤原本就不灵敏,思考这种繁复的问题,更是需要时间。

然而蓑田不像凤卿生了多大耐心,见佐藤迟迟不回答,便按了按钮。

佐藤心底连惊慌的漪都还没泛起,更可以说叫的时间都没有,就从挑高的梁柱上摔落。

那个瞬间不比跳海时美妙。在这种环境下,还想求什麽飘然感。

佐藤在跌落的瞬间,方才被绳子勒住的手腕现在更像被烙铁一般火辣。他脑袋闪过著等等会出现的痛,更想著凤卿方才也是这样的待遇,不禁悲从中来,闭上眼睛。

然而过了许久,预想的痛楚并没有传来,骨头更没有摔落的跌伤。僵硬的身子好像落入了什麽宽大厚实的东西里。

那东西包得紧,像要把佐藤整个人给挤进去,恨不得合为一体一样。佐藤呼吸困难地想,骨头没跌断,都要给抱断了。

只是这种浑身被围紧的感觉,不仅没有温暖,还让佐藤觉得更寒凉了些。

他想,兴许因为包围著自己的东西,本身就散发著如冰山一样的寒冽,於是再怎麽紧致,也不会渡来一丝温度。

《腥黏的爱》(68)→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哆嗦身子,缓缓抬头,果然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蓑田那张放大的邪魅脸蛋。

往下坠时,接住自己的是蓑田。也难怪会如此冰凉而毫无生气。

佐藤只看了男人一眼不到,俩人目光相接时,寒意窜入心头的感觉已让佐藤一颤,即刻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对於自己被蓑田这样紧紧抱著的动作,以往总像被迷了心智一样瘫软,现在佐藤心中却没有什麽特别情感浮现,只感觉要气绝般难受。

蓑田他,分明是耍著自己玩的。先是毫无预警地让自己落下,又不疾不徐地接了住,不过是想从头到尾欣赏自己那些惊慌失措的可笑模样,以获得娱乐。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男人以玩弄自己为乐。

佐藤最後脑袋里归纳出来的结论是,蓑田大概觉得,看著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中年男人,这般胆小无措的样子,著实有趣。

满足征服欲以及践踏他人的心,是蓑田最擅长,也最引以为傲的乐趣。

佐藤平日怯懦的模样惯了,也就毫无长进。却殊不知因此一再地满足了蓑田不正常的恶趣味,愿打愿挨的情势於是继续这麽无线循环下去。

佐藤垂下眼帘。自己实在累了。

以前他就已经知道蓑田这样的嗜好,对此深感疲倦。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陪蓑田玩这麽个赌上自己心的游戏。

然而蓑田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魅洒,对别人为他支离破碎的心置若罔闻。

佐藤有预感,若再这麽陪蓑田耗下去,自己的全部,会一块块赔掉,最後整颗心被掏空。

蓑田现在这般耍著人玩的行径,让佐藤方才稍有混乱而无法理解的心态稍为扳正过来。

他想,自己不能一吸了男人的气息,就迷了心智,任由蓑田牵著鼻子走。

佐藤开始细想著这个男人曾犯下的罪恶,从前至今,再加上方才对凤卿的所作所为,这样数下来,佐藤发现,蓑田的所为,震撼自己心脏的程度,已然是无法表达了。

当然,即便了解这些,自己也不打算对蓑田表达什麽。那不可能起得了作用,佐藤也觉得不必要。

任谁都知道,那男人有自己的一套,他只能操控别人,不是他人所能左右,连话都不容插。

佐藤现在只更加明确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实在令人惧怕。

同样是个凡人,或许旁人来看,不能理解蓑田有什麽可惧。但知情者便知,这般城府深不可测的蓑田,简直不像个人。

佐藤吸了口气,缓了气息。他心中平缓得知,倘若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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